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黑乎乎的,可是兩兩的眼睛發著亮,一整天的鬱結在這一天快結束的時候忽然有了反轉,至少可以睡個好覺了。
怕吵著家裡兩個女人,她連燈都沒有開,輕手輕腳的換了鞋,還沒走兩步,就聽到「啪」的一聲,牆上的開關被人按下了,一室琉璃燈光傾瀉而下,落在兩兩的身上,讓她無處遁形。
「怎麼這麼晚?」
秦一抱肘站在樓道口。她已經換上睡衣了,但是頭髮沒起一點毛亂,大半夜的,看起來也格外靚麗。
「有點事兒。」
兩兩見她擋在樓道口,轉了個彎兒進了廚房。她握著水壺出來,秦一還站在那兒,雕塑似的,那咄咄逼人的動作和表情也像凝住了。
「什麼事兒?」她追著問。
兩兩不答話,她知道秦一不是關心她,不是關心她的問題她就一概不想回答。她走到餐桌邊,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將過敏藥一顆一顆摳出來放在手心裡,仰頭往嘴裡灌了一口水,等到把藥丸扔進了嘴裡,才連同水一起嚥下去。
「我問你話呢!」秦一走過來,很不耐煩的看著兩兩。
兩兩更不耐煩,她舉起手裡的藥盒,朝著秦一揮了揮。
「去醫院了,這個答案滿意嗎?」她繞開了秦一,拿上自己的藥想上樓。
秦一一把攥住了兩兩的手腕。
「秦兩兩,你現在是什麼態度?」
兩兩掙了一下,秦一雖然纖瘦,但是她的力道很大。
「你放開我。」
秦一自然不會輕易聽她的話,反而握的更緊:「臭丫頭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這裡是連城是秦家,你別沒規沒距沒大沒小,更別想要招惹季流北。」
果然,季流北,這才是正題。
兩兩甩了秦一的手。
「你不用時刻提醒我。」
「我不提醒你你能記得?誰給你的雄心豹子膽讓你和季流北單獨吃飯?」秦一的氣勢更加逼人。
兩兩卻莫名鬆了口氣,她還以為,秦一是看到了季流北在門外等她。也是,這兩樁罪要是加在一起,秦一立時三刻都能抹了她的脖子,也不會只是站在這裡衝她嚷嚷這麼簡單。
「不就是吃個飯而已。用不著你這樣捕風捉影的。還是,你對每一個出現在季流北身邊的女人都這樣?」
秦一輕哼了一聲:「季流北身邊的其他女人可不像你這樣會耍花招。」
她耍花招?秦一這真是賊喊捉賊。
「我都遂了你的意去了國外三年,要是你不招我回來,我根本不會回來。你別太抬舉我,我再怎麼樣也玩不過你的花招!」
是的,她都甘心當個皮球,被他們踢得遠遠永遠不再回來。可是,他們連浪跡天涯的安然都不願意給她。
是他們把她給招回來的,用陸遲衡給招回來的。
秦一語塞,沉默良久之後心頭之氣依舊難平,她使勁跺了跺腳。
「總之我不許你再靠近季流北。」
兩兩轉了身上樓。
她最不喜歡秦一無理取鬧,不過,也許這對秦一來說並不算無理取鬧,她只是習慣了全世界順從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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