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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滾開,本宮只劫財》第三卷 ◆鎮朝堂 【010】妖物,到底是誰? 文 / 惑亂江山

    南宮錦在門外猶豫了半天,胸中堵著的那口氣告訴她,她是一個女人,多數的時候應該由男人來包容自己,像百里驚鴻這種動不動一生氣就將自己閉門不納的行為,這是一種歪風!而且此風是絕逼不可長!

    所以她現在應該掉頭就走!好好的把和貨冷遇一番,最少得讓丫的明白,作為一個男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該有什麼樣的氣度,不該有什麼樣的行為!還有,她要讓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南宮錦可不是好欺負的,總是動不動就對她甩臉色、關房門,這是不對的!

    可是,轉身走了幾步之後,越走越覺得自己的腳步沉重。還有些邁不動的架勢!

    頹然的停下,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回頭。

    寒風凜冽而過,更添了一份蕭瑟感,為什麼,越來越有一種很累的感覺呢!從到了古代,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從一個任人欺凌的宮女,到了位極人臣的丞相。有多難,路上的苦只有她自己一人知道。考科舉,做丞相,她為的是自己嗎?

    不是!

    和那些大臣們周旋,爭來斗去,她為的是自己嗎?

    也不是!

    她不求名,不求利,不求權,只是希望自己可以仰著頭,以最高的姿態站在他的身邊,幫助他去做成他想要做的事情!儘管她知道他不需要,但是她還是想為了他,努力的去拚搏,用盡全力去做!

    可,她得到的是什麼?閉門不納!他以為他是個男人,他不喜歡自己的身旁有別的男人。他就可以不高興,他就可以耍脾氣,他就可以給她臉色看。但是她就沒有脾氣嗎?不論是「妖孽」、還是蘇錦屏,抑或是南宮錦,就是那個總是在慕容千秋的面前裝孫子的燕驚鴻,脾氣和耐心和兩個詞,都是奢侈品!她已經拉下了自己那麼多脾氣、那麼多面子去哄他開心,他卻還是動不動就如此,難道他就以為自己是個不要臉不要皮的人麼?

    白色的雪花從空中飄落,屋內的燭火隱隱綽綽,從窗口灑出,投射出一片陰影,像是南宮錦被蒙了塵的心。

    雪越下越大,空中的氣溫自然也越來越冷。一深一淺的呼吸在空中凝成幾團白氣,在眼神飄散,南宮錦也頓時有了一種手足冰涼的感覺,冬天可是真的冷啊!

    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仰頭望向夜空,現下該怎麼辦?再去他的門口求他給自己開門?昨夜做了一次沒成功便夠了,兩次,她不想再做!可是要走,她卻也提不起步子,因為她知道,昨日走了,並不是什麼大事,昨日的問題不是很大,只是他耍的小脾氣。但今日若是又走了,他們之間的誤會就越來越深了!這一時間,竟然是進退不得,想著苦笑一聲,既然兩頭都不想走,那就乾脆待在門口吧!

    想著有些自我放棄一般,走到門口的欄杆上坐下,任由雪花飄飄灑灑的落到自己的身上,充分的體會了一把啥叫自殘的感覺!昨夜叫門叫了兩個時辰也沒人開,踹門也沒踹動,後來就回去了。今日,若是他不給自己開門,她就一直坐在這裡,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有多狠心!

    雪下的很大,沒過幾分鐘,白色的雪花已經在她的身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霜,抖落了一下身上的雪花,而後乾脆靠在背後的柱子上,睡了起來。心中想著,也許她這一睡,到了明天早上就被凍死了。想到此處,她竟然有些自暴自棄的一笑,凍死了也好,凍死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也不會累了。更沒有人能讓自己如此為難,就連做出什麼決定,都不如從前果決了!

    然而,在她閉上眼之後,屋內的人終於坐不住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他的眼已經恢復了神秘幽深的銀色,身上還是那一襲紫袍,在看見她靠在柱子上的時候,身上徒然湧出了一股怒氣。

    幾個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抱進屋內,而後反手將門關上。

    窩在他懷中的南宮錦,卻在此刻輕輕的勾起了紅唇,伸手抱緊了他的腰。其實她覺得他們這樣的相處模式還不錯,若是她不退讓,他便會退讓,總是有一方會在最後為對方放棄自己的堅持。因為他們在彼此的心中,都是無法割捨的存在。

    「還笑。」他冷冷清清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卻仿若勃發而出的火山,岩漿烈烈,怒氣蒸騰。

    「我就笑!」鳳眸睜開,眼中含著得意看著他,彷彿是早就知道這傢伙一定不忍心讓自己在外頭淋一夜的雪。

    這三個字一出,還帶著她眼中的得意,頓時讓他有些氣惱!低下頭狠狠的咬了一下她的唇,力道用的很重,算是他第一次對她使用暴力。「你就是知道我不忍,所以才如此麼?」

    「你不也經常這樣?」她可只用了一次,但是這傢伙都用了多少次了?

    這話一出,他瞬間沉默了。美如清輝的眸中還閃過一絲尷尬,雖說事實就是如此,但是被她這般直白的講出來,還是有些不自在的。看著她衣服上的雪花,一把將她身上的狐裘扯了下來,眼中的怒意更甚了些:「不冷麼?」

    「要不是冷,你肯放我進來?」挑眉看著他,半點自己做錯事的自覺都沒有,反而為自己想到了以後可以長久用來對付他的法子,而驕傲自豪不已。

    這話一出,他倒是沒說什麼。更奇異的是,他寡薄的唇畔竟然微微的勾了起來。

    這狀況,讓南宮錦頓感不妙,想要掙脫他的懷抱跑路,但是他抱得很緊,完全掙脫不得。緊接著,他抱著她坐到床沿,將她的身子翻了過去……

    「啪!」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

    南宮錦瞳孔睜大,完全就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什麼情況?什麼情況?!自己被人打屁股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又是一巴掌落到了自己的屁股上!下手不輕也不重,但是卻打得她屁股都麻了!

    然而,這該死的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又是一巴掌落到了她的臀上。南宮錦死命的想要掙脫出來,奈何這廝的內力實在是太高強,讓她完全動彈不得,只能接受著自己生命中第一次被打屁股的洗禮,終於,在他的第三巴掌落下之後,南宮錦忍無可忍,仰天怒吼一聲:「百里驚鴻,你要造反了?!」

    這一聲一出,莫說是百里驚鴻了,就連門外不遠處的毀,面部的肌肉也忍不住抽搐了幾下,陛下要造反了?原來皇后才是統治者嗎?

    「我就是。」破天荒的,三個字,很有骨氣的吐了出來,不難讓人感覺到他心中的怒氣。

    南宮錦仰頭看著他,見他冠玉般的面色發沉,沒有半點打了自己之後該有的心疼之色,反而隱隱的還讓她感覺到了一絲凶狠的味道。一股委屈之感就從她的鼻尖冒出了泡泡,鳳眸眨了幾下之後,透明的液體竟然從裡頭掉了出來,毫無形象的張嘴大哭:「你欺負人!」居然打她的屁股,沒聽過士可殺不可辱嗎?

    這一哭,將他滿腹的怒氣哭得消散了一些,但是眼底的冷意卻還沒有褪去,冷冷清清的聲音復又響起:「你若是再這般不拿你的身體當一回事,我便當著天下人的面『欺負』你。」

    這話一出,倒是把那哭得傷心的某女給嚇住了,這是啥意思?打了自己的屁股不夠,還想當真全天下人的面打自己的屁股?這會不會太欺負人了一點?抽搭了幾下鼻子,皺著眉頭,虎著臉很是防備的看著他,為什麼她感覺這個人好像變強勢了?

    「知道錯了麼?」冷冷清清的聲音帶著難掩的怒意。

    苦著一張小臉,不說話。

    見她不說話,他揚起手,好似還要打。南宮錦趕緊開口:「知道了,知道錯了!」哭瞎!為什麼被打屁股的忽然變成了自己?這是風水輪流轉嗎?

    「錯在哪裡了?」月色般醉人的眸中找不到一絲該有的溫情,冷冽的看著她。這丫頭,不給點教訓是不行了,和慕容千秋曖昧不清便罷了,竟然還學著自己自殘來博取對方的原諒,她就不知道她受了凍,他的心中會疼上千萬倍麼?

    其實南宮錦很想說她沒錯!她一點都沒錯,但是避免自己再次被打屁股,只得耷拉著腦袋,一副標準的熊樣:「錯在不該在外頭淋雪威脅你!但是我敲門,你是肯定不開的,但是我又捨不得走。錯在今日幫慕容千秋求情,可,若是不求情,誰知道我們能不能活著離開西武?而且一看便知道中間有誤會。錯在今日在梅園不小心被他抱了一下,可是我找到機會馬上就掙開了,還準備打他一拳,可是他武功太高了,沒有成功。錯在今日收了慕容千秋一塊暖玉……」

    說著,她將那塊暖玉自自己的胸口摸了出來,獻寶似的遞到他的面前:「暖玉世間少有,我可是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你的體質素來就是偏寒的,所以慕容斷袖一說送我,我趕緊就收下了,你帶著或許有用!」

    說著一瞬間竟把那些事情都忘了,把自己打了屁股的事情也忘了,眼中含著晶亮的光芒看著他,無不訴說著她愉悅的心情。

    這眼神,叫他心中一動,看向那暖玉的眼神,也從冷冽變成了柔和。原來她收下這塊玉珮,是為了自己,可笑他還為了這塊玉珮生了一整天的悶氣。想著她方才說的話,敲門他是不開的,走也捨不得走,也頓時覺得心中暖暖的,這件事情是否真的是她的錯呢?自己也是有責任的,若不是自己昨夜狠下心沒讓她進來,今日她也不至於如此。

    「可是你還欺負我!」嘴巴一癟,乾嚎了起來!那會兒是真哭,這會兒是假哭。因為她已經看見了他眼中的那一絲歉疚和愧意,此時還不借題發揮,更待何時?

    果然,她這一哭,雖然他知道是做戲的成分居多,但是還是生出了滿心的愧疚。沉默了半晌之後,開口:「是我錯。」

    他長長的墨發飄到了南宮錦的臉上,一時間迷亂了她的表情,只剩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看著他:「這件事情是你的錯,但是你打了我,所以你要補償!」

    「……」寡薄的唇角有些微抽,當真全是他的錯麼?只是,少有看見她這撒嬌般的表情,叫他的心中也不覺的柔和了幾分,寵溺的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

    他們之間,倒是少有這麼親密的動作。特別是這個動作,還是來自百里驚鴻這麼一個冷冷清清的人。

    環著他纖瘦的腰,又往他的懷中蹭了蹭,貓兒一般:「以後不許再打老娘的屁股!」皺著眉頭虎著臉看著他,作為一個馭夫有術的女子,怎麼能一再被人打屁股?這簡直就有損她平日那英明神武的高大形象!雖然她知道自己是打不過他沒錯,但是作為一個有紳士風度的男人,不是應該讓著女士嗎?怎麼這貨還反了天了!

    這話一出,他沉默了一下,看著她的眼神也帶著幾分猶豫,他倒是發現了,這丫頭非常不喜歡被人打屁股。以後若是有這個懼怕點,想必做什麼事情都會收斂一些,所以還是不答應為好。但,眼看著自己沉默之下,她的眼中竟然漸漸的染上了水光,大有你不答應我,我就再哭給你看的架勢!

    嘴角輕微的抽搐了一下,點頭:「好。」

    於是,南宮錦的心中大樂,果然適當是示弱還是有收穫的!「淚眼是女人最好的武器」這句話也沒騙人,哈哈哈……心中雀躍,面上卻並無表現,甚至還又抽搭了一下鼻子,神色更委屈了幾分:「以後不許把我關在外面,人家想你!」說完最後四個字,又好似真的很難分難捨一般,往他懷中蹭了蹭。

    這話,不論是真是假,在此刻,也是真的打動了他。眼神不覺得又柔和了幾許,將她抱起來,緊緊的揉在懷中,開口承諾:「好。」

    「你想不想我?」南宮錦順勢問了一句。

    雖說他也說過不少次想她,但是就這麼被她問,想要說出來,到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便沉默著沒有開口。

    見他不說話,南宮錦的表情瞬間的哀怨了下來:「想不想?」

    嘴角一抽:「想。」

    她好似是抓到自己的軟肋了。

    聽到了滿意的答覆之後,某女的面上浮現出一個狐狸般奸詐的笑意,看起來偶爾做一個小女人也還不錯嘛!

    見她的面上露出了如此奸詐的笑意,他也頓時覺得有些好笑。雖是做出了兩個讓步,但能得她如此開心,似乎也是值得的。

    「其實你上當了!」南宮錦倒是個老實人,扮了可憐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之後,還是會很坦誠的告訴對方。

    微微一歎,他已經足夠瞭解她了,怎麼會不知道自己上當了呢?但是他卻甘願為她上這樣的當。「我知道。」

    他這話一出,南宮錦瞬間更得瑟了:「妖物果然沒有欺騙我,偶爾示弱也是有好處的!」

    見她又提到「妖物」此人,卻沒有提到君臨淵時的那般傷感,他不由得心中疑惑,難道妖物不是君臨淵?那,是誰?在心中糾結了半晌之後,他終於忍不住問出口了:「妖物,到底是誰?」

    「唔,我沒有告訴過你嗎?」南宮錦好似也被驚了一下,難道自己還沒告訴過他妖物的事情?可是回顧了一下之後,發現自己好似真的沒有說過,就提過幾次妖物這個人,沒有說過她是男是女,也沒有說過旁的話。

    這一語問出,他瞬間沉默了。她若是說了,自己又怎麼會為了這麼一個人,忐忑不安這麼久?在他看來,冷子寒等人的威脅都不是威脅,唯獨讓他不放心的,只有那個潛在的人,妖物,不知道對手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對手有多強大的實力,只能一人獨自害怕著。

    見他不說話,南宮錦便以為他是有點惱了自己賣關子,捨不得說了,於是趕緊開口道:「妖物啊!她是我唯一的夥伴,也是我殺了師父和狐之後,唯一一個不因著我的名聲嫌棄我、鄙視我的人,我們兩個在一起住了好幾年,生死與共,若說我來了這個世界,最不捨得的人是誰,恐怕也就是妖物了吧!」

    「一起,住了好幾年?」他很敏銳的抓到了這句話,面色也變得有些古怪且難看。他就知道妖物才是自己最大的情敵,沒想到他們都發展到了那一步,那自己算什麼?後來者居上?

    「怎麼了,你有意見?」南宮錦滿不在乎的回了這麼一句,兩個人住在一起很難理解嗎?可,眼見著他的眼神越發的低沉,她猛然間想起了什麼:「等等,你這不會是以為她是個男的吧?」

    「呃……」不是麼?

    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他是真的誤會了!白眼一翻,開口道:「她是女的好嗎?」

    這話一出,他頓時感覺撥開雲霧見月明,原本在頭頂的陰雲都在一瞬間散了,而在自己心中憋了一年多的一口氣,也瞬間舒緩了。心下卻是後悔自己為何沒有早點問,若是早點問了,也不必抑鬱這麼久。只怪自己膽小,怕聽到自己不能承受的答案。

    「難道你一直都以為她是男的?」南宮錦不覺得嚥了一下口水,要是這樣的話,自己屢次在他的面前提起妖物這個人,這貨豈不是已經在心中糾結怨恨了很久了?

    這下百里驚鴻的面色就有些尷尬了,難道要告訴她自己為了一個這個世界上莫須有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整整吃了一年多的乾醋嗎?想著乾脆避過這個問題,低頭吻上了她的唇,輾轉纏綿……

    南宮錦頓時就知道這貨又想幹嘛了,趕緊開口:「等等,我有重要是事情想跟你說!」

    「說。」淡淡的一個字響起,噴在她臉上的呼吸已經越來越粗重。

    南宮錦也深深的認識到這貨又發情了,趕緊開口:「我可不可以找你借點錢?」

    好看的眉頭微皺,借錢?他的錢,不是已經都言明的是她的了麼?

    可是他這一皺眉,在南宮錦看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一瞪眼,嘴巴撅得老高:「我又不是不還給你,你做出這麼為難的樣子做什麼?」

    「我……」他這是在糾結她會不會還給他麼?「不是說了麼,我的銀子,都是你的。」

    這下南宮錦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解釋:「事情是這樣的,我動了君臨淵給我銀子。雖然才用了一部分,但是已經是不少了,以我現在的賺錢速度,怕是要到明年的夏天,才能將那錢賺回來,可是有那麼一個空缺在那裡,總是覺得心裡不踏實,所以才想讓你幫我先補上,等到明年再還給你!」

    「那些錢,你是想留給君驚瀾?」很快的,百里驚鴻便洞悉了她心中所想。

    南宮錦點頭:「是的!君臨淵走之前,並不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孩子,所以什麼都沒有給他留下,這筆巨大的財富,我理當還給他的!」南宮錦是喜歡佔人便宜不錯,但是她也還是有原則的,而且自己一個乾娘,占乾兒子的便宜,這說出去都是一件頂沒面子的事。

    「好。但是銀子不必還我。」其實他也覺得他們不該欠君臨淵這麼大的人情,只是想著她這麼喜歡錢,所以不敢開這個口。現下她主動提出了,他自然樂見其成。

    「真的不用還給你嗎?」南宮錦很是猥瑣的看著他,笑得十分欠扁。

    他頓了頓,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而後,寡薄的唇畔微勾:「還是要還的,床上還……」

    「唔……」這貨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黑又這麼色?

    ……一隻超大的「河蟹」,揮舞著自己的大鉗子,優雅的爬過……

    東陵,皇宮之內。

    出使西武的大臣,才剛剛回到東陵,便十萬火急的趕入了皇宮,此刻正在皇甫懷寒的御書房中。

    一雙暗紫色的冷眸掃著他,俊逸無雙的面容上滿是冷峻之色,半晌之後,冷冰冰的聲音方才響起:「你是說,西武的燕驚鴻,不僅解了九連環,破了金剛罩,還將裴炳懷給活生生的氣死了?」

    「啟稟皇上,確實就是如此!」其實還有一點他沒說,不僅僅是裴炳懷被活生生的氣死了,自己當時也被氣得吐出了一口鮮血,回去搶救了很久,才幸得保命。那個燕驚鴻,氣人的本事實在是太強大了!但是這句話,他猶豫了半晌之後,還是理智的選擇了不能說給皇上聽,要是說給皇上聽了,那不就是等於在向皇上承認自己沒有本事,而且氣量很小?

    皇甫懷寒暗紫色的眸中閃過一抹深思,原本他是聽說了西武出了一個天下第一美相,而且屢建奇功,想著慕容千秋手下有這樣的能人相助,必定殺傷力大增,所以才會派人出使西武,想要試探出個究竟,沒想到這個燕驚鴻竟然真有這麼大的本事!

    一旁的皇甫夜靠在太師椅上,吊兒郎當的搖著扇子,暗紫色的眸中含著一絲不正經的光芒:「皇兄,那小子有才華是沒錯,但是短短一年之內,晉陞如此之外,恐怕外頭的傳言非虛。」

    「你到底想說什麼?」暗紫色的寒眸中迸出一絲寒光,極為不悅的看著皇甫夜。

    皇甫夜尷尬的摸了一下鼻子,而後慌忙擺手:「臣弟什麼都不想說!」這麼激動做什麼?他不過是想向皇兄暗示一下,讓皇兄也學西武的皇帝一般,出賣一下色相,說不定可以勾引到很多像燕驚鴻那樣有大才之人為東陵效力,但是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先被看出來了,真是影響他的心情!

    「此人不能留!」若是留下,必定是東陵的心腹大患!短短一年,解了西武的山體滑坡之危,為慕容千秋解決了宛城之患,平定皖南之亂,拔除無數與之為敵的大臣,就連黃河水患,他也能想出什麼植樹造林的法子來,這樣的人,不可不防!

    皇甫夜「啪!」的一聲,關上了手中的折扇,暗紫色的瞳孔閃過妖異之光:「若不能為我們所用,便除了他!」

    皇甫懷寒點頭,算是默認了他的話。忽的想起一事:「小九最近怎麼樣了?」

    這一問,皇甫夜的面上便浮現出一抹喟歎之色:「那小子當初竟然吃了五石散,雖是被蘇錦屏給壓制住了,但是現下卻還是時不時的會犯毒癮,上次蒙著御醫的眼,讓御醫給他探過了,說是他當初吃的不是普通的五石散,是有人在其中動了手腳,多放了一味藥,所以才難以根治。但是他的自制力也還強,沒有再碰過那東西!」

    這話一出,皇甫懷寒馬上就沉默了。說來說去,都是自己這個做皇兄的害了他,若不是自己當初執意而為,也不會將小九變成這樣。冷冰冰的開口:「可有什麼法子根治?」

    「怕這天下除了神醫就無人可治了,但是君臨淵已經……」說到此處,皇甫夜也不再說了。倒是聽說君臨淵當初將自己的醫術傳給了小錦錦,但是小錦錦現下下落不明不說,就是找到了,她才跟君臨淵學了沒多久,能學到多少東西?

    北冥也將君臨淵駕崩那日,皇宮中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封的死死的,半點東西都沒有透露出來。

    一股怒氣從皇甫懷寒的身上蒸騰了出來:「來人!」

    話音一落,一個黑衣人便出現在大殿的中央:「屬下在!」

    「去給朕查,到底是誰在五石散中動了手腳!敢動到小九的頭上,簡直就是活膩了!」黑氣的俊顏上蒸騰,這是自從蘇錦屏走了之後,皇甫懷寒第一次露出這樣的暴怒的表情。

    「是!」黑衣人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皇甫夜也沉默了片刻,本身當初五石散這種東西能到小九的手上,他們便覺得奇怪,現下那藥中還摻雜著東西,分明就是有預謀而來。

    只是這些都不是現下他們焦心的重點,重點是每隔兩個多月,毒癮便會發一次,小九現下已經消瘦的不成人形了,哪裡還有半分無塵公子的風采!再這樣下去……

    短暫的沉默之後,皇甫懷寒歎了一口氣,挺拔如松的身姿站在窗口,帶著一絲絲頹敗之感的聲音響起:「夜,朕是不是做錯了?」

    為了皇權,放棄再多,他都心甘情願。可是這一次,賠上的卻是小九,他不得不開始回顧,他所做的一切,所堅持的一切,到底是對是錯!

    皇甫夜一怔,淡紫色的眸中也閃過一絲悲哀的情愫,然而,很快便斂了下來,仰頭開口:「皇兄,你沒錯!這是皇室的責任!」

    皇室的責任!

    只是這五個字,他們幾乎付出了可以付出的所有。但,他們不會後悔,即便是錯,也不會說後悔,因為……沒有資格!

    ……

    西武丞相府,今日可是翻了天。

    南宮錦在窩在百里驚鴻的懷中睡大覺,外面卻想起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相爺,不好了,不好了!」

    南宮錦很快的便被驚醒了,而一醒來,就對著了百里驚鴻的眼。兩人皆往門口看了一下,懶懶的開口:「怎麼了?一大清早的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要來打攪本官!」

    按照西武的慣例,賞花宴的第二日是不用上朝的,所以南宮錦想著今日睡一個好覺,但是一大早就被這麼吵醒了。

    「是小公子,小公子出事了!」門口的丫環急急忙忙的開口。

    「什麼?!」南宮錦驚了一下,顧不得那麼許多,趕緊起床穿衣服。

    百里驚鴻也驚了一下,掀開被子,拿衣服穿上。南宮錦匆匆忙忙的穿好之後,都來不及梳頭,就開了門:「出什麼事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小公子今日一醒來,便呼吸不順,現下竟然還有些抽搐了起來!」那丫環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狀況,自然也是嚇得不輕。

    一句「趕快去請大夫」到了嘴邊,南宮錦才想起來她自己才是最好的大夫,腳步不由得又快了幾分,往慕千千的房中飛奔而去,面上滿是焦急之色。百里驚鴻亦不言不語的跟在她的身後,面上雖無表情,但是眼底卻含著一絲擔憂。

    進了屋,慕千千已經嚇得六神無主,臉上淚水橫步,一見南宮錦,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相爺,你救救驚瀾吧,相爺……」若是皇上還在,她又何需求旁人?可是……她也知道,若是皇上還在,她是沒有機會生下這個孩子的。

    「他也是我兒子,我自然會救!」南宮錦打斷了她,幾個大步上前,從她手中將孩子接過,而後抱著小驚瀾看了一番,一種不祥的預感充斥在她的心間,手搭上了他的脈門,眉頭緊皺,最後,慢慢的鬆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趕緊開了方子吩咐下人去抓藥,但小驚瀾還是抽搐不止,百里驚鴻當即上前一步,運出一股內力拖住他,給他護住心脈,慢慢的,這孩子面上的氣色才緩和了下來。

    南宮錦卻感覺自己彷彿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在探得他的身上不是自己想像的那種病之後,如獲大赦!「這孩子的病,和他爹出生時的病是一樣的,心脈不全,五臟有損,但並未傷及肺腑,所以沒有很嚴重。這一年來,我一直在研究這種病症,我有把握,只要好好的調養一段時間,不出二十天,這孩子就會沒事的!」

    她原本看他面色發青,還有些抽搐,嚇得肝膽俱裂,以為是先天性心臟病!探了脈之後,才發現並非如此,只是天生的心脈不全而已。當初君臨淵的師父帶著他走了十幾年,方才調養過來,但是她南宮錦有信心,只要二十天,就可以穩住!以後每隔一年吃上幾味藥,過不了幾年就可以痊癒。

    眾人聽她這麼一說,那提著的心才都放了下來。但南宮錦的眉頭卻不動聲色的蹙了一下,要是這孩子的病是遺傳的話,那他以後的孩子,恐怕也會可能得上同樣的病。看來她的醫術,是要考慮直接傳給小驚瀾了。

    慕千千起初一聽說是和君臨淵一樣的病,嚇得臉都白了,再聽南宮錦這麼一說,才放下心來。滿是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才出生半月不到,便要受病痛之苦,做娘的怎麼能不心疼呢。再看向百里驚鴻,見他的手中湧出一絲暖光托著自己的兒子,原本心中的仇視也淡了不少。

    不多時,下人們便端著藥來了。南宮錦餵他,這孩子卻嫌苦,都給吐了出來。這可急壞了一群人,若是不吃藥,這問題就大了!倒是百里驚鴻想到了法子,吩咐了風拿來了一個瓷瓶,將裡頭的藥丸倒出一顆給這孩子含著,沒過多久,便再示意南宮錦餵藥,奇跡的是這次他竟然不吐了,將那藥都給喝下去了。

    南宮錦頓感驚奇,將那藥拿過來看了半晌,藥丸通體雪白,細細一聞之後,聞到了一種不知名的味道,不屬於任何一種藥草,但卻可以感覺到這藥還有別的功效,便是可以麻痺人的味覺神經,味覺神經沒有了感覺,再喝藥勢必就好多了。倒是個好東西!「從哪裡得來的?」

    這一問,風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張口便要說,百里驚鴻卻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可南宮錦卻看出了一絲不對勁,皺眉開口:「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修剛剛進門,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一見南宮錦拿著那個瓷瓶開口詢問,當即笑著回話:「那可是個好東西,是雪凝丸,每一顆便能維持陛下的眼睛一年的清明,不過現下就剩下四顆了……呃,風,你眼睛抽筋嗎?」他一邊說,風一邊對著他眨眼睛,這是在搞什麼鬼?但是很快的,他便感覺到屋內的氣氛也不對了,殿下看自己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做錯什麼了嗎?

    南宮錦的面色有些發沉,這傢伙,倔強的要死!讓他吃了那碧玉回魂丹,他也不吃,現下還將這藥拿出來,想著頓感抑鬱,罷了,等到他的雪凝丸沒了,要是還不肯吃,自己就直接敲暈了給他強餵下去!

    慕千千和一旁的雲皎兮卻怔了一下,看向百里驚鴻的目光已經從仇視淡化變成了感激。慕千千當即起身,就要跪下去:「多謝南嶽皇相助!」

    身子屈下了一半,卻被一股內力拖住了。淡薄的聲音響起:「他也是朕的乾兒子。」

    這話一出,慕千千當即就笑了。在她的心中,北冥什麼都是次要的,現下她兒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人家都肯為自己的兒子做到了這一步,她還有什麼不滿的?

    南宮錦將那瓷瓶丟給百里驚鴻:「收好了!以後不准再隨便拿出來亂用,我會想到別的法子!」她知道以這傢伙的脾氣,就是殺了他也不會去吃君臨淵留下的藥的,雪凝丸現下最大的效用,就是可以給自己時間,去找剩下的那最後一顆解藥,萬不可再給他這樣亂用了,想要讓這孩子喝藥,定然還有別的法子,而且雪凝丸也給了她一個不小的靈感!

    如玉般的手指伸出,將那瓷瓶接住,而後遞給風,眸中帶笑,卻是不發一言。

    整整二十多天,南宮錦都沒有去上朝,全副的精力都放在了君驚瀾的身上,慕容千秋知道燕驚鴻的兒子病了,倒也沒有找麻煩。只是在心中罵這小子沒有分寸,為了私事竟然罷朝這麼久,叫他的日子也過的好生無聊!

    南宮錦用薄荷研究出來了一種可以麻痺味覺的藥丸,雖然沒有雪凝丸好用,但是讓小驚瀾乖乖的將藥喝下去,已經足夠了。

    果然君驚瀾的身體狀況,也沒有辜負南宮錦的努力,這些日子下來,這孩子的病已經是好得差不多了,以後再多注意調養便足夠了,所以丞相府內這幾日那叫一個喜氣洋洋,也在同時,迎來了君驚瀾的滿月大宴!

    ------題外話------

    文後小劇場(適合午夜觀看)——

    半夜,寒風乍起。妞們一起在路上前行,忽然見前方躺著一個人。

    眾妞驚了一下,有些害怕,但還是掩不住自己好奇的心上前看了看,一看,瞳孔瞪大,嚇得瞠目欲裂:「這不是二山嗎?怎麼死了?」

    只見已經斷了氣的山哥,睜大雙眼,呈死不瞑目狀。屍體旁邊有一行血字:「不找你們要年會票了,你們居然真的不投了!」

    眾妞嚇得花容失色,往家中飛奔而去:「山哪,我們馬上回去給你投票!晚上別找我!晚上千萬別找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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