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氣窗這樣的事情,曉蘇還真是第一次干,不過她上學的時候體育就不錯,這種爬上爬下的動作雖然是在出了學校之後,再也沒有做過,但是也沒有多少的難度。
她一手攀著一旁的小門,一點一點往上勾,好不容易終於是把脖子給探了出去,索姓這裡是一樓,所以要跳下去沒有什麼高度,也不會弄傷了自己。
曉蘇一手抓著窗口凹進去的一塊,雙腳慢慢地放下去,腳尖差不多剛好碰到地面,她一口提著的氣剛剛鬆了口,身後忽然有一道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她心頭一緊,那雙還攀著的手頓時一抖,雙腳沒有來得及站穩,整個人就踉蹌著往後仰去。
意料之中,摔了個正面朝天,幸虧底下是厚厚的草地,雖是到了晚上冷冰冰的,不過沒有傷到骨頭真是萬幸。只是這個萬幸的念頭才剛一閃過曉蘇的腦海,下一秒,她就屏住了呼吸,全身僵硬著,無比狼狽地躺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勇氣都沒有了。
那張陰測測的俊臉此刻是倒過來映入在她的眼底,曉蘇有一種昏天暗地的滅頂之災,還沒有等到她徹底回過神來,那張倒映著的俊臉就漸漸地放大在自己的面前。曉蘇終於回過神來,可是不等她從地上爬起來,聶峻瑋就已經在她上頭陰陽怪氣地冷笑起來。
「唐小姐是麼這麼個大晚上,你從酒店洗手間的氣窗裡跳出來是怎麼回事有豺狼虎豹在追你麼」
他的語氣格外的清淡,那黑眸的深處更是平靜無波,可是曉蘇卻已經覺得冷汗涔涔,她下意識地伸手拽住了底下草地上的青草,緊緊地拽住。
豺狼虎豹vent。
不,當然不是?曉蘇在心中默念:其實你比豺狼虎豹更可怕?
四目相對,寂靜的空間裡,彷彿只有風刷刷吹過樹葉的聲音,曉蘇在他的眼底看到無比狼狽的自己,面色慘白又僵硬,她知道自己已經瞞不過去了,也逃不出去了,這個男人既然已經找到了這裡,自然不會再傻乎乎得讓自己再逃一次。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她反倒是輕鬆地讓自己裝瘋賣傻了,「聶先生,那你這麼晚了還有興致在這裡逛花園麼」
曉蘇只見到聶峻瑋的瞳孔在急劇地收縮,他的臉色已經十分的勉強,但是她反倒是破罐子破摔了,用手肘撐著從地上爬起來,大大方方地站在他的面前,冷笑一聲,「聶先生,請你讓一下。」
視線微微一越,她就看到了你聶峻瑋身後不遠處還站著一個黑影呢,用腳趾頭猜一猜都知道那人是誰。
看來他今天一定會把自己捉回去活活剮了,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到了這個點上,倒是不慌不忙,也絲毫沒有恐懼的念頭了。
「怎麼,你還沒有玩夠麼準備繼續給我裝瘋賣傻是不是」低沉的男聲已經有些不耐煩,看來他是不準備和自己賣關子了,果然下一秒,聶峻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陡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疾步逼退著她倒退,最後將她抵在了牆壁上,他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光線昏暗的環境下,曉蘇只能勉強看到他那張晦暗不明的臉,有一半隱匿在了黑暗之中,可是渾身上下卻全是戾氣,目光鋒銳如刀,刻薄地掃在她的臉上,「宋曉蘇,不要以為我不會拿你怎麼樣,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耍手段?你再給我裝一次試試看,你看看我會不會撥了你的皮?」
曉蘇卻是絲毫不怕,仰著脖子,努力讓自己的臉可以遠離他一點,那雙一雙亮晶晶的眼眸甚至還帶著幾分冷凝,譏諷,「你有本事就把我殺了,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再和你回去,更加不會讓你為所欲為地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情?聶峻瑋,既然你能夠找到我,我也不想再東躲的,但是有一句話我一直都想要告訴你……你在我心中就是一個無恥齷齪的王八蛋?從力到外都髒透了攔都了?每次看到你我就覺得噁心……可是偏偏你就有一張和鴻勳一模一樣的臉,你知道麼有時候我真恨不得死掉你臉上的一層皮,你憑什麼和鴻勳長得一樣你這個小人?我忍了你一個多月,我現在不想忍了,沒錯?我是耍了你,別以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只要是個人,真的想了,總是可以弄出那麼點事情來的?你把我抓回去再試試看,把我關起來,二十四小時找人看著我,都成,但是我要是想死,你一樣攔不住我?」
「你也許會覺得我是說說而已的,死亡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螻蟻尚且貪生呢,更何況是我這麼一個大活人,但是我告訴你,我不是說說的?因為我厭惡你?我寧可放棄和我家人在一起的時間,我也要逃離你,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所以我不怕死。你想用我的家人來威脅我麼也可以的,你去殺了他們,把他們都殺光了,然後我也會跟著他們一起死的,反正和你在一起,我就是比死還要難受?」
聶峻瑋顯然沒有料到,這個該死的女人在這個時候不是求著自己放過她,而是這樣長篇大論地發表了一番,而她言辭,每一個字都是帶著致命的毒液,毫無餘地就往他的臉上甩,他的胸口有一種勃發的怒意,手背上的青筋幾乎都暴突了出來,太陽血的位置更是有人拿著錘子一下一下地鑽著進去。
他是真的被氣極了,最後反倒是放聲大笑起來,「好啊?宋曉蘇,我真是小看你了,瞧你這張小嘴,以前我就發現你還挺能說,現在倒是發現你更能罵?再罵啊,再罵?」
「連罵你都會讓我覺得那是髒了我的嘴?」曉蘇使出了吃奶的勁,奮力推開了聶峻瑋轉身就想要往另一頭跑。
她剛剛走了一步就被聶峻瑋抓住了肩膀,一個用力就推到在了地上,曉蘇這個時候已經豁出去了,反腳就踢了起來,聶峻瑋身手極好,自然不會被她踢中,輕輕鬆鬆地避開去。他伸手按住了她的胳膊,將他死死地按在草地上,那地面很涼,她身上的外套還脫掉了在洗手間裡,此刻薄薄的襯衣根本就御不了多少的寒氣,脊背一陣鑽心的涼意滲進來,她下意識地要近了牙關,還想要掙扎,聶峻瑋卻是陡然湊近了她的耳邊,咬牙切齒——
「肯說實話了那幾天巴巴地討好著我,又是做飯又是上床的,原來為的就是今天是不是宋曉蘇,你真是能耐了,我倒是要看看,今天你還能耐到哪裡去?」
曉蘇一口氣還沒有提上來,他就已經一把拽起她的衣領,整個人就跟拎小雞一樣將她拎起來,珞奕站在不遠處看著兩人走了過來,他心下明瞭,連忙打開了車門,聶峻瑋就將她整個人粗魯地塞進了後車廂。
因為用力過猛,曉蘇整個人被塞進去的時候,後腦勺不小心碰到了車門把,咚一聲,格外的響亮,她疼的眼前一黑,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顧著自己身手去摸,好大一個包,可是還沒有坐穩,車子就箭一樣衝了出去。
「聶峻瑋,你想幹什麼放我下車,你要做什麼」
讓有都臉。曉蘇發瘋一樣撲上去想要搶方向盤,只是聶峻瑋動作比她更快,揚手就扣住了她的雙手,死死按住,她再也動彈不得,車子開得飛快,這個時間馬路上的車流極少,沒一會兒就見到他將車子停在了另一個酒店的門口,蠻橫地將她整個人給拖了出來,拽著她就往電梯口走。
「你放開我?放開我啊?」她看著他按下了電梯的頂層,卻是怎麼樣都掙脫不開他的鉗制。
他整張臉都是黑的,連呼吸之間的氣息都是冰冷的,曉蘇知道這樣子的聶峻瑋是到了一個快要爆.發的臨界點了,其實她並不是害怕,只是不想見到他。
這張和鴻勳一模一樣的臉,卻讓她深惡痛絕。
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自己既然一個月都過去了,為什麼還要來找自己
他知道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真的會讓她生不如死,讓她整日都活在煉獄裡面。她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她經常夢見鴻勳,那樣血淋淋的畫面,鴻勳從水裡爬出來,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下賤……
是,何止是下賤
她怎麼可以和鴻勳的孿生哥哥做那樣的事情她就算再不願意承認,可是那樣一幕一幕的旖旎畫面卻是清清楚楚得提醒著她,她做了那樣讓人不恥的事情。
——這何止是生不如死
房門被人用腳踹開,曉蘇整個人背對著門口就這麼踉蹌著被他大力地推進去,她腳下不穩摔在了地上,幸虧這次是厚厚的地毯,她只覺得一陣麻木,倒是沒有多少的疼痛,聶峻瑋高大的身子大步邁進來,直接脫掉了外套就丟在了一旁,一彎腰就將她重新拽了起來,這次卻是都在了身後不遠出的大床上。
「你要幹什麼聶峻瑋我告訴你,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曉蘇看著他解開襯衣的扣子,她一點一點地往後倒退,大吼著說:「如果你敢再碰我,我不能殺了你我也會自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