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你沒事吧,怎麼胡言亂語了呢?竟然還說二姐姐,這話叫人聽了去可了不得。」
郁錦鸞擔憂的摀住胸口,輕輕勸說。郁錦冉看了一眼郁錦鸞,忽然驚慌失措的掉頭便跑。只留下被打的滿臉腫脹的小丫鬟,驚恐的望著她,想走不能走。
郁錦鸞眼裡略過一絲詭譎,她轉過頭附在聽雙耳邊說了幾句話,又衝那小丫鬟笑了一笑,便在她驚恐的目光下悠然離開。
四位婢女中,聽雙站在了最後,沒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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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衍都某位厚重的府邸內,一位男子微蹙著眉頭,週身疏離淡漠的氣質籠罩。他看著身前背著手來回走動的男子,淡然出聲,「嘉瑞,到底什麼事情這麼煩惱?」
那被稱為嘉瑞的男子抬起頭,但見其眉清目秀,年齡不會超過三十,臉型稜角分明,鼻樑高挺嘴唇堅毅,絲絲書卷之氣中又夾雜著堅持的性格。
此刻,嘉瑞語氣有些急躁的說道,「據聞那人對安樂侯府動手了,近期要對安樂侯世子下手,我們管還是不管?」
疏離淡漠的男子抿著嘴沒有說話,嘉瑞急躁的來回走路,「爺,您倒是說句話啊。管,就可能暴露我們。不管,可能大虞王朝要失去一位棟樑之才!」
被稱為爺的男子猛地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略微踱步後,便立定,斬釘截鐵道,「救,不露痕跡的救。」
言罷,一撩袍子,驀然轉身,對著嘉瑞低聲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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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鸞苑,女子曼妙的身子被光線映照在屏風上,勾勒出美的驚人的少女氣息。
此時,郁錦鸞伸了個懶腰,又接過來聽雙手裡的點心,漫不經心道,「辦妥了?」
聽雙低下頭,恭聲道,「回小姐,辦好了。」
郁錦鸞眼裡勾出一抹笑意,既然你郁錦雪要出手了,我怎麼也不能讓你空手而歸呀。
笑意散開在漆黑的瞳孔裡,不帶起一絲波瀾。
很快,三日匆匆而過,這日,郁錦鸞早早的起了身,直奔前院。
郁嘉瀾才剛洗漱完畢,正在練劍。
安樂侯府最初是將軍起家,因為軍功被封侯,因先帝重文輕武,到最後逐漸變成文人才子,卻漸漸少有成為將軍的後代了。
郁博簡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卻希望兒子可以有些功夫,不求獲得軍功,最起碼可以自保。
關於郁博簡練武郁錦鸞是很贊成的,她甚至還悄悄的請求了師父,用他的關係為郁博簡找到了一個比較好的老師。
不管師父的能力有多麼神通廣大從而讓郁錦鸞驚訝,但最終郁嘉瀾武藝逐漸精通的確是一件讓大房人開心的事情。
她不求哥哥能多麼厲害,只是希望哥哥能度過這人生中的一條劫數。
「早,哥哥。」三年過去,當初眉眼還帶著幾分稚嫩的郁嘉瀾早就長成了翩翩少年。
眉型流暢卻不失英氣,一雙極大的眼睛每次一眨都讓人忍不住為之失神。長長的睫毛微微捲翹,堅毅的鼻樑以及菱形的薄唇,讓這個少年在英氣中透著可愛,可愛中透著清秀,清秀中卻不會女裡女氣。
最初那個調皮搗蛋的少年,隨著時間的沉澱,已經變得成熟穩重。淡淡含笑的表情,竟引得不少女兒家失了芳心。
郁錦鸞微微一笑,心中有一種與榮有焉的自豪感。看,那個優秀的少年,就是我的哥哥
待到郁嘉瀾練劍告一段落,郁錦鸞才捧著有些涼的糕點,歡喜的跑了過來。
「哥哥,吃糕點。」她笑瞇瞇的喊著自家哥哥。
郁嘉瀾笑著應了一聲,眼中滿是寵溺的看著郁錦鸞,「怎麼起這麼早,不多睡會。」
郁錦鸞吐了吐舌頭,做調皮狀,「哥哥不要把我說成懶貓,其實我很勤奮的。」
郁嘉瀾失笑,「你勤奮?女紅不做,學院課也不上,成天鼓搗母親給你的那幾個鋪子。我看你的勤奮都放到賺錢上面去了吧。」
郁錦鸞有些羞赧,忙不迭拿了糕點塞進郁嘉瀾嘴裡,「哥哥吃糕點,別說話了。」
郁嘉瀾笑著咬了一口甜心,雖然有些涼,卻依舊吃的津津有味。
又命丫鬟去端杯茶,郁錦鸞一邊將糕點塞給郁嘉瀾,一邊漫不經心似得問道,「哥哥,今天要出門嗎?」
郁嘉瀾微微一怔,「怎麼了,小鸞兒?」
「沒,沒事兒啊,就是今天問你能不能不要出門呢?」郁錦鸞歪著腦袋,一副純真可愛的模樣。
郁嘉瀾微笑,有些歉意的摸摸妹妹的腦袋,「明天哥哥在家陪你一整天好不好?今天哥哥已經和同窗約好了一起去騎馬,不能失約喔。」
郁錦鸞的眼裡閃過一陣黯然,又是按著前世的軌跡,一步一步的走著。她好害怕,好驚恐,雖然她成功的救了母親,卻不知道能不能救下了哥哥。
驀地,她猛地拽住了郁嘉瀾的手臂,央求的看著他,「哥哥,真的不能不去嗎?」
郁嘉瀾以為她想要好玩的,當下摸摸她的腦袋,語氣溫柔卻含著誘哄的意味,「小鸞兒乖,哥哥會給你帶來好吃的好玩的。」
郁錦鸞哭笑不得,她有些無奈的鬆開兄長的袖子,歎口氣。
看來,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
危險一定還會發生,只是要看她快,還是那下手的人快!
收了劍,又飲了茶,郁嘉瀾回房換了件頗為俊逸的天青色袍子,又帶了郁錦鸞一年前特地為他求來的開過光的玉珮,方做了馬車,欲去赴約。
郁錦鸞擔憂的看了他幾眼,決定要跟隨著哥哥一起。畢竟以自己如今的功力,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救下哥哥,還是很容易的。
就這麼決定了!郁錦鸞帶著初青和聽雙匆匆的換了身簡便的衣服,便準備坐著馬車出門。
然而卻在院子裡遇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請讓開。」郁錦鸞擰著眉,對著面前的人喝道。撕去平日裡偽裝的溫柔和可愛,此刻她眉間滿滿的戾氣,將來人嚇得後退一步。
「六妹妹,這是要去哪裡啊。」郁錦雪很快的用笑容掩去了幾分的驚詫,她眉目精緻的面上掛著淺淡柔和的笑容,竟美的有些不真實。
「你讓開,我要出門。」顧不得虛與委蛇,哥哥的安慰最重要!郁錦鸞心急如焚的喝道。
郁錦雪美目中略過一絲瞭然,卻沒有絲毫退步的意思。
她緩緩地走了幾步,竟擋在了郁錦鸞正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