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一愣,讓郁博巖逐漸清醒過來。
他一清醒,便看到哭的瑟縮在一個角落的郁錦鸞,以及被自己推倒的大哥大嫂。
逐漸回想起事情的他,出了一身冷汗。偽裝了那麼久的面具要被撕破了嗎?
「大哥,大嫂,我……」郁博巖手足無措的試圖解釋,卻無法說出什麼狡辯的話語。畢竟事實都在那擺著呢!他甚至還親手推到了郁博簡。
「夠了,博巖,你累了,去休息吧。」郁博簡扭過頭,不去看兄弟那張紅紅綠綠的臉。
他一邊快速的抱著哭的抽噎的女兒,一邊安慰受驚的娘子。
郁博巖吶吶了兩聲,終究是轉身離開。
趴在封水煙懷裡的郁錦鸞,明眼的看到了郁博簡微暗的雙眼。
她有些憐憫的拍拍老爹的手,便又低下了頭。
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改變的。
比如母不慈,比如弟不恭。
順利的暗算了二叔,郁錦鸞又應付了擔心她的爹娘,便心情極好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不要去學堂。郁錦鸞依舊重複以前的把戲,留冬卉裝她,聽雙機靈應變。
而她,則換了裝帶了書琴和初青去查看白蔚然的生意做得如何了。畢竟錢是以後生存的基本啊!
走了蠻久的路,來到了上次來過的小飯鋪。
郁錦鸞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寬敞明亮的酒樓,可那上面明明掛著白氏酒樓四個字!
可巧,門口迎客的幾位小廝便有從前的那一位。
她淺淺一笑,踏了進去。
「你好,客官……」那小廝微笑著迎了上來,當發現是她的時候,一愣,接著猛地反應過來,「公子裡面請。」
郁錦鸞淺笑著跟進了那個特意為她打造的雅間。
雅間很寬敞,裡面有桌椅板凳,皆是紅木打造。整個房間要麼放了雅致的小玩意,要麼掛了名家的山水景色畫。雅間的最裡面甚至還有一套床榻,床榻上的被褥全都是最軟綿的被子,整個紗帳全用了夢幻的公主粉,紗帳上還繡了精緻的蓮花。
「好美。」郁錦鸞喃喃的讚歎道。
「美麼?送給你的。」一個清朗的男聲說道,卻是白蔚然。
郁錦鸞含笑不語,靜靜地打量著白蔚然。
他有些瘦了,應該是太忙著賺錢。臉上有了些許胡茬,不會特別凶悍,卻給他那清朗的少年摸樣增添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生意可好?」郁錦鸞挑眉問道。
「不好。」白蔚然給了一個出乎她意料的回答。
「不好?」她跟著重複了一遍。
「是的。」白蔚然點頭,「最近我們需要一批好酒,可是因為在衍都根基不深,酒店老闆拒絕供給我們酒。」
郁錦鸞的手微微一頓,接著漫不經心的道,「衍都的酒鋪有很多家啊,為何非要那一家。」
根基淺的確是她的致命弱點,所以,她是不是該做些什麼了。
「其他酒坊?」白蔚然苦笑了兩聲,「雖然酒坊很多,可是大多數都是平民路線的酒,而酒樓不僅僅需要平民喝的酒,還要有達官貴人飲的酒。」
「這樣啊。」郁錦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她突然想到了一個隱藏很深的酒坊。若不是上一世閒來無事的遊蕩,她都不會發現,在衍都破落的小巷子裡,藏著那樣的美酒!
她翹起右嘴角,原本美麗的面容突然增添了幾分邪魅。
她低笑著打了個脆指,聲音愉悅,「交給我了!」
轉身。瀟灑的離去。初青書琴緊隨其後。
獨留白蔚然怔愣在雅間中。
穿過幾條巷子,走過幾片荒地,最後,郁錦鸞停在了一條破爛的胡同路口。
「走吧,進去了。」郁錦鸞高高地揚著眉頭,彎彎的翹著嘴角,神情愉悅。
「小……公子,這……」初青有些難為情的低著頭,吞吞吐吐,「此處這般骯髒,切莫污了公子身上。」
「骯髒?」郁錦鸞笑了一聲,「有時候看著骯髒去沒你想像的骯髒,有時候看著光華艷麗的,其實才是最骯髒的。」
言罷,她一撩袍子,踩著隨處可見的垃圾,深一腳淺一腳的進入了巷子。
初青和書琴則趕忙跟上。
走了盞茶時間,方停腳在一個破爛的木門前。郁錦鸞淺笑,保持最柔和的狀態。
初青被示意去敲門。
極有規律的敲門聲,很快響起了回應。
「什麼人?」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道。
郁錦鸞「唰」的打開扇子,曼聲道,「酒香不怕巷子深。」
接下來便是沉寂。
很快,門被打開,一個穿著極為利索,面白無鬚的男子走了過來。他邊走邊對著郁錦鸞拱手。當看到郁錦鸞稚嫩的面色時,明顯愣了一下。
「怎麼?你們這裡就這麼招待客人?」郁錦鸞搖著扇子,淡淡道。
她個子頗為高挑,又刻意裝扮的成熟了些。雖然面龐還稚嫩,但是看上去已然有了十幾歲少年的感覺。
那掌櫃的只當是哪家少年郎頑皮,出來瞎鬧,當下拱了拱手,客氣道,「敢問小爺是哪家公子。」
「難道,你們只做『哪家』的的生意不成?」郁錦鸞依舊搖著扇子,面色卻已經沒有最初緩和,語氣亦是有些厲色。
這一招果然唬住了那掌櫃,他忙不迭的做輯,一邊還伸著手示意郁錦鸞進去,「公子裡面請。」
郁錦鸞勾起嘴角一笑,便背著雙手愜意的走了進去。
僅僅一扇破門而已,裡外的世界就有那麼大的區別。
初青已然閉不上嘴。
郁錦鸞好笑的瞥了她一眼,「還小瞧這裡麼?」
初青忙不迭的搖頭。
但見這到處皆是青色的大理石鋪的路,走上去清清爽爽,且令人心曠神怡。而那隨處可見的假山等石雕,分明是用白玉雕制而成的。更有那擺放整齊的花朵,分明個個都是珍稀品種,價值千金啊!
走過大理石路,跨過一道白玉砌成的拱門,郁錦鸞又掉進了另一個世界。
滿地的彩色鵝卵石,各各圓潤飽滿一般大小,這一條路光鵝卵石的錢,就足以買下整個白氏酒樓。更稀奇的是鋪成了很多獨具匠心的圖案,真是一眼望過去,令人無法不讚歎這裡!
「嘖嘖嘖,真是有錢。」郁錦鸞無不感歎道,同時她也敏銳的發現,這幕後的老闆,怕不是一般人啊。
「掌櫃的,我要和你談一單大生意。」剛落座在純紅木椅上,郁錦鸞便開口道。
「大生意?」掌櫃的顯然也懵了,「本店的酒只供給部分達官貴人,不批量賣出的。」
「難道掌櫃想埋沒了你們的好酒嗎?」郁錦鸞不急不躁,只緩緩地搖動著扇子,「所謂,有好東西要邀請別人一起品嚐。貴店的就酒也就聞名少數幾個貴族家裡,難道掌櫃的不希望更過的人認同貴店的酒嗎?」
「這……」掌櫃的有些犯難了。私心的說,作為一個生意人自然是樂意自己的東西賣的更多,可是,東家不同意,咱這小掌櫃也沒辦法啊。
猶豫了半響,掌櫃的一咬牙,說了一句話,「我先去問問東家,能不能成,要看東家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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