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陽淺淺再一次想要走神兒的時候,她敏銳地覺察到一抹視線帶著探究凝在她的身上,她挑起眉朝著那視線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而目光觸及著的人讓她忽略了自己那種異乎常人的敏銳。
如果這人沒有把自己日記裡面流露出來的消極當做談資,她也不會弄成這樣吧……這樣想著,她嘴角上的諷色卻已經被壓制了下來,喜形於色已經不適合現在的她了。
歐陽淺淺擺出一臉的失魂落魄,出了辦公室,然後在辦公室走廊的拐角之處毫無顧忌的伸了個懶腰,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之色。
「真的是這樣?」不過,眼前這個中年女人並不會輕易地相信學生的借口,她認真地打量了眼前的少女一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不要再有下次了,回去上課,你的成績越來越差勁兒了。」她突然想起,這個學生已經不是半年前的優秀學生了,她現在的成績只能算是中下游,能不能考上高中都是一回事兒了。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眼神之中有著一絲輕蔑。
「對不起,老師,因為家裡有些事情,所以,我有些擔憂……」歐陽淺淺的臉上彎出了一抹恰到好處的有些疲憊的苦笑,因為沒有髮絲遮掩而暴露出來的明亮的眼睛之中是濃濃的愧疚與歉意的顏色。在看到了那張胖臉之上的錯愕。她覺著自己的虛偽舒度又有顯著提高了。
歐陽淺淺已經不是不是那個少不更事的十六歲少女,不會因為周圍的視線而亂了陣腳,更不會因為這種不疼不癢的指責而臉皮發紅羞窘欲死。
「歐陽淺淺,過些天都要中考了,你還這樣的走神,竟然在課堂上睡覺,你認為自己天才到可以不聽課?」這個擁有一張餅臉的班主任,毫不收斂她的嗓門,一時之間一簇簇或是好奇或是打量的目光聚集在了歐陽淺淺的身上。
「歐陽淺淺,跟我到辦公室來……」歐陽淺淺抬頭看著班主任那張餅臉,心中異常的寧靜,已經要重新開始了不是麼,這些人再也沒有辦法在傷害自己了,而且,曾經的那些傷害已經微不足道了,不是麼。歐陽淺淺抬起頭,撩開了眼前的幾乎遮住眼睛的流海,緊步跟了上去。
「叮鈴鈴鈴鈴……」下課鈴聲刺耳地尖嘯,歐陽淺淺意識到自己失神的時間又一次長了。
站在教室門前的歐陽淺淺看著蔚藍天空中斜飛而過的小鳥,無力地倚在牆上,合上了眼睛。許久她朝著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腿上傳來的真實的疼痛,讓她舒了口氣,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那笑容奇特的就好像是氾濫著鹹澀的清甜,喜悅還夾雜著疲憊……
那獅子吼一般的嚎叫喚回了她僅存的理智,她再也無暇去想其他,更是沒有看任何人一眼。在楊美霞的瞪視下,她搖搖晃晃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神情恍惚的走了出去。
「歐陽淺淺,你沒有聽到麼,出去,立刻馬上!」
她這是重生了吧,重生了吧,重生了吧!這幾乎成了一個循環,轟炸的她混混怔怔。
她像是做夢一般的環伺一周,心中咯登咯登好幾聲,一群穿著著統一的校服的少年少女齊刷刷地看向她……她瞬間福至心靈,有些迷茫的鳳眸瞪圓。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女人把她的日記公佈出來還弄得全班皆知,她也不會被那些閒言碎語壓垮,那時的她可有一顆易碎的玻璃心……但是,現在不是走神的時候。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個情況!?歐陽淺淺僵硬的轉動著脖子,像是一個機械人。入眼的,先是算不得整齊的桌子,然後是桌子上層層疊疊的書,彷彿一棟棟危樓,看得人心中惴惴。
「歐陽淺淺,你給我出去站著!」歐陽淺淺幾乎是呆愣愣地看著近在眼前那張餅臉,有些恍惚。這,這是,初三時候的班主任,楊美霞——對曾經年少的自己影響最大的一個人。
歐陽淺淺火了,眉心幾乎撐起了一個疙瘩,這都是些什麼人啊,簡直一個比一個沒有素質!難道不知道打擾人睡覺天理難容麼!?她沒有應聲,而是猛地睜開眼睛,打算給某些討厭鬼一個「x射線」,然後,她整個人都懵了木了也僵硬了。
「歐陽淺淺……」有人拉住她的衣角,輕輕地拽了拽,動作雖輕,但卻十分的毛躁。
眼睛已經感覺到陽光隔著眼瞼的強烈刺入感,腦袋仍舊在刺痛,這種疼痛讓她什麼都不想想,簡直就像大腦被粗暴的打開,塞進了無數的東西……她煩躁更勝。
歐陽淺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種狀態,她只覺得腦子裡亂亂的,又悶又疼,細長漂亮的眉毛糾結在一起,心中幾乎難以抑制的煩躁,讓她想要咒罵,不過,她很長時間不把咒罵掛在嘴邊了,只是把沒有素質的大喊人名字的傢伙在心底碎碎的問候著,從那人的女性先祖到男性先祖,不過,這顯然讓她的頭更加抽痛了。
「歐陽淺淺!」比如她聽到有人在大聲叫她的名字。那種充滿了憤怒的語氣,尖銳高昂,很是聒噪。
一切都歸於平靜,歐陽淺淺並不知道這一切,她甚至沒有任何意識……她更不知道她的靈魂正發生著不為人知的變化,不同時空的同一個人的靈魂相互糾纏,不知道應該吞噬融合還是什麼,一切都黑沉而漫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歐陽淺淺恢復了一些感覺,比如——
看著自家大人淡定地把那撕裂的空間粘合起來,瀟灑離去的背影,某二貨眼睛更亮了。
「恩恩,還是大人你最厲害了……穿越時空都能夠想到,真是太英明了!」二貨對著自家大人展示著星星眼,那諂媚的樣子,看的他家大人更加的來氣兒,不過,對於這枚來頭不小的二貨,某位大人表示沒有任何辦法,無奈地揮一揮衣袖,把裂縫粘合,然後轉身離開。
這個二貨還嫌不夠,該死的二貨!
「你這個蠢貨,還有臉說,如果不是你不小心,怎麼會撞到,對,叫地球人,還撞的分子化,拼都拼不起來!」那位大人顯然十分生氣,不過對於眼前的二貨沒有任何辦法,如果不是這個二貨堅持,他才不會在意小小的地球上少一個地球人,更不會把對於這個星球來說高級的沒邊兒了的完美智慧生命養成系統二代拿出來,那可是他的最喜歡的一款收藏品呢。
「大人,她的身體改造還需要一段時間,記憶恐怕也會出現問題,還有,完美二號是不是太陳舊了,要不,我把我的小光腦給她吧……嗚,大人,你為毛這麼凶的看人家?」
「大人,再把靈魂塞進去就行了了吧,水藍星的智慧生命還真是脆弱。」隱蔽在空間縫隙之中的某只外星生命體對著另外一個和他形態差不多去的外星生命體抱怨,一邊抱怨一邊用一種奇怪的工具把一團幾近透明的無狀物體灌進了正趴在課桌上睡覺的少女的眉心,那如同水一般的螢光被擠壓的變形卻一絲不落地融入了身體。
「宿主身體改造開始……」
「計時開始,十,九……三,二,一……接納度百分之百……宿主基因初步改造開始……基因優化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宿主基因初步改造完畢,基因純度s級。」
「宿主情況:水藍星智慧生命,華族女性,生理年齡十六歲,宿主身體h級,生命體征正常,睡眠狀態,心跳正常麼,體溫正常,呼吸正常……信息搜集,滴滴……信息搜集完畢,系統調整,滴滴……調整完畢,正式啟動融合。」
「滴滴……」奇異而暗黑的空間之中,淡藍色的螢光閃爍著,淡漠的機械合成音低低地響起。「系統已激活,完美智慧生命養成系統二代正式啟動……體質分析:血統純淨,基因純度a級,符合融合條件,啟動全體掃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