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驚鴻聞言,心中一暖,看向她的神色也柔和了幾分。卻因著個性使然,什麼話都沒有多說。
但慕容千秋和冷子寒聽著就不是滋味了,只覺得渾身上下的細胞沒有一個是舒爽的!
曹夫人暈倒了,而曹月影這一摔,已經將骨頭都摔散了架,再無半分活命的可能了。而曹離鎷卻看都懶得看一眼,叫人趕緊拖回去埋了了事。
鬧了這麼一出,再加上王將軍昨夜不甚「偶感」風寒,所以這慶功宴,也只得不了了之。是由慕容千秋下旨,給所有戰死將士的家中發了撫恤金,又獎勵了生還、以及立下了大功的戰士,而後便下令回朝。
帝王的儀仗緩緩地離開了玉門關,南宮錦和百里驚鴻、冷子寒,還是在前頭騎著馬,天寒地凍,又有寒風呼嘯,南宮錦禁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而慕容千秋看著她的背影,原本準備叫她來自己的馬車裡面一起,終而因著自己已經決定了,要好好的冷落這小子一番,選擇了視而不見!
倒是百里驚鴻伸手,一把將她帶到了自己的懷中,而後扯下自己身後的披風給她裹好,一言不發的策馬前行。讓慕容千秋氣得咬牙切齒!
南宮錦也很是安然的享受著這種高級待遇,對這貨不說話的德行也基本上習慣了。男人嘛,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行動才是最好的證明。
天是涼的,人心卻是暖的。
前行了數日之後,天氣也慢慢的放晴了。南宮錦打了一大哈欠,不雅的伸著懶腰,開口詢問:「到了哪裡了?」
「到了岳陽了!」冷子寒在一旁笑著開口。
岳陽?南宮錦的眼神凝了一下,忽然覺得這個地名有點熟悉,岳陽……「前面是哪裡?」
「前面是常州!」冷子寒有些不解,她忽然問這個幹什麼?
南宮錦回憶了一下自己看的那張地圖,總覺得自己記得應該不會錯才對!「那,揚州是不是在這附近?」
「是啊,揚州在西面,但是我們回京城不需經過揚州。小錦是想去揚州玩?哪裡綠柳成蔭,確實是個好地方,但是也要夏天去才好,冬天草木凋零,沒什麼風景可看的。」冷子寒好心情的解說。
揚州,南宮錦是一定要去的。這次已經到了這裡,她絕對不能錯過!因為她答應過一個人,要送她回家。
從百里驚鴻的懷中出來,而後跨上自己的馬,調轉馬頭,一路奔馳到慕容千秋的馬車前頭,開口:「啟稟皇上,臣有些私事要處理,請求離隊數日,不出三日,定然能跟上皇上的步伐!」
按照慕容千秋平日裡對她的好,這點要求他應該是會答應的。但是,這次明顯的出乎了她的意料,馬車裡面的人沉吟了半晌之後,陰涼的聲音響起:「燕卿,你的責任是保護朕,怎麼能擅自離開?」
聲線陰涼、殘戾依舊,也帶著一絲冷漠。他已經決定了,一定要好好的冷凍這個小東西一番!
於是,南宮錦滿面的笑意瞬間僵住了!鳳眸中閃過些許惱怒,她是可以過些日子專程再來跑這一趟,但是已經到了這裡了,她不去,還真的不甘心!可是這死斷袖已經這麼說了,她也不能反駁,咬了咬牙,開口:「臣領命!」
說罷,頭也不回的策馬到了前面,明顯的怒氣沖沖。
慕容千秋看她生氣的樣子,心中頗感快意!朕不罰你是沒錯,但是你開了這麼大的玩笑,朕能不生氣嗎?也總要小小的噎你幾下才甘心哪!
看南宮錦的臉色不好看,百里驚鴻動了動唇,還沒開口,冷子寒那個長舌婦就先開口了:「小錦,怎麼了?」
「我想去一趟揚州,但是皇上不答應!」煩躁,真想偷偷跑了算了!咦,對了,偷跑!
「揚州離京城也不是很遠,以後有機會再來也是一樣!」冷子寒還是能夠明白慕容千秋的考量的,畢竟已經離朝了這麼多時日,實在不適合再四處遊玩了。
而百里驚鴻染色的眼眸卻閃了一下,若有所思。
是夜,隊伍就已經到了驛站。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歇息,慕容千秋靠在床上,隨口問著一旁的內侍監:「你說,今日朕沒答應那小東西的要求,是對,還是不對?」
總是那麼慣著他,今日卻沒有答應,想必落差之下,對自己的怨恨會很深吶!
內侍監的面上滿是憤憤之色,不以為然的開口:「皇上,丞相大人最近確實是仗著您的寵信無法無天了,也該給些教訓!」皇上和王將軍的事情雖然沒下令不得再外傳,但是玉門關那邊的將士卻沒有一個是不知道的!當時他們走的時候,那些人看皇上馬車的鄙夷眼神,讓他這個做太監的,到現在心裡都不舒服!
這話一出,慕容千秋原本猶豫的眼神,只在這一瞬,便淡然了下去。確實,那個小東西,是真的需要給些教訓!
……
整個驛站在短暫的熱鬧之後,已經慢慢的步入了深夜。四下一片漆黑,已是伸手不見五指,而原本已是到了該入眠的時候,南宮錦卻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而百里驚鴻在床的內側,一動不動,好似已經睡著了。
冷子寒說的沒錯,她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可以來,但是她已經到了這裡了,真的不甘心啊!要是現在偷跑了,慕容斷袖事後一定會找自己的麻煩,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被扣工資,扣工資她更不甘心!
忽的,靈機一動,想起了會易容的風!自己要是走了,讓那小子易容成自己不就行了嗎?眼睛一亮,樂滋滋的轉身,捅了捅身邊人的胳膊。
這一桶,他忽然翻身,半邊身子壓到了她的身上,頭也放到了她的頸間,寡薄的唇畔微張:「說。」哈出的熱氣,輕飄飄的落到了南宮錦的耳垂上,說不出的曖昧。
於是,好好的,某女的臉忽然小小的紅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她又強制淡定了下來。很是討好的開口:「親愛的,可不可以把風借給我用一下?」
「我不能滿足你麼?」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徒然掙開,淡淡的掃在她精巧的臉上,面色淡然,卻讓人察覺到了絲絲不悅。
一條黑線從南宮錦的腦後劃過!這貨怎麼想的總是這種有色問題?「不是,我是想讓他……唔,你幹啥?」
某人欠扁的腦袋蹭到了她的胸口,一雙手已經不規矩的亂動了起來,動作和行為都是齷齪的,但是那冷冷清清的聲音,倒是比那雪上的天上雪蓮還要聖潔、出塵:「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想借風可以,但是我要利息。」
說著,白皙修長的手已經滑入了她的衣襟,輕輕的撩撥。
於是,南宮錦瞬間明白了,這貨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打的什麼主意!然後一直在旁邊裝睡,等她想到了自以為的「妙計」,然後過去求他,他正好就可以提出他的要求!
接著,南宮錦怒了!一把將身上的八爪魚推了下去,翻身而上:「可以,但是今天老子在上頭!」
忽然換了一個姿勢,他有些微詫,然,聽到她後面的話,美如清輝的眸中閃過一絲興味,十分配合的寬衣解帶,那小模樣看起來還真真的就像是一個萬年小受,十分能引起人蹂躪的**。
羅衫半褪,白玉般的胸膛展現在她的面前,更有淡淡的雪蓮香溢出,叫人心曠神怡,美色當前,還有一絲絲誘惑的香氣飄來,南宮錦當即猥瑣一笑,講出了一句很爺們的話:「真是個妖精,老娘今天好好滿足你!」
話音一落,百里驚鴻的腦後劃過一條粗大的黑線,面部的肌肉也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輕微的抽搐了幾下。
而南宮錦,已經低頭在他的身上啃咬了起來,躁動不安的手,除去了兩人身上所有的衣物,百里驚鴻心中的慾火也已經被點燃,很想翻身壓制,反客為主,但卻不想掃了她今日的興致,只得忍耐著自己下腹的**,等著她一步一步的攻城略地。
終而,她抬起頭看著他,鳳眸之中是從未有過的嫵媚和妖嬈,揚唇淺笑:「美人兒,準備好了嗎?」
見她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百里驚鴻頓時感覺有些好笑,但個性使然,還是沒有笑出聲來,面上的表情淡漠,眼底卻做出了一絲絲驚懼的目光來,冷冷清清的聲線此刻似乎也有些怯怯的:「准……準備好了。」
這模樣,與一個初經人事的處女沒什麼兩樣,他的這種配合,讓南宮錦的心情大好,狠狠的低頭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也在同時,完成了契合。
而南宮錦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笑瞇瞇的開口:「要是以後做都是這種形式,倒也還不錯!」確實是不錯,非常能夠滿足她心中的女王控制欲!
而她身下的人,寡薄的唇畔微微勾起,並不搭話,看起來神秘無比,也像是在等著什麼。
而南宮錦,在得意之中,沒有留意他的表情。
一刻鐘之後。南宮錦皺眉開口:「還不夠?」
身下的人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她,眼中的神色很是委屈,似乎在埋怨她的無能。於是這欠扁的眼神,深深的刺激了南宮錦作為一個女強人的自尊,咬了咬牙,再接再厲。
半個時辰之後,打著哭腔開口:「你不是吧?」這不科學啊!
身下的人還是不說話,怯怯的看著她,好似很可憐,打著柔弱牌。
這萬年小受的模樣,又刺激了南宮錦身上的雄性因素,於是,又引發了一場激烈的運動。
一個時辰之後,南宮錦滿身的霸氣已經消退了,兩兩相望,相顧無言!終於,她一頭栽下來,很是頹然的趴在他的胸口:「老娘累了!你自己來!」
於是,等著翻身做主人的某人,美如清輝的眸中閃過一絲淡笑,床下可以她做主,床上怎麼也能丟了主導權呢?一個翻身,開始了下一場持久戰!
南宮錦雙眼茫然在看著床頂,眼中恍然有淚,她今日算是明白了,這是一項技術活,也是一項體力活,想要在上面,光有精神上的戰鬥力還不行,必須還要有身體上的戰鬥力!
床板各種晃蕩,一個多時辰之後,南宮錦的一聲暴喝響起:「去你媽的,給老子輕點!」
……
天色漸亮,南宮錦已經累得要睡著了,某個吃飽喝足了的人心情卻是奇好,連帶的整個人都是神采奕奕。
慢條斯理的幫她穿衣服,而南宮錦則是半睜著眼神,半睡不睡,滿懷控訴的看著他,為什麼她就這麼困,可是這貨的精神就這麼好?
他清冷孤傲的語中帶笑:「天還未亮,現下走,是最好的時機。風早就準備好了替代。」
於是,南宮錦氣得磨牙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就說這貨今天怎麼就這麼好心,天還沒亮就歇戰了,但是馬上就要趕路,她現下一點力氣都沒有,除了想睡覺,就是想睡覺,怎麼走?還有,風早就準備好了,就是說這貨昨天就知道自己的念頭了,啥都準備好了,就等著自己送上門!
他也好心情的沒在多說些什麼,幫她穿好衣服之後,不急不緩的再給自己穿上,整個人看起來春風得意,時有寒風從窗外掃進,撩動他的衣擺,看起來十分玉樹臨風,特別是在和南宮錦那副熊樣對比了之後!
抱起她,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閃了出去,巡邏的下人擦了擦眼睛,開口:「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道白光?」
「沒有!你看花眼了吧?哪有什麼白光不白光!」另一人輕斥!
那人抓了抓腦袋,開口:「也許是真的看花了!」
岳陽城外,一匹白色的駿馬飛快的奔馳,馬上是兩個白衣男子,一雪白,一月牙白。一個清冷孤傲,風華無雙。一個俊雅攜秀,妖冶無限。正是百里驚鴻和南宮錦這兩人無疑!
百里驚鴻飛快的趕著馬,而南宮錦很是愜意的窩在他的懷中補眠,忽然想起一件很蛋疼的事情,話說他們兩個已經做過這麼多次了,而且都沒有什麼避孕措施,怎麼她的肚子到現在都沒有動靜?好吧,她承認其實她是看見小驚瀾,看多了之後心中羨慕了,其實現在要孩子也麻煩,不要才好。但是……不會是他們之間誰有什麼問題吧?這個想法一出,南宮錦就覺得有點不舒服又憂心了,但卻也沒有說出來,只是留了個心眼。
一片雪花,從空中落了下來,落到了南宮錦長長的睫毛上,暈染出一片霧靄,她心中的鬱悶,忽然轉化為了一絲絲憂傷。手,緩緩的觸到胸口的那個瓷瓶……淺憶,小姐送你回家……
一日半之後,這兩人終於到了揚州,剛進揚州城,便聽到一聲熟悉的驚呼:「主子!公子!」
南宮錦偏頭,竟看見了靈兒,揚唇淺笑:「你怎麼也到揚州來了?」
靈兒又抽了一下馬鞭子,完完全全的跟了上來,方才小聲開口:「公子,你也知道,揚州可是我們大部分青樓的聚集地,現下這邊要舉行什麼花魁大賽,冰心姐不放心,所以屬下就過來了!」
南宮錦點了點頭,表示瞭解,但她對那個花魁大賽卻沒什麼興趣,只是開口叮囑:「那一定要好好處理,千萬不能輸給別家了!」
「主子放心,靈兒不會給您丟臉的!」靈兒冷艷的面容上,勾起了一抹淺笑,看起來倒很是美麗。
南宮錦看著她笑得明媚,開口打趣:「看來也得為我們家靈兒找一門好親事了!」
「主子,你!」靈兒氣結,偏頭不理她,逗得南宮錦又是一陣大笑。
來來往往的百姓看著這幾人,只覺得格外怪異,兩個男人騎一匹馬,一個女人騎一匹馬,後面跟著一堆騎馬的僕從,難道……這是最近他們西武十分流行的斷袖之癖?!蒼天!眾人想著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太傷眼睛了!
南宮錦自然也知道他們又亮了,但也不甚在意,翻身下馬,直接開始問路起來。
百里驚鴻也不多話,只是跟在她的身後走著,心中卻是有點好奇她想來揚州做什麼。原本是以為想玩耍看風景,但現下看起來,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在路人的指路下,終於找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個湖畔,河邊是一整排柳樹,但是垂下的枝條上面並無碧綠色的嫩葉。已經是冬天了,確實是如冷子寒所說,草木凋零。
南宮錦站在湖畔,一言不發,面上的表情已經冷肅了起來。
百里驚鴻站在她的身後,面上容色淡漠,卻沒有上前。
「你知道這是哪裡嗎?」到了這裡,南宮錦原本以為她會哭出來,但是……沒有,甚至是一點鼻酸的感覺都沒有。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等著她的下文。
她自懷中掏出了一個瓷瓶,這個瓷瓶,她已經帶著一年了。「這是淺憶的家鄉。她說,她的家在西武揚州,綠柳成蔭的地方,在東陵,我們曾經約定過,等出宮了,我們就到她的家鄉隱居,一起尋找她的妹妹。」
可是最後,她什麼都沒做到。她沒能好好的保護淺憶,也沒能在綠柳成蔭的季節帶她回家,只是在湖面都浮上了一層冰雕的時候,帶著她的骨灰回來。甚至,還親手殺了她的妹妹。
「淺憶,該是怪我的吧。」
他緩步上前,卻離她有一步之遠。
他知道,這是她和淺憶主僕之間的世界,他介入不了,也不能介入,但是他必須站在她看得見的位置,讓她明白,不論在何地,都有他在身邊,在她目所能及的地方。
「她是我來到這裡之後,第一個對我好的人。也是第一個,將我放在心中第一位的人。可是,我終究還是沒能保護好她,甚至我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送她回家而已……」
瓶中的骨灰,被倒到她的手上,一陣輕風揚起,那白色的灰在空中飄飄灑灑,恍惚間,南宮錦好似看見了淺憶那張嬌俏可愛的臉,在空中緩緩的浮現……
「淺憶……」她伸出手,想抓住些什麼,卻什麼都沒有抓到。
「淺憶,對不起!」手指緊緊的攥緊入肉中,閉上雙眸,唇,也被她咬得失了血色。淺憶,對不起!
白色的灰在空中飄散,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輕輕的,淺淺的,帶著靈動和嬌俏可愛:「小姐,淺憶不怪你。」
鳳眸徒然睜開,看著空中的白灰落到湖中的冰面上,而後,那冰像是遇見了火,在一瞬間慢慢的散開,融化,骨灰也隨著湖水遠流,還有些白色的粉末,撒到了不遠處一顆柳樹的枯枝上,只在瞬間,長出了幾片嫩芽。
南宮錦呆呆的看著這一幕,眸中滿是震驚和訝異,終而,忍不住抓著百里驚鴻的胳膊跳了起來:「你聽見了嗎?淺憶說她不怪我,你聽見了嗎?」
她從來就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是到了這一刻,她卻不得不相信,這大千世界,是真的無奇不有,她聽見淺憶的聲音了!真的聽見了!
百里驚鴻在笑看著她,其實,他什麼都沒聽見。但是眼前的奇景,已經說明那個在東陵,就一直護著錦兒的小丫頭,是真的不怪她了。伸手,將那無比愉悅的人兒攬入懷中,緊緊的環著她:「嗯,淺憶顯靈了,她不怪你了。」
來來往往的路人,並未看到剛才那神奇的一幕,卻有人看見了那棵發了新芽的柳樹,指著那樹頗為納悶的開口:「真是奇了怪了,這大冬天的,柳樹怎麼發了新芽了?」
「那是因為淺憶回來了!」南宮錦大聲開口,也不管人家聽不聽得懂。
「好了,我們走吧。」百里驚鴻上前抓著她的手,輕聲開口。淺憶的夙願已經完成了,生也好,死也罷,總歸是回到了她最想回的家。家,其實,除了淺憶,所有的人,都是渴求的吧?就像,他來西武,就是為了帶她回家。
南宮錦笑著點頭,一年多了,放在她心中一年多的心結終於解開了!「其實,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當初若不是我放縱淺殤,百里蓉就不會……」
「不是你的錯。」儘管他和這個妹妹並不親,但是她也是他唯一的親人。可,這件事情不是她的錯,就像是她沒有責怪自己當初沒有保護好她,才讓她墜崖一般,他也不會為了這件事情去怪她。兩個人在一起,除了愛、信任還有理解。
「咦,靈兒呢?」這件事情過了就過了,再提也沒有必要。
百里驚鴻冷冷清清的聲音中含著些許寵溺:「你太專注了,她在半路上就走了。」
「現下去哪?」是先轉轉,還是回去?其實他們兩個,倒是難得的有今日一般悠閒的日子。
「你說了算。」攥緊了她的手,沒有顧忌來來往往的那些人「有傷風化」的眼神注視。
南宮錦拖著他的手便走:「嗯,去轉轉,若是沒什麼好玩的,我們就……」
「主子!主子!不好了!」那會兒跟在靈兒後頭的一個僕從,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南宮錦挑眉:「什麼不好了?」
「還好你們還沒走,青樓出事了,姑娘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昨日還好好的,說是今天一大早的起來之後,臉上出了疹子,根本就不能出去見人,靈兒姑娘知道您還沒走,讓我們來找您去幫忙!」僕從飛快的將這些話說了出來。
南宮錦皺眉,還說去逛街,現下又出了爛事!看來他們不把這些擋在他們前頭的ど蛾子,統統剷除,這輩子都不可能安生!那就想辦法做到一勞永逸!「帶路!」
「是!」僕從擦了一般額頭的汗水,趕緊在前頭給他們兩人帶路。
九轉十八彎之後,終於到了揚州的「錦繡閣」,這裡是南宮錦在揚州最大的青樓,也是這次要去參加大賽的主力軍!裡面的人已經是忙得焦頭爛額,一見南宮錦和百里驚鴻,靈兒的面上馬上浮現出一抹愧色:「主子,屬下無能!」
「這不是你的問題,讓所有臉上出了疹子的姑娘馬上到我房裡來,快點!」南宮錦說著,就逕自上樓。百里驚鴻緊隨其後,其他人看著這兩個氣度非凡的公子,也不知道是何人,但是總部的靈兒姑娘都叫那個男人主子,身份絕對不低,所以都只是偷偷的瞧著,不敢僭越。
南宮錦前腳進了房間,後腳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卻不得已以輕紗敷面的姑娘們也跟了進去,南宮錦湊上前,簡單的看了一下:「是曼陀羅和戈賽花結合在一起的毒,短時間碰了就是你們現在這樣,若是多碰幾次,臉就全部毀了!」
這話將那些姑娘們嚇了一大跳,竟不知世上有如此狠毒的藥!「這疤痕用了我的藥,明日就能消!」南宮錦說著,就開始寫藥方。
靈兒開口:「主子,可是花魁大賽就是今晚!」
南宮錦的筆頓了一下,接著開口:「算了,今年不行,還有明年!」
「可是主子,這一次不僅僅是選出第一花魁,也是選出第一青樓,對我們的生意很是重要!」若不是非常重要,靈兒也不會親自過來一趟了。可是明顯的,他們是被其他青樓算計了。
南宮錦聞言,倒是沒有再開口,一邊寫著藥方,一邊吩咐:「這錦繡閣的老鴇既然沒有保護姑娘們的本事,那就換了吧,給我好好的查是誰幹的,這毒藥是從酒水裡面帶進的,看看那些人去過茶水間,然後怎麼處理,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可是主子,會不會有青樓互相栽贓?」靈兒有些憂心,她不怕殺錯,就怕放過了真正的兇手。
倒是在一旁沉默了半天的百里驚鴻開口了:「戈賽花是南疆的花種,曼陀羅只在東陵葉洲!」
靈兒眼睛一亮,頓時就明白了,只要去查一下哪家青樓去買過這些東西不就結了,尋常人家無緣無故是不會把這兩種東西一起買的。「屬下明白!」
「主子,那晚上的賽……」好不容易有了這次機會,讓她們錦繡閣稱霸揚州,她真的不想放棄。
「我自有辦法。」南宮錦歎了一口氣,面色冷然。一場比賽不算什麼,但是他們錦繡閣要是不去參賽,那就等於是敵人的計策成功了,南宮錦這麼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呢!越是想看錦繡閣的笑話,就越是要你們輸的一敗塗地!
……
晚上,青花湖邊,燈火通明,一隻偌大的遊船在湖的正中央。船上擺滿了各式鮮花,有的是其他的地方運來的品種,往年都是選擇春天,唯獨今年,他們西武的八大才子之首,魅文夜吟了一首讚美揚州第一花魁的詩,講的是女子貌美更勝梅花,這詩傳來傳去,傳的揚州青樓的人都自然都深以為榮,所以自今年起,就全部定為冬季。
花船之上,滿是客人,但大都是富家子弟,因為能登上船,都需要不少錢,更別說是個好座位了。而規則,便是到最後,由所有到場的客人投票,票數最高者得勝!
高台上的燈此刻是熄的,下面的人都飲酒作樂,等著表演開場。而高台之後,是二十多間小船艙,各家妓院的當紅花魁們正在打扮,而南宮錦,也正在裡頭幫錦繡閣才藝最出眾的姑娘打扮,但是不論她塗了多少胭脂,就是蓋不住那臉上的紅疹。
「準備好了嗎?表演開始了,先是落雁閣的落雁姑娘!」
台上的燈籠同時點亮,一個長得極美的女子,踏著蓮步而來,而後,在男人們驚歎的目光中緩緩起舞,每一個姿勢,都像是一朵金蓮盛開,清純中帶著艷麗,美艷不可方物!
一路落下,掌聲一片,男人的眼中滿是讚歎。
「接著,是春風樓的如意姑娘……」
……
靈兒在一旁急得團團轉,這可怎麼辦啊,這丫頭臉上的疹子實在是太嚴重了!怎麼都蓋不住,塗粉塗的太多,又看不清原貌,南宮錦也感覺很是頭疼,聽著外面一個一個的報著,馬上就要到他們了,南宮錦無法,最終頹然的歎了一口氣,扔下了手中的筆,將一旁的舞衣拿起,進了內閣。
靈兒張了張嘴,已是明白了姑娘想幹什麼!偷偷的看了一眼旁邊皇上那陰沉的臉色,她的心中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鬱悶極了。早知道輸了就輸了,別讓人去找姑娘了!
不多時,一陣火紅色輕紗的南宮錦從內閣踏了出去,比那個姑娘還要好看幾分,而那個姑娘臉上也帶著濃濃的震驚,這個公子是個女子?!
南宮錦掃了一眼那些胭脂,只調了兩個色,在眼角劃出一條魅惑的弧度,而後用金粉在額頭上描了一朵牡丹。將頭髮拆下來,重新編製了一番,梳成女子的妝容,這一身衣服和裝扮,也只能跳古典舞了,而要出眾,就要在古典舞中跳出誘惑。
一旁的百里驚鴻很是不悅的看著她,但在看見她的衣服上面並無何處裸露,所以也沒有開口阻撓。
「錦繡閣的桃夭姑娘,出來準備!」門口有人在叫。
南宮錦幾個大步踏了出去,門口的人一看見她的容貌,當即一驚,這……錦繡閣是啥時候來了這麼美的一個女人,而且他們不是,不是應該……
「錦繡閣換人,妖孽!」南宮錦冷冷的吐出了幾個字,跟著她們到了指定的地方。
百里驚鴻也踏了出去,下樓,到了一眾賓客之中早已訂好的位置上坐著。
南宮錦在後頭等著,而現在是「勾欄苑」的春香姑娘在表演,南宮錦就在簾後的隔間裡面看著,隔間之內只有她一個人,等前面的人跳完了,她再出去。原本是興趣缺缺,但是,前面那個女人讓她大跌眼鏡了!她竟然在跳脫衣舞!
那女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對著下頭的男人扔了過去,而百里驚鴻,從這個女人開始跳舞,就沒有把眼神放在她的身上,偏頭看著湖中夜景,所以沒有發現場中,不該出現在此地的幾個人!
下頭的男人們都瘋狂了起來,南宮錦也深知對方這個舞的誘惑力!自己的舞要是不能更誘人,那這一仗,必敗無疑!終而,一咬牙,將自己身上的衣擺撕開,而後飛快的打結,形成一個斜坡般的裙擺,而上身繁雜的布料也都盡數撕毀,最終,上身用紅色的紗巾纏好,肚臍露在外面,而下身,一邊裙擺在大腿處,一邊到了膝蓋!
那個春香跳完了之後,下面的男人們表情大都淫蕩了起來。呼聲也是一片,而那女人最後就光著身子,在下人送來一件披風的情況下下去了!男人們還意猶未盡,口中罵著「真騷!」,但罵的那個表情卻是享受的!
「錦繡閣的妖孽姑娘上場!」
這話音一落,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竟然有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叫妖孽?這是太自信,還是……沒有自知之明?
在他們疑惑頓困之中,一個女子穿著一身紅衣走了出來,不!那已經不能被稱為衣服,非常奇怪,也十分大膽!肚臍和胳膊全部裸露在外,還有半條腿也在外頭,到了大腿處!而她的眼角處,用青色的眼線勾尾,看起來十足的魅惑,這一身衣服,配上這妝容,還有這女子的容貌,這不是妖孽是什麼?!果真人如其名!
而將目光調到台上了百里驚鴻,眸中徒然閃現出一陣火光,那樣子似乎是恨不得衝上去將南宮錦給痛打一頓!
接著,南宮錦對著後台的靈兒甩了一個很奇怪的手勢,靈兒愣了一下,要彈奏那首很奇怪的歌?但是主子下了命令,她也只得吩咐下去。
接著,十分奇怪而動感的欠揍響了起來,台上的女子,忽然坐在地上,長腿交織方才一邊,一雙魅惑的鳳眸輕輕一掃,好似看著眾人,又好似誰都沒有看,她也確實誰都沒有興致去看,也就因為沒有看,才……
而後,紅唇輕啟:「火,火,火……」
「我就是愛音樂,別叫我停下來~」起身,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在台上擺出撩人的姿勢,看著火熱和大膽,其實什麼重點部位都沒有露出來。
「我就是愛唱歌,呼吸打著節拍!」胸部像是在做深呼吸,帶著動感一挺一挺。讓下頭的男人們簡直就要瘋了!
「我心裡的熱情,是我的指南針~」爵士舞、鋼管舞、古典舞的動作,在她的每一個姿勢之中,都得到了融合,而每一個動作,都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而台上那個女人的口中,輕輕吐出的甚至在他們看來不像是一首歌的音樂,那語調卻將人心底最深處的**都夠了起來,不是淫蕩的舞蹈,而像是女神的誘惑!「要快樂就快樂,做什麼都認真!」
「不要在意我是誰,不要以為我很遙遠,不要懷疑我的嘴,每一句都讓心跳躍~我們已經來到對的時間,對的位置,為什麼不要做對的事……」單手撐在地上,臀部極有節奏的擺動。
下面的男人們都激動的站了起來,高聲尖叫!「妖孽!」、「妖孽!」
「妖孽!」場面幾乎已經失控!
而南宮錦正要接著唱,忽然一個通身雪白的狐裘自半空飛來,將她的身子蓋了一個嚴嚴實實,一白衣男子,踏空而來,月色般醉人的眸底滿是冷意:「夠了。」
現在下面的男人還有誰管她的舞跳完了沒有,他們只知道他們最原始的**,已經完完全全的被那個女人撩動了,那挺胸擺臀的動作,都像是在發出邀請,讓他們慾火焚身!終而只剩下大聲的呼喊:「妖孽!」「妖孽!」
南宮錦自知理虧,乖乖的不敢說話,低著腦袋都不敢看他,這種尺度的舞蹈在現代算不得什麼,但是古人是很難接受的!所以她跳之前就預料到了這貨會發火,可是沒有辦法!
而暴怒之下的百里驚鴻,和低著腦袋的南宮錦,都沒有看到人群中那一雙滿懷震驚的瑩綠色的眼。
還有另一個方位,有著一雙絕對不該出現在此時、此地的妖媚美眸!
「王!那,那……」那跟著澹台明月出征的副將,此刻也傻了!那是燕驚鴻沒錯吧?
男人勾唇,玩味一笑,風流華麗的聲線,低低的響起:「沒想到,西武丞相燕驚鴻,是個女人!」
那個氣得他吐血的王八蛋,居然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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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知道,我每天在這兒變著花樣要月票,你們已經很厭煩了,但是我還是想要怎麼破?眼淚汪汪求可憐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