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昭寧公主頓時被這話氣得手腳冰涼,瞳中閃過凶狠淒光。
她死死盯嘉帝的瘦小身材,聲音越覺盛怒,「萬歲!你這話本宮承擔不起!」
嘉帝長袖一拂,額前珠瓔頓時便是一陣脆響,刺目光華之下,清瘦的小臉不見笑靨,眼中卻是透出一股與年齡不符的老辣狠厲,「你手中沒有那枚印章,因此趁著北疆大戰的時機,刻意將諸侯朝覲推遲了兩月——再拖延下去,你的時間更加所剩無幾!」
他掃了一眼昭寧公主,眼中不見暖色,隱約竟似輕蔑曖昧,「你只讓蕭卿去想辦法,倒是沒問問你的大恩人、大救星石君侯——他家中富可敵國,也許也有這類石材!」
這話雖然有幾分道理,但從生性老成的十歲孩童口中說出,卻顯得陰陽怪氣,讓人不知該怎麼搭腔是好!
昭寧公主壓住心頭怒火,低聲哽咽道:「萬歲……您又何必如此?!我是您的親生姐姐啊!我才是與你有血緣羈絆之人!」
「血緣一說,乃是老天注定的,人力無法扭轉。」
嘉帝面若寒霜,開口便是一個硬釘子。他瞥了一眼昭寧公主,淡淡道:「在我心中,我的親人只有一個。」
說完,並不理會面色慘白的昭寧公主,逕直站起,面無表情道:「我乏了,若是沒有別的什麼事……」
「萬歲!」
昭寧公主一聲猛喊。卻是幾乎將銀牙都咬斷。珠淚漣漣而下。整個人都跪倒在地。「蕭大將軍是為我才去了北疆。他是擎天保駕地功臣。就是不瞧在我地面上。也求您看在他一貫忠烈。能廣派人手前去保護他……!」
嘉帝面色略白了些。聽了這些。半晌。才道:「此事我會留意。你不必多想。」
昭寧公主無奈輕歎之下。鼻子一酸。想起幼時相處地種種光景。呆呆不由地有些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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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瑞如同往常一樣。端了碗熱氣裊裊地藥。直接進入大殿。隨即用明黃綢緞墊好。放在朱炎手邊。
內殿中光線昏暗,眾臣手中各拿一卷帛書,正看得入神。
朱炎看著手中奏折,一邊漫不經心的取碗飲下,卻隨即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朱瑞上前一步,彎腰替他擦去汗水,笑道:「父王,您喝得太猛太快了!
「無妨,良藥苦口嘛……」
朱炎又喝了一口,不知怎的,卻覺得帶了些杏仁的苦澀香味,入口更是異香。
他又覺得咽喉癢,頓時又是一陣咳嗽,「每日如此,你也辛苦了!」
「兒臣倒是沒什麼辛苦的,只是您的咳嗽更見深重了……」
朱瑞面帶憂色,深深凝視著朱炎,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朱炎見他並不退下,驚奇之外,親自開口問了。
「啟稟父王,兒臣斗膽直說了……您這幾日吃了太多海鮮魚羹,這些都會讓人內火急噪,痰氣亂咳。為您的身體著想,實在要有所節制。
朱炎看了一眼遠處的山寨,歎了口氣道「中午一頓海魚海肉,蕭淑容也是依照我的命令而做的。
「東西雖好,卻也不宜多進。
朱瑞含笑說了一句,隨即又拿起桌上的藥碗,勸道:「您還是把藥酒再喝一口就可以了。」
他眼底閃過一道犀利光芒,帶著讓人難以言說的詭譎笑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