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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兩瞪著眼,嘴唇被自己咬的發麻,她連話都說不利索。
姜承飛快的跑到床邊,伸手按住了陸遲衡的肩膀,可陸遲衡的力氣很大,若真要動起來,姜承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幫我把那個藥箱拿過來。」姜承抬眸看了看兩兩,兩兩還在發愣,他又高聲補了一句:「快啊!」
兩兩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抱起了手邊的藥箱,朝姜承跑過去羿。
藥箱裡全都是叫不上名字的藥,兩兩唯一認識的,是鎮靜劑和止痛藥。
姜承拿起了一劑藥水輕輕地甩了甩之後填進了針筒,然後對準了陸遲衡的靜脈,快速的輸進去圍。
陸遲衡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緊接著慢慢鎮定下來,不出三分鐘,他閉上眼睛,如同死去一樣沒有了反應。
這一秒一秒的變化,兩兩全都看在眼裡,她已經被嚇得出不了聲,她的手和腿都在抖,抖得她怎麼控制都控制不住。
「他……他沒事吧?」兩兩攥住了姜承的大衣。
姜承俯身,伸手探了探陸遲衡額上的體溫。
「暫時沒有事,但是這藥效只能維持一個小時。」
姜承邊說,邊擰眉歎氣。床頭櫃上能毀的東西,已經被陸遲衡毀的差不多了。他有多難受,他知道。
「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們出去說吧。」姜承把藥箱合起來,背在了身上。
兩兩跟著他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忍不住回過頭去看一眼陸遲衡。此時的他好像剛去鬼門關走了一遭,而她的心七上八下的,也像是一起被帶去了一樣。
剛走出門,姜承不顧儀態地蹲在牆角,藥箱放在他的腳邊,讓他看起來就像是流浪江湖的落魄郎中,一點都不像是平日風采卓然的姜院長。
兩兩走過去,雙腿虛軟的打顫,她乾脆直接坐到了地上。兩個人並肩靠著牆,很久都沒有說話。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姜承先扭頭看著她。
「你還記得那天火災嗎?」
兩兩點頭,怎麼會不記得?
那一天就像是她人生最慘烈的轉角,她差點徹底失去了季流北。也是那天,她的人生徹底和陸遲衡的糾纏在了一起。
「那你記得嗎?陸遲衡從火場裡救出了一個人。」
「我記得,這些我都記得。是我讓他去的,難道是因為那天事情,他才……」心裡的疑惑,快要把兩兩給逼瘋了。
姜承點頭。
「遲衡有超能力的事情,想必你早已經知道了。」
「我知道。」
「你比我想像的要鎮定。」
兩兩苦笑:「天知道我當時都快瘋了。」
「人之常情。」
「是他的超能力才讓他變成這樣的嗎?」
「他雖然有超能力,但是,他的超能力並不完美。」
「不完美?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姜承頓了一下:「他能操控超能力,超能力也在操控著他。
兩兩屏住了呼吸。
「你信命嗎?」姜承忽然扯開了話題,又或者,只是想將她帶的更深。
兩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其實不信,她只相信自己。但是此時的狀況之下,她說不出這樣意氣風發的話。
「我不信。」
「起初我也不信,但是很多時候,命理這種東西,由不得你信不信。你問我陸遲衡怎麼了,他不讓我告訴你,但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陸遲衡用超能力把季流北從火海帶出來,他改變了既定的生死,他現在正在受懲罰。」
「什……什麼意思?」
「秦小姐,你語一定不好。」
「我……你是說,季流北本來應該已經死了?」兩兩的指甲扣住了自己的掌心。
「對。」
「那現在,陸遲衡會死?」
姜承不置可否的模樣,讓兩兩徹底跳了起來。
「他會死嗎?你回答我啊!」
「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以不知道,你不是醫生嗎?你能救他的,對不對?你一定能的,一定能的!」兩兩一邊胡言亂語,一邊焦灼的在原地踱步。
為什麼陸遲衡沒有告訴她這些?為什麼他沒有告訴她,救下了季流北,他自己可能會死?為什麼?
他這個瘋子!
姜承站起來,按住了兩兩的肩膀。
「你冷靜一點。我現在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知道之後,能夠幫我一把。陸遲衡和之前的狀況不太一樣,我一個人怕是有些難應付。」
「他之前有過這樣的情況?」兩兩反握住姜承的手臂。
姜承眨了眨眼,沒有回答。
陸遲衡之前有過這樣的情況,當然有過。
因為,他和陳子木的命,就是當年
>陸遲衡幫著撿回來的。
這就是為什麼,他和陳子木明明有更好的事業、更好的發展卻偏偏選擇守在陸遲衡的身邊,打不散罵不離的守在他的身邊……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一直以來都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
「他之前有過這樣的情況,但是他並沒有死,說明他還是有希望的。是不是?」兩兩漸漸冷靜下來。
「是。」
「那就好,那就好!」兩兩懸著的一顆心,慢慢開始落回原位。
「但是,這七天七夜,遲衡要經歷的痛苦,沒有人能想像的到。」姜承深吸一口氣,這本該是季流北承受的,蝕骨焚心的痛。
「有什麼我能做的嗎?」兩兩急切的問。
「有是有,但是……」
「不管什麼,我都願意做。」
?
兩兩按照姜承所說,打來了一盆冷水,她把姜承早上準備好的冰塊拿出來,扔進了水裡。
床上的陸遲衡還閉著眼,不知道是不是夢中也痛苦難耐,他始終緊緊的皺著眉頭。兩兩拿著剪刀,單腳跪在了床沿上。她用剪刀將陸遲衡的t恤下擺剪開了一個小口,然後按住口子的兩邊,使勁一用力,t恤就被她撕開了……
一時間,陸遲衡完美的腹肌、胸肌、人魚線一併展現在兩兩的眼前。他的皮膚是健康的麥色,凝了汗,看一眼都讓人血脈噴張。
身後姜承進來了,兩兩立馬挪開了視線。
「秦小姐,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做這樣的事情。」
「沒關係。」兩兩勉強對姜承牽了牽嘴角。
「那你繼續,我出去找一些藥,很快就回來。有事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
姜承拿起了他的筆記本,轉身走了出去。
兩兩看著他的背影,在床頭又站了一會兒,才繞到了床尾。脫掉陸遲衡的衣服不算什麼,要脫掉他的運動褲,這才難為她。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之後,兩兩咬咬牙,爬上了床。
陸遲衡的運動褲是腰間繫帶的款式,他把帶子綁的嚴嚴實實不說,綁完還把帶子反塞進了自己的褲腰裡。她要解開他的帶子,就必須把手摸進他的……
嘖!
兩兩扶住了自己的太陽穴,這沒有要陸遲衡的命,先讓她難為情的快沒有命了。
正當她的手四處徘徊著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的時候,陸遲衡忽然動了動,他的兩條俊眉,擰得更深。
藥效快過去了,他很快就要醒了。姜承說,這藥一天只能打一針,多了會損害他的健康。她必須在他睡著的狀況下除去他身上的衣物,不然,等他醒過來,根本沒有人能擒住他。
兩兩深吸一口氣,伸手按住了陸遲衡的小腹,那塊腹肌,就像是被火燒過的鋼鐵,又燙又硬。
那熱度從她的手心傳上來,讓她全身的血液也跟著沸騰。這個動作難堪的讓她自己都不敢看,她轉開了臉,一點一點把自己的手指塞進他的褲腰。
「秦兩兩,你幹什麼?」
陸遲衡忽然睜開了眼睛,隨著一聲沙啞的呵斥,兩兩的手以一個尷尬至極的姿勢,被他按在了那裡。
「我……」
「瘋了是嗎?」陸遲衡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唇,強擠出這句話。
兩兩看著他,這才第一天,可他的眼睛裡已經盈滿了血絲,憔悴的像是好幾晚沒有睡好。她哽了哽喉,鼻子就酸了。
「瘋的人是你,你才瘋了呢!」她說著,拂開了陸遲衡的手,接著不管不顧的往他褲腰裡探得更深。
陸遲衡半翹起身子,看她忽然變得理直氣壯的表情,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本就滾燙的身子,這下徹底著了火。
「你到底幹什麼!」
兩兩不管他,亂摸一陣摸到他的腰繩之後快速的抽出來解開。沒一會兒,陸遲衡的運動褲就被她拉了下來。
「秦兩兩!」陸遲衡全身火燒火燎,痛的沒有力氣與她抗衡,唯獨嘴上的氣勢不減,如果有多餘的力氣,他一定現在就把她給吃拆入腹。
兩兩瞥了他一眼,他全身被她扒的只剩下了一條黑色的平角褲,男性的昂揚正以撩人的姿態和她打招呼。
她也熱起來,那熱從內而外。她脫下了外套,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把床上的毛巾扔進了冰水裡。
等毛巾浸透之後,兩兩用手把它擰乾,然後不顧陸遲衡如何黑臉,她又爬上了他的床,開始肆無忌憚的擦拭著他的身子。
冰與火的碰撞,這樣的觸感到底是快意還是痛苦兩兩不知道。她只知道,陸遲衡的低吼聲雖越來越壓抑但是他始終沒有推開她。
沒有推開她,就說明他沒有更不舒服。
來回擦拭了幾遍之後,陸遲衡的狀態已經平靜了很多。拋開了顧忌和害羞,兩兩手上的動作也漸漸嫻熟起來。
只是,她自己的手被冰水
凍得通紅通紅的,知覺也在減弱。
陸遲衡睜眼時也發現了,他翻身擒住了兩兩的手腕。
「別管我。」他說著,
用力把兩兩推得遠遠的。
兩兩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上,可他的粗魯一點都沒有惹惱他。她重新把毛巾擰乾了靠過來。
「我說別管我!」陸遲衡搶過她手裡的毛巾,一把扔了出去。
「我不!」兩兩撿回來,繼續擰。
「你的手會廢掉的。」
「我知道。」
「知道還……」
「你不是也知道嗎?」兩兩厲聲打斷了陸遲衡的話:「你不是也知道,救了季流北你會這樣嗎!」
陸遲衡沉默。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聽我的?我根本不知道你救了他會這樣!你為什麼要聽我的!」兩兩的眼淚止不住的滑落下來。
如果陸遲衡有什麼事情,那麼她背負的就是一條人命。他怎麼可以讓她干一命換一命的荒唐事兒呢!
「那如果你知道呢?」陸遲衡抬眸問她。
兩兩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如果你知道,你還會不會讓我救他。」陸遲衡伸手過來,溫柔地抹了抹她眼角的淚。
「我……」兩兩一時語塞,竟然答不上他的問題。
陸遲衡笑了,他的笑一直都是吊兒郎當的居多,這樣蒼白無力還是兩兩頭一次見到。他說:「算了,我知道答案了。」
莫名的,兩兩的心更疼了。
陸遲衡從床上跳下來,他隱忍著體內四處竄動著的熱氣和痛感,一頭扎進了浴室裡。
浴室裡的冷水對他來說遠不敵秦兩兩的冰水給他的效果。可是,他看不得她有一點點的不適。她的那雙手,不是為他做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