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皇宮來人了。」冬卉咋咋呼呼的從門口奔跑而來,一邊跑一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郁錦鸞黑著臉看著腳下打了個幾個滾已經變得漆黑的包子,冷冷的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冬卉,說了多少次了,不許一驚一乍的。」
「啊……」冬卉有些怯怯的挪動了一下腳步,試圖往郁嘉瀾的身後躲躲,一邊吶吶無言,「小姐,奴婢,奴婢一時忘了。」
郁錦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雖然是無比兇惡的神情,卻讓冬卉險些笑噴。她心知自己的過錯,緊緊地抿著嘴瞪大眼睛努力克制著笑意。
郁錦鸞是何等精明的人,她那表情一出她就知道怎麼回事!
「小鸞兒,你的丫鬟們可都讓你寵壞了。」郁嘉瀾在一旁壞笑,斜斜勾著的嘴角居然讓冬卉看紅了臉。
郁錦鸞歎氣,家門不幸啊,奴婢被主子縱容成了這樣,她也算頭一家。
想起正事,她沒有再去訓斥冬卉,而是正經的對著郁嘉瀾道,「哥哥,皇宮來的,還是快些去看看吧。」
郁嘉瀾也點點頭,去銅盆裡洗了手,又換了身板正的衣服,方才帶著郁錦鸞前往前廳。
到了前廳,郁博巖和封水煙早已經客氣的和那年紀不大的小公公講話,見到郁嘉瀾兄妹便有些寵溺的斥責道,「也不快些來,讓公公等你們!」
那一旁的公公忙站了起來連連搖手,「不敢不敢,見過世子小姐。」言罷,一撩袍子要跪下,郁博巖怎肯讓他跪下,當下攔住了他,
「公公言重了,他們不是過是孩子,如今讓公公等待已經是失了禮數,還望公公莫要折煞他們。」
公公是來給皇宮裡的人傳話的,不管是代表了誰,那都是一尊大佛,當然不能讓公公對郁嘉瀾郁錦鸞下跪了!
「錦鸞來晚了,還望公公莫要責怪。」郁錦鸞機靈的跑出來解除尷尬,很快速的給那公公做了一個楫,並笑吟吟得道。
這話一說,那公公也不好意思下跪了,只摸摸頭站了起來,笑的有些靦腆,令郁錦鸞不禁多關注了他一下。
但見這小公公面色白淨,唇紅齒白,長得極為秀氣,一張巴掌大的臉上,滿是剔透的靈氣。其年紀約莫不過十六七,當了閹人,真是可惜。
郁錦鸞噓唏了一下,便專注的聽小公公講話。
「奴才是奉了七公主的命令,來請郁小姐去宮裡賞花的。」小公公笑的有些靦腆,之前還算有模有樣,在見了郁錦鸞之後突然就開始靦腆的說話都不敢大聲了,著實有些令人發笑。
聽了這話,郁錦鸞心裡約莫明白了,看樣子,是那長得頗為精緻的調皮公主虞樂安想要找自己玩耍,才弄那麼大的陣仗,倒把自己嚇了一跳。
賞花?還真是個破借口,郁錦鸞笑。雖然不明白那公主找自己幹什麼,但是就衝她救了哥哥這點,即便是要她這條命,她也會在復仇完毫不猶豫的給了她。
收拾了行裝,又換了一身莊重華貴的衣裳,郁錦鸞才帶著聽雙和初青坐上了宮裡派來的轎子,開始了重生以來第二次入宮之旅。
一路上轎子平平穩穩的,速度也是不慢,看的郁錦鸞大讚歎,果然最好的東西都在皇宮,連皇宮的抬轎夫都是最好的。
她卻不知道,這是樂安公主專門為了她,派來的錦衣衛扛得轎子,並保護她。
由平日裡專門保護皇家人的錦衣衛來抬轎子,郁錦鸞這次享受的可是不一般的待遇。
很快,因為樂安的公主玉珮,郁錦鸞連一門二門都沒下,逕直被抬進了後宮。
路過正和殿徑直到了馨嬪的馨溫殿,郁錦鸞被恭敬的請下了轎子。
「郁小姐,這邊請。」為首的錦衣衛低頭恭敬道。
郁錦鸞點頭,隨著他一路到了大殿,就見到一個長相素雅的宮女,看其身上衣服顏色,應是公主身邊的一等宮女。
「郁小姐,公主被馨嬪娘娘帶給萬歲爺送點心,臨走前公主吩咐奴婢好生招待郁小姐,公主的閨房在東殿,郁小姐這邊請。」
一番話說下來,條理清晰,句句擲地有聲卻不會惹人反感,更不會引來輕視。
郁錦鸞微笑著點點頭,初青聽雙一步不停的跟在她身後,出了大殿,從左邊的走廊一路走到了東邊的房間,郁錦鸞一眼望過去,便知那是女孩子的房間。
整個房間雖然沒改動佈局,但是裝飾上皆是粉色的,粉色的綴花,粉色的梳妝台,粉色的床幔,粉色的桌布,彷彿一切都是粉色的世界。
郁錦鸞跟著那一等宮女走進了一個房間,宮女伸出左手做出請的姿態,「郁小姐這邊請。」並為郁錦鸞慇勤的倒了一杯水,遞給了她。
郁錦鸞接過水杯,沒有喝,她淺笑道,「謝謝,我不渴,敢問姐姐,公主何時回來?」
宮女微微一愣,繼而微笑道,「郁小姐稍安勿躁,皇上最喜歡七公主了,所以定是會考察考察公主的女紅等等。可能需要點時間。」
郁錦鸞「哦」了一聲,便坐在了凳子上,不再言語。
那宮女站在那裡一會子,見郁錦鸞如老僧坐定一般不再言語,眉眼裡不禁染了幾分著急。
猶豫再三,她一咬牙,微笑著打破了沉默,「郁小姐,您在這裡稍等,我帶著這兩位姐姐去給您端點吃食來可好?」
「你們這裡沒有專門負責送吃食的人嗎?」郁錦鸞挑眉道。
宮女從容一笑,「回郁小姐,都被馨嬪娘娘和公主帶走了,只是借兩位姐姐的手端下東西,不會勞累兩位姐姐的。」
話已如此,再不放人就顯得自己小氣了。
郁錦鸞點點頭,回過神對著初青聽雙道,「要好好跟著人家,可不要笨手笨腳出了事情。」
初青聽雙眼裡染上幾分擔憂,郁錦鸞卻向她們遞了個「不要擔憂」的眼神。
初青低下頭,回望了聽雙一眼,二婢慢吞吞的跟著那宮女出了房間。
驀然間只剩自己一個人,倒還是真有些空曠和淒涼,郁錦鸞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梳妝台前,手指慢慢的掠過上面。
當她把手指湊向眼睛跟前的時候,瞳孔不禁猛地收縮了一下。
竟然是灰塵!
她猛地轉過身,一躍而起到了床前,撩起了床幔。、
果然,床幔也是新的!
看到新的桌布她以為是皇宮內換的頻繁,可這床幔也換了,是不是就太湊巧了。
加上了梳妝台上淺淺的,似乎沒有被擦乾淨的灰塵,郁錦鸞的腦海中逐漸掠過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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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著這個公公,他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