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遲衡話剛說完,電梯已經到達了六樓,電梯門打開了,他快步走出去,兩個行李箱一點都沒有拖慢他的腳步。
兩兩站在轎廂裡,卻還是忍不住對他的背影又揮了揮拳頭。
對,她是紙老虎,可紙老虎那也是老虎!
陸遲衡的房間特別大,窗簾敞開著,窗口位置是觀南山的最佳視角。兩兩脫下了外套往那兒一站,就挪不開腳步。
天空黑漆漆的,那座山的影子更深,仿若近在咫尺,伸手便可觸及。但兩兩知道,這不過只是她的錯覺。無論對人還是對事,她最怕這樣的錯覺……
兩兩還在出神,頭頂忽然飛過來一塊毛巾,穩穩的落在她的頭頂擋住了她的視線。
「還不快去洗澡。」陸遲衡催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
兩兩回頭,發現他嘴裡含著牙刷,脖子裡掛著和她一樣顏色的毛巾。
「你不是在用浴室嘛,難道這也要擠?」兩兩沒好氣的。
陸遲衡把牙刷從嘴裡抽出來,那白沫黏在他的唇邊,莫名性感。
「你到底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沒看見有兩個浴室嗎?」陸遲衡的目光一掃,表情似笑非笑。
兩兩順著他的目光,果然看到門另一邊還有一個浴室。她頓時羞赧,用毛巾擋住了自己的臉避開陸遲衡的視線。
陸遲衡在身後高聲提醒她:「秦兩兩,我看今晚要亂來的人是你。我也告訴你,別說是一個歹徒,就算是一群我也沒問題,你最好安分點。不然,我能徒手把你從窗戶扔出去。」
他似在揶揄,卻揶揄的認真,兩兩的臉都要燒起來了。她飛快的拿上自己的衣服,躲進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已經是凌晨,兩兩卻愈發的精神。
陸遲衡自覺的抱著備用被子收拾著沙發。這房間什麼都大,偏偏唯獨沙發的尺寸是迷你的。他長手長腳的人,被困在那一方小小的空間裡看起來有些狼狽。
兩兩一個人躺在舒敞的大床上,沒有半點愧疚。把她帶來是陸遲衡自己的餿主意,這罪活該他自己受著。
熄了燈的房間月光清明,折騰了一天靜下心來反而讓人覺得不安。兩兩不停的在床上翻身,陸遲衡卻一動不動的很安穩。
「你睡著了嗎?」半晌,兩兩忍不住悄悄的問。
陸遲衡那邊沒有傳來聲響,兩兩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的手忍不住摸向了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藥瓶,剛剛旋開了藥瓶的蓋子,房間裡的燈忽然亮了起來。
「你幹什麼?」陸遲衡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你沒睡著啊?」兩兩藏好了自己的藥瓶。
陸遲衡沒理她,站起來徑直朝她走過來,一把奪走了她手心裡的小藥瓶。
「我的藥!」兩兩想奪回來,卻撲了個空,被他單手按回到床上。
「安眠藥是隨便吃的嗎?」陸遲衡一邊說,一邊朝著垃圾桶抖了抖手,那白色的藥丸簌簌的往下掉。
見搶不回來了,兩兩反倒沒了聲,她安安靜靜的抱著被褥,神色說不上委屈,只是有點失落。
真正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包裡永遠少不了那個白色的藥瓶,那些藥丸對別人來說是危害健康的毒藥,可對她來說卻是少不了的寄托。
很多人都勸她不要太依賴安眠藥,關係再好一點的,則是警告她。她一直在等,等一個人能霸道的斷了她的念想。
沒想到,這個人,會是陸遲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