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遼軍中軍帥帳裡剛剛結束了一場論戰會議。
和宋軍嚴謹的戰前決策不同,遼人的會議總是伴隨著喝酒吃肉。在吃喝中定下決策,這倒像後世的某國基本國情,酒桌上的會議。
當然,這種酒宴對遼人只是一種習慣。同時也很簡單,燉上一鍋肉,烤上一隻全羊,來上一壺美酒,這就足夠了!
大雪封山的時候,塞外人的冬日基本就在帳篷裡度過,將早已準備好的美酒醃肉拿出來,宴請串門的牧民們,載歌載舞一天就過去了!
天色盡黑,將領們匯報完畢紛紛離去,帳內只剩下了耶律休哥師兄妹三人。
耶律斜軫一口幹掉杯中酒,隨即把玩起手中的酒爵。酒爵是用牛角雕刻的,精緻而不失厚重感!這東西若放在金陵城,絕對能賣個好價錢。不過在大遼的話,這東西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然而,正是這個平常的東西,他卻把玩了大半天,而且似乎看得很認真。
帥位上,耶律休哥兩眼望著門口的簾帳處半天沒動,不知其所想。
氣氛有點詭異。
蕭燕燕發覺自那日後,他的兩位師兄似乎都變得不太對勁。大師兄耶律休哥常常一個人靜坐,一坐就是半天,眼神常常望著南方發呆,不時還長吁短歎;二師兄耶律斜軫卻滿腹心事,似乎心裡藏了很多話,可就是不願說出來。
往日同門師兄妹之間無話不談,可這些日子似乎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秘密,讓她生出一種無力的陌生感。
有事?一定有事!蕭燕燕憑著女子天生的直覺,敏銳的感覺到兩位師兄一定有心事!
想到此,蕭燕燕給自己暗暗的鼓勁,率先開口道:「大師兄,鎮州城外一戰,宋軍火箭威力巨大,我軍死傷兩萬有餘!如今天降大雪,我軍圍城十多日,一無破城良策,二無攻城利器,這到底要圍城到何時?」此言一出,頓時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蕭燕燕迎上耶律休哥疑惑的目光,咬牙又道:「將士的士氣低落先且不論,可兩位師兄為何也是這般長吁短歎?主帥尚且如此,何談底下的將士?更何來破城之說!」
耶律斜軫和耶律休哥相視一眼,彷彿第一次認識蕭燕燕一般。
一向在他們面前只會撒嬌的小師妹,竟然義正言辭的訓斥他們的萎靡不振!戰爭是改變一個人的最佳場所,見識了真正殘酷的戰爭,他們的小師妹似乎長大了!在她的身上,竟然隱隱有種讓人誠服的威嚴。
和蕭燕燕的直言相比,耶律斜軫暗自羞愧,放下手中的牛角酒爵,長身而起,肅然道:「既然小師妹都如此說了,我也沒什麼好疑慮的!這幾日我一直想不明白,當日城下一戰,師兄明明有機會率軍衝入城門,卻為何偏偏要謹守諾言?不錯,大丈夫當信守承諾,可這是在戰場上,兵不厭詐啊!師弟我想不明白,這和往日師兄的教導背道而馳!」
耶律斜軫越說越激動,這些問題煩得他數日心不在焉,他一直在想或許師兄會有其他的理由,可是想來想去,他也沒辦法說服自己。於是,接著又道:「師兄和那楊月蟬訂下三招之約,可師兄你在出了第三招之後,不看結果立即退兵,這點師弟我更想不通。這天底下能接住師兄三招的人屈指可數,楊月蟬定然身亡。這就是說我們贏了,如今我們就該在鎮州城內。」
蕭燕燕和耶律斜軫抬頭直視耶律休哥,等待著他的回答,沒有絲毫退怯的意思。當年跟著大師兄屁股後面跑的小師弟,小師妹都長大了,都有了自己堅持的想法!
耶律休哥眼望鎮州城方向,久久沒有說話,帥帳內再次恢復了寂靜!
……
半晌後,耶律休哥深吸口氣,一聲長歎:「她沒死!」
「沒死?這怎麼可能!」耶律斜軫驚呼出口。
耶律休哥緩緩扯開衣襟,頓時引來耶律斜軫和蕭燕燕的驚呼。
只見他那**的胸口,一層一層的紗布緊緊的包裹著!不錯,耶律休哥受傷了,為了保護蕭燕燕,他還是受到了韓旭驚天一箭的重創,炸藥包形成的巨大衝擊氣浪,硬生生的折斷了他三根肋骨!他是帶著重傷指揮遼軍衝鋒的,也是帶著重傷朝著楊月蟬揮出了驚天的三招大漠刀法。
而從頭到尾,耶律休哥始終保持著那份傲人的豪氣,彷彿這一切都沒發生一樣!就這份堅持和忍耐,試問天底下有幾人能做到?耶律斜軫自認做不到,蕭燕燕更是如此。
「大師兄……」兩人徹底為之動容,尤其是蕭燕燕雙眼瞬間蒙上了一層霧氣,她錯怪了她的大師兄,而耶律休哥又是為救她而受的傷!
「好了,好了,大師兄沒事,這幾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耶律休哥微微一笑,安慰道。
事實上,他並未直接回答兩人的責問,而是以自身的傷重引開了兩人的話題!因為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兩人的問話,因為他手軟了,在攻向楊月蟬最後一招之時,他心軟了,收手了!收起了將近一半的功力!
蕭燕燕深深的處於自責之中,並未感到耶律休哥的行為有何不妥!然而,耶律斜軫在稍微的感慨之後,馬上想到了什麼,疑惑的目光再次望向耶律休哥。
見狀,耶律休哥緩緩起身,抓起桌上的酒囊,微微一笑道:「師弟,我們好久沒有好好的喝上一回了。走,今日我們喝個痛快!」
耶律斜軫明白大師兄是想對自己說些什麼,旋即笑道:「師兄雅興,師弟自當奉陪!」
說著,兩人肩並肩的朝帳外走去。
「外面還在下大雪呀!」蕭燕燕急道。
「咱們大遼人,還怕這點風雪不曾?」說著,兩人大笑著出了帳篷。
……
望著帳內一地狼藉,蕭燕燕剁了剁腳,恨恨道:「我才不收拾呢!」說著抬起衣袖放在鼻前聞了聞,頓時一臉的噁心狀,連忙掀開簾子,朝著自己的營帳跑去。
遼人以牛羊為食,從小喝羊奶馬奶長大。可蕭燕燕卻不同,厭惡那些大葷腥,偏偏喜歡漢人精緻的美食。是以每次宴會結束後,她都得趕緊回自己的帳篷洗漱一番!
蕭燕燕一進帳篷,立馬朝著兩名侍女吩咐道:「你們守在門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侍女當然知道蕭燕燕的習慣,早已準備好燒開的熱水。至於涼水更不是問題,兩桶天然的雪往浴桶裡一倒就行。
外面大雪紛飛,而帳內霧氣篝火正旺,恰如暖春。
銅鏡前,蕭燕燕一件件的褪去裘皮衣裙,褪去褻衣褻褲,完美的玉體盡展眼前。
契丹人騎馬射箭,練就了一身健美的**,該凸的凸,該翹的翹。
玉手從胸前的高聳輕輕拂過,蕭燕燕渾身一陣的顫抖,忍不住的呢喃而出,臉色瞬間浮現一抹緋紅,嬌艷欲滴!
赤足踩著柔軟的羊毛毯,腳底傳來的輕柔如在雲端。緩緩跨入浴桶,美妙的玉體漸漸淹沒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