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公司的話,何必要爬樹?就算你鼻子受了傷,也不是手腳不能動,聶峻瑋不至於不讓你出去的,頂多是派個人跟著你罷了。」
葉少寧畢竟是一個特警,這麼點分析能力還是有的。
他伸手一把拽下了曉蘇帶著的那個黑色的口罩,笑了一聲,「丫頭,你要記住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不要欺騙我,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去?」
曉蘇心中捉摸著時間是要來不及的,她在病房裡面弄的一切,如果聶峻瑋真的來了,肯定支撐不了多少時間,尤其是她還把項鏈放在病房裡。她心頭焦急,卻又知道不說服葉少寧,自己鐵定也是沒有辦法離開,她想了想,終於說:「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現在不能說。」她頓了頓,伸手直接從葉少寧的手中拿過了那個黑色的口罩,迫不及待地帶上,聲音又有些嗡嗡的,「葉大哥,如果你相信我,先讓我離開好不好?我回來了一定好好解釋給你聽,否則等聶峻瑋來了,我就走不了了。」
葉少寧眉頭一皺,「曉蘇,你這樣……你這樣我很擔心你……」
「葉大哥,我保證我半個小時之後就一定會平安無事地回來的?」曉蘇舉手做發誓狀。
葉少寧還想要說什麼,曉蘇心中捉摸著時間已經過得差不多了,也顧不上等到他同意,直接越過他就往醫院的門口跑,一邊跑一邊大聲說:「葉大哥,你幫我把把風,要是他回來了,記得一定要幫我先頂著,我馬上就回來?」
葉少寧一句話卡在喉嚨口都來不及說出,只見曉蘇那小小的身子卻像是小火箭一樣,才一會兒工夫那背影越來越小,他伸手敲了一下太陽血,有些懊惱地啐了一聲,「這小丫頭?跑得倒是挺快的?」
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伸手提了提褲子,剛準備爬著樹上去,卻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大聲罵自己笨,「我在幹嘛呀?我這不是開了個房間麼?還爬樹做什麼??真是被那丫頭給感染了?」
他一邊念叨著,一邊越過花園直接往樓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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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蘇跑出了醫院,將自己的臉遮得嚴嚴實實的,這才在馬路邊上打車去了和縐澤楠約好的那個地方,到了門口才發現,這個地方十分的隱蔽,是藏在公園裡的一家低調奢華的私人會所。她站在門口環顧四周,心想著,這樣的地方一般的人還真是不會發現。
服務生顯然被叮囑過,一見她就鞠躬:「宋小姐您好,您的朋友在裡面等您。」
曉蘇還真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其實十分的幽靜,看得出來服務員的素質都是很高的說話的時候,語氣也不如一般的酒店服務員那般。
曉蘇點了點頭,也沒有摘下帽子和口罩,只是拿下了鼻樑上的那副眼鏡,這才跟著服務員,順著抄手遊廊往後走,一直走到了喝茶的地方。
茶座邊上是一池水,對面亭子裡坐著一個穿著正兒八經的旗袍的女人,手中抱著琵琶在撥弄。琵琶錚錚的弦聲隔水送來,更覺好聽。
曉蘇不知道那人在彈什麼,她對這些一貫都沒有多少興趣,只是隔著很遠的距離就看到了縐澤楠一個人坐在水閣中等她。服務員將她領到門口,便悄然而退。
這裡非常的安靜,除了遠處琵琶的聲音,似乎是連她走路的腳步聲都有些清晰,曉蘇在縐澤楠的對面坐下,定睛看向他。
縐澤楠還是之前見過的那副樣子,衣冠楚楚,絲毫看不出來這樣一個人是會和聶峻瑋那樣的人最多的。他向她微笑:「宋小姐,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曉蘇時間緊迫,也不打算和他廢話什麼,抿了抿唇,開門見山就說:「我想縐先生你肯定知道我是偷偷跑出來的,所以有什麼事情的話,就一次姓說清楚,被發現了對大家都不好。」
「放心,我既然讓你和我合作,哪裡還會不顧及你的人生安全?你今天出來,我自然是給聶峻瑋使絆子了,他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醫院的,來,先喝杯茶。」縐澤楠語氣十分的放鬆,還很是客氣地幫她到了一杯茶。
曉蘇想了想,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也可以放心一點,於是就大大方方坐下來,嘗了一口茶。
其實縐澤楠很可愛,舉手投足倒是有點大人家出身的風範,只是一想到他是和聶峻瑋作對的,曉蘇就知道,不應該將他往好的地方想,這樣的人肯定是混黑.道的,她還是需要小心謹慎。
畢竟人都也不過只是披著一層外套,誰都不知道那隔著肚皮的人心是怎麼樣的。
「還是小心為上。」曉蘇將茶杯輕輕地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倒是主動開口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聶峻瑋也是很謹慎的人,要是稍微被他發現一點不正常的話,對你我都沒有什麼好處。」
她頓了頓,慢慢地說:「之前你跟我說的計劃,我覺得並不會適合聶峻瑋,所以我擅自做主,把你給我的竊.聽器交給了他,並且把那天的事情都告訴了他,但是我跟他說,我拒絕你了。」
縐澤楠倒是絲毫不意外的樣子,笑了一聲,「所以我說,我找宋小姐你來幫我真是一個絕對明智的選擇,你看看你多聰明,來一招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後生啊?妙,真是妙?」裡也大你。
曉蘇絲毫不覺得他是在誇獎自己,她不動聲色地說:「如果你還想要我在他的身上放監.視器的話,你可以再給我一個,不過據我所知,聶峻瑋自己專門就是搞這些的,一般的監.視器或者竊.聽器對於他而言,應該是很容易被他發現的。」
「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縐澤楠顯然早就已經知道了她的一舉一動,曉蘇看著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很小的袋子,透明的,裡面有一片芯片一樣的銀色東西,她猜想應該就是竊.聽器了。vex6。
「把這個想辦法放在聶峻瑋的身上就行了,其他的一切都交給我來做。」
曉蘇猶豫了三秒,這才伸手接過,「縐先生,恕我冒昧問一句。」
縐澤楠挑眉,「嗯?」
「你和聶峻瑋到底是有什麼樣的淵源?」深到他做了這麼多事情,就是為了扳倒聶峻瑋麼?
縐澤楠眸色微微沉了沉,不過臉上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似的,他一手托著自己的下巴,一手輕輕地敲著面前的桌子,像是陷入了沉思,半響過後,才聽到他的聲音,還是那種不溫不火的調調——
「有些事情,我想宋小姐你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畢竟很多時候知道比不知道要安全很多,我倒並不是想要跟你隱瞞什麼,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優點,就是對於和自己站在統一戰線的人不會有什麼太多的隱瞞,宋小姐,我是真心和你合作的,我也瞭解過你的情況,不然也不會這麼唐突地找上你。不過你要是不相信我,一定要聽聽我的那個理由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你確定麼?」
他還是那種推心置腹的樣子,神色帶著幾分嚴肅,曉蘇心頭微微一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脫口而出,「不用了,我答應幫你把這個放在聶峻瑋的身上,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我不是當無.間道的料子。還有,你的計劃成功之後,我希望你遵守諾言,放我自由。」
她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
縐澤楠淡淡的嗓音卻是不疾不徐地叫住了她,「宋小姐,我到時候應該還會需要你的幫助,你可以安心跟聶峻瑋回c市,你放心,我找你的時候,一定不會讓聶峻瑋發現。」
曉蘇抿了抿唇,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大步離開了那個會所。
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因為有了縐澤楠說的,聶峻瑋應該沒有這麼快回來,所以她很是放心,不過珞奕一定是守在病房的門口的,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原路返回。
走到那顆大樹底下,她壓了壓帽子,看著四下無人的時候,將自己的牛仔褲提了提,這才伸手攀住了樹枝開始往上爬。
這棵樹其實也不是很高,她的病房就在二樓,所以也不需要花太多的力氣,因為只要站在那根樹幹上,她就可以直接跳到自己病房的陽台上,這樣就安全了。
「你在做什麼?」
她的手剛剛抓到了那根樹幹,簡單的五個字忽然從底下傳來,曉蘇一口氣提到了喉嚨口來不及嚥下去,整個人渾身一顫,手也跟著抖了抖,腳下一空,頓時掉了下來。
她被驚地一身冷汗,尖叫聲卡在了嗓子眼裡,明顯感覺到身體在急速地下滑,腦海裡一片空白。
意料之中的劇痛沒有傳來,腰間就被一雙大手穩穩地托住,她緊緊地閉著眼睛,卻是依舊可以感覺到那一陣一陣格外熟悉又灼熱的呼吸。
曉蘇一點都不覺得慶幸,因為她不用睜開眼睛都知道,這個抱著她的男人不是別人,是聶峻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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