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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滾開,本宮只劫財》第一卷 ◆亂後宮 【075】再吃一次沒關係吧? 文 / 惑亂江山

    半晌,等雷聲過去,面色慘白的蘇錦屏容色才緩和了下來,而抱著他腰的手也慢慢的鬆了下來。

    「你怕雷?」淡淡的三個字,從他的口中溢了出來,其實女人怕雷是很正常的,但是他卻覺得,以她的個性,應該是什麼都不該怕的。

    呃,說怕會不會有點丟人?蘇錦屏抬起頭看了看他絕美的臉,猶豫了半晌之後,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嗯!幸好今天過來了。」在現代遇上雷雨天,她都會拉著妖物一起睡的,要是今天沒來,她一個人睡在床上,定會嚇得半死,經歷一次類似生與死邊緣線的游移和考驗!

    可是,說完這個話,好似有點不對,她怎麼著也是個女的吧,說的自己好像無比高興於爬上人家的床似的,還幸好過來了!真是的!

    他聞言,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抱緊了她。無聲的傳遞著溫暖,一股熱流包裹著她,沖淡了心中的那一點點尷尬之感。

    窗外傳來叮叮咚咚的水聲,雨水輕輕的落到地上,就像是一曲動人的玄樂,給屋內那兩個相互依偎的人伴奏。接著,雨滴更大了些,不知是天冷還是心驚,兩個人靠的更近了些。而此刻,在蘇錦屏的心中,這個人的份量也似乎更重了一些。紅唇勾起,他不僅僅是唯一一個能讓她心疼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能給她安全感的人,儘管他對自己的態度總是很淡漠,但她卻能感受到淡漠之下的關懷。

    往他胸口蹭了蹭,貓兒一般的動作,讓他倒吸一口冷氣,這個女人似乎忘記了,自己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溫香軟玉在懷,她竟然還敢亂動!死死的壓住了下腹的那股熱潮,輕輕的咬了咬唇畔,沒被她察覺,一張白玉般的容顏更是紅的要滴血!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閃過一絲糾結之色,他倒是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難以克制自己的時候,真是……見鬼!也就在此時,懷中響起了她的聲音:「喂,我好像有點喜歡上你了。」

    一句話,像是驚雷,又像是天籟,輕輕的飄入了他的耳中。她,喜歡上他了?一種狂喜的感覺充斥了全身,想說什麼,到了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只感覺自己心頭狂跳,左胸處的心臟彷彿要破體而出!然,慢慢的,又冷靜了下來,她心裡的那個人,不是妖物麼?

    見他不說話,她頓時感覺有點尷尬:「咳咳,你也不用多想,我只是說好像!」說完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雖說喜歡一個人,以她自己的秉性,是一定會表白,但是現在她自己都沒搞清楚是不是喜歡,表個毛的白啊!特別是對像還是這種不解風情的人,他永遠都不可能回你一句——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

    呸!呸!自己在想什麼,這特麼的根本就是在發夢嘛!

    「嗯。」寡薄的唇畔勾起,就算是「好像」,也是在告訴自己,她待他,除了那日「那件事」的責任心,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對自己有幾分真心。

    「睡覺!」蘇錦屏打了個哈欠,便閉上了眼。他說他睡不著,所以才要拉著自己睡,但是她卻發現,似乎跟她一起睡,睡得比較安穩的是自己,至少不會做噩夢了。

    這一夜,蘇錦屏睡得倒是安穩,許是因為外面時不時的傳進來一聲悶雷,讓她有些害怕,所以都沒怎麼滾動,只是一個勁的往他身上蹭,抱得緊得不能再緊,舒舒服服的渡過了一夜。而那人,淡漠的面容上帶著冰絕之氣,容色不變,只是在她偶爾動一下的時候,好看的眉角會微微皺起,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

    「王爺,逸王殿下到現在還跪在御書房的門口,皇上遠遠的也去看過了,最後好像很生氣的走了!」一個暗衛跪在皇甫夜的身前稟報。

    伸出手揉了揉眉心,聽著門外的雨聲,已經是漂泊之態,若是夏天淋淋雨還沒什麼,但是深秋,鐵打的身子也會受不了!這小子,從前怎麼會沒發現他這麼倔?妖孽般的容顏上露出了一抹罕見的苦惱之色,半晌,起身,往門外而去。

    「王爺,您去哪?」暗衛站在屋內開口詢問。

    「皇宮!」兩個字傳了進來,那一襲紅衣的人影已經頂著傾盆大雨踏了出去。

    門口的管家急忙開口:「王爺,你帶把雨傘吧!」說著好幾個下人都跟了上來。

    豈知那人頭也不回,飛快的往皇宮而去。剛剛走到宮門口,就看見同樣是一身狼狽的皇甫宇和皇甫蒼翟,看來都是為了皇甫逸而來!互相點了點頭,便入了宮……

    「三皇弟,你該早點回邊疆了!」皇甫夜開口提醒,三皇弟娶了北冥的公主,可是君臨淵作為北冥的皇帝,來了這麼久,竟然也不曾提一下自己的妹妹!上次中秋夜宴上,沒見著夫妻二人參加也是問都不曾問一下,可見所謂和親,對北冥來說也只是可有可無,那麼宇也就不用因著她是別國的公主,要多陪伴一段時間,而遲遲不回邊疆了。

    「老子早就想回去了!要不是你跑了,至於讓我受這檔子活罪嗎?我看著她那飛揚跋扈的樣子就討厭!真不知道大皇兄為什麼要把這樣的女人塞給我!」皇甫宇也上了脾氣,連自己的身份都不顧了,開口便是「老子」。

    「好了,三皇兄,就是娶回來說對她好,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北冥看,誰要你真的對她有多好。還是先想想小九的事情吧,這臭小子平時灑脫,骨子裡面卻是倔的很!」不然他們這大晚上的,也不會傘都來不及撐就跑出來了。

    「你們去看看小九,我去求皇兄!」皇甫夜簡單的分配了任務,就逕自往養心殿而去。這一路上他倒是想通了一點,若是讓小錦錦和小九在一起,也不失為最好,小九可以帶著她肆意江湖,遊遍天下,這一點不論是自己,還是百里驚鴻都是給不了她!小九可以冒著雨跪在這裡求皇兄,而換作了自己,就是什麼做不了,也什麼都承諾不了,就連讓她成為自己的心中最重也做不到,既是這樣,倒不如讓皇兄成全了他們!

    「好!」兩人應了一聲,就往御書房門前而去,心裡想的就是拖也要把那臭小子拖回去,不然這麼大的雨,要是染上了風寒,又是後患無窮!

    而此刻,皇甫懷寒正側臥在踏上,手上拿著一本書,半天也沒翻動一頁,有力的大手時不時的揉揉眉心,想來是很為皇甫逸的事情頭痛。

    「皇上,夜王殿下求見!」小林子上前稟報。

    一把將手上的書扔到一邊,知道他的來意,慢慢的起身,開口吩咐:「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一襲紅衣的人影就出現在屋內,墨發上沾染滴著水,滿身的狼狽卻掩飾不了絕代風華:「皇兄,小九的事情……」

    「都去了?」斜瞄他一眼,踱到窗前。

    「嗯!三皇弟和四皇弟都去了,小九的脾氣您也知道,臣弟……」皇甫夜慢慢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然而,只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你覺得朕應該答應他?」聲音森冷,帶著無邊的寒氣。

    皇甫夜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悅,單膝跪地,臉上紈褲的笑意也消失不見,一張妖嬈的容顏上滿是認真之色:「皇兄,臣弟求您成全小九!」

    「是成全小九,還是成全你自己?」轉過頭看著他,暗紫色的眸中除了怒意還有失望。

    這眼神,讓皇甫夜一怔,低下了頭,無言以對!他不過是想讓小錦錦避開這些紛爭,而正好小九又喜歡她。皇兄和百里驚鴻之間,她走得越深,對她來說就越危險,若是跟著逸離開,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最少逸會對她好。「皇兄,小九是認真的!」

    「朕也是認真的!」一句夾雜著怒意的聲音響起,「皇甫夜,皇甫逸忘記了皇室的責任,你也忘記了麼?皇室何曾有過單純的婚姻?你們想著的都是自己,你們何曾想過朕?」

    這一段話,讓皇甫夜沉默了下來,確實,當年因著父皇過於相信蘇念華等人,皇權旁落,大皇兄為了拿回屬於他們皇甫家的東西,不知道犧牲了多少,婚姻,只是其中一個而已!而他們作為東陵皇室的親王,享著至高無上的待遇,卻不願意做出一點奉獻,反而來為難大皇兄!

    想到這裡,便站起身,面帶歉意:「大皇兄,是臣弟之過!」

    「一個女人罷了,朕若不是要拿她來對付百里驚鴻,就憑你們這態度,朕也不會留她活在這個世上!」皇室,聯姻便是鞏固王權的工具,堂堂的親王,取叛相的庶女為妃,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小九……」事已至此,他也不在爭辯。皇兄站得位置最高,付出的也最多。他又有什麼資格來要求皇兄?

    「想跪就讓他跪著!他若是想不通,就一直跪到他想通為止!身在帝王家,他就得擔起責任!蘇錦屏有用,朕不可能現在放她出宮!而他,身為高貴的逸王殿下,他的婚姻也由不得他來做主!」冷冷的說完,便轉過身背對著他,入眼是一副錦繡江山圖,看著那圖,暗紫色的眸中不夾雜絲毫感情。為了這盛世繁華,皇室的人,犧牲再多,都是值得的!

    皇甫夜櫻花般的薄唇緊抿,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皇兄,臣弟告退!」其實他也早就知道,自己的婚事,自己也是做不得主的,想的總是能逃過一時就是一時,今日皇兄又再次提醒了他,這便是皇室的悲哀,這也是他們享有至高無上的尊榮所需付出的代價!

    「退下吧!」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等皇甫夜退了出去,他才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小林子忐忑著上前:「皇上,您又何必對著夜王殿下說這種話!」您不說,他也是明白的啊!

    「朕只是不希望他還抱著僥倖之心,早點認清楚現實才好!朕,這是在幫他們長大!」這現實,十年前自己就認清楚了!暗紫色的眸子,掃到御案上的地圖上,一隻手狠狠的拍了上去!為了皇位,為了皇室,他和他們皇甫家的人,都犧牲了這麼多,所以他皇甫懷寒要的,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東陵!

    皇甫夜淋著雨,一路走到了御書房的門口,見皇甫宇和皇甫蒼翟邁力的拖著皇甫逸,但是他卻鐵了心一般的跪著一動不動。

    幾個大步走了過去,紈褲風流的聲線不復笑意:「小九,你是一定要逼的大皇兄妥協嗎?」

    皇甫逸一怔,俊朗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苦笑,淋了半晚上的雨,聲線也有些沙啞:「怕是我不死,皇兄便絕不會答應。」他太瞭解大皇兄了,若是他也動了真格,自己越是跪著,也只能讓他更加憤怒而已。

    明知道,他是明知道皇兄不會答應,卻還是為了所愛跪在這裡,他能做到,可是他皇甫夜呢?他什麼都做不到,苦笑一聲,雨水淋得他更加清醒了些,小錦錦啊,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和你在一起的,恐怕就是我了!

    「二皇兄!」皇甫宇有些無奈的看著他,無聲的詢問著怎麼辦。

    皇甫夜斂下了思緒。揉了揉眉心,而後衝著他們點了點頭:「你們回去吧!本王來處理。」

    兩人對視一眼,最終點了點頭,面帶擔憂的回去了。而皇甫夜,又看了皇甫逸一眼之後,淋著雨去了景仁宮,剛走到景仁宮門口,便感覺到一陣殺氣撲面而來,面色一肅,紅色的身影如同鬼魅,飛快的閃了進去。

    這異動,讓那二十幾個黑衣人迅速轉過身,便看見了他,一襲紅衣,一縷墨發粘在臉上,在瓢潑大雨的衝擊下,看起來如同厲鬼一般懾人,幾人對視一眼,這是東陵的夜王,可是皇上下令,今夜若是不取了蘇錦屏的性命,就讓他們不要回去了!現在怎麼辦?

    那黑衣人頭領短暫的思索之後,甩出了一個眼神,意思是一半纏住皇甫夜,一半進去殺了蘇錦屏!下屬領命,數十個人對著皇甫夜攻了過來,招招凌厲,下手狠辣,卻明顯的不想傷他性命。而皇甫夜一伸手,火紅的袖袍中滑下一稟鎏金扇,飛快的一擲,如同一把死亡鐮刀,輕巧的隔斷了一個黑衣人的脖子!

    那扇面一轉,又回到了他的手上,隨即,便是一陣廝殺聲響起。這附近的侍衛已經被這群人處理乾淨了,所以皇甫夜也只能孤軍奮戰,一個飛身到了門口,想要攔住那群黑衣人,卻很快的被包圍了起來,刀光劍影,紅衣翻飛,妖嬈的容顏上展現了嗜血了殺意,那把扇子像是一把鋒利的神兵,一刀一刀的收割著生命!

    然而,一個人的力量到底是有限的,還是有七個黑衣人跳出了打鬥圈,對著屋內而去,也就在同時,一股強大的罡風揚起,一個黑衣男子踏著夜色而來,俊美邪肆的臉上勾起一抹讓人膽顫的笑,這罡風讓門口的黑衣人都不由得有些緊張,放棄了進蘇錦屏屋子的念頭,七個人對視一眼,就對著冷子寒衝了過去。

    而那人,手上沒有任何武器,扯下腰間的酒葫蘆,邪肆一笑:「去吧!」輕輕一擲,如同一隻箭雨刺破了夜空,對著那七個人飛去,那葫蘆竟然奇跡般的穿透了一個人的身體,而後毫無阻力的對著他的身後飛去,「噗!」、「噗!」、「噗!」的三聲,三個黑衣人還舉著劍,呆愣愣的站著,但是胸口已經出現了一個極大的黑洞,還來不及說什麼,就斷了氣!

    而那個葫蘆,在空中轉了一圈,又回到了他的手上,上面竟然滴血未沾!如此強大的殺傷力,就是皇甫夜都有些心驚,內力能到這步境地,再加上這一身狂傲邪肆之氣,除了邪公子冷子寒,絕對不做第二人想!

    但,他皇甫夜也不是吃素的!櫻花般的唇畔勾起一抹邪笑,幾條銀蛇飛快的從他的袖中射出,精準無誤的纏上了四個黑衣人的脖子,毒牙一咬,黑血四濺,那幾個黑衣人已經倒了下去!

    這下剩下的十幾個人,才知道自己今天遇見了怎樣的對手!那黑衣人統領開口:「撤!」說著就率先飛走,可是飛到一半,動作就凝固了,手上還拿著那把長劍,身體卻從空中直直的墜落,掉到地上,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隨之落地的,還有一個酒葫蘆的蓋子,他的頸間出現了一個圓圓的血洞,潺潺的血從裡面留了出來,死相極其可怖,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在此刻靠在欄杆上,仰起頭悠閒的喝著酒。透明的液體沿著下巴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酒水,邪肆的聲音,在暗夜中比撒旦還要讓人心驚:「想走,問過本尊了麼?」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握著刀的手禁不住顫抖,身上也有冷汗沁出,他們只是來殺蘇錦屏的,怎麼會遇見這麼個煞神!然而,還沒想好是出招還是不出招,幾條小蛇已經飛快的竄上了他們的脖子,皇甫夜也慢慢的踱到門前,悠閒的靠著欄杆。他本來可以早點放蛇出來的,但卻感覺到了另一個高手的氣息,所以故意示弱,將他引出來,沒想到竟然是他!

    現下只剩下兩個黑衣人了,其中一個看了看他們,預備咬舌自盡,卻被冷子寒一個空葫蘆扔了過去,打在臉上,面紗下的臉瞬間淤青,牙齒也掉了好幾顆,那藏在牙齒裡面的毒囊也跟著掉了出來,而那葫蘆打了他一下,又反彈到另一個人的身上,凌厲的穿透了他的身子,同樣是一招斃命!

    那暗衛眼中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瞪大眼看著他們兩個人,北冥皇室的暗衛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就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也不能從他們手上討到便宜,可是今天二十七個人,就這麼被人輕而易舉的殺了?

    冷子寒邪肆一笑,無比悠然:「本尊沒有答應,你也敢自盡?」

    此言一出,那人倒退幾步,看著他的眼神極其驚懼,就像是在看一個魔鬼!就連死他不答應也不行,好狂傲霸道的人,難道這就是魔教的教主,震懾江湖的邪公子冷子寒?

    悠閒的站起身,邪魅的聲線響起:「回去告訴你的主子,這一招,以後就別用了,有本尊在,他若不親自來,誰也傷不了蘇錦屏!」儼然已經知道了他們是誰的人。

    那黑衣人又驚懼的看了他一眼之後,飛快的撤離……

    「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邪公子好本事!」皇甫夜華麗優雅而自帶三分笑意的聲音響起。

    「夜王殿下也不逞多讓!」他倒是不知道,皇甫夜還有這麼一張底牌,內力不如自己,但是真的動起手來,自己未必能討到多大的好,竟然能控蛇,也不愧是逸的皇兄!

    歎了一口氣:「來找她?」這話是皇甫夜問的,發現小錦錦的性格不對的時候,自己就查過,入宮之間,她好像是和冷子寒有些牽扯,當時聽下人來報,還覺得不太可能,現在是不信也得信了!

    「可惜她不在。」上次那件事確實是他太衝動了,但是他這次來,也不是專程來道歉的,查了一下便知道了她在宮中的處境,也料到了出了這些事,君臨淵遲早會耐不住動手,所以便決定在這裡守夜了,沒想到就正好撞上了。不過今日一來,便感覺到屋內沒有她的氣息。

    皇甫夜勾起胸前的墨發,悠閒的靠在欄杆上,比女人還要美上幾分的臉上露出一抹妖嬈的笑,確實,她若是在,這麼大的動靜,早就出來了,這麼可能還在屋內睡著。運氣倒是不錯,有人來刺殺,正好出去了!

    「你猜她去哪裡了?」風流華麗的聲音帶著三分笑意。

    劍眉一挑,邪肆的聲音響起:「你會不知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皇甫夜的動作僵了一下,暗紫色的眼眸往梨園的方向一掃:「你是說……?」

    「你愛上她了,她愛上他了!」冷子寒緩緩的開口,說出自己心中的看法,眼中帶著戲謔,戲謔之下卻是自嘲。

    皇甫夜苦笑一聲:「你又何嘗不是?可笑逸現在還跪在御書房的門前!」小錦錦,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竟能讓這麼多人為你心動?詩詞歌賦無一不通,樂理方面的造詣也是超群,這麼好的身手,如此脾性,而又能言善辯,就連大皇兄也不是對手,有時候他真的懷疑她是從天外來的,來攪亂這一池春水!

    兩個素未謀面的男人,竟在此刻產生了一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去喝酒?」冷子寒開口提議。

    「好!」他也乾脆。

    ……

    「皇上,屬下無能,刺殺失敗了!」暗衛拖著滿身是血的身子,出現在君臨淵的面前。

    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掃到了他的身上:「失敗了?」聲音很溫和,也就是這溫和,讓那暗衛身子都隱隱有些顫抖!

    「是冷子寒和東陵夜王,冷子寒的內力極深,我們不是對手,而東陵夜王不僅武功高強,而且竟然能控蛇,只是幾條小銀蛇,就殺了我們好幾個人!冷子寒還讓屬下傳話給您,說只要有他在,您不親自去,就不可能動到蘇錦屏!」冷子寒是誰,是「邪公子」,是無冕之王!他沒有國家,沒有土地,但卻以一人之力震懾整個江湖,他們怎麼可能是對手!

    「哦?」丹鳳眼瞇起,眉心硃砂妖嬈,冷子寒也摻合進來了?淡淡的開口道,「下去吧。」既然冷子寒都摻合進來了,自己就該改變主意了!

    「啊?」那暗衛有些發愣,自己不用死?

    隨即,一雙含著笑意的眼眸掃到他的身上,驚得他背脊發涼,飛快的開口:「屬下告退!」

    ……

    一大早,陰雲已經退去,雨也停了下來。

    蘇錦屏迷迷濛濛的睜開眼,然後伸出手伸了一個懶腰,暫時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而她這一動,自然就把她身畔的人驚醒了。

    伸完懶腰之後低下頭,看見了某人那讓人噴鼻血的面孔,趕緊將腦袋又往下面低了些,也是這一低,見瞅見了他微亂的衣襟,和胸口蜜色的肌膚!趕緊捂著鼻子仰起頭,一句大罵憋在嘴邊就要衝著他吼出來,卻在看見他迷茫的表情之後,瞬間嚥了下去!

    只見某男迷迷濛濛的睜開眼,長而捲翹的羽睫撲扇在臉上,有些慵懶的聲音響起:「醒了麼?」雖然還是淡淡的,但是聽起來卻是別樣的性感,幾乎可以形成致命的誘惑!

    「醒……醒了!」艱難的嚥了一下口水,壓抑住自己心中的獸性,不斷的在心中自我暗示,雖然他是一個帥哥,但是自己是有操守的人,絕對不能幹出啥禽獸不如的事情!這樣她自己都要鄙視自己的!

    「我起床了!」飛快的掀開被子,想要起身,但是他的手還放在她的腰間,所以這一起身不僅沒有起來,還將身子大力的撞上了他的胸口!

    一條胳膊和上半身趴在他的身上!蘇錦屏有些尷尬的抬起頭,他趕緊將自己放在她腰間的手收回來,白玉般的臉龐染上了嫣紅的色澤,下腹也燃起一股火焰。

    「百里驚鴻,我覺得我們以後不能一起睡了!」蘇錦屏很是認真的開口。

    他面上的紅暈迅速褪去,有些微窘的面孔瞬間變得淡漠至極,冷冷清清的開口:「哦。」面上已經染上了疏離之色,就像是一個要不到糖鬧彆扭的小孩。

    但是蘇錦屏正在鬱悶著,所以沒有注意這麼多,只是更認真的開口:「我覺得我們再一起睡,總有一天早上起來,我會把持不住,然後對你做出什麼事!」

    這話一出,那人原本有些抑鬱的心,瞬間飛快的跳動了起來。而再感受著那壓在自己身上的嬌軀,呼吸也有些輕微的絮亂。

    但是蘇錦屏渾然未覺,又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很是苦惱的開口:「對了,我怎麼忘了,好像你本來就是我的人了,再吃一次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說完睜大眼,眼睛裡面折射出水汪汪的光芒,就那般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呼吸一滯,她這是在發出邀請麼?好看的眉頭一皺,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在身上,蘇錦屏的小臉有些發紅,但是方才明明是自己先提議的,現在打退堂鼓似乎有點窩囊!一股雪蓮香飄入鼻翼,好聞極了,壓在她身上的人,那雙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毫無焦距,寡薄的唇崩成一條直線,彷彿是在考慮著什麼,又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蘇錦屏看著他的面色,隱忍?!一個大力,將他推開,滿面嫌惡的開口:「要拉屎快點去!別用那種表情對著我!」吼完之後那覺得自己那個時候的提議,完全不能採取!開什麼玩笑,她現在可是孕婦,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對孩子多不好!

    要拉屎?他的腦門上出現了三根程亮的黑線,好好的氣氛被破壞殆盡!她是怎麼想到自己是要拉屎的?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或者是覺得「我不拉屎」這幾個字實在是難以啟齒!

    看他坐著一動不動,如墨的長髮散在身後,還有幾縷髮絲垂在胸前,襟口微開,蜜色的肌膚湧現,還能隱隱看到裡面的紅點。而那人卻似乎半點都不知道自己春光乍洩,傻呆呆的坐著,眼神還有些迷濛,像極了走丟了的小孩子。

    蘇錦屏的目光好像是被什麼鎖住了,眼神飄到他的衣襟之內,悄悄的觀望,不斷的嚥著口水,鼻血也在鼻管裡面醞釀,彷彿下一秒就要噴湧而出!艾瑪,不行,不行,再待下去她又得變成禽獸了!「我先走了,我想了一下,為了孩子好,我還是忍著吧!」

    孩子?他的嘴角不動聲色的抽了抽,忽然有些後悔昨夜沒有說透這件事。

    緊接著,某女飛快的起身穿衣服,而後招呼都來不及打的對著門外奔去,跑了幾步之後,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回過頭來看看他。果然,那人還是維持原來的姿勢坐在床上,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閃現著盈盈水光,整個人雖還是不染世俗,仿若隔世,但看起來真是好不可憐!比那剛剛被主人拋棄的小狗還要慼慼然!

    於是,蘇錦屏轉過身,幾個大步走回床邊,不待他反應過來,就把他一把拉到自己的跟前,狠狠的一吻印了上去,淡淡的雪蓮香飄入鼻翼,覺得無比舒心!他只是靜靜的坐著,承受著她狂熱的吻,如火如荼。

    一吻作罷,蘇錦屏放開了他,看著他那貌似有些可憐兮兮的模樣,摸了摸他的腦袋,開口道:「孩子他爹,等著老娘回來,我出去掃地了,還有兩天我就領到工資了,整整十五兩銀子,放棄了太可惜了!等領到了,我們就溜出宮,這輩子也再也不用看見皇甫懷寒那個爛人了!」

    感覺到放在自己腦袋上的手,嘴角有些微抽,聽著那句孩子他爹,眼角也跟著抽了幾下。而最後的那幾句,讓他的心情愉悅了起來,他喜歡她在自己面前提起其他男人的時候,用的是不屑和厭惡的口吻。

    沒聽見他回話,她又問了一句:「你說好不好?」

    「好。」冷冷淡淡的一聲,聽不出其他的情緒,卻帶著剛起床的懵懂。

    於是蘇錦屏有了一種自己在誘拐小孩子的感覺!聽他應完,便急急忙忙的踏了出去,步伐極快……

    而在她走後,床上那人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畔,帶著她的味道,寡薄的唇角勾起。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將那「不小心」露出來的春光遮住,月色般醉人的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現下,他若是長了兩隻耳朵,活脫脫的就是一隻陰險、狡詐的大狐狸!

    蘇錦屏回到景仁宮,便看見了坐在門口的皇甫夜,一身紅衣還帶著未乾的水漬,墨發也在滴水。紅唇微勾,幾個大步上前:「稀客啊,您老人家這是怎麼了?弄得這麼狼狽,昨天被狗追了?」鼻尖敏銳的聞到了一絲血腥味,四處看了看,卻沒有發現打鬥的痕跡,連一絲血跡都沒有發現,看來是有人幫自己處理了。

    「找你有點事。」彷彿沒有聽見她的調侃,輕聲開口。昨夜和冷子寒喝了些酒,最後冷子寒說蘇錦屏當不想見到自己,所以就回去了,而他來找蘇錦屏有事,所以便在這等著。

    「什麼事?」難得看到他的臉上出現嚴肅的表情,就連那總是掛在唇邊的妖嬈笑意也消失不見,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逸的事情,他對皇兄說要娶你為妃,皇兄不肯答應,他便一直跪在御書房的門口,已經跪了一整夜!我們勸不動,所以想你幫忙勸勸他!」昨夜就是希望蘇錦屏能幫他這個忙,但是她不在,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自己不想進梨園去找她,也許是怕看見自己不想看見的一幕。

    「什麼?」昨日看見皇甫逸的時候,就感覺心裡湧起一種怪怪的感覺,後來見他跪著,自己也只是打醬油一把很是隨意的問了兩句,沒想到這傢伙是為了自己才跟皇甫懷寒槓上?

    不待皇甫夜回話,就進了屋子,拎著掃把踏了出去。她看皇甫逸這是瘋了,他們兩個根本就不熟,面也就才見過那麼幾次,上次聽他說什麼「我會證明給你看的」,聽完之後也沒當真,沒想到他能瘋狂到如此境地!

    皇甫夜看了看她的背影,歎了一口氣,便準備出宮,遠遠的,聽見她的話傳來:「昨晚的事情,謝了!」謝的自然是他幫自己處理了那群殺手的事。

    皇甫夜一頓,竟沒想到她能敏銳至此,笑了笑:「幫你的不止我一個,還有冷子寒!」

    冷子寒這三個字一出,蘇錦屏的腳步頓住,然而,只是一瞬,便又踏步離去。冷子寒麼……她向來是恩怨分明,這個恩情她是受了,但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仇怨,似乎更多!

    一路到了御書房門口,地面光潔,昨夜的雨水也都順著微微傾斜的坡度流了下去,沒有在門前造成積水,而跪在面前的皇甫逸,背脊還是繃得很直,像是屹立不倒的松柏,整個人被雨水沖刷了一整夜,卻絲毫不顯狼狽!

    幾個大步走到他跟前,冷聲開口:「你瘋了?」

    皇甫逸抬起頭,面色有些發紅,看情況是有點發燒,看著她的臉,笑了笑:「不過是跪了一夜,沒什麼!」

    「起來!」語氣帶著不容置疑。

    他卻跪著一動不動,沙啞的聲音響起:「你知道了?」

    「起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是她現在的堅持卻是最好的回答。

    皇甫逸聞言,不吱聲,還是一動不動的跪著。「你不用管,這是我的事情!」

    「好!」蘇錦屏看了他半晌,最終沉默著上了樓梯。

    不多時,皇甫懷寒和君臨淵一起過來了,皇甫懷寒的臉色正常,絲毫看不出因著昨天晚上君臨淵派殺手在皇宮異動的不悅,只不過……這個君臨淵,自己真是小瞧他了!

    而君臨淵也仍是一聲月牙白的長袍,唇邊勾著一抹淺笑,看見跪在門口的皇甫逸,笑著道:「逸王這是?」昨夜他便知道皇甫逸跪在此處,本來在宮內還找不到原因,倒是自己放在三王府的暗樁在皇甫宇的身上得知了事情的起源。

    皇甫懷寒當即覺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掛不住,皇甫逸也知道自己的所為,在這種時候的確很是不妥,但還是沒有吱聲,面上也是一派堅決。

    「這個臭小子犯了錯,讓他長點教訓!臨淵兄,請!」冷哼一聲,帶著君臨淵掠過了他,只是暗紫色的寒眸在看見他臉上不正常的紅潮之後,閃過一抹擔憂之色,然而一閃即逝。

    君臨淵笑了笑,不置可否,跟著他一同踏進了御書房。

    ……

    蘇錦屏和夏冬梅拎著掃把,看著皇甫逸,見他面露紅潮,臉色越來越紅,身型也有些搖搖欲墜,總覺得他好像有點撐不住了,然而他還是撐了下來,到了吃午飯的時間,蘇錦屏看了看他,想勸幾句,但是估摸著自己說了也沒用,所有也沒有吱聲。

    直到下午,又是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了下來,而那跪在門口的人,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緊接著,便是一陣又一陣的驚叫聲響起,馬上就有人進去通報給皇甫懷寒,帝王冷峻的面容上浮現出厲色,飛快的向門外衝去:「找御醫!快點!」寬大的袖袍下,拳頭緊握,指尖輕顫,隱含著他的擔憂。

    ……

    「皇上,臣無能為力!」太醫院的院判端跪在地,開口稟報。

    「荒謬!不過是風寒,無能為力是何意?」皇甫懷寒冷峻的容顏上滿是戾氣,他只是想給這小子一點教訓,可是若是真如太醫所說沒救了,那……!

    「逸王殿下小時候就生過一場重病,那時候的病根就沒有除盡,再加上今日的風寒,又整整一天一夜沒有進食、滴水未沾,所以才會如此嚴重!」太醫顫著身子稟報。

    皇甫懷寒一手將他抓起來,暗紫色的寒眸盯在他的臉上,冷峻的容顏上露出狂風暴雨般的戾氣:「你告訴朕,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那表情像是從地獄來的惡鬼,太醫相信自己要是說了「是」,下一秒恐怕就要身首異處!

    但是事實卻就是如此!顫著身子,硬著頭皮開口:「是!臣無能為力!」

    而一旁的君臨淵,卻開口了:「朕來看看吧。」誰都知道君臨淵是神醫的關門弟子,神醫三年前就已經作古了,所以他便成了這天下醫術最高明的人!

    「那便多謝臨淵兄了!」皇甫懷寒也不推諉,畢竟現在什麼都沒有逸的性命重要。

    探了探脈,君臨淵的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只是擔心皇甫逸安全的皇甫懷寒沒有看到。而後笑著道:「雖是傷寒加上舊疾,但也不是沒救,朕開點藥可以緩住病情,只是心病還須心藥醫,朕的意思,懷寒兄應該明白!」說完就寫下藥方,交給那些御醫去抓藥。

    御醫們一看那藥方,當即面色一怔,在心中大讚,不愧是神醫的弟子,竟然能想到這樣的法子!

    而君臨淵,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心下卻是在冷笑。其實這病也不難治,但是……皇甫逸不就是為了那個蘇錦屏麼,竟然是這樣,自己就幫他一把!相信那個蘇錦屏,會很喜歡自己的這份禮物,畢竟她喜歡的是百里驚鴻,不是麼?

    這話一出,皇甫懷寒的面色當即變得詭異莫測起來,寒眸掃著床上那面色蒼白的人,也就在此時,皇甫逸極其細微的聲音響起:「請皇兄成全……」

    小林子也上前:「皇上,畢竟現下保住逸王殿下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確實,現下保住小九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除掉百里驚鴻還有千百種法子,而且他也知道,為小九和蘇錦屏賜婚,也足以讓那個人痛不欲生!寬大的袖袍下,那手緊握成拳,額角的青筋也在跳動,最終,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咬著牙冷聲開口:「傳朕的旨意!賜婚!」

    ------題外話------

    爺就知道有些人是衝著「吃」字來的,嘿嘿,不給票子,爺就憋死小鴻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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