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唔,蘇錦屏頓時語塞,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只知道他是第一個能讓她覺得心疼的人,也是第一個,讓她想要保護的人。
見她不說話,淡淡的開口:「是同情麼?」語氣虛無縹緲,若是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到。
同情?「不是!」聲音有些大,大得讓她自己都吃了一驚!「我蘇錦屏可沒有那麼多用不完的同情心,也許是因為心底已經把你當成朋友了!」
朋友?這兩個字讓他有些恍惚,輕輕的閉上眼,靠回樹上,已是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誒,你有沒有想過離開皇宮?」唔,要是他也不想待在這裡,他們可以結伴潛逃啊。
這話一出,他的眼蹙的睜開,銀色的眼眸深邃若碧潭,卻也含著寒光點點。「你,有什麼目的?」他竟是不知不覺的對這個女人卸下了心防,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讓他莫名的有些不安。
「目的?」蘇錦屏戲謔的看了他一眼,「目的是結伴潛逃啊!」
一怔,眼底的寒意隱下。她卻冷不防的湊到他的耳邊:「你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見麼?」
聞言,面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靠在樹上淡淡的複述著她的話:「胸中有丘壑,看得見如何,看不見又如何?」低沉淡薄,仿若仙樂。
聽他這麼一說,蘇錦屏倒是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他從來不喜歡別人碰他,這個女人已經碰了他好幾次了,竟然一點反感的感觸都沒有,自己這是怎麼了?
秋風刮過,微微有些發涼,斜著眼看了看他:「冷不冷?」
閉著眼沒做聲,彷彿是睡著了。
「好了,好了,回去吧,看你那弱不禁風的模樣,要是凍壞了心疼的又是我了!」唔,說完她愣住了,為什麼他凍壞了心疼的是她?
他的睫毛也顫了顫,弱不禁風?心疼?最讓他不解的是那個字——又?
「咳咳,我是意思是說,既然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你凍壞了,我是肯定會心疼的。」蘇錦屏馬上就給自己的說法找到了正解。
一個翻身躍到樹下,笑容可掬的看著他:「還不下來?」
白色的衣擺翻飛,男子纖塵不染的靴子就落到了地上,踩上地上那零碎的花瓣,香氣滿園。已是深秋,這宮中的梨花卻開得正艷。
站在他的面前,秀眉擰起,方纔她一直都在他的左邊,倒是沒有注意到他右臉上被打出的淤青:「疼不疼?」那些人下手也真夠狠的!反正這閒事是管了,那麼乾脆管到底吧。
薄唇緊抿,明顯的沒有回話的意思。
蘇錦屏在心中仰天翻了個白眼,誰能告訴她,她為什麼要跑來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啊?這特麼的不就是傳說中的犯賤麼?
「好了,好了,你回去吧!」某女癟了癟嘴,要死不活的開口,精緻的小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無奈之色。這個男人太傲嬌了!
而他,也彷彿是個木偶,聽完她的話便慢慢的往自己的住處走,只留給她一個孤寂的背影。清影素衣,白色的袖袍翻飛,像是要踏月而歸的仙人,卻慢慢的融入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
心口一滯,那莫名的心疼感又湧了出來,幾個大步飛快的上前,出現在了他的右側。咬了咬牙,在心中低咒一聲,看來她今日不僅犯賤,而且還犯得相當的嚴重!
淡漠的臉上出現了些許微詫,偏過頭:「你……」月色般醉人的眸子仍是散光一般,投不到她的臉上。
「我是看你看不見,怕你走著走著撞死在樹上!」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的開口,對自己的行為惱恨不已。
唇角隱隱有些抽搐,淡薄的開口:「不必,這路,已是熟了。」
「那麼多廢話!別不識好人心!」癟了癟嘴,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死不要臉的一面,這傢伙不感動就算了,還屢屢拂她的面子!
接著便是一陣靜默,兩個人就那麼走著,只能聽到腳步聲和凜冽的風聲。
到了門口,百里驚鴻的腳步頓住,想要推門。卻頓了頓,她還不走麼?
「手還往前面伸一點!還說路熟了你知道怎麼走,走到門口連自己的門都推不開!」蘇錦屏很是鄙夷的發言。
面色微僵,將門推開,幾個大步跨了進去,也耳尖的感覺到她尾隨而至。
「你這裡有藥嗎?」四處看了看,連個櫃子都沒有,有藥的幾率似乎不是很大。
走到板凳邊上,落座。薄唇微張:「在臥室,床下。」
蘇錦屏聽完便往他的臥室走,背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姑娘不知道男女有別麼?」一再碰他就罷了,還進他的臥室。
「你的身子我都看過了,臥室有什麼進不得的?」不知道為何,她就是想逗弄他。
果然,此話一出,淡漠的臉終於出現了些許裂痕,白玉般的臉上浮起些許紅暈,然而卻很淡,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
幾個大步跨入,飛快的將藥瓶拿出,打開,在鼻尖一聞,便能分辨大致功效。畢竟前世是殺手,治外傷的藥物還是辨得出來的。
拿到金瘡藥之後,走到桌邊,將那藥粉倒出,放在指尖,正要往他臉上抹,他卻微微偏過頭:「我自己來。」
「嘶……」呼痛之聲響起,面上帶了明顯的惱怒之色。
「讓你不聽話!」下手的力道更大了些,指腹觸上他的臉,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不再掙扎,任由那種陌生的感覺襲上全身,尖若冰凌的心也彷彿被什麼化開,暖暖的,像是夢境。
看他終於老實了下來,她的動作也輕了很多,絮絮叨叨的囑咐:「臉上的傷要記得換藥知不知道?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最好別碰到水,要是破了相就不好了!」越說越覺得自己像個八婆,她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囉嗦了?
理所當然的,也沒聽到他的回話。
咬了咬牙,有些惱恨的開口:「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其實問了,她還真沒指望他會搭話。
可是出乎意料的,他竟然開口了,涼涼的,卻已經帶了些許人間應有的氣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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