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半夜,他們在做什麼?!
陳侍衛凝神一看,就覺那金帛披身的幾人,乃是最近北疆頗受歡迎的幻術耍戲藝人。
夜半遊園看雜耍,真是好興致!
他皺了皺眉,卻潛伏在林中一動不動,一心只想等這些人耍笑完了就離去。
誰知那新近寵上了天的~面女子,居然嬌聲說出了這一句!
陳侍衛聽到「虎;」二字,心中咯登一聲,閃過不祥的警兆,正要咬牙閃身而退。卻聽朱聞輕笑道:「什麼不好玩,你非要拿虎符來試幻術……」
隨著眾人腳步的沙沙聲,眾人已經走到陳侍衛身畔,陳侍衛知道掩藏不住,主動閃身跪伏在道旁,表面雖然無異,身上卻是汗濕重衣。
朱聞微微頷,好似只對他有個粗淺的印象,便回過頭去跟疏真調笑,「算了算了,為博你一笑,就算拿虎符來作耍也沒什麼。」
於是低聲吩咐了幾句,隨即便有將一隻盒子捧到老藝人跟前,老藝人雙手合什喃喃有詞,以帶有咒紋的玄紅二色布巾遮蓋,再打開時,果然空無一物。
「虎符果然變沒了!」
疏真笑聲甜脆。眾侍女隨之驚呼。手中燈盞搖曳處。更見瀲灩光波。
陳侍衛心中警兆大作。跪行步正要從人群中走脫。卻聽疏真笑著問道:「果然神奇。卻不知道虎符到底被變到哪裡去了?」
那老藝人躬身一禮。隨即居然看了他——
「老朽已經把它變到這位侍衛大人身上了。」
這一句平平淡淡。聽在陳侍衛耳中卻好似晴天霹靂!
當下便有侍女笑吟吟前來在他衣中摸索。很快便找著了那隻小匣。當虎符地玄金色光芒出現在眾人眼前時。一片嘖嘖聲稱讚。
所有人都在誇讚老藝人戲法變得出神入化,陳侍衛卻彷彿全身浸在冰水之中,慘白了一張臉。
疏真輕笑一聲,漫不經心的接過虎符,略微一看,遞給了朱聞,「這個物件,君侯還是小心保管為好。」
兩人說笑著走遠,眾侍女提燈遠去,只留下陳侍衛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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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對那人隱而不?」
朱聞問道。
疏真把玩著裝有虎符的匣子,輕聲道:「鬧大了打草驚蛇,更何況,城外還有大軍壓境。」
「金禪……」
朱聞一時也大為頭疼,目前戰事若即若離,膠著不見起色,金禪氣勢洶洶,好似非要殺進城來。
「狄人一般掠過衣食就走,絕不會對城池多加眷戀。」
他喃喃道,隨即想起坊間傳言,自己城中有寶藏,不禁搖了搖頭,覺得匪夷所思。
疏真微微一笑,半邊雪白容顏在夜色下,竟有著攝任心魂的絕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金禪那裡也不會多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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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說,金禪的王帳中確實也另有一番驚心動魄。
劍光快似白羽,沁人骨髓的凜寒,他閃身一讓,避過了那一道劍刃。
「這又是何必……?」
話雖如此,他的臉上卻不見多麼驚慌。
黑色斗篷遮擋下,半張容顏露出森然稜角,低低道:「給我一個解釋。」
「清遠郡王啊……你確實太過衝動了。」
金禪歎息一聲,面上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誠懇,「你所為的,就是那沉煙玉麼?」
「你給我的沉煙玉,可真是品質奇特……」
似譏似怒的笑聲響起,「大王你可真有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