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今天安排『大鷹國』王和『烙國』使臣到附近的皇家園林去射獵。獅子喚我去時,正趕上我美夢正酣,便一枕頭砸過去,將人吼走,留下我一人,繼續睡不可侵犯的大頭覺。
我一個人,佔著巨大的床,滾了無數個角度,傻睡到大中午。
醒來後,無意中又想起那個侍衛的眼神,總覺得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草草收拾一下,從屋子裡走出,瞇著眼,仰望一下已經偏西的太陽,嘴角含了笑,不知道我家教主大人是否等急了?
晃著從獅子那裡順來的腰牌,騎上我家四大爺,屁顛顛地出了皇宮。
知道獅子一定會派人跟著我,索性,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拿牌子出宮,若是做作了,怕就壞菜了。畢竟,身後的人,應該還不懂得:讀書人的事,怎麼可以說之為偷?
所以,我絕對不承認,自己偷了獅子的腰牌。
逛到街裡,正好趕上熱鬧集市,我坐在小毛驢背上,東瞧瞧西看看,赫然發現,跟著我的可不只一人!
乖乖,滿熱鬧地。
跳下四大爺的背,渡到香粉攤,取出一盒紅粉,湊到鼻間聞聞,突然扭頭,打了個大噴嚏,順勢將整盒紅粉灑了出去,完全招呼在身旁那人身上,害那地痞打扮的男子傻傻一呆,瞬間變成了猴屁股臉,笑瘋了我與一票觀眾。
我掏了銀子給香粉小販,又開始閒逛它處。
手中卻捏著那被灑紅粉男子的腰牌,竟然是玉尚書府的狗奴才!
我笑,怎麼就這麼等不急,想要了我這一柔弱女流的性命?
走走停停,發現身後的人,越來越多,暗道不好。
狀似無意間,拐入一處偏僻巷子,正巧被一群地痞打扮的人圍在其中,仿若調戲的樣子,卻紛紛將手伸入懷裡,取出了凶器!
我嚇得失聲尖叫,眼前突然出現一人,將我護在身後,道:「先走!」我撒腿便跑,幾個繞圈,硬是將自己繞迷糊了。
抬頭看眼天,確定方向,雇了轎子,獨自一人前行。
坐在轎子裡,我笑了,獅子派來跟稍兒的人,到也起到一分作用,不但幫我擋了玉淑媛的刀子,還能將我的四大爺安全送回,得漲工資啊。
下了轎子,又逛了一會兒,去成衣店,換了男裝,挑著扇子,晃悠著,往『巒廟』走去。
到了破廟,我上下左右的一看,只覺得夠淒涼地。這要是到了晚上,上演恐怖片,一定不用特意佈置場景。
看眼天邊的紅霞,抬腿邁進了『巒廟』。走著走著,上次接送我的黑衣人再次出現,將我點昏,抱起,又是一頓跳躍後,將我放在了某處,解開穴道,讓我徹底清醒。
我揉了揉不太舒服的腰,抱怨道:「下次再抱我,請一手攬腰,一手托屁股,別跟夾包似的,這叫個疼!」
那黑衣人身體微僵,悶聲道:「嗯……」然後繼續重複他的成名語:「教主要見你。」
我轉動腦袋,發現這是一間火把瓦亮的石室,除了一個木門外,可以說是無一裝飾物的。
雀躍的靠進木門,敲了敲,興奮道:「教主大人,我來了,是不是要發月俸啊?」
裡面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狀似正常的問道:「你可為本教做了什麼事?還想著要月俸?」
我想了想道:「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你現在不給我月俸,以後可別指望我做什麼哦。」
裡面的人似嘲弄道:「你現在可是『赫國』聖上的心頭愛,怎會在意這點碎銀?」
我詫異道:「這話怎麼說的?我和他睡,可沒收費啊!」
裡面似乎出現了磨牙聲,半晌,才用故意變調的聲音,壓抑道:「喚你來,是要交給你一個任務。」
我迷茫:「都說我不指望著月俸餬口,也就是說沒了最低廉的生存條件,那麼,教主交給我的任務,我又為什麼一定要去完成?難道說我有被利用愜意症?」
裡面長久的無語,最後咬牙道:「你……可知,你既入本教,便吞食了本教的『年年只相似』,沒有解藥,明年的春天便是你的忌日!此藥侵入血脈,非毒,察覺不出,你即使想解,也無從下手。」
我稱讚道:「果然是教中之完全守則啊!」
裡面人疑問:「教中之完全守則?」
我解釋道:「對!其一,下藥威脅其命;其二,扣留家屬威脅其親;其三,金錢美色誘惑其貪;其四,恩威並重誘惑其業!」
裡面人拍掌喝道:「好!」
我點頭:「承蒙教主誇獎。但教主可知,鄙人一不怕死,二沒有親屬,三已美色在抱,四還沒享受到恩典的好處,您想讓我怎麼為您辦事呢?」
裡面沉默了,半晌,道:「你既然能來,且說說你的用意吧?」
我勾唇笑道:「幫你做一件事,把解藥給我,從此兩不相欠。若不允,明年春天,就給我的墳頭上把香,畏忌一下我們的隔牆情分吧。」
裡面拍桌子:「你不要太過分!!!」
我往門上一靠,悠然道:「我也沒扒你褲子,割了你的小**去砸死路邊的螞蟻,怎麼就過分了?」
裡面一頓撓門聲,壓抑性的嚎道:「你……你……」
我拍了拍門:「教主大人雖自知醜陋不敢與屬下相見,但這磕巴的毛病還是要改正地。」2
裡面咚地一聲,喘息劇烈道:「我!我……」
我笑:「您是想殺了我啊?還是想威逼利誘我啊?若您是絕色美男子,在我面前延展**,我還真能考慮終身入教,共創輝煌!」
裡面努力平息著憤怒,陰沉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我歎息一聲:「如您所見,我如今抱了個有錢又有勢的大美人,你動我,怕也得估計幾分吧?若是那沒有頭腦的人問了這話,也就算了,教主您怎麼也提這茬呢?哎……」
裡面那人譏笑道:「你靠了棵大樹,怎麼不讓他為你尋解藥?與我交換條件做甚?」
我搖頭自嘲道:「也許……還沒有習慣依靠男人吧。」
裡面那人彷彿也倚靠在了門板上,道:「好,本教就許了你此言,你為本教辦成此事,本教亦給你解藥,放你自由!」
我問:「內容?」
裡面人滿是惡趣味地興奮道:「勾引文貴妃!」
蝦米?大米?小蝦?腦袋彷彿被車攆過一樣,半晌,才緩過一口氣,垂淚斑斑淒涼道:「難道教主不知道我是女兒身嗎?難道教主不想毒倒當今聖上?弄死當朝太子?或者攪得後宮永無寧日?再或者,我去勾引文將軍,會不會更容易點?」
那裡面人好像心情特好道:「勾引文貴妃,你做還是不做?」
我一掌拍門:「君子一言!」
裡面同時擊門:「駟馬難追!」
我轉身要走,裡面人忙喊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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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無論多高貴,無論多頹廢。躲不過德,都素7情6欲得罪。
我又折了回去,問:「何事?」
裡面人道:「所謂勾引成功,亦需有個限度證明。
明白這是上次任務的後遺症,怕我玩文字遊戲,把他涮了。於是,我了然道:「說吧。」
裡面人說:「你且讓文貴妃將真正的『兵布人脈圖』交出,即可。」」
我緩緩勾起唇角:「這……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裡面人回道:「文將軍手握重兵,部下更是花開桃李,但終其一生,只為女兒上心,此圖,應在此女身上。」
我輕笑著點頭退下,心裡卻尋思著,教主一定是知曉了昨晚『大鷹族』公主看上我之事,所以,今天,才有得如此安排。
就是不知道,這其中,是揶揄的成分多,還是以假亂真的心思細膩?
不過,我現在可以很肯定的說,此教主的爪子,一定延伸到了皇宮裡的至高處,窺視著每一個人的舉動,做著隨時狩獵的打算。
我發現,我現在真得太悠閒了,悠閒得竟然跟教主大人玩起了猜謎遊戲。在彼此懷疑裡,相互糾察中,企圖透過實物阻隔,摸清楚對方的斤兩,探出對方的底牌。
不過這樣也好,時刻動動腦袋,免得以往的技能生疏了,若被人意圖宰殺了,還親自動手穿自己的肉串呢。
被人抹了脖子並不可笑,可笑得是自己提供了刀子,又提供了脖子。
人啊,往往都怕被人利用,熟不知,最能利用自己的,便是那成長記憶下的潛藏靈魂。
抬起自己纖細白皙的小手,對準天邊的殘陽,看著它被紅色的光暈緩緩吞噬,就像曾經我試圖洗刷的痕跡那般……腥紅
輕嗅著小鼻子,聞了聞,卻仍舊是清爽得沒有血腥味道。
原來,那殘忍嗜血的因子,已經深埋在我的骨髓下,流淌入我的血液中,容不得他人窺視,卻如影隨行。
呵呵……
既然沒有被刻畫上善男信女的字樣,那麼,就我主瘋狂吧,就用這雙純淨的小手,為獅子捉捉身上的跳蚤,拾掇一下暗處的污垢。
到要看看,這『兵布人脈圖』下,到底湧動著怎樣的真實謊言。
是獅子的願望?還是教主的奢想?或者……只是風起時的泡沫,經不起推敲,已然碎裂?
也許,由明天步入後天,由後天聯想今天,又是一個充刺著生與死的陰謀。
但,
朝花夕拾間,
輪迴轉渡裡。
我的生命,
感動延續。
我的命運,
無畏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