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不愛他了?」僅僅兩個多月光景,就不愛了?誰信?除非……林妙雪不敢想像。
林越西後仰靠回沙發上,頭頂的燈光有些刺眼,她的眼睛瞇成一條縫隙,像月初的牙,隱著些微的迷離,她說:「從未愛上,何來已經。」
「我只是喜歡他而已,我只是想要抓住自己喜歡的而已,所以,我和他才會在一起。」
只能說,心已動,愛未至。
「原來是這樣,」林妙雪苦笑不已,越發覺得自己悲涼,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她突然聽到她說:「其實,我應該謝謝你。」
她疑惑不解,不明白地看向林越西。
她也回望她,眼裡有一抹她看不懂的堅決與深意,她說:「是你把我送回了顧西辰身邊。」
「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比顧西辰,更愛我。」
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比顧西辰,更重要。
「原來是這樣,」林妙雪訥訥地又重複了遍這句話,「所以,他竟然願意為了你,去救秦崢……越西,你似乎總是最幸運的那一個。」
救秦崢?
「你說救秦崢?」
寒冬臘月,天氣十分嚴寒,公園裡人不多,長長的過道,只偶爾有一兩個人走過。
林越西一個人坐在長長的木質長椅上,手腳冰涼。
「你不知道?」開著暖氣的客廳裡,沙發上的林妙雪對她的疑惑匪夷所思,一邊回憶一邊向她解釋:「他本是沒有受傷的,可是其中一名暈過去的歹徒突然清醒用匕首刺向秦崢,他用手擋了下來。」
林越西沉默聽著。
「我當時很驚慌,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不過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那隻手,應該已經廢掉了。」
她仍然沉默,好半晌才用盡力氣,喃喃地問:「……是哪只手?」
林妙雪被她突然冷漠死寂的氣息震得一愣,而後,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右手。」
右手啊……
冰涼的空氣中,她伸在半空裡的右手不住地顫抖,她的右手給了她什麼?
能彈出動人的鋼琴曲,能寫出雋秀的文字,能……作畫。
能作畫,能作畫,能作畫……
她一直知道,他總是在為自己付出,她一直知道,她總是在無形之中將他生命中重要的東西奪走,可是,她知道似乎還是不夠多。
顧西辰是心冷之人,他不會輕易出手救一個人,他救秦崢,是因為她,因為她那時喜歡著那個人。
他唯一的興趣是作畫,可是,是不是,這唯一的興趣也被她奪走了?
沒了心情回到林家,也不想呆在太過暖和的屋子裡,所以來了他們有著共同記憶的公園。
可是。
她突然就那麼想見到他,這種迫切的思念像滾滾海潮一樣襲來將她完全淹沒,然後,她心隨情動地摸出電話。
從機場飛快駛出的一輛銀色跑車上,顧西辰放下電話,左手搭在窗沿上,右手幾乎握緊成一個拳頭,他抬腕看了眼腕表,目光落在窗外一閃而逝的景物之上,對司機說:「再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