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諸位皇子都在,姐姐怎麼能說走就走的。」郁錦鸞拽住了郁錦薇的袖子,嗔道。
言罷,她率先朝虞非揚等人做了楫,「見過大皇子,見過三皇子,見過七皇子,見過郭院長。」
郭院長撫摸著鬍子笑了起來,「倒是一個乖巧的女娃。」
大皇子神情莫測的撇撇嘴,三皇子含笑觀望,七皇子冷冷的看著她。
驀地,一聲有些焦急的呼喚傳來。
「小鸞兒,你怎麼了。」
卻是郁嘉瀾,久等妹妹不來,終究是不放心自己回家,所以急匆匆的尋來。
第一眼見到髒兮兮的小鸞兒的時候,郁嘉瀾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他無法自控的喊出聲,直到聽到了回應,那顆心方回了胸腔。
「哥哥。」郁錦鸞欣喜的回頭,看到郁嘉瀾那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的時候,莫名濕了眼眶。
是的,她有家人,她是有人關心有人愛護的。
她咧著嘴,笑了。
不遠處的虞非清,眼眸微閃。這才是她真心的微笑吧……
「小鸞兒。」郁嘉瀾衝了過來,心疼的擁住郁錦鸞,不嫌棄的拿袖子給她擦拭髒兮兮的臉蛋,「怎麼弄的這麼狼狽。」
郁錦鸞抽了抽堵塞的鼻子,悶聲道,「沒事,摔倒了。」
郁嘉瀾眼神凌厲的瞥了一眼冷的顫抖的郁錦薇,隨即低下頭撫摸著郁錦鸞的腦袋,「乖,哥哥在這。」
郁錦鸞的淚在眼眶裡打了幾轉,究竟是忍了下去。但是環顧了一圈,且她又特意的看了郁錦薇兩眼。
此刻郁錦薇那柔美的面龐此刻早就被凍得煞白,而那看似平靜的目光深處掠過一絲絲怨氣。
驀地,郁錦鸞嚎啕大哭著,一個猛子扎進了郁嘉瀾的懷裡,「哥哥,剛才大姐姐推我。」
郁嘉瀾一面心疼的拍著郁錦鸞的後背,一邊狠狠地紮了一眼面色更加慘白的郁錦薇。
「別哭,哥哥帶你回家。」郁嘉瀾心疼的攔著妹妹,朝幾個皇子和郭院長做了個輯,便抽身離開。
獨留在風中瑟瑟發抖的郁錦薇,怨毒的目光迸射在郁錦鸞的背上。
她咬了咬牙,顫微微地跟上了郁嘉瀾。
被吩咐留在了松柏學院門口的侍婢們一擁而上扶了郁錦鸞回府,只剩郁錦薇帶著兩個孤零零的丫鬟,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春桃脫下外套給郁錦薇披上,郁錦薇憤怒的將那侍女統一的外衫扔在地上,轉身給了春桃一個耳光,「你是想讓別人笑話我嗎?一個侍婢的衣服,我堂堂安樂侯府大小姐,怎麼能穿!」
春桃委屈的低下了頭,緊緊地攥著手,不言語。
依雲卻嘟囔道,「不過是個庶出的小姐,哪裡稱得上安樂侯府的大小姐。」
「你說什麼?」郁錦薇沒有聽清,柳眉倒豎的回頭瞪著依雲。
依雲被唬了一跳,忙不迭的搖著手,「小姐,奴婢沒說什麼,奴婢沒說什麼。」
郁錦薇這才轉過身,上了一個婢女乘坐的轎子。
至於春桃和依雲兩侍女,則一路跟著小跑回了侯府。
泡了個熱水澡,換了新衣服,郁錦鸞方深噓一口氣。
那身泥濘,真是髒死她了!
「娘的兒,你這是怎麼了。」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後,封水煙的神經脆弱了很多,此刻忍不住擁著郁錦鸞就哭了起來。
「娘,我沒事,就是摔了一跤。」郁錦鸞安慰母親道,她早就跟哥哥串通好了,要瞞著母親!
封水煙低泣著,郁錦鸞兄妹亦是低聲安慰著。
直到她沉沉睡去,郁錦鸞才拉著郁嘉瀾的手慢慢的退出簡煙閣。
「妹妹,怕是咱們那個庶姐去祖母那告狀了。」郁嘉瀾的小廝樂歡告訴他,郁錦薇到了安壽堂哭了許久,其間不乏有祖母的怒喝聲。
郁錦鸞一擰眉頭,隨即淡淡的笑了,她拍拍郁嘉瀾的手,「哥哥別擔心,任她巧言令色,終究事實更有辯駁力!」
郁嘉瀾摸摸她的腦袋,心內酸楚妹妹的懂事,一邊暗下決心要好好保護妹妹。
「走吧,她搗的什麼鬼,去安壽堂一觀便知!」
兄妹二人一起閒適的走著去了安壽堂。
還未到達堂屋,便聽到周氏的怒喝,「那個小崽子,她要反了天了!我還管不了她了怎麼的!」
郁嘉瀾擔憂的看了一眼郁錦鸞,卻被郁錦鸞推在身後。
而她自己則挺胸昂首的闊步進入安壽堂。
「喲,祖母這是怎麼了。大姐姐怎麼哭哭啼啼的,莫不是被陌生男子抱過之後為了保住貞潔尋死覓活?」郁錦鸞揚眉,略帶嘲笑的口吻道。
周氏臉上一頓,接著詢問似的看了一眼郁錦薇。這被陌生男子輕薄的事情,她可沒說。
郁錦薇連哭聲都是一頓,手幾乎在瞬間就顫抖了。她鐵青著張臉,梗著脖子,強行辯駁道,「妹妹說的什麼,這話可不能亂說!」
「亂說?」郁錦鸞樂了,沒見過那麼能顛倒黑白的人,「姐姐說我胡說可以,但是當時大皇子三皇子七皇子和郭院長都在。莫不是姐姐認為他們也會胡說?」郁錦鸞探著頭,一點一點的靠近郁錦薇,語氣亦是逐漸的加重。
「不……沒有,這些事情沒有發生過。」郁錦薇的目光落進郁錦鸞那烏黑的瞳仁,立馬失去了方寸,「不會的,這些都是夢,不可能發生!」
她痛苦的摀住頭,似乎在逃避什麼。
郁錦鸞在心裡呵呵一笑。師父教的一項小法術還真有用——擾亂人心神,控制人情緒。
雖然時間不長,但是還是有點用的。
郁錦薇覺得自己要瘋了,剛才那欲蓋彌彰的舉動根本不是自己要做的。抬頭一看祖母鐵青的臉,就知道自己慘了。
周氏注重名聲,若是閨閣女子被陌生男子接觸到,是要被扔去佛堂為安樂侯府祈福的。
說是祈福,不過是變相的出家!
不,她不要出家!
想到這,郁錦薇忙不迭的對著周氏磕頭,「祖母,薇兒不是故意的,薇兒當時也是被人救的啊。薇兒年紀還小,求祖母饒命啊!」
周氏此刻臉色愈來愈難看,她面色有些猙獰的看著郁錦薇,「不能讓你一人,敗壞了我安樂侯府的名聲!」
郁錦薇跌坐在堂前,低泣著。
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驀地,一聲略帶稚嫩的清脆聲音響起,「祖母,姐姐年紀小,人家都不在意,祖母又何必為此懲罰姐姐呢。」卻是郁錦鸞在為郁錦薇求情。
「再說了,若是人家見姐姐被罰,再問起原因,豈不是將原本縮小的事情無限放大。」見周氏臉色微動,郁錦鸞又趁熱打鐵道。
周氏注重名聲,但她也注重一個孫女兒能為府裡帶來的利益!
失去了一個郁錦薇,就有可能失去一個優秀的孫女婿!失去一個侯府的助力!
這安樂侯府,在周氏的心裡早已經是郁博巖的,她又怎麼捨得一大助力流失呢!
至於郁錦薇嘛。郁錦鸞瞥了一眼低泣著的女子,扯出一抹陰森的笑容。
她只是不想讓她死的那麼容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