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懷抱到另一個懷抱,這樣戲劇性的轉變讓莫小冉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就在一瞬之間,沉鬱的壓迫變成現在清爽的冷冽,有種沁透心扉的清涼。
是薄荷的味道。
莫小冉怔怔地看著抱住她的秦末。
細細碎碎的劉海零落在他的額頭,不需觸摸,就知道那一絲絲的墨黑,是如鵝絨般細膩柔軟。
他的眉如墨畫,是畫家最瀟灑清逸的一筆,以凌厲的姿態,斜飛入鬢。
眼睛是細細長長的丹鳳眼,勾勒著最古老的風流。他的眼眸是濃墨的漆黑,深邃幽深,平靜中又帶著難以企及的冰冷與孤傲。
再往下,是直挺的鼻樑,再而是帶著緋色的薄唇,輕輕佻起的弧度非但沒有令人覺得薄情,反而有種難以言喻的性感。
他的臉龐光潔白皙,身量挺秀傾長,宛若玉樹臨風,淡清雋的氣度裡,卻有別樣的韻致風流。
在那一瞬間,莫小冉的腦袋像是觸電般空白,卻獨獨記起不知道是何時讀過的一句話: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若是他身在古代,該是何種的采風流,清華絕代。
秦末並沒有感覺到莫小冉的失神,而是把她摟得更緊,寬厚的胸膛帶著成年男子滾熱的氣息,侵佔著莫小冉的嗅覺,攫奪了她為數不多的神智,最後,眼帶迷離。
「記住,沒有下次!」
秦末清冷地看向略帶狼狽的齊景,薄唇中溢出淡淡的幾個字眼,就帶著莫小冉不疾不慢地離開齊景的視線。
秦末帶著莫小冉回到酒店大堂的時候,宴會已然開始。
大堂一側的舞池,奢靡華麗,男男女女相擁而舞,曖昧的燈光下,舞步交纏著樂聲,歌舞昇平,醉夢一場。
秦末對於一側的香衣雲鬢,酒色飄香視若無睹,帶著莫小冉徑直離開了酒店。
莫小冉直到坐在鬆軟的車座上,才回過神來。她微微轉頭,就看到秦末漆黑如墨潭的眼眸。
他就那樣看著莫小冉,情緒難辨,狹窄的車廂中,卻有種克制又曖昧的氣息悄然流動。
那種眼神,有種噬奪的力量,莫小冉覺得自己的思緒變得混沌繚亂,她應以為傲的理性,此時此刻,都已經潰離。
她本能地抗拒自己這種不受控制的狀態,她的腦子裡紛紛亂亂地閃過今晚發生的一切,趙鈺的話,和秦末異常的舉動,都讓她無比介懷。
鬼使神差地,莫小冉盯著秦末的眼睛,認真地問道:「你喜歡我,是嗎?」
秦末伸過一隻手,似乎是要撫摸莫小冉的頭髮,可是最終只是從她的頭頂略過,撐在了座椅上。
他趁機屈身過來,鎖住了莫小冉前方狹窄的空間,空氣中,是清冽的薄荷味道。
他聲音低沉地問:「那麼,小冉,你相信嗎?」
他的目光專注,清亮的眸子裡,唯獨只有仰頭向他的莫小冉,讓莫小冉有種寵溺的錯覺。
莫小冉覺得心裡沉甸甸地,無法負荷那樣地目光,微微錯開頭,不去看他。
她乾巴巴地笑著,「趙鈺是在說笑吧,她一個外人,又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