站在銅鏡面前我審視著鏡裡身著紅色騎裝的自己更準確的說是完顏凌月。
白皙剔透的皮膚細黑的娥眉晶亮的雙眸秀挺的鼻子紅潤的雙唇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這副完美的皮相是屬於完顏凌月的而倔強自信的雙眸中映出的卻是夏盈盈的靈魂。輕輕地梳起長在頭頂處用銀色絲帶繫緊紮了一個利索的馬尾辮任辮下的長搖擺飛揚。
解開頸項的扣子將領子立起恰在兩頰之旁既不會感到憋悶又別有一番風味。大紅色面料袖口下擺處滾燙銀邊合身的剪裁將腰身體顯得恰到好處腰帶暗紅浮紋金絲花紋緊縮的褲腿塞在黑色馬靴之中瀟灑帥氣!這身衣服是昨天何福送來的十三這兩天一直在老康旁邊異常繁忙。
扯開唇角對著鏡子中的自己露出大大的笑容雙眼彎彎。
加油——夏盈盈!
耳中傳來何福的聲音我旋身信步離開好久沒有比試了此時不禁有些熱血沸騰!
「凌月姑娘四爺、十三爺先到場子那兒去了讓我來接你!」我掀簾而出恰好何福走到跟前兒向我說道。
「嗯那我們趕快過去別讓爺等急了。」
「姑娘你這一身可真是漂亮。就是這頭怎麼沒盤起來呢?」何福看著我愣愣的說逗得我虛榮心極度膨脹讚美誰不愛聽?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可要多些十三爺了。至於這頭麼這樣梳利索免得礙事。」我笑著說朝著營外快步走去我可不想最後一個到讓大家觀瞻。
不是說只是兩個女人之間的小比賽麼為什麼來了那麼多皇帶子?我趕忙轉頭看向何福他則回我一副無辜的眼神。
遠方黑壓壓站著一群人還有一些奴才在一旁拿著椅子候著。我咬著唇腳步一頓。
「哼怎麼還沒上場就膽怯了?」嬌蠻的聲音傳來不用聽我都知道是誰?全大清我還沒找出第二個這樣的人呢?翻了一個白眼我回身看去。
十四阿哥背手而立一襲深藍色的長袍金黃色的腰帶張顯著不凡的身份腰間的碧綠色玉珮著幽幽的光暈。我抬眸緊抿著唇角習慣性的揚起右側唇角沉著的看著他。
十四劍眉輕佻一臉興然的看著我漆黑的眸底閃了閃劃過一抹興然目光在我和若含之間穿梭。若含和我一般紅色的騎裝嬌艷如火目光急迫。
「奴婢(奴才)給十四阿哥請安十四阿哥吉祥。」我和何福一同行禮。
「起吧。」十四的聲音淡淡的不似往日的老成。
「謝十四阿哥。」我抬頭對上他含笑的目光看著他高傲的自我身前走過恭敬的跟在他的身後來到了『戰區集中地』。
叫來這麼多人就是想看我的熱鬧變相給十三難看?倘若我不好好表現不是對不起大家了嗎!一個念頭自腦中劃過我叫來何福低聲細語。何福訝異的看著我點點頭下去準備了。
一番行禮問安後我被十三拉到一旁終於看清楚了今日的到場嘉賓。好麼隨駕塞外的阿哥們除了大阿哥外全部到齊了。連十五、十六兩個小屁孩兒都來了滿場撒瘋的跑著。
三爺面如冠玉一身儒雅。此時正坐在椅上搖著扇子看著諸位兄弟從容的笑著。八爺黨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說笑著看著我的方向不時爆出幾聲大笑十五、十六兩人年紀小圍著三阿哥身邊說鬧著不時瞪眼看著我和若含滿臉的興致。
十三站在我身旁眼光深沉一臉的擔心不肯開口說話。四爺掛著一絲篤定的笑容欣賞的看著我。
看著我是我歎了口氣不得不打破沉默:「四爺您看我這套衣服不錯吧?」
四爺想然沒有料到我會這麼問面色一愣隨即笑著瞥著十三說:「十三弟眼光不錯。」
十三站在一旁看著我們說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乾脆眼不見為淨撇過頭去。
「十三人家難得穿的這麼漂亮你怎麼都表揚我一句?」我走到他身後用手推搡他笑嘻嘻的看他的側面。
「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還在這兒嬉皮笑臉的。」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對我這副不急不慌的樣子很是氣惱。
「十三弟你那磨蹭什麼呢不會在想著怎麼逃跑吧!」十阿哥大笑著走到我們身旁拍著十三的肩膀說道。
「怎麼會呢今兒哥哥們都來了豈是說罷就罷的。」十三面色一緊恢復了平時的神色。
「相信我夏盈盈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沖十三做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朝四爺微一點頭和對面的若含同時朝場中走去。
站好後一個小太監牽著踏雲走來我接過韁繩習慣道謝。他迅抬頭瞥了我一眼眼神溫暖感激。我回以微笑凝神看著一旁的若含。
「今兒個爺們過來也是為了熱鬧一下瞧個樂趣?」三爺站起身啪的將折扇放於手中現場安靜下來。
「不知兩位還有什麼要說的?」今天在場的三阿哥最大所以由他出任裁判長重申了一遍比賽細則。但是這句話我怎麼聽都覺得心裡不舒坦搞得像臨終遺言似的。
「等一下。」我高聲道大家都期待的看著我等候我的下文。「既然是賽馬光跑有什麼意思所以奴婢認為可以在賽道上增加護欄使馬跨越過去而不踢倒護欄這樣比賽既不枯燥又多了一絲趣味。不知各位爺意下如何?」
「盈——你——」十三想要出聲卻被四爺一把拉住衝他搖了搖頭。
「好!凌月姑娘好膽色不知若含姑娘?」三阿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若含。
「奴婢同意。」若含瞥了我一眼轉頭看向十四的方向。
一群奴才快的佈置賽場每道分別設置了十個半米多高的護欄我向遠處看了看嘴角掛起一抹笑容。
「踏雲啊踏雲你可要爭氣啊不要給十三爺丟臉。」我捋著馬毛看著踏雲棕色的眼睛。
場上大家聽我這麼說哈哈大笑十三無奈的看了我一眼神色緊張。
若含迅上馬鄙夷的看著我。我不理會她的目光自顧自的掏出口袋中的綿糖餵著馬兒。
「我說凌月啊你難道還想讓爺扶你上馬不成?」十阿哥聲如洪鐘嘲笑著我剛剛停下的爆笑此時再次哄然而起。
「奴婢謝十阿哥關心。」我衝他微微一笑目光冷厲。
拍了拍手上的粘濡我抱著踏雲的脖子臉側蹭著它輕輕地在它雙目之間落下一吻場上唏噓一片搞不清我這是為何。
我從容一笑輕踩腳蹬旋身上馬身如輕燕盈盈落座。
四年前默語參加一個花樣馬術的比賽便將我邀到英國一起參加培訓。因為我們是同胞姐妹從小也學過武術身體柔韌度很好並且默契十足。馬術老師便安排了很多高難度的花樣教導我倆力求達到從上場到退場時時精彩刻刻難忘。而這個上馬動作便是我們的入場第一式。
「好……」十五、十六兩人大聲叫著一臉的躍躍欲試。
「哼」若含怒哼一聲不等評委令便飛射而去。我神色一怔追隨其後看著越來越近的第一道跨欄臀部微微抬起牽著韁繩的手略一使力踏雲抬高了前蹄輕鬆的跨過。
若含快於我一馬之隔但是她急於求成又從來沒有玩過跨欄與馬匹的配合不夠身形有些不穩有幾次險些踢倒欄杆。
風聲呼呼而過度越來越快我加緊馬腹看著十幾米外的旌旗壓低了身子控制韁繩的手慢慢收緊在越過旗桿時摘下放在上面的小旗幟快旋轉馬頭朝來時的方向奔去這時離若含只有半馬之隔。
我隨手將旗幟放入懷中「踏雲騰飛吧go!」大力的收緊馬腹我高聲喊道。
踏雲似乎感到了我的激動跑得越迅甚至在來時減的護欄處都沒有減退度我適時地收緊韁繩伴隨它的起躍高飛只是一瞬間便將旁邊囂張的『紅雲』落於身後。
還有三道護欄微揚的唇稍漸漸高起自信流露而出握著韁繩的手緊了又緊。從馬蹄聲上分辨若含應該落於我兩匹馬的距離剛剛她不小心踢倒了護欄。
踏過了最後的欄杆離場地大約還有一百米的樣子踢了踢馬腹讓它在直道上加。前面熱鬧的人潮早就騰空了位置距目測人好像又多了一倍不止。
身後鞭子聲陣陣敲得我心中一陣抽痛可憐的馬兒啊誰讓你趕上這麼個主兒?
歡呼聲逼近我不再逼緊踏雲任它飛騁握著韁繩的手漸漸放鬆終於在跨過白線的瞬間揚起最優美的笑容以中指食指點唇朝著十三的方向做了一個輕輕的飛吻。
馬驟減在我可以控制的時候踩著馬鐙的腳鬆了鬆慢慢屈膝挪到馬鞍上站立的瞬間足尖用力一個飛身三百六十度雙腿微蜷於體空中旋轉兩周打開平穩落地。這才叫有始有終!我記得四年前那次比賽我們拿到了雙人冠軍造成全場轟動當時的報紙頭版報道——馬背上的精靈!
「好……」聽聽連叫好聲都是這麼相同要是分貝再大些配上口哨和喇叭聲就更出色了。
「呼……」似利器劃過空氣場中乍靜直覺的作用下我躬下身體右手順勢向上借力一抓挪體旋身站起順著鞭子用力一扽若含出一聲尖叫被我飛甩下馬。
「若含——」十四大聲喊著。
我快移動捲起鞭子在她下落的過程中抓著她的右臂借勢一拽力的作用下迅轉了幾圈將她攬在懷中。
我大口的呼吸怦怦的心跳彷彿要破出胸膛攬著她的手臂微微麻痺汗水順著額頭劃下。幸好我兩人體重相仿對我沒有造成太大的負擔。
場中一片安靜碩大的場地彷彿靜得連掉根針都會現。
若含面色慘白青白的嘴唇上留著深深的牙印長長的睫毛輕顫著眼角浮著淚滴。
靜沒有人說一句話。
「馬鞭無眼人有眼馬鞭無心人有心。」看著她驚恐的掙開眼睛我冷著面孔一字一頓的說:「想賭就要做好失去的準備。既然輸不起又何必呢?你想要的並不是我追求的!」將她推到一旁用手背擦去臉上的汗水我回身朝著十三的方向走去。
我低著頭腦中一片混亂。若含今天的所作所為是一時衝動承受不住失敗的打擊;抑或是我的存在威脅到她和十四的『幸福』?
為了一個男人女人之間的爭寵又是多麼恐怖!嬌美的面孔掩飾不了妒恨的光芒朗朗佛經洗刷不盡淋漓的鮮血。是愛嗎?用最粗鄙醜陋的方式詮釋至真至純的感情!這種愛不要也罷。為什麼她們卻沉陷其中?
女人的悲哀時代的悲哀!
或許從今開始我要從新審視宮廷的生活了。一味的退讓與迴避並不能給自己免除厄運的侵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呢?我決不罷休!
最壞的結局不就是死麼?我的兩世生命或許只有結束了這裡才能回到現代?!
踏雲在一旁嘶鳴繞著我歡快的跑著。「乖表現真好!」我再次親了親它餵給它一塊綿糖。
即使我再遲鈍也終於現了現場的不一樣之處。猛然抬頭現所有的阿哥都居於一處n道目光灼灼的射在我的身上而其中最灼熱的莫過於那抹明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