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不可謂不低，成功地吸引了咖啡廳裡所有人的目光。
林越西怔住。
顧越西……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聽到有人如此喚過她，最後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似乎已經是上輩子的事。
她有片刻的晃神，但很快恢復過來，淡淡否定，「同學，你認錯人了。」
女孩子臉蛋紅撲撲的，顯然還處於偶遇林越西的興奮之中，自動自發地無視了林越西的那句話，抓著她的衣服緊緊不放。
「我也是s市一中的，低你一屆，算是你的學妹。」
「你不知道我多崇拜你，不僅我，我們班很多人甚至整個學校都以你為標榜！」
「我曾經還看過你的鋼琴演出呢，真好聽！」
「還有你那副在國際上獲得大獎的畫作，被學校……」
「你真的認錯人了，」林越西倏然打斷她的話，不得不重複一遍。
「怎麼可能呢？雖然學姐你更漂亮了，但是……變化還是不大啊。」女孩子好像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副深深受到傷害的樣子。
怎麼可能……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不可能。
落在林越西身上的灼灼目光，充滿了探究。
陳佳慧上前，不動聲色地拉開她們之間的距離，拍拍女孩子的肩，笑道：「同學，她不叫顧越西哦。」
直到她們走出咖啡廳的大門，身後異樣的目光才被完全絕斷。
林蔭道，木質長椅上，林越西靜靜地坐著，臉色仍舊有些蒼白。
「我十六歲之前，是生活在s市顧家的，」好久過去，在陳佳慧以為她會一直沉默下去之時，她才緩緩開口，低低的嗓音，隱約摻雜著回憶。
「越西，你不用滿足我的好奇心。」
「那些年，我很幸福，」她接過她的話，竟然微笑起來，「直到16歲，我才知道我不是顧家人，你無法想像，在那16年裡，我有多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也不為過。」
「越西……」陳佳慧欲言又止。
「可是，16歲那年，一場車禍，我被爸媽護在最下面，成了唯一的倖存者。」
林越西忽覺鼻子有些酸澀，一隻手伸過來，握住她的，很暖。
「然後，爺爺告訴了我一切，林家流落在外的女兒。」
陳佳慧眼裡閃過驚愕。
「我生母和養母是好友，生下我之後便將我交予顧家撫養，消失不見，我和林妙雪是同父異母，直到四年前，我才被接回林家。」
「很意外，對不對？」午後的陽光在她身上落下斑駁的光影，她的聲音，低低緩緩，落到塵埃裡。
饒是陳佳慧再巧舌如簧，似乎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她知道越西在家裡不受寵，但是卻沒想到竟然是這般。
一片靜默中，她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是一串陌生的數字。
「喂，哪位？」她的聲音悶悶，似乎這個電話嚴重打擾到她。
「是我，」華麗的男中音，這個音調最近頻頻地出現在她的四周，她甚至已經耳熟能詳。
秦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