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屏沿著迷宮的密道一直走著,也感覺得到風和修等人在她的身後,對著地圖上所指引的方向,一步一步的前行,卻覺得自己越走腳步越是有些挪不動,忽的,腳步頓住。
她這一停,風和修等人自然也停了下啦,幾人的臉上神色各異,有審視、有不悅、有防備,甚至還有敵意!
轉過頭,看著他們四人:「你們說,皇甫懷寒會不會殺了他?」如果皇甫懷寒不會馬上動手,那她倒是有救他的法子,但前提條件是這些人都必須按她的意思去做,而要他們聽她的,自然只有用實力壓倒!
四人眼神一凝,這個問題,著實是讓他們無從回答,但,有一點可以確信的是:「想殺殿下,絕對沒有那麼容易!」他們眾所崇拜的主子,他們所仰望的天神,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輕易死在他人的手中。
蘇錦屏看著他們幾人的神色,看似淡然,卻無一不隱藏著擔憂,明顯的就是想馬上回到那個人的身邊,接著開口道:「出了這密道,你們若是不願跟著我,可以不跟。但是你們最好是不要回皇宮,我有自保的能力,但是你們的主子還讓你們來保護我,說明什麼?」
這話一出,脾氣最為暴躁的修就上了火氣:「你的意思是想告訴我們你在殿下心目中的地位嗎?」
一聲質問道出,蘇錦屏臉上的柔和之色消褪,換上了明顯的鄙夷之色,那眼神,就像是看著一隻蠢鈍得不可救藥的豬,也就是這眼神,如同一把利劍,精準無誤刺傷了修的自尊心!
修看著這眼神,又要暴怒,卻看對方用一種挑選貨物的眼神,將他們幾人都看了一遍,而後,冷冷的開口:「若是你們一個人都不能領會他的意思,那我只能說,你們跟著他,只能是累贅!」徒有武力沒有腦子的笨蛋,根本就沒有半分存在的價值!
滅用眼神制住了修,而後緩緩的開口:「殿下此舉,不過是為了保護我們,以我們的能力,想要完全在皇甫懷寒面前隱匿身型,這幾乎是不可能,唯一能做到的只有首領一個人,所以殿下才讓我們來保護你,但,就如同你剛才所說,我們沒有能力,跟在殿下身邊是累贅,而,如果你一點能力都沒有,你跟在殿下的身邊,也只能是……」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完,一道勁風一閃,他正要隱蔽,堪堪躲過,另一道勁風卻直擊了他的胸口,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就有一物打上他的胸口的衣襟,而後掉了下去。
「這力道,若是再多三分如何?」蘇錦屏看著他,冷冷的開口,她要的,是慢慢的讓他們對自己心悅誠服,然後聽從自己的安排去救他。
而滅,幾乎已經無法隱藏自己心下的震驚,剛剛打到他的是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泥團,打到他的身上之後,便掉到了地上,甚至還滾了幾圈,絲毫沒有要四分五裂的架勢,可是……那只是一個泥團啊!打到他身上的力道極重,甚至他感覺只要再重一點,就會貫穿了自己的五臟六腑!可是他們,自詡武藝高強,卻沒有一個人看見她是如何出手的。
想著,再看向她的眼神,也都多了三分敬意。
蘇錦屏看著他們的模樣,又接著開口:「沒錯,現在的我也許真的是他的負擔,但是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了。你們,既是暗衛,也是殺手,但,無論是論隱匿身型還是一招斃命,在我面前都只是小兒科的打打鬧鬧,還有你們那個蹩腳的首領,也不過爾爾。」
這話一出,修的火氣又上來了,風、殞、滅三人感覺羞恥的同時,甚至感覺自己的臉上像火一樣的燒,他們審視、挑剔了這麼久的當家主母,原來對他們的能力也是如此不屑!但,很快的,他們也都反應了過來,只要首領小心一些,就是皇甫懷寒都發現不了,可是面前的這個女人卻發現了,難道他們一直以來是真的小看她了嗎?
「術業有專攻。作為暗衛,最高的境界,便是化有為無,與夜色融為一體,首先,你要相信你就是黑夜,而黑夜才會配合你!作為殺手,身邊的每一樣東西,都可以是武器,甚至只是一根頭髮,也能在關鍵的時刻致敵人於死地,真正的殺手,是應該一招斃命,沒有半點花哨的劍招、刀法,這樣的人,才配稱為殺手。」作為真正的殺手之王,她自然在這方面有著睥睨天下的氣勢,一雙鳳眸彷彿藏著無盡的威壓,壓迫著在場的人。
而這四大暗衛,皆被堵得啞口無言,身邊的每一樣東西都可以成為武器嗎?他們的界限卻一直都控制在刀劍之內。
緊接著,又聽見她的聲音傳來:「若是他能安然無恙的出來,我會親自為他培養你們!」說完,便轉過身接著往外面走。
本應該覺得不忿和羞恥的幾人,想起她剛剛說的話,還有那個本應打到了滅之後便要碎成一地,此刻卻完好無損的泥丸,他們不得不相信,面前的這個女人,確實是有狂傲的資本。還有她方纔那一番話,在門外漢聽來,絕對是天方夜譚,但是在他們這些已經算是這方面的高手的人聽來,卻是值得仰望的存在了。
蘇錦屏卻沒那心思管他們想什麼,現下皇甫夜應該已經把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完了,也就等著她出現了,君臨夢,不論始作俑者是你還是慕容雙,我也不可能放過你!心下有著對那個人的擔憂,也有著對慕容雙等人的仇恨,直直的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走了良久,才感覺到一陣新鮮的空氣撲鼻,鳳眸一掃,便能看出機關點在那裡,不待風他們上前,便走了過去將那牆上的一團看似很平常的泥團輕輕的敲了幾下,而後,就是一陣輕微的響動聲,緊接著頭頂的一塊泥土像是被什麼觸動了,慢慢的移到一邊,仰頭,便能看見一片暗夜星辰。
而風和修等人簡直感覺他們的呼吸都要停止了,開什麼玩笑,這個機關可是名師打造,就是殿下當初來看的時候,也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端倪,往常機關都是扭動,而這個機關,是必須用敲的,並且要有節奏的敲好幾下才能開,這個女人竟然問都不問,只是一掃就能看出端倪?
似是感覺到了他們的詫異,蘇錦屏淡淡的開口:「五行八卦我不懂,但是機關暗道沒多少能攔得住我!」現代的紅外線她都能穿過,這個又算得了什麼!身型一縱,便離了密道,一落地,就到了一片草坪之上,而草坪上有幾匹馬和一輛馬車,看來還真是一切都準備好了。
風和修等人也很快的從密道裡面出來:「姑娘,我們走吧!」他們的任務是將她送到南嶽的夜幕山莊,而後回來設法營救殿下,皇甫懷寒縱然再想對殿下動手,也得先往南嶽遞了國書,才能堵住這悠悠眾口,所以他們必須抓緊時間。
而蘇錦屏,卻忽然沉聲開口:「若是我沒料錯,皇甫懷寒必須先遞交國書,等南嶽的皇帝同意了,他才能動手吧?」
「是的,但是現下……」但是現下,皇上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拒絕的。
蘇錦屏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果真是如此!緊接著,眼中寒光一閃:「我有辦法,不過一定你們要照我說的做!」
幾人一愣,還有些不相信她,但是想起她那會兒展現出來的實力,也不由得猶豫了一下。緊接著,蘇錦屏將自己的主意緩緩是說出……
「這個法子。雖然是冒險了一些,但是現下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了。」這話是滅說的。幾個人又思索了半晌,最終確定了這個主意可行,可是現下他們要護送蘇錦屏去夜幕山莊,就沒有幾個可信又有能力的人去辦這件事了,但是把她扔在這裡,她覺得不可能找到夜幕山莊。
蘇錦屏開口道:「我今晚還有事情要辦,你們留下一個人,其他三個按我的意思去做。」
話音一落,最終殞留下,另外三人飛身而去。
蘇錦屏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露出一抹自信的笑靨,小鴻鴻,貌似你想一個人去死,還沒那麼簡單吶!想完便將自己的包袱往馬車裡面一扔,而後躍了上去,對著殞開口:「那就有勞閣下給我當一次車伕了!」
……
「什麼?消息準確嗎?」君臨夢站在屋內,眼帶激動的看著自己面前的暗衛。
那暗衛是她來東陵之前,母后背著皇兄給她的,所以可以給予十二萬分的信任!暗衛的臉上蒙著一塊面巾,開口道:「公主殿下,消息千真萬確,皇上正派人捉拿蘇錦屏,想必她是走投無路了,所以不得不離開皇宮。」
「那還等什麼,還不趕緊告訴王爺,就說叛國逆賊從皇宮逃了出來,讓他馬上去捉拿!」別的事情他不肯幫自己做,她不相信這捉拿逆賊皇甫宇也不幹。
這話一出,她身後的侍婢就開始支支吾吾起來,其他人也是一動不動,沒有半分要去皇甫宇那裡稟報的意思。君臨夢自然慢慢的也看出來了端倪:「怎麼了?王爺不在?」
「王爺……王爺今日被夜王殿下和幾位大人一起請出去喝花酒了,出門之前夜王殿下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攪他們。」說完就低下了頭,王爺素來潔身自好,府中雖有美妾無數,但無一不是出身清白的姑娘家,從來就不曾出去喝花酒,今日這關鍵的時刻,卻被夜王殿下給叫出去了!
君臨夢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齒,任憑哪個女人也不可能喜歡自己的夫君出去喝花酒,而且還偏偏是這個時候!「這個該死的皇甫夜!他和那個女人一定是串通好了的,知道王爺手上有兵權,要是真的下令去抓她,她就是插了一雙翅膀也逃不掉,所以才會挑了今日,早不喝酒晚不喝酒,偏生的今日要去喝什麼花酒,氣死本公主了!」
這話一出,一個婢女趕緊上前開口:「公主,您還是不要胡說了,夜王殿下可不是好惹的主兒,這話要是傳到他的耳中,就是他不說什麼,王爺也會責難您的,便也又便宜了後院裡的那群賤蹄子!」
君臨夢深呼吸了一口氣,也知道這話在理,所以也沒有反駁,只是明知蘇錦屏那個賤人今日要出逃,讓她視而不見,她實在是辦不到!「來人,召集了王府的護衛,跟著本公主出去追!」
說著換好了衣服,下人飛快的幫她用粉將臉上的傷蓋住,整理好了行裝就到了門口,可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王府的下人出來。君臨夢深呼吸一口氣,對著自己身邊的人就是一陣怒喝:「不是讓你們去召集王府的護衛嗎?」
就這這時,一個藍衣女子從王府之內踏了出來,比起方才君臨夢出來時門口侍衛的靜默無聲,這藍衣女子出來之後,門口的侍衛們都一齊彎腰行禮:「見過側王妃!」
「起來吧!」那被稱為側王妃的女子,姿容算不得絕色,卻自有一股嫵媚的氣質,看著君臨夢,笑著開口,「姐姐,王爺說了,他不在府上的時候,王府的事情就是妹妹我說了算,所以這王府的護衛,姐姐怕是動不得!」
君臨夢聞言一怒,本來就看不慣這騷狐狸,現下更是抑鬱難平:「穆清蓮,你要搞清楚,本王妃是要出去追投敵叛國的賊人!」
這話一出,莫說是穆清蓮了,就連門口的侍衛都有了一種發笑的衝動,這個女人還能有這麼赤誠的愛國愛民之心?就連君臨夢身後的侍婢,也有了一種抬不起頭做人的感覺。
「姐姐說笑了,這王府的護衛,職責自然是保護王爺和整個王府的安危,叛國的賊人自然有京兆府尹去處置,我們這些婦道人家操的哪門子的心,天色已晚,姐姐還是早些歇了吧。」說完便轉身回了王府。今日有人給了她一封密信,說要是想除掉君臨夢,今夜就不要讓王府的侍衛跟著她出門。君臨夢雖然幫她也除掉了王府內的不少對手,但是對方的身份,才是自己最大的敵手不是麼?所以她沒有理由不配合,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吃虧。
君臨夢氣得面色鐵青,伸出一隻手指著她,卻半晌也沒有說出什麼來。
而不遠處,一間屋子的側面潛伏著一輛馬車,一雙冷冽的鳳眸遠遠的看著這一幕。見此,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時機到了:「殞,拜託了!」
殞並不知道蘇錦屏打的是什麼主意,但還是乖乖的聽了話,駕著馬車飛快的從三王府的門前經過,而到了那門口,蘇錦屏也適時的將自己馬車的車簾掀了起來,露出半張臉,滿意的看到了君臨夢驚怒的表情!緊接著,那馬車就在君臨夢的面前絕塵而去。
君臨夢看著馬車,高聲尖叫:「給我追,給本公主追!」那是蘇錦屏的馬車,那個女人方纔還對她笑了,而且滿是嘲諷的表情!可是她這一叫,王府的人,沒有一個聽她的指揮,她怒不可遏,飛快的跳上了門前的馬車,召喚出自己從北冥帶來的暗衛,一路跟著蘇錦屏的馬車追了過去!
她今日,定要除掉這個女人不可!可是她卻不知道,她走了之後,那個來她這裡稟報這個消息的暗衛,黑色的面巾之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痕……
殞駕著馬車,在蘇錦屏的吩咐下,不急不慢的行駛著,以確保後面的人能準確無誤的跟著自己,而到了一條暗巷之後,忽然加快了速度,君臨夢也急了,趕緊讓暗衛也加快了速度追了過去,可是繞過巷口之後,那個馬車停下來,而且正停在一間青樓的門口!
君臨夢飛快的掀開車簾,看見一個鵝黃色宮裝的女子飛快的踏進了青樓,那正是自己那會兒看到蘇錦屏時穿的衣服!顧不得許多,她就跳下了馬車,急急忙忙的對著那青樓跑去,倒是她身邊的侍婢有些警覺,拉住了她:「公主,這裡是青樓,我們不能進去!」
君臨夢迴頭狠狠的掃了她一眼:「你若是怕就在這兒待著,你們幾個跟我進去!」說著指了指自己帶來的三個暗衛,但是忽的有些皺眉,因為自己最信任的那個暗衛竟然沒跟來,但是她現在也管不得這許多了,這三個暗衛都是絕頂的高手,她就不信他們拿不下區區一個蘇錦屏!
到了門口,那老鴇一看他們,就覺得是來砸場子的,想起夜王殿下那會兒的吩咐,精明的眼底閃過一抹光,也不多說什麼,就給對方讓了路。
君臨夢本來就長得極美,雖然遠遠比不得她的兄長君臨淵,但也算得上是個尤物,受的傷也被一層厚厚的粉蓋住了,所以她這一出現,自然叫不少人都將淫邪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然而她卻沒有半分心思去管那些人的眼神,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四面一掃,就看見二樓一個鵝黃色的身影進了一間花閣,滿意的揚起一抹冷笑,飛快的帶著自己的暗衛衝了上去。
這三個暗衛為了來幫她拿人,自然都沒有蒙面,但全部都穿著一襲黑衣,手上還拿著劍,自然叫人不敢靠近。待到他們衝上屋頂,將那門推開,君臨夢飛快的跑了進去,裡面卻是空無一人,倒是那窗口開著,幾個大步跑到窗前看了看,忽的感覺到一陣異香撲鼻,頭有些暈眩,險些沒站穩。
暗衛們出於關心,自然馬上衝上前去扶住了她,可是緊接著,那股異香也飄到了他們的鼻翼,而後,下腹傳來了一陣灼熱感,幾人都感覺頭有些發暈。
那幾個暗衛馬上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那香的效果極大,而君臨夢只是一瞬間就完全被藥性所惑,雙頰酡紅的對著他們貼了過來……
……
不遠處的一間和那青樓高度相當的屋頂上,蘇錦屏和殞站在頂端:「想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嗎?」轉過頭,問著身旁的黑衣男子。
殞聳了聳肩,沒有說話。能發生什麼事?那會兒她讓自己給三王府的側王妃扔了密信,而後親自進去將君臨夢引了進去,最後跳窗逃走,這一系列串聯起來,屋內也發生不了什麼吧?他都有些搞不懂她到底是想幹什麼,忽的,眼神一凝:「難道你在屋內放了什麼東西?」
「笨是笨了點,但是也還沒有蠢到極致!」蘇錦屏開口評價他,在他的眼底浮現怒色之前,緩緩的開口,「在屋內放東西,但是她還可以說是有人害她,但是,我剛剛那包藥粉可是放在了窗口,瞧準了時機才扔得,保證她追到窗口能聞到,而等旁人進來發現他們的時候,剩餘的藥粉早就被風吹散了!」
殞聞言濃眉擰起,轉過頭看著她絕美的側顏,忽的,感覺在她的身上看見了如同殿下一般睥睨天下,談論螻蟻般的氣勢,半晌之後,開口詢問:「若是君臨夢不追到窗口呢?」
「她一定會追到窗口!」蘇錦屏很是篤定,說完之後,轉過頭對著殞開口,「記住,想算計一個人的時候,必須充分的瞭解對方,甚至要連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要算計清楚,這樣能達到最好的效果!」所以她能確定,對方一定會追到窗口。君臨夢,你就好好享受我給你帶來的這一切吧,不過享受之後,你會有什麼下場,那我可就不保證了!
殞被她的話一驚,也為她的自信和敏銳折服,緊接著又想到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畢竟這裡認識她的人不多,而且以她的權勢,要是遮,還是遮得住。」
「所以,還有後招等著她,要一起過去看看麼?」說完,便對著那青樓的屋頂飛身而去。
殞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明明毫無內力,卻比他們還要敏銳的身手,微微的皺了皺眉,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沒有再多想,很快的跟了過去。
到了那屋頂,就聽得一陣**之聲傳來,打開屋頂的一塊瓦片,冷著一張臉看著下面的情形,三男一女早已一絲不掛,而君臨夢還一個勁的在往那幾個那人的身上貼,這一貼,自然讓幾個暗衛僅存的那一絲絲理智完全崩潰,顧不得許多,將君臨夢按在地上便開始瘋狂的逞著獸慾。
而君臨夢也彷彿得到了充實,酡紅著臉在那暗衛邁力的運動下,被送上了快樂的巔峰。
蘇錦屏冷笑著看著她的表情,現在有多幸福,下一刻你就會有多痛苦!一旁的殞,看著屋內的這一幕,有些厭惡的轉過頭去,卻見蘇錦屏似乎津津有味的看著,剛毅的唇角有些微抽,這是女人嗎?這是嗎?
一輪又一輪的激戰,君臨夢叫的聲音越來越大,聽得青樓內的不少人即是激動也是皺眉,齊刷刷的看著那敞開的大門,想上去看看,又似乎不太好,最終不知道是誰帶了頭,一眾男男女女都爬上了樓,瞠目結舌的看著屋內的春宮秀,三男一女瘋狂的交纏,三個男子的身上是健碩的肌肉,而那個女子和長相和身段也無疑是人間尤物。
這一幕簡直就叫人血脈噴漲,但是很快的也深深的為這幾個人感到敬佩,雖然這裡是青樓,但是門都不關的搞成這樣,這要不要臉到了何種境地啊!想著就開始嘰嘰喳喳的議論,聲音也越說越大。就在此時,隔壁房間的門忽然開了,皇甫夜那張傾城絕世的容顏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懷中摟著一個俏佳人,那女子正是這青樓的花魁,緊接著,屋內又出來了好幾個人,看樣子都有些微醉。
「啪!」的一聲,鎏金扇揚起,妖嬈一笑:「可不可以告訴本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本王近日難得來一次青樓,你們這是想要攪了本王的興致麼?」
話音一落,那群人嚇得臉都白了,趕緊跪下,誰不知道夜王殿下長了一張比女人還要美上三分、魅上七分的臉,而且總是一襲紅衣,手持一柄鎏金扇,所以面前的這個人必是夜王殿下無疑。
有一個人顫顫巍巍的開口:「小的們並不知道王爺就在此處,是聽見,是聽見……」說著指了指屋內。
皇甫夜滿不在乎的一笑:「是聽見有女人在叫麼?在青樓聽見這種聲音,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可是……」可是王爺,您沒覺得他們實在是豪放過度了嗎?
一旁有些微醉的皇甫宇,慢騰騰的挪了過來:「好了,皇兄你就別生氣了,方才本王也覺得叫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點,煩的僅,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這般……」說到此處,也便沒有再說下去,其實他最厭煩的是隔壁屋子裡面傳來的聲音,竟然和那個招他無比厭恨的王妃的聲音有些相似,所以他聽著也很是心煩!
眾人倒是沒想到三王爺今日也來了,不過好在是幫他們跟夜王殿下說好話的,所以心情慢慢的平和了一些。
皇甫夜笑了一聲:「你說算了,那便算了,不過本王倒還真的有些好奇是哪位姑娘了,幾個月前,本王和月兒在一起翻雲覆雨,也沒叫成這般模樣呢,月兒你說是麼?」說著,挑起了自己身邊女子的下顎,看起來含情脈脈,實則桃花眼中半點情意也無。
那女子當即羞得面色通紅,眼神都不敢看他,但心下卻是有些落空空的,王爺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來過這裡了。
「走吧,過去看看。門都還沒關呢!」皇甫夜說著就往那邊走,隨行的幾個官員也早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了,來青樓的人,自然是希望女子越浪越好。
皇甫宇雖是沒什麼興趣,但也慢慢的跟著走了過去。眾人趕緊給他們讓路。屋內的人幾經**之後,藥效也慢慢的褪了,但也還是有些迷醉,所以並未停下他們的行徑。
直到皇甫夜和皇甫宇等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皇甫宇那原本不屑的眼,徒然睜大,看著那個一臉滿足的躺在他人胯下的女人,頓時感覺一股血氣已經衝上了腦門,氣得他幾欲暈厥!而一旁的大臣們看見了君臨夢,瞬間那酒都醒了,嚇得一個機靈,幾乎不敢看皇甫宇的面色。
「君臨夢!」一聲暴喝響起,讓整間青樓都震了幾下。
而那君臨夢也在這一聲吼中,慢慢的找到了些許理智,眼前也恢復了瞬間的清明,轉過頭看了皇甫宇一眼,再回過頭看著還在自己身上的人,腦中產生了一瞬間的空白,緊接著便面色煞白,充分的認識到自己是被人算計了!飛快的推開自己身上的人,光著身子對著皇甫宇爬了過去:「王爺,王爺,不是您看見的那樣,我是被人陷害的!」
「被人陷害的?」一隻手狠狠的掐著她的脖子,將她的身子拎了起來,「你是不是還想說,是被人下了藥?那怎麼本王一來,你的藥效就沒了呢?你這個賤人!」
君臨夢的腦袋也是蒙的,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正好藥效就沒了,透過皇甫宇,看見了皇甫夜複雜的面色,她忽然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局,一個誘她入甕的局,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暴怒之下的皇甫宇一個甩手,竟然硬生生的將她從樓上扔了下去!
「砰!」的一聲響起,身無寸縷的君臨夢砸到了樓下的桌子上,那桌子也被砸的粉碎,一口鮮血也從口中湧了出來,疼得她已經沒了知覺。
皇甫宇飛快的下樓,還要動手,就在這時,幾個大臣一起攔住了他:「王爺,您先消消氣,王妃也許只是一時糊塗,就是要處置,您也要先向皇上稟告,向北冥遞了國書才行啊!」
而君臨夢此刻已經被摔得去了半條命,也知道皇兄現在是她唯一的救星,趕緊開口:「沒錯,皇甫宇,我是北冥的公主你沒有資格殺我!」
這話,無疑是挑起了皇甫宇更大的怒火,而青樓之內的其他人也猜到了這個女子是誰,原來就是近日裡傳的如火如荼的那個狠毒的三王妃,北冥公主君臨夢。
她這話音一落,那個失蹤已久的暗衛忽然進來了,君臨夢馬上也將求救的眼神看向他,自己來了東陵的這些日子,每每出了什麼事,都是他想出的主意為她解圍,相信今日也不會例外,他可是母后交給自己的,最值得信賴的人吶!
可惜,他進來之後,只是眼帶憐憫的掃了她一眼,而後在自己的胸口掏出一塊象徵著北冥皇室的金牌,對著皇甫宇開口:「三王爺,在來東陵之前,陛下便對我說過,夢公主向來飛揚跋扈,不知分寸,若是真的犯了什麼事,請三王爺隨意處置,他不再過問!」
這話一出,無疑是將君臨夢推上了絕路,君臨夢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說謊,你說謊,皇兄是不會這麼對我的,而且,而且你分明就是母后的人,皇兄如何會對你說這些話?」
「公主,屬下一直都是陛下的人!」別有深意的說完這一句,又將自己袖中的一封帶著北冥皇表示的密信交到了皇甫宇的手中,皇甫宇接過,打開一看,而後冷笑一聲:「賤人,現在你沒什麼話好說了吧?」說罷將那信丟到君臨夢的臉上。
白色的紙張輕飄飄的落地,上面龍飛鳳舞的幾行字,正是她皇兄的筆跡!眼底僅剩的一點點希望之火,就這麼被無情的撲滅,耳邊,傳來皇甫宇的聲音:「來人,將這個賤人帶回王府,明日送到騎兵操練場,給本王將這個賤人踏成肉泥!」
話音一落,幾個暗衛就出來,將君臨夢帶了出去。
屋頂上,殞皺著眉看著一旁的蘇錦屏:「君臨淵的信件也是你策劃的?」
「不是。」以她對皇甫宇的瞭解,今日他絕對會對君臨夢下死手,所以才會著手策劃這一切,但是她卻沒想到君臨淵會在這個時候推她一把,回想起那一日這皇宮,君臨淵看向君臨夢的眼神,她忽然覺得這件事情也許不是那麼簡單。
「我們現在便走麼?」殞開口問話。
蘇錦屏聞言,冷笑一聲:「走?不親眼看著她死,我怎麼捨得走呢!」說完,一個閃身便消失在屋頂。
……
皇甫夜等人似乎也都有些尷尬,一個大臣開口:「王爺,下官想起家中還有些事,便先回去了。」
「嗯。」皇甫夜應了一聲,放開懷中的俏佳人,露出一個極其複雜的表情,對著眾人開口道,「今日的事情,本王不希望任何人傳出去!」
「是!」整個青樓所有的人都一同開口應了這句話,夜王殿下的命令,誰敢不從。
而皇甫宇卻忽然回過頭看了皇甫夜一眼,神色有些複雜。「皇兄,我們談談。」
淡紫色的眼眸一頓,在心底微微一歎,而後開口道:「好。」
兩兄弟一起踏出了青樓,走在漆黑的巷口中,秋日的寒風將皇甫宇身上的酒意吹得淡了些,靜默了良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皇甫夜面上帶著些許愧疚,但也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皇兄,你是故意的吧?」皇甫宇的聲音響了起來,馳騁疆場數十年,百戰百勝的戰功也不是用嘴吹出來的,這些個計策他雖是不精,但是回過神來也想得通。
低歎一聲,不置可否。
「為了幫那個女人報仇,您連兄弟都要謀算?」這句話,便帶上了責問的口吻。
看著他徒然轉過頭,漆黑的眸中帶著失望和一絲絲責難,皇甫夜頓時感覺自己唇邊的那抹假笑也掛不住了,確實,宇就算是再不喜歡君臨夢,今日那個女人做出了這種事,他也勢必會跟著丟盡顏面,而自己明知道如此,但還是配合了蘇錦屏將那個女人引出來,還將皇甫宇帶到這裡來。沉吟了半晌,方才開口:「宇,對不起。我拒絕不了她。」
她那個時候的樣子,誰會忍心拒絕她。
「那,您以後預備讓我皇甫宇如何抬起頭來做人?」又是一句咄咄逼人之語。問的皇甫夜無所遁形,已經完全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來回答他的話,而他也確實是無言以對。
就在這時,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那麼王爺就願意,一輩子都看著那個女人那張討厭的面孔,一輩子被她謀害自己的子嗣,而隱忍不發嗎?」
話音一落,一襲白衣的蘇錦屏便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如墨的秀髮被一根木簪隨意的挽起,還有幾縷不聽話的髮絲垂到臉頰上,一張艷絕的面孔配上那一身雪白的衣襟,確實是美艷逼人。
兩個男人短暫的呆愣之後,就回過神來,皇甫宇聽了這話,雖然也是覺得有理,但是:「可是,你不覺得這麼做,本王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嗎?」明明可以用其他的辦法,為何非要用這個法子叫他也跟著聲名掃地?
「王爺有更好的辦法?還是有更好的罪名讓君臨夢死無葬身之地?」蘇錦屏不答反問。
這話確實是把皇甫宇給問住了,確實,君臨夢是北冥的公主,要殺她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還不待皇甫宇開口回話,蘇錦屏又接著道:「難道王爺一點都不心疼您侍妾懷中的骨肉?」
這話一出,皇甫宇的眼底閃過一絲明顯的恨意!他怎麼可能不心疼,那種初為人父的喜悅,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可是君臨夢那個賤人卻活活的打死了自己的愛妾,他的孩子也沒來得及叫他一聲父王,就這麼沒了!他怎麼會不心疼!
「恕我直言,若是那個君臨夢還一直這樣好好的活著,以後三王府中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少。」
話音一落,皇甫宇看了蘇錦屏半天之後,倒是忽然笑了出來,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小九的眼光,果然不錯。」說完之後,給了皇甫夜一個諒解的眼神,就走了。
華麗優雅的聲音響起:「謝謝。」他沒想到她竟然會專門來此為自己解圍。
「該是我謝謝你才對。」若不是因著自己,他又豈會被胞弟責難。
「你準備怎麼辦?百里驚鴻……」可能是過不了這一劫了。
蘇錦屏卻打斷了他:「去南嶽,他不會有事,因為他說過,他不敢死。」
皇甫夜聞言,自嘲一笑:「即是這樣,本王就不操心了。」說著自懷中拿出了一疊銀票,交給她。
凝眉一掃,面額是一千兩的,看那份量,當是有一萬兩,蘇錦屏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你還記不記得那日在景仁宮的屋頂,找本王敲詐一萬兩銀子,本王應了,但是最後還是沒給!」他開口笑著,示意她接著。
蘇錦屏翻了一個白眼:「當然記得,那時候你還被我往死裡揍了一頓,怎麼,今天決定給了?」
「哈哈哈……你流失的聰明才智,本王自是要賠償的。拿著吧,到了南嶽,孤身一人,無權無勢,有些銀子總是好的。」皇甫夜顯然也是想起了那天的場景,所以笑得愉悅。
蘇錦屏也不客氣,接了過來,飛快的揣入懷中:「那我就先走了!」說完便要走,走了幾步卻忽然頓住,回過頭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你知道我會再來找你?」不然怎麼會提前備好了銀票?
「啪!」的一聲,打開了手中的扇子,輕輕的扇了幾下,開口笑道:「本王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你若是有幾分良心,就一定會來找本王,本王便給你,要是半分良心都沒有,那就與這些銀子無緣了!」
蘇錦屏聞言,衝著他翻了一個白眼,扭頭就走了,但是背對著他的臉上,卻露出了絲絲笑意,皇甫夜,有你這麼個好朋友,確實是我的幸運。
而她的身後,那笑得正歡快的人,面上的笑意卻慢慢的斂下,終,忍不住對著她的背影開口:「小錦錦,我給不了你的幸福,就讓他給你吧。只是,你要記得,若是有一日,想要回頭看看曾經的風景,我還在這裡。」
腳步頓住,背對著他點了點頭,而後飛快的離去。
……
翌日,不知為何,明明已經被皇甫夜和皇甫宇壓下去的事情,卻傳的人盡皆知,所以當君臨夢被壓著去軍營的時候,街道上到處都是圍觀的百姓,看著君臨夢的眼神也是厭惡至極!三王爺是他們東陵的戰神,是他們東陵的英雄,這個女人能嫁給三王爺是她的福氣,她不珍惜就算了,還做出這種事,而且她還是北冥的人,所以不僅僅涉及到了對這個女子的憤恨,還有一絲絲民族的自尊感在裡頭作祟。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打死這個蕩婦!」
叫完之後,圍觀的百姓都紛紛的對著君臨夢砸起了菜葉、蔬菜、瓜果、臭雞蛋,不多時,她的身上便髒的讓人不忍直視!她也開始瘋狂的怒吼:「你們這群賤民,你們真是不要命了,賤民!我可是公主,我可是公……」
最後一個字,被淹沒在一塊石頭上,狠狠的砸上了她的臉,直直的砸的她的牙都掉了出來,也噴出了不少血。一個圍觀的百姓諷刺道:「公主?公主怎麼了?公主做了蕩婦還不是要去赴死?」
話音一落,人群中爆出一陣大笑!
高台的涼亭頂上,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站在上面,殞扭過頭看著自己身邊的女子,她在笑,確實是在笑,眼底和唇角都是血腥的笑意,帶著嗜血的妖嬈之光,和莫名的快意。那笑,讓人覺得她是自地獄而來,白色的衣擺在風中飄舞,像極了黃泉路上的招魂幡。莫名的,他的心中閃現了一絲絲悸動,然而,很快的就低下頭去,他在想什麼,她可是殿下的女人……
軍營中,眾騎兵們也是群情激奮,恨不得將那個背叛了王爺的女子千刀萬剮,馬兒的嘶鳴聲也時不時的響起,似乎也被人群的憤怒感染。
君臨夢就在這樣的情形下被帶來,而後被人綁了四肢放在地上。一時間萬馬齊鳴,這般接近死亡,那恐懼感嚇得君臨夢哭了出來,驚恐的看著那些馬兒,口中叫著「救命」、「饒命」。
「知道怕了麼?淺憶那天是不是也這樣求你了?」一道聲線傳入她的耳中,但是她四處看了看,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而那道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不過,你沒有放過她對不對?所以,你死的一點都不虧,去陪她吧。」這下,君臨夢才聽出了是蘇錦屏的聲音,透過那片樹林,她看見一個白衣女子對著她笑,笑得萬分燦爛,卻嗜血無比,正想驚叫,忽的,一群馬兒對著這個方向跑了過來……
……
馬兒過去之後,那地上,只剩下一灘肉泥,看得殞這個男人都覺得頭皮有些發麻。而蘇錦屏卻笑著開口:「不錯,死的乾淨利落!」
說罷,轉身而去,手,不自覺的攥緊了胸前的瓷瓶,淺憶,看見了麼?小姐幫你報仇了,那些欠了你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該去南嶽了,不然,倒還要他等著我了。」蘇錦屏笑出聲,看著南面的方向。
殞看了她一眼:「你就這麼篤定殿下能回去?」那個法子,真的有效嗎?
「我信他,也信我!」說著,已是到了樹林之外,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殞也飛快的躍上了馬,跟著她一起離開。
一時間只見衣袂翻飛,塵土飛揚……
……
------題外話------
呃,明天就到南嶽了吧?幸福生活也要來了吧?小鴻鴻被寒渣渣關押的片段就不寫了,免得又說我虐……
山哥碎碎念:不要叫我山楂,不要叫我山楂,不許叫我山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