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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滾開,本宮只劫財》第二卷 ◆展芳華 【038】君臨淵,沒想到你這麼純情! 文 / 惑亂江山

    蘇錦屏一路到了門口,對著門口的下人吩咐:「拿水來,動作快點!」

    「是!」下人們也不知道皇上要水做什麼,更不明白為什麼會派這個宮女來,但是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們明白,他們只要乖乖的去做就行了。

    等水到了之後,蘇錦屏一邊給那個蛇蠍美人擦臉,一邊在心中問自己,她這是在搞什麼飛機,竟然同情心氾濫到如此地步,他以前怎麼樣關她鳥事啊,有啥好發善心的?她自己都快被人家欺負成shi了,還在這裡無私的奉獻著,這分明就是犯賤!她是啥時候變成聖母了?哈利路亞!

    帶著滿心的疑惑和鬱悶還有對自己的鄙視,重重的下手擦拭。

    「水,水……」

    泥煤!要求還挺高,還要伺候著喝水!蘇錦屏瞪了他半晌,想著這個無恥的人居然在自己的身上下毒,頓生了一種渴死他的衝動,猶豫了良久之後,竟然沒有控制自己的蹄子,手賤的去倒水了!

    一邊倒一邊暗罵自己傻逼,倒完之後,走到他跟前,忽的聽見他給來了一句:「蘇錦屏,敢算計朕,朕定要你生不如此……」

    「……」話音一落,她頓時有了一種將自己手中的水潑到他臉上的衝動!她有這麼十惡不赦嗎?暈倒都惦記著要自己生不如死!「狗日的君臨淵,給老娘記住了,只有這一次!下次你死透了老娘也不管你!」暈倒了還不想放過自己!

    罵完之後,將手中的水慢慢的放至他的唇邊,而後在心底一個勁的自我暗示,不要潑,千萬不要潑,潑了還要再倒一次!而後,慢慢的將那水餵他喝了進去。

    看他好似舒服了一點,眉宇間的褶皺了少了一些,蘇錦屏打了個哈欠,準備走人。沒走進步,又聽見他的聲音:「冷……冷……」

    哦草!「冷你不會多穿點衣服啊!」條件反射的罵完,才想起這傢伙現下是昏迷的狀態,罵罵咧咧了半天,又過去給他把被子裹上,嘴裡絮絮叨叨,「君臨淵,遇上老娘這麼善良的人,你簡直就是燒了八輩子的高香!」

    說完之後,想著「善良的人」和幾個字,事實上和自己的真的不沾邊,說白了她也是受了別人的影響,笑了笑:「好吧,你要感謝的不是老娘,是凌遠山。」

    給丫裹好了被子,為了防止這個難伺候的大爺,在她走了之後,又怎麼樣了,於是乾脆搬了一個板凳坐在他的床前,在不遠處的御案上,拿來水果無數,幸福的吃著。

    果然,沒過多久,他又說熱。額頭上還有冷汗滲出……

    一隻瑩白的素手伸出,一把幫他把被子扯掉,扯完之後懶得再看他一眼,就拿著自己手上的蘋果,接著咬得咯吱脆響……心下卻有點奇怪,君臨淵咳血的症狀,一般都應該是內腑的問題,這忽冷忽熱、滿頭冷汗是什麼情況?難道是發燒了還是傷口感染了?

    想著偏頭看了他一眼,正巧看見他的胸口暈出了點點猩紅,面色一肅,將他的衣襟扯開,白皙透明的肌膚和自己那日在浴室所見一般無二,但是左胸處用繃帶纏著,血跡已經透了出來,看樣子是傷口裂開或是感染了,想必這才是導致他忽冷忽熱,滿頭冷汗的原因吧?

    蘇錦屏在屋內四處找了找,君臨淵是神醫的弟子,御書房裡面也該有藥箱才是。果然,沒過多久,就在床邊不遠處的檀木櫃子裡面找到了一個藥箱。罵罵咧咧的到了他的跟前,準備給他換藥,在心中安慰自己,蘇錦屏,你這不是變善良了,而是這傢伙對你下了毒,他要是翹了,你也完蛋了,所以幫他也是在幫自己!想著才讓自己的心底稍稍舒服了一些,而後開始做善事……

    拿著剪刀慢慢的將那繃帶剪開,剪開之後,被自己看到的情景下了一跳!一個刀口中,源源不斷的鮮血湧出,甚至還有潰爛的傾向,君臨淵是神醫的弟子,怎麼可能這種傷都處理不好?來不及多想,將一旁的毛巾拿起,給他擦拭,毛巾碰到傷口的時候,他倒吸了一口冷氣,疼的他的冷汗都冒了出來,迷迷濛濛的睜開眼,只看見一個影子,便又失去了意識。

    擦乾淨之後,看了一下那個刀口,蘇錦屏看君臨淵的眼神更加複雜了。對於殺手來說,殺人出力,每一個動作和角度都該是十分的精準,而以君臨淵傷口的角度來看,不像是被人所傷,而像是他自己刺傷的!刺傷之後,又不好好處理,他這是想死嗎?

    冷不防的,腦中想起自己那日聽見他獨自一人的低喃。「都要結束了,一切都要結束了……」難道,他口中的結束,除了他的仇恨,還包括他自己?

    眼見著傷口裡面的血又湧了出來,蘇錦屏沒再多想,趕緊拿起一旁的藥粉撒了上去,重新幫他包紮好。這下連吃蘋果的心情都沒有了,原本她是很憎惡這個人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現下她好似完全討厭不起來了,莫非她真的便善良了?想著歎了一口氣,又瞅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衣服,因著自己的大力已經被扯壞了,她也沒有給他換一件衣服的善心,更擔心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所以乾脆就不管了。

    一直到蘇錦屏的肚子叫了幾次,太陽也慢慢的從地平線落下,君臨淵終於慢慢的睜開了眼。

    狹長的丹鳳眸睜開之時,沒有往日的陰毒狠辣,只帶著剛剛起床的迷濛,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也看到了自己散亂的衣襟,和胸口已經包紮好了的傷口。面色一僵,皺著眉頭轉過頭去,入眼,便是蘇錦屏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坐在自己的床邊。

    「為什麼?」聲線沙啞,是剛剛醒來的緣故,也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不知名情感。她不是應該很討厭他嗎?為什麼會幫他做這麼多?

    蘇錦屏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你要是死了,我中的毒怎麼辦?」

    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還是鎖在她的臉上,好似今日才是他第一次遇見這個人,或者說,直到今日,他才仔細看她是什麼樣子。一張精巧的瓜子臉,五官輪廓都極為精美,柳眉鳳眸,這張臉,確實稱得上是絕色,或者說,是因為心態變了,所以看著她,覺得好看了很多。

    「你幫朕處理了傷口就行了,完全沒有必要伺候朕喝水,蓋被子,更不必給朕換衣服!」他雖然暈著,但還是時而能找回一些些意識,這個女人分明就是極討厭他的,即便是為了自己的性命,也沒有必要照顧的如此無微不至。

    得了,她難得一次發了善心,還反而被人家質問了!這個問題她怎麼回答?說因為我很同情你,所以……那下一秒鐘,這傢伙一定會掐死自己。說我突然發現以前仇視皇上是錯誤的?那她自己都會想吐!

    見她沉默了半天都不說話,他忽然笑了,美艷逼人,與以往的笑不同的是,今日,他眉間的硃砂是淡粉的色澤,是真正的心情極好。自從父皇死後,就沒有一個人在意過他的死活了,他彷彿是處在黑夜之中,無意間看到了一絲明火,告訴他這世上,其實還有光明。

    蘇錦屏避過這個問題不答,自顧的自說自話:「君臨淵,過去的我們無法選擇的,我不知道你曾經經歷過什麼,我也不求你告訴我,因為有些事情不知道對自己的安全才有利。我只想告訴你,面對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我們除了讓自己痛苦的停留在現在,還有心懷感激的迎向未來。」

    心懷感激的……迎向未來?他還有未來麼?於他來說,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已經是鮮血淋漓,血肉模糊了!「來得及麼?」

    「如果你想,還來得及的!做一個以厚德載物的君子,做一個仁君!」她知道自己說出這些話,很有可能又激怒他,但是她還是說了,也許只是因為一時同情,也許,是因為悲憫這樣一個心懷仁德之心的美少年,卻被逼至此!

    她清晰的看到,在自己說到「以厚德載物的君子」和「仁君」的時候,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看到了希望之光,但是馬上又黯淡了下去。「你聽到了?」他並不認為她與他能心意相通,唯一的解釋,就是自己在昏迷中說了胡話。

    「是!」蘇錦屏點頭,一雙鳳眸定定的看著他。

    君臨淵在她眼中看見了很多東西,有傲然,有灑脫,唯獨沒有往日的諂媚。而那股灑脫,就像是天邊飄散的雲彩,似在讓他看淡,放開。但是,他怎麼可能放得開呢!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遮住胸前裸露的肌膚,而後看著蘇錦屏開口:「蘇錦屏,如果朕告訴你,你沒有中毒,你會不會後悔昨夜沒有殺了朕,然後趁著朕昏迷,離開這裡?」

    臉上帶著一抹笑意,只讓人覺得壞心。狹長的丹鳳眼底帶著自嘲和看好戲的神態,她救他,說來也不過是為了她自己的命,怎麼可能是為了自己呢。

    「我只會感謝皇上大慈大悲,沒有對小的投毒!」也許知道自己沒有中毒,她不會那麼在意他的性命了,但是回想起他昨夜的低喃,她想,只要還有一絲善心在的人,也不會丟下他吧?而也是凌遠山給了她那一絲善心。

    君臨淵聞言倒是怔了一下,看著她眼中的坦誠,並無半分虛假,溫和的聲音帶著迷茫:「你真的……很特別,難怪……」難怪百里驚鴻和皇甫懷寒都喜歡上了她。獨立、堅強、傲然,不為任何困難所擾,敢愛敢恨,看似膽大包天,實則大智若愚,甚至,冷血殘酷之下,還懷著一顆善心。這麼多複雜的性格全部都組合到了一個人的身上,看著不覺得怪異,還有些賞心悅目。他不由得在想,自己以前一直想著怎麼對付她,怎麼給她找不痛快,是不是做錯了。

    「特別」?是褒還是貶?沒問,她自動將它理解成是對自己的褒獎了。「君臨淵,其實你這個人還不壞,要是你以後不找老娘的麻煩,我倒是願意和你做朋友!」

    「但是你想離開!」君臨淵的表情忽然冷了下來,狹長的丹鳳眼瞇起,極為冷冽的看著她,眼底有防備,有瞭然,有仇視,還有一絲絲他自己都看不懂的神色。說什麼跟他做朋友,或是對他好,原來都不過是想離開這裡?這一下,竟然叫他忽視了對方是直呼了自己的名諱。

    蘇錦屏頓時語塞,她是想離開,因為她想他了。那個傲嬌的傢伙,沒有她陪在身邊,不知道又會淡漠成什麼樣子。

    看他滿是防備的看著自己,眼中還有一絲絲似是被侮辱了神色,蘇錦屏歎了一口氣開口:「別這麼看著我,救你的時候,我可沒想過你醒來之後能跟我心平氣和的講話。」

    這話就是說,救他,不是單純的因為想走。君臨淵面上的神色緩和了一些。

    「你說我沒有中毒,那你是給我吃了什麼藥,為什麼都使不上勁來?」她相信自己中了毒,是因為她近日的身體狀況確實是奇怪。

    君臨淵眼帶蔑視的看向她:「你以為朕對你下藥?我君臨淵要對付誰,還不需要用這種手段!那是玉蟾蠱,可以修補人的經絡,從斷腸崖落下來,就是個鐵人也不可能安然無恙,更何況是你?種蠱十天之後,你的身體才會恢復正常,而除了朕,誰都不能將這蠱蟲取出來,所以你便是走了也無用,若是沒有朕,十天之後,玉蟾蠱不能被導出來,它就會自己破體而出,到時候,你便必死無疑了!」

    蘇錦屏聽完之後愣了一下,原本她以為他是對她下了藥,想要控制她的行動,但是沒想到竟然是用來保命的!而自己這一次發善心,救的不止是他,還有自己。因為誰都說不准幾天之後他會不會給自己導出來,但是以他們兩人現下的狀態,他幫她的幾率大了很多了。

    這丫的原來也不是那麼壞嘛!傻呆呆的看了他半晌,忽然開口感歎道:「君臨淵,我發現你這個人其實還挺可愛的!」

    「轟!」的一聲,他感覺他的腦袋爆炸了!嗡嗡的亂想,不知道是何感受,半晌之後,溫和中帶著三分冷冽的聲音響起:「蘇錦屏,你最好搞清楚你在跟誰說話!」

    面色狠辣,卻只讓蘇錦屏覺得好笑,這傢伙,要是真的生氣了該會笑得讓人膽寒才是,怎麼可能露出這般凶狠的模樣,這才是真真的此地無銀三百兩!看著她眼底的戲謔,君臨淵略帶尷尬的偏過頭,讓蘇錦屏看見了他泛紅的耳尖,鳳眸微怔,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這麼純情!而她也無意識的將這句話說了出來:「君臨淵,沒想到你這麼純情!」

    哦草!說完之後趕緊捂著自己的烏鴉嘴!她發現自己最近真是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了,昨天是一腳飛了皇甫懷寒,今天還調侃起了蛇蠍美人,這是想死還是不想活?哭瞎!

    奇的是,她這話說完,他的耳根都紅透了,竟也沒有責罵於她!轉過頭淡淡的掃著她,自動的避開了這個話題:「朕暈倒的事情,還有人知道嗎?」

    「沒有!」蘇錦屏開口回話。

    「嗯!」氣氛已經不再是劍拔弩張,反而是出奇的和諧,彷彿這兩人天生就該是朋友。

    蘇錦屏大概也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是成功的將這個人感化了一些些了。大著膽子開口:「君臨淵,你胸口的傷,是你自己刺的吧?如果我沒有料錯,就是皇甫懷寒中了千段雪的那天晚上。」

    這話一出,他的眼神馬上就冷冽了下來,丹鳳眼中瞇出寒光,防備之色又浮現在他的臉上:「你怎麼知道?」

    「那天我出了皇甫懷寒的寢宮,在皇宮閒逛時看到你了。」這傷看起來就該是這兩日傷的,想起前些日子看到的場景,很快的就能聯繫起來。

    他微微一怔,看蘇錦屏的眼神多了一絲讚賞,這個女人真的很聰明,這件事情到今日才對自己說。若是那一日她看見了自己之後,逕自出去了,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但是現下,他已經是下不去手了。

    見他不說話,蘇錦屏復又開口,帶著一絲試探:「為什麼會想到……自盡呢。」這個問題,她不知道他會不會回答,但是她卻覺得,以君臨淵的性格,當是要看著自己的仇人痛苦才開心,怎麼會想到了結自己的性命,所以,她是真的很好奇。

    「呵……」君臨淵自嘲一笑,面上的表情很是柔和。眼神看著虛空,迷濛的神態,和那日美得炫目,憂傷得讓人心碎的表情,竟是一模一樣。

    沉吟了半晌,直到蘇錦屏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迷霧般的聲音響了起來。「為什麼要自盡?朕想過……原諒,但是朕做不到。朕在想,若是朕真的死了,就不會怨恨了……」可是那血整整流了一夜,他還是沒死,反而卻讓朕更清晰的看到那些人都還活著!若不是師父當年在他的身上餵了許多藥,恐怕前幾日,他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吧?

    死了,就不會再怨恨了。也能讓自己不再喪心病狂一般的去報復。

    看著他的模樣,蘇錦屏忽然笑了一下:「君臨淵,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種花?」

    垂首看著她,眼中看著一絲迷惑。

    「君子蘭!」三個字,緩緩的吐了出來,不是奉承,也不是順著他的愛好去說,而是她的心裡話!而後,在他疑惑和不信兼有的目光中,慢慢的開口,「從你對我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儘管是厭惡到了極致,也不曾拿走我珍視的那隻鳳頭釵。而你也有千百種方式殺了我,或是折磨,卻惟獨選擇了讓我憑借自己的實力和你相鬥。甚至,做不到原諒他人,也想過了結了自己去埋葬了那段仇恨。這樣的人,不是君子是什麼?高貴,有君子之風,說的便是你這樣的人!」

    聽著她的話,他彷彿整顆心都活了,但卻又還被什麼困在原地,掙脫不得。半晌之後,溫和中帶著三分冷冽的聲音緩緩的響起:「朕,殺過很多人!」還有很多死在他手上的人,都是無辜的。

    「我也殺過很多人!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沒有本事讓自己活下去,死在誰的手上那都怪不得別人,死了,那是弱者無能,並非強者不該。君臨淵,比起那些慣用陰謀詭計的人,你還不肯相信自己是君子嗎?」

    在前世做殺手的時候,拿錢取人性命,她從來就沒有想過那些人是否無辜,她只知道,她有實力,可以讓別人去死。要是別人更有實力,取了她的性命,她也不會多說一句什麼。沒有活下去的本事,要怪的不是別人的殘忍,而是自己的無能!

    「君子,以厚德載物!」這一點,他完全無法做到。他沒有那麼寬廣的胸懷。

    蘇錦屏聞言,直視著他的眼,一字一頓的開口:「厚德,只對值得以厚德相待的人。有些人不值得原諒,就不要強迫自己去原諒!」

    其實她想說的是,對於那些已經觸犯了自己底線的人,厚德、原諒都是屁話,就該拿起手中的刀去給自己一個公道!只是那是他的親生母親,於情於理她都不該挑唆人家去報仇。「君子,也是人。不是包容萬物的觀世音菩薩!」

    她的臉投到他的眼中,像是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無波的心湖,蕩起的,除了漣漪,還有洶湧的波濤,以及……一輪旭日!原本他對自己的厭棄,此刻,在她的言語之中,都得到了救贖。君子蘭,他君臨淵,還配與這花相提並論?

    「其實君臨淵,你比君子蘭更好!」看他眼底的陰霾散去,蘇錦屏又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眉頭皺起,等著她的下文。

    蘇錦屏哈哈一笑,道:「你比君子蘭長得好看多了!」她一直就覺得那破花長得不咋樣!或者說,其實君臨淵這個人,比所有的花長得都要美上千百倍。

    「好看」兩個字,讓他的眼中浮出一道寒光!但是他知道她並無惡意,所以沒有動作,或者說,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得到如此多的關心和勸解,已經讓他下不去手去懲處她。「蘇錦屏,朕真的慶幸,當初沒有殺了你!」也許他當時想要殺她,也不過是妒忌她比自己活得好,就是一個掃地的宮女都能肆無忌憚、膽大包天的笑鬧,可是他是一個帝王,卻承受著旁人無法想像的痛楚,就連真心的笑一次也不曾。這樣的對比之下,他怎麼能控制自己不萌生扼殺了這美好的念頭?

    「可是皇上,要是再說下去,我真的要被你殺死了!」蘇錦屏很是認真的開口,反正身上還有玉蟾蠱,她現在急著走,走了也是無用,回了南嶽還要小鴻鴻為自己操心,那就解決了問題再走吧。

    「此話何解?」他的語氣也已經溫和了很多。

    「咕嚕」一聲,肚子的慘叫聲替蘇錦屏回答了君臨淵的問題,尷尬的摸了一下腦袋:「我已經快餓死了!」

    「傳膳!」

    ……

    一張很長的桌子上面,擺著各種精緻的瓷盤,每一道菜也都是色香味俱全。蘇錦屏就是在齊國公府時,也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果然皇帝吃飯的排場跟一般人就是不同。蘇錦屏懷著一種彷彿身處在童話夢境中的心情,找了一個座位,將自己的屁股放了上去。

    一旁的太監們看著這一幕也很是新奇,這麼多年來,皇上可是從來就沒有跟任何人同桌用膳過啊!就是上次和東陵皇,那也是設宴,各坐一桌,這個宮女有什麼樣的能耐,能得皇上如此另眼相待?

    蘇錦屏拿著筷子,是銀具。皇家的人吃飯都怕人家投毒,用這種東西是正常的,拿著銀子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妙,叫她忍不住多摸了幾下。

    君臨淵看著她那猥瑣的模樣,嘴角微微有些抽動,但也沒有開口多說什麼。

    蘇錦屏摸夠了之後,抬起頭,諂媚的開口:「皇上,等吃完飯,這個筷子和碗可不可以送給小的?」

    「砰!」下人們摔了一地!趕在皇上發火之前,趕緊站了起來。

    眼角一抽:「可以!」

    「你對我真是太好了!」蘇錦屏感動的說完,也不等他先伸筷子,她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動作很快但也很優雅,半點湯汁也沒有沾在唇上,就像吃飯也是經過特殊訓練過一般。

    看著這不懂規矩的宮女,下人們想開口提醒,但是看見皇上都沒有做聲,他們也不敢說些什麼了。

    又吃了一大塊燒雞之後,蘇錦屏搖頭晃腦的感歎:「要是有音樂伴奏就更美妙了!」她前世有很多錢,但是捨不得用的時候,經常就看見豪華餐廳之中,那些有錢人一邊吃飯,旁邊還有人拉著小提琴,那是多麼愜意!

    「傳樂師。」君臨淵也沒有回蘇錦屏的話,只是溫聲開口吩咐,自顧的吃著菜,一派優雅的皇家風範。

    倒是讓蘇錦屏愣了一下,她不過是隨口一說,君臨淵犯不著這樣吧?下人已經領命去了。不多時,一隊樂師就進來了,或彈琴,或鳴箏,或錘鼓,或吹簫,琵琶二胡之聲蕩起,還當真有些十二樂坊之態,標準的視覺上的音樂,叫人賞心悅目又心境開闊。

    蘇錦屏也不再想那些個無聊的事情,自顧的好吃好喝,君臨淵這樣子,是將她當朋友了吧?不知道為什麼,比起皇甫懷寒,她覺得君臨淵更討她喜歡。也許是因為這個人狠辣之下的一絲純真,君臨淵,其實真的不算是壞人。

    一頓飯吃完了,奏樂聲也停了。樂師們的心情都十分的複雜,從來都不知道竟然還有人得皇上如此殊榮,吃飯的時候,居然要聽什麼音樂!真是……腦子有病!皇上居然還答應了!

    吃完之後,蘇錦屏擦了擦嘴巴,舔著臉看著他。君臨淵也放下了筷子,一見她這模樣,他就知道她定然有話要說。

    「皇上,既然咱們都是好朋友了,那我以後是不是不用刷屎盆子,不……清洗御桶了?」眼睛裡泛著晶亮的光芒。

    「嗯!」君臨淵倒也是乾脆,面上泛出一抹淡笑,眉心的硃砂痣也是粉嫩的色澤,看起來美艷極了。

    啥?!下人們驚愕的張大嘴,皇上要和清洗過御桶的宮女做朋友?!三觀碎了!貞操沒了!

    但,蘇錦屏還覺得不滿意:「那……可不可以給我換一個舒服一點的床睡覺?」

    君臨淵聞言,緩聲開口:「這皇宮的寢宮,隨你挑。願意住哪間,便住哪間,裡面有人的,也將人遷出來!」

    這倒是真應了君紫陌的那一句,若是他喜歡上了誰,天上的月亮他都會摘下來送到她眼前!

    他想,他可能是真的喜歡上她了,也許是因著她今日那義正言辭的一番話,也許是因著她給了自己多年來未曾得到過的溫暖,也許是因著她堅毅而又特別的性格。不管是為了什麼,甚至他還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但是他能確信的是,現在,他想對她好,只想對她好。儘管他知道,她的心中另有其人,儘管他知道,他跟她不可能,但是他還是會待她好。

    蘇錦屏卻不知道他心裡已經想了這麼多,自顧的開口打趣:「我要是想住你的寢宮,你也能遷出來讓給我?」是打趣,也是在試探君臨淵對自己這個「朋友」,底線畫在哪裡。她預計應該是不會答應,但是不會拖她出去打一頓吧?

    這話就是大不敬了!皇帝的寢宮,就是太子都不能睡,怎麼能讓她去睡!下人們都為蘇錦屏的大膽捏了一把冷汗。

    沒想到君臨淵竟然乾脆的應了一聲:「好!」

    「別!別!」蘇錦屏慌忙擺手,「我只是開個玩笑,我可不想背上什麼禍國妖女的罪名!」話是這麼說,面上卻滿是笑意,這傢伙,倒是還很講義氣!

    君臨淵也沒有多說什麼,見她吃完,便讓下人帶她去挑選寢宮了。

    她這一走,沒過多久,君紫陌就砰砰跳跳的來了:「皇兄,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了!」說著就是好一陣擠眉弄眼,還帶著一絲猥瑣的壞笑。

    「所以呢?」狹長的丹鳳眼淡淡的掃著她。

    君紫陌笑嘻嘻的開口:「我就知道你喜歡她,不過她誤會了,說你是要殺了她才開心!今天皇兄是不是表白了,她答應了沒有?」

    「不得胡言!」君臨淵的神色有些發冷,表情也極為嚴肅認真。

    叫君紫陌一愣,她鮮少看見皇兄這麼嚴肅的一面,可是這件事情,她並沒有說錯啊!

    「朕與她,是朋友!」是朋友,也只可能是朋友。她不可能愛上他,而他,太髒,也配不上一份真摯的情感。

    君紫陌咬了咬下唇,沒有再開口。但是從皇兄的神色中,她可以看出來,皇兄分明是喜歡的……

    ……

    西武皇宮。

    黑色的宮殿透著一股子十分陰冷的氣息,正如慕容千秋此人。此刻他正穿著一聲墨色的龍袍坐在金貴的龍椅上,襟口用金絲繡著龍,栩栩如生,渾然天成。

    玉冠束髮,一張刀削般的面孔只能用「俊美無儔」四個字來形容,輪廓深邃,瑩綠色的鷹眸中藏著濃濃的侵略性,此刻,他正輕輕的轉動著自己手上的扳指,等著該來的人。

    不多時,一個黑衣人進來了,跪下開口:「皇上,我們想了很多辦法,都無法殺死他!」今日來了一個刺客,在皇宮殺了不少人,還屠謬了皇上的兩位寵妃,派了千軍壓上,竟然也不能殺了他,倒還折了他們不少人!那刀砍在他的身上,傷口馬上就會奇跡般的癒合,而一刀砍上他的脖子,那脖子竟然如同金剛石一般,怎麼樣都砍不動,點了穴道也制不住那人的行動。

    最終是皇上親自出手,用千年玄鐵綁住了他,他們又研究了半天,卻發現這個人幾乎是無懈可擊,只能抓住,怎麼都殺不死!不知道可不可以將他餓死。

    慕容千秋的面上浮現出一抹殘戾的笑,看起來極為陰涼,大拇指微微屈起,證明了他此刻心情不愉,冷哼一聲,開口道:「君臨淵,朕倒是小看他了,他的手下居然還有不死人!」原本派殺手去刺殺皇甫懷寒,他就料到了君臨淵必定會還擊,但是卻沒有想到他手上竟然有這樣的人!

    半晌,歎了一聲:「不愧是神醫的弟子。」

    黑衣人低著頭,沒敢開口回一句話,聽著龍椅之上那人的吩咐,半晌之後,慕容千秋方才開口:「先餓幾天,看死不死得了,再讓太醫院的御醫去研究!」

    「是!」黑衣人應了一聲,就下去了。

    慕容千秋瑩綠色的眸中泛著幽光,眼底時有寒光暗湧。君臨淵的手上若是只有一個這樣的人便罷了,要是有一群,那就難辦了,若是有這麼一支部隊,北冥就會成為他一統天下最大的阻力!只是不死人的消息,不知道東陵和南嶽的人知不知道?

    「皇上,您讓我們找的人,還是沒有找到!」又是一個黑衣人進來,講話是直切主題。皇上從東陵回來之後,就吩咐他們去尋找一個容貌俊美的男子,而那個男子曾經出現在東陵的後宮,但是他們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辦法,也沒有探查到半點消息,也許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男子。

    慕容千秋的面上浮現出一抹危險的笑意:「接著找!」越是難找的,他就越是要找到,那個小東西只要還活著,遲早有一天會被他找到!他沒有斷袖之癖,但是如果是那個小東西的話,他還真願意試試,當初鼻樑被打了一拳的事情,他還記憶猶新,怎麼也要那小東西給自己一個交代才是。

    「是!」黑衣人應了一聲,又頹然的退了出去。找,怎麼找?半點線索都沒有!

    黑衣人前腳剛走,後腳下人便來稟報,面上還帶著喜色:「皇上,王爺回來了!」皇上想王爺回來已經想了很久了,但是王爺就是不願回來,今日竟然主動入宮了。

    「讓他進來!」慕容千秋的面上也浮現出一抹喜色,但是那喜色很快就淡然了下去,他想看見自己弟弟,但是他的弟弟,卻不想看見他。

    不多時,一襲黑衣的男子便踏了進來,通身的狂傲之氣,和慕容千秋身上的氣質極為相似,但又完全不同。一張刀削般的容顏俊美邪肆,鬼斧神工一般的容顏配上優雅的輪廓,微開的衣襟露出小麥色的肌膚,正是冷子寒無疑!

    幾個大步到了大殿的中央,看著自己的親生兄長,傲然而立:「皇兄!」只是淡淡的打招呼,沒有半分要低頭行禮的意思。

    「捨得回來了?這江湖,就真的比你高貴的親王身份好那麼多?」明明是極為思念自己的弟弟,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嘲諷和不滿,確實就是不滿,不滿他自降身份!

    「臣弟回來,是有事請皇兄相助!」若不是為了找她,他也不會回來。他幾乎動用了整個江湖的勢力,也沒有找到她的半點消息,就連天下最大的幫派——丐幫,也屈服於他的武力之下,四處探尋,但卻還是沒有找到她的蹤跡,所以他只能期待用朝廷的勢力去找。

    慕容千秋挑眉,倒是沒想到自己這個弟弟,還有求人的時候。「什麼事?」

    「找一個人,東陵國蘇錦屏。南嶽齊國公府表小姐上官錦,都是她。前些日子墜崖,下落不明!」面無表情的將自己想說的話盡數說完,而後等著慕容千秋回話。

    慕容千秋頓了頓,一笑:「若是朕能幫你找到她,你就回到朝廷,如何?」

    「皇兄,你明知我不喜歡朝廷之事!」邪肆的聲音響起,沒有半分可以商量的餘地。

    慕容千秋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這麼說,倒也不惱,殘戾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但是,若非為此,你對朕,就連皇兄都不肯叫一聲,朕為何要幫你找?」

    這兩人,劍拔弩張,一點都不像是親兄弟。倒是一旁慕容千秋的貼身太監有些揪心的皺眉,皇上明明那麼想王爺回來,可是為什麼這兩人一見面,就總是針鋒相對呢?

    冷子寒冷哼了一聲,邪肆的聲音帶著狂傲的霸氣:「皇兄可以不幫臣弟找,但若是臣弟不小心喝多了,將當年的事情洩露了出去,皇兄就先好好打算著該如何善後吧!臣弟告退!」

    說罷轉身便走,慕容千秋登時大怒,站起身,狠狠的一巴掌拍到龍案上:「慕容千烈!」

    冷子寒的腳步頓住,緩緩的開口:「皇兄,慕容千烈已經死了,這天下只有冷子寒。畢竟,慕容千烈也不在了,皇兄的皇位才能坐得更穩些,不是麼?」

    「你就要為了一個外人,和朕為敵一輩子嗎?」慕容千秋的聲音中帶著沉痛。

    外人?冷子寒輕嗤,但也懶得反駁。邪肆的聲音響起:「西武皇多慮了,本尊向來不與任何人為敵!」這下,便是一聲皇兄都不肯叫了!

    「你!」他這反應,便如同自己重重的一拳,狠狠的打到了棉花上,慕容千秋的憤怒可想而知!深呼吸了幾口氣,殘戾的聲音復又響起,「若不是因為你是朕的胞弟,你以為朕會讓你帶著那麼大的一個秘密活著?」他不過是想這個弟弟陪在自己的身邊而已,可是烈卻恨他入骨,不管他做再多,他也不願意回來!

    「那,本尊是不是要多謝西武皇不殺之恩?」他自然知道慕容千秋對自己的兄弟之情,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單槍匹馬的進宮跟他談條件。雖說他不怕千軍萬馬,但是他皇兄的武功,也是不容小覷的。

    「慕容千烈,你明明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朕只是讓你不要忘記了,你是西武慕容皇室的人,即便是冠上了冷子寒這個名字,你的身上也還留著慕容皇室的血液,不論你怎麼否認,你也是我慕容千秋的弟弟,這是任何人、哪怕是你死了,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一旁的總管太監看著慕容千秋激動至此,很是擔心的上前一步,對著冷子寒開口勸道:「王爺,您不在的這些時日,皇上可是天天盼著您回來,有魔教中人為惡,皇上也都幫著掩蓋過去了。請恕奴才多嘴,不論如何,你們都是親兄弟啊!」

    冷子寒聞言,眼神掃向慕容千秋,慕容千秋微微的偏過頭不看他,留給他一個俊美無儔的側顏,一副高傲的帝王模樣,但是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這是覺得不自然,才會有的表現。

    緊接著,大殿之中便是一陣詭異的靜默,那總管太監也嚇得不敢再吱聲,慌忙的站到一邊去。

    冷子寒靜靜的站了半晌之後,轉身出去了,只留下一句:「臣弟等著皇兄的好消息!」

    聽著冷子寒離開的腳步聲,慕容千秋瑩綠色的眸中滿是陰鬱之色,直到那腳步聲再也聽不見。他面上的神態方才淡然了些,坐在龍椅上,似歎似悲。登上皇位,是權勢,也是無止境的孤獨,高處不勝寒!

    慕容千秋,殘戾,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是他卻有一個不可言的傷,也是唯一的傷,就是他的親弟弟,慕容千烈!只要在慕容千烈的面前,他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說出來的話也總是連嘲帶諷,與自己原本想要表達的意思背道而馳,這也只是因為在乎,他太過在乎自己的親弟弟!

    總管太監看了看他的模樣,開口勸道:「皇上,這樣也好,王爺雖說不與你好言相待,但是王爺身處江湖之中,下面的事情,也總會明裡暗裡幫您一些。」

    慕容千秋歎了一口氣,沒有開口。是啊,這樣也好,最少對於不喜權勢的烈來說,是好的!

    「來人!派人去找那個蘇錦屏,不得放過一點蛛絲馬跡,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給朕找到!」開口吩咐。

    「是!」一個暗衛應了一聲,便出去吩咐其他人了。

    而冷子寒一出了皇宮,破就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身旁還有一匹千里良駒:「教主,東陵的逸王飛鴿傳信,讓您去一趟東陵,說是有要事相商!」以往教主和東陵逸王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是飛鴿傳信之後面談,以免走漏了消息,這次也是如此。

    冷子寒應了一聲,便跨上了那匹墨駒,往東方策馬而去……

    而破,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無趣的伸了個懶腰,教主去東陵,手下的人都在找蘇錦屏,那自己做什麼?這日子,真是越發的無聊了,忽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張嬌俏的臉,想起了那個自稱仙子的臭丫頭,嗯……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就去捉弄那臭丫頭一番!想著點了點頭,往白虎稟報的冰心等人尋蘇錦屏的方向去了……

    ……

    是夜。

    蘇錦屏挑了一間華麗麗的寢宮,躺在無比柔軟的大床上,卻是怎麼都睡不著,氣得她在心中直罵自己是個賤命!前世睡上下鋪的小鐵床睡得著,今生住下人房也睡得著,怎麼睡到這麼華貴的床上,反而睡不著了!**!

    怒氣沖沖的下床,門口的下人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個什麼身份,只知道非常得皇上看中,所以趕緊開口:「姑娘,您幹什麼去?」

    「賞月,別跟來!」話音一落,便隱入夜色之中。

    那宮女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賞月,哪裡有月亮?

    蘇錦屏走了幾步之後,遠遠的,竟然看見了君臨淵的背影,一個人緩緩前行,寬大的袖袍在空中劃出優雅的弧度,不知是去幹什麼。蘇錦屏凝眉思索了片刻之後,跟了上去……

    ------題外話------

    恭喜公主千千歲和軒轅以陌童鞋榮登貢士,而且你們的貢獻,讓哥今天在鑽石榜第三名掛了一小會兒(**絲山哥已經截圖做紀念,啊哈哈哈……),我太愛你們了!mu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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