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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假戲 文 / 沐非

    人略微一聽,瑗夫人的聲音便細細入耳,不緊不慢針——

    「怎麼……君侯讓我料理家務,你們卻連門也不讓我進了?」

    她的語調慍怒中不失斯文,疏真卻直覺的聽出其中壓抑的怨毒。>

    朱聞眉心一皺,隨即漫聲道:「是阿瑗……你進來吧。」

    瑗夫人進入時,仍是宮裝盛容,碧色菱紋的披帛上卻落了幾點黃葉,細碎的紮在流蘇上,那般優雅不免也顯出蕭瑟了。

    她見到兩人一坐一立,彼此之間極近,不由的微微駐足,不再往前。

    「論理我是不該打擾妹妹靜養的……」

    她的面上不知是氣怒還是困窘,一層緋紅從玉色腮邊逐漸彌染,「只是底下這些人也太不知輕重了,居然屢次阻擋我。」

    朱聞放下手中的茶盞,微微抬眼,「哦?」

    瑗夫人彷彿慢慢緩了氣,「君侯是方才從校場大營回來的吧?那大概是我的車駕慢了一步,走岔了。」

    她深深地盯了疏真一眼。隨即卻笑道:「方纔我帶了秋棠替你送些茶點去。卻連營帳正門都沒進得去。生生被攆了回來!」

    她語帶怨尤。酥胸一起一伏。仍是餘怒未盡。

    朱聞微微一笑。「軍營重地。豈可擅入?」

    「臣妾也沒想擅闖……都是依例下車通稟地。可恨他們居然連一聲都沒對您說起過!」

    瑗夫人脆聲聲說道。正要繼續控訴。()卻聽殿外有人大步而來。隔了門簾朗聲道:「守門兵士乃是粗人。不知禮數。若是有所冒犯。我這廂對夫人賠罪了!」

    這是衛羽地聲音。隔著清淺柔密地珠簾。隱約可見他微微躬身。

    瑗夫人原本並不激動,一見他這般漫不經心,卻好似受了莫大的侮辱,她冷笑一聲,也隨之放下手中的瓷碗,「若沒有你在背後吩咐,小小兵勇何敢如此猖狂?!」

    「微臣豈敢……只是君侯正在操練陣圖,夫人若是進入,只怕會打擾他分神,所以只好請您暫等……」

    「哪有這麼巧的時機?」

    媛夫人越聽越是勃然大怒,素手痙攣之下,就要將手中瓷盅扔下,幸好她尚有理智,瞥一眼一旁沉吟的朱聞,她語帶哽咽道:「妾身並不是無理取鬧之人,今日入營也按例通報,沒曾想卻受此羞辱……」

    朱聞彷彿有些頭疼似的,揉了揉眉心,微微揚聲道:「軍師,你說得未免過分了。」

    這樣一句,份量不輕不重,倒是叫人摸不透他的心思,衛羽低笑一聲,無奈道:「微臣知錯……我惹得君侯家宅不寧,這就回去面壁思過。」

    他隨即離去,從頭到尾,卻是根本連親身入內都不曾,這般輕慢態度,讓瑗夫人氣得渾身顫抖,卻礙於朱聞作不得,她隨即告辭而去,碧色披帛捲起一陣涼風,跟在她身後的那個侍女有些不安分的朝著朱聞凝視兩眼,羽睫紛然之下,竟似無窮誘惑。

    疏真眼尖,一眼便認出這便是那個「秋棠」,先前出頭跟自己過不去的那個侍女——她衣纏珍珠,弓鞋纖纖,更映得風姿綽約。

    「你們這是唱的哪出?」

    等人散盡後,她輕聲問道。

    朱聞微笑道:「阿瑗從十五歲上就跟著我,明眼人都知道她是父王派來的,我根本不願讓她進軍營一步,只好委屈衛羽做這個惡人了。」

    「不願讓她窺見軍中虛實,這也是人之常情。」

    疏真沉吟片刻,隨即突兀問道:「今天這一出,是你想出來的,還是軍師的意思?」

    「是衛羽主動提出的……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

    面對朱聞不解的疑問,疏真眸光一閃,笑道:「沒什麼不妥,只是你讓衛羽背這個黑鍋,只怕他心裡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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