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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七章 你的人生就得我做主 文 / 痕線

    齊麗珊的一席話,成功地得到一群憐香惜玉的男士的支持,大家心底對她識大體的同時,又對明顯潑婦狀的莫小冉不喜,眼中帶上了鄙夷和指責。

    魏開復亦是如此。他舉止優地擱下手中的刀叉,用餐巾拭了拭嘴,才淡淡地開口道:「這位小姐,你這樣辱罵一名女士實在是不禮貌,希望你給齊女士道歉。」他方才讓莫小冉覺得和善的臉龐已經帶上了厲色,眼中的怒色顯而易見。

    得到他的維護,齊麗珊感激地衝他微微一笑,那一笑的風情,頓時讓魏開復心神搖曳,看向莫小冉時,怒意更甚,一定要她道歉。

    秦末又怎麼會讓莫小冉受委屈,讓她向一個明顯很痛恨的女人道歉。他摟著她的手絲毫沒有放鬆,態度強硬道:「魏先生,小冉並不是無事生非的人,她既然指責齊女士,想必也是有原因,不如再聽一聽到底是怎麼回事,再做決定不遲。」

    看到魏開復開始遲疑,齊麗珊立馬急了起來,能在君富消費的,可都是s是的上流人物。要是真的被那瘋子在這裡把一切都爆出來,她可一輩子都毀了,她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s市混下去?

    所以她臉色帶上被冤枉的惱意和羞憤,勾魂的丹鳳眼染上水霧,她拿起身側的手提包,就要離開。「好端端地吃飯,卻被人罵,實在是太掃興。魏先生,我實在沒有了胃口,咱們下次再聊,抱歉,我先走了。」

    「你跑什麼。」莫小冉抓住她的手臂,笑容詭異,「難道是怕我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你曾當過情婦的醜事?既然敢做,現在為什麼要心虛,這不是你的職業麼?」看到魏開復不可置信的眼神,她的眼底帶上了惡意,繼續道:「如今你手段高明了不少嘛。不用陪睡就能讓男人頭腦發昏地要娶你,可比你當年強多了。」

    「你胡說!」齊麗珊精緻完美的表情終於皸裂,眼底染上慌亂,她焦急地向魏開復解釋,「魏先生,我沒有,她在胡說!這女人不知道是哪來的瘋子,三番兩次地誣陷我,不知道安的是什麼心。」她又怨毒地看著莫小冉,厲聲喝道:「你究竟想怎樣,為什麼要陷害我,究竟是指使你的?」

    她這般地義正言辭,好像真的是被冤枉了一般,讓圍觀的有些將信將疑,不知道究竟誰對誰錯,畢竟這世上的事,真真假假,虛虛幻幻,誰也說不清。

    「我陷害你?」莫小冉臉上帶上了嫌惡,「你有什麼值得我陷害的,你這樣狡辯,難道你需要當面對質?」

    「你這個瘋子,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很忙,沒空理你。」齊麗珊眼神一閃,不顧莫小冉的阻攔跨步要走。

    「你不許走。」

    「夠了!」莫小冉話音剛落,就傳來一個威嚴的男聲,之後,一個花甲之年的老人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他的犀利的視線掃過秦末,最終落在莫小冉身上,眉頭一皺,呵斥道:「莫小冉,你的教養呢,就是這樣地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嗎?簡直是丟人!」

    「爺爺?你怎麼也在。」項璟一見到來人,瞥了莫小冉一眼,心道糟糕,急忙轉移話題。

    可惜莫小冉並不配合,她冷笑道:「我丟人?我給誰丟人了啊?是你嗎?反正你都不認我,我怎麼樣又與你何干。」

    莫小冉現在就想個刺蝟,渾身是刺,誰碰誰倒霉。

    項振國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她罵道:「混賬,竟敢忤逆我,你就是這麼尊敬長輩的嗎?果然跟你媽一個德行。」

    聽到這裡,項璟心中哀歎,這下完了。

    果然,莫小冉眼底褪去的血紅又重新蔓延,她恨恨道:「住嘴,你不配提我媽,連她葬禮都沒有出席的父親,不要也罷。」

    「你,你!」項振國顫抖著手指著莫小冉,最後揚起手,就要向她扇過去。

    只是他的巴掌並沒有落下,而是被秦末抓住了手。他皺了皺眉頭,道:「項老先生,您先冷靜下,小冉現在情緒有些激動,您請見諒。」

    「是你秦小子。」項振國收回手,淡淡地看了秦末一眼。最為一名地地道道的商人,項振國和秦石卿那樣純粹的學術者之間並不怎麼看得對眼,只是點頭之交。所以見到秦末也不會客氣。「我在處理家事,不關你的事,秦小子你最好閃開。」

    「作為小冉的男朋友,她的事,我一定要管。」秦末微微瞇起了雙眼,把莫小冉拉到身後,表明了要維護的決心。

    項振國怒極反笑,「小冉的男朋友?要是我不同意呢?」

    「這關你什麼事。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莫小冉冷冷地反駁。

    「你是我外孫女,沒了母親,你的人生就得我做主!」項振國眼睛一瞪,怒意橫生。當初項媛背叛了他,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敗筆和遺憾。既然不能從她身上討回,那就得讓她的女兒來償還。

    項振國不僅僅是勢利和好面子那麼簡單,他為人固執,控制欲極強,絲毫不能忍受有超脫他掌控的存在。

    「呸。」莫小冉氣得全身發抖,「你可當真不要臉,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孽障!」項振國剛要再說,就被旁邊人拉住了,那人應該是他的朋友,他掃了一眼大廳,無奈道:「我說老項,有事就關起門仔細說,別在這裡發火,平白給人添了笑料。」

    剛剛被氣糊塗了,項振國這才意識到這裡是什麼地方,他臉色一青,陰沉沉地可怕。他很快平息了臉色的怒氣,轉過頭不再看莫小冉,在即將離開時,淡淡地說道:「項璟,還呆在那幹什麼,過來!」

    項璟臉色一苦,遞給莫小冉一個無奈的眼神,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離開了酒店。

    一場好戲就此散場,圍觀的一眾人等意猶未盡地咂咂嘴,繼而和同伴開始竊竊私語地八卦起來。

    這樣一來,大家都忘了剛剛起爭執的緣故,只有莫小冉還記得,只是等到她回身找人,已經不見了齊麗珊的人影。

    好好的一頓晚飯,就這樣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秦末開車送莫小冉回去,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直到車子停在小區下,莫小冉坐在副駕駛,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她才轉頭問向身邊的男人,聲音淡淡地聽不清情緒,「對於今晚的事情,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秦末的臉色在昏暗中模糊不清,只有眼睛,在黑暗中依舊亮得驚人,即使沒有燈光,莫小冉也能猜到其中的溫柔和體貼。「小冉你既然不說,我就不問。什麼時候你願意了,再和我說也不遲。」

    他總是這麼體貼,善解人意,處處為她著想,從來都逾越而讓她為難。但也正是因為這種性格,某些時刻,顯得溫吞得很,從不逼迫,從不過問,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等待,那樣得淡定和從容,簡直都不像是在乎。

    莫小冉心底突然湧起一陣煩躁,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以免自己一時衝動傷害到彼此的感情。她知道這是剛才的後遺症,思想中還帶著偏激和憤世嫉俗,如今在她眼中,什麼都帶上了悲觀和惡意。

    儘管她心底希望,此時的秦末不要那麼地君子,而是強硬地質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可以借此機會,向他傾訴自己多年的郁氣和壓力,發洩心中怎麼樣壓抑不住的暴戾和痛苦。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聲音因帶上了克制和隱忍而顯得艱澀,染上黑暗的孤寂,分外地飄忽,「剛剛那個女人,就是破壞我父母感情的第三者。後來,我媽出了車禍,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沒有那一場背叛,沒有齊景下意識的躲避,我媽也許就不會死。我恨莫誠,恨齊麗珊,恨齊景,但是我最恨的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我媽根本就不會出事,是我害死了我媽。可是我卻自動忽略這個事實,把仇恨轉移到其他人身上。」此時的莫小冉已經啜泣出聲,帶著無盡的悔意,「我就是個懦夫!是害人精!若是當初,我沒有約齊景逛街,那該多好。」

    也許是因為黑夜,或者是因為身邊的人是秦末,也可能是壓抑許久的情緒得到觸發的契機,莫小冉終於在這個寂靜的夜裡,把自己血淋淋地剖白,任由自己心底最隱秘的不堪展露在秦末眼前。

    此時的莫小冉蜷縮在角落裡,失聲痛哭,像是迷失在荒地的孩子,四周都是死寂和荒蕪,她沒有出路,也沒有希望,她被世界拋棄,只能用哭聲來宣洩心中的恐慌和無措。

    秦末頓時心中絞痛,這才知道六年前他究竟錯過了什麼,在莫小冉最悲傷最絕望的時候,他沒有陪伴在她身邊,讓她獨自承受著人生最灰暗的打擊。

    今日看來,她竟然背負了整整六年的自我譴責和唾棄,兩千多個日日夜夜,她的精神究竟承受了多大的負荷和折磨?

    他越過身,把莫小冉抱在懷裡,身形瘦小的她在他話裡縮成一團,是最無助的姿勢。秦末眼中酸澀得難受,他輕撫著她的後背,湊過去吻干她臉上的淚水,不停地安慰誘哄,「小冉,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那只是一場意外,罪不在你。而且,相信莫伯母肯定不會怪你,作為母親,她只會希望你幸福,而不是這樣活得痛苦和壓抑。」

    莫小冉哭聲一頓,抬起哭得紅腫的眼睛,血絲繚繞之間,是濃霧一般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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