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看,雜誌上有陸遲衡的專訪。」
「他比想像的還要好看呢,瞧這眉毛這眼這鼻子這嘴唇,嘖嘖嘖。」
「收收你的口水吧,好看有什麼用?這種泡在女人堆裡的紈褲子弟,緋聞一籮筐一籮筐的丟出來,誰嫁他誰倒霉。」
「不是聽說要訂婚了嘛!那女的還是名門閨秀。」
「哪家名門這樣不長眼,非要把自家好端端的姑娘往火坑裡推。」
「……」
秦兩兩在椅背上翹起了身子,抬手摘下眼罩,機艙裡很亮堂,她一時適應不過來,抬手摀住了眼睛。
後座還有「嗤嗤」的笑聲傳過來,那兩個女人明明已經憋著氣兒在說話了,可是傳到她耳朵裡,還跟敲鑼打鼓似的躲都躲不開。她從前不會這樣在意別人說的話,可今天……她捏了一下自己的眼窩,又聽到那個名字。
陸遲衡。
幾乎是頃刻之間,這個名字徹底摧毀了她用三年時間堆砌的平靜。
秦兩兩一圈一圈地鬆開頸上的圍巾。這柔軟舒服的緞子,不知什麼時候把她勒得這樣的緊,她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醒啦?」坐在她左手邊的雲羅抬肘撞了撞她。
她點頭,拿起水瓶「咕嚕咕嚕」的喝下大半,雲羅等她鬆了手,不動聲色的將一本雜誌塞進她的懷裡。
秦兩兩瞥了一眼那花裡胡哨的封面,沒打開。
「什麼?」
「有陸遲衡的消息。」
雲羅擠眉弄眼的看著秦兩兩,秦兩兩斂眉,二話不說甩手就將雜誌扔回來。
雲羅穩穩的接住,回眸見秦兩兩在瞪著她,她隨即就表現的像是接了個燙手山芋似的故意拋擲兩下。
秦兩兩終於沒好氣的笑了,這一笑就露出左臉頰上那個若隱若現的酒窩,那明眸沾了笑意閃閃的,看得雲羅有些癡了。
其實這一次從埃及繞了一圈回來,秦兩兩變黑了不少,可是只要她笑,那張小臉上的黯然就會悄無聲息的不見,散出不一樣的光彩。
雲羅一直覺得,秦兩兩是她見過最耐看的美人。
「你就不好奇陸遲衡長什麼樣?」雲羅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問她。
「不好奇。」她答得乾淨利落。
「真的假的?你都要和他訂婚了,總該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吧。」
「我不會嫁給他的。」
雲羅看著兩兩堅定的表情,隨手將雜誌收好,她把自己額上的眼罩拉下來,身子縮回座椅裡,小聲的咕噥一句:「那你回來幹什麼?」
秦兩兩若有所思的挪開了目光,舷窗外是大片大片的雲團。純白與湛藍這兩種顏色將天際渲染的格外明朗,她想連城一定是個好天氣,就如同她離開的那天一樣。
只是沒想到離開與回來,不止天氣相似,就連心情都一模一樣,一樣的陰鬱難忍。
秦家,竟然讓她嫁給一個連面都沒有見過的男人……
看來,這些年她的隱忍和退讓並沒有讓她和那個家劃清界限,反而讓那些人更加的得寸進尺。
她是不想回來,只是不得不回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