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到那屋子門口,一個閃身,便從窗口側了進去,往屋內一掃,屋子的中央,一個小木桌靜靜的待在那兒,整個屋子除了那個桌子,和桌邊的板凳,就再也沒有其他的陳設。
桌上點著一盞孤燈,暗黃色的光線射在屋內,迷迷濛濛、影影綽綽,給人一種看不真切的感覺。
「出去。」兩個字傳入了耳中,聲音清冷孤傲,帶著冰絕之氣,卻仿若仙樂自遠天傳來,動聽之至!蘇錦屏一怔,自己竟然沒有感覺到屋內有人!
轉過頭,便看見了臥室中間的人。呼吸一緊,果真是他!那一日,看見的只是他的側顏,今日卻是看見了全貌!她百分之百的確定,她絕對沒有見過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濃密細長的眉毛斜飛入鬢,長長的睫毛密而不亂,一根一根分的很開,似乎能數的出來。眼簾下蓋著的是一雙月色般醉人的眼眸,說不清是銀色還是灰色,卻是神秘至極,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白玉般的肌膚吹彈可破,高挺的鼻樑含著凌雲遠山之氣,潔如玉竹,貴若蘭芝。櫻花般的薄唇緊抿,卻泛著誘人的光澤,性感至極。
某女的臉唰的就紅了,不是因為他長得太帥了,而是因為他坐在浴桶裡!
淡淡的煙霧在屋內繚繞,彷彿將屋內的人和凡塵隔絕開來,同時也營造出不真實的美感,白皙的胸膛被熱水熏得微微發紅,呈現出水蜜桃般的色澤。
墨發被水浸濕,垂在胸前,像是一隻小手拂過胸膛,給人以無限遐想。
但是蘇錦屏的心中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她成功的跑來偷看人家洗澡了!蒼天吶,大地啊!她只是逃個命而已啊,不帶這麼坑爹的吧?想著說話也有些結巴起來:「那……那個帥哥,我,我正在被人追殺,不,不是故意進來偷看,不……是觀摩,噗……是不小心撞見您沐浴的!」
寡薄的唇動了動,絕美的容顏上沒有絲毫表情,不若皇甫懷寒的冰冷,而是與世相隔的孤絕。「你……」
「那,那,那個,你千萬別叫啊,我可不是什麼女色狼,我真的是不小心闖進來的!」先給他打個預防針,又斜著眼往窗外看了看追兵來了沒有。
女色狼?聽了這個詞竟是莫名的有些想笑,隨即愣住,他什麼時候也會有「笑」這樣的念頭了?
蘇錦屏見他還是不說話,心下也越發的覺得有些尷尬:「你穿衣服吧,我轉過去,我發誓,絕對不偷看你!」
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只為銀子動容的蘇錦屏,生平第一次囧了!一雙鳳眸四面掃射,竟都不敢投在他的臉上,所以也沒有發現從她一進來,那人銀色的眸子,由始至終,都沒有落到她的臉上過。
背對著他,沒站幾秒鐘,忽的聽見門口一陣喧囂之聲傳來,面色一變,顧不得許多,轉過身就對著那浴桶撲去,也很是尷尬的把帥哥的身子看了個七七八八!
「噗通!」一聲,躲進了浴桶之中,屏住呼吸。面上卻是火辣辣的燒,她方才才對美男說自己不是女色狼,把人家騙的站起身準備穿衣服,她又突然回頭,看了個全不算,還鑽到人家的浴桶裡,這不是女色狼,難道還是女流氓不成?雖然這兩詞貌似也沒什麼區別。
男子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明顯的對蘇錦屏的行為十分不悅!然,還是沒有說什麼,修長的腿跨出浴桶,慢條斯理的穿著衣服,彷彿屋內的蘇錦屏,和屋外的喧囂之聲對他造不成絲毫影響。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腳步輕移,到了門口,骨節分明的手指伸出,將門打開。
蘇錦屏屏住呼吸,躲在浴桶裡面是動都不敢動,只是耳朵不自覺的豎了起來,貌似忐忑的聽著門口的聲音,但,說是擔心,其實也不知是為何,她竟然有一種莫名的確信,覺得那樣的人,不會出賣她。
「南嶽三皇子,多有得罪!在下是奉聖上之命前來搜查欺君犯上的賊人的,還請殿下行個方便!」說話很是客氣,但是眼底沒有絲毫尊敬之色。
我去!欺君犯上的賊人?有這麼誇張嗎?不就是壓了皇甫懷寒一下嘛?怎麼就欺君犯上了?還被譽為「賊人」,她還沒有偷到錢呢!儘管心中有一百個不服氣,她也不敢站起身為自己辯護,在水中悄悄的磨著牙,等她出去,一定要行「厭勝之術」天天扎皇甫懷寒的小人!
身子微微側開,兩個字從薄唇吐出:「找吧。」
不痛不癢,似乎與他沒有半分關係,然而蘇錦屏也敏銳的感覺到了,在這個男人的心中,不僅自己與他沒有半分關係,似乎這天下的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朱唇勾起,恐怕只是表象吧?她那天可是很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那抹暗沉,難道是看錯了?
那禁衛軍統領往屋內一掃,一目瞭然,只看見一個浴桶,而面前男子的墨發未干,明顯的剛剛是在沐浴,抱拳開口:「得罪了,在下告退!」
說完之後帶著自己的一眾手下離開。
遠遠的,傳來侍衛們的交談之聲。
「將軍,屬下覺得南嶽三皇子應該不會窩藏賊人。」
「本將也知道他不是喜歡管閒事的人,但是皇上有命,捉拿蘇錦屏,找不到就要本將提頭來見,現在滿皇宮都找遍了也找不到,本將也不得不……唉!」說著是無限的煩悶。
「可是我們查到這裡來了,傳了出去,會不會說我們東陵是有意找茬,連南嶽的一個質子也要刁難。而且,他可不是一般的人!」這個人明顯的極有見地。
那禁衛軍統領輕嘲一聲:「刁難又如何,有什麼不一般的,什麼才震四國,艷驚九州。哼,八歲就被毒瞎了送來做質子,南嶽把他當多大回事,還要本將給你說明嗎?」
……
毒瞎了?浴桶內的蘇錦屏眼神一頓,他,看不見麼?八歲就被毒瞎了,又是被誰?
「人走了,你可以出去了。」怔忪間,那人的聲音傳來。
語氣中仍然是不含絲毫感情,清冷孤傲,如懸在九天之月,不染世俗。
一陣水聲響起,蘇錦屏飛快的站了起來,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趴在浴桶上,轉過臉,看了看他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忽的有種心疼的感覺從心尖漫起,那麼美的一雙眼,怎麼會有人忍心毒瞎了它?
跨出浴桶,定定的站在他的面前,手不自覺的觸上了他的臉,還有一寸的距離,頓住,信誓旦旦:「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治好你的!」
說完身型一閃,就從窗口側了出去。
「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治好你的!」這句話在耳邊迴響,寡薄的唇微微勾起,本該毫無焦距的眸子飛快的閃過一道流光,美艷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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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看出端倪沒有?這個男人……清冷孤傲+腹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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