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寒暄了幾句,羅姨娘便離開了,郁錦鸞親自送到院子門口。看到羅姨娘主僕二人逐漸消失的身影,方才施施然回了內室。
小圓桌上,初青等人就圍繞著那漆紅色的匣子認真研究。
「看樣子,值個幾千兩銀子。」冬卉托腮,頭頭是道。
「也許是幾萬兩銀子,畢竟幾千兩對小姐來說,實在是太磕磣了。」書琴不贊同道。
「我倒是覺得,這個東西怕不是凡物,應該是祖傳之類的東西。可是,祖傳的東向來是傳男不傳女啊,怎麼會在羅姨娘手裡?」聽雙雙手在桌子上微微敲動,發出淡淡的聲響。
郁錦鸞帶著初青剛進內室,就聽到幾個丫鬟的聲音。聽到聽雙的話,郁錦鸞又是失笑。
「拿來,我看看。」郁錦鸞坐在榻上,便吩咐道。
初青捧了匣子過來,並慢慢的掀開。
又是一室光輝。
郁錦鸞看著那鮮艷欲滴的紅色寶石,忍不住就伸手摸了它一下。
入手,是徹骨的冰涼。已經超越了冰塊的森冷,那是一種幾乎一秒鐘就可以將人凍結的寒氣。
那寒氣源源不絕的湧進郁錦鸞的身體,讓她意識逐漸模糊,讓她身體無法動彈。
讓她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臨近。
聚集丹田的熱氣,順著平日裡打坐運行的經脈,一股腦的湧到手裡,和那寒氣做抗爭。
鬥!鬥!鬥!
郁錦鸞用盡了自己築基六階的功力,方勉強的掙脫開來。
「彭」簪子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它在地上翻轉了幾個圈,便一動不動,仿若凝固。
冬卉不明所以,彎腰欲撿起來。
「不要碰它。」郁錦鸞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喝道。
可是已經晚了,冬卉的指尖已經觸碰到了那泛著寒光的簪體。
不……郁錦鸞閉上了眼睛。現在她幾欲虛脫,全身沒有一絲力氣。
她無法去拯救她,卻也無法親眼看著慘劇的發生!
世界靜默了幾秒。直到——
「小姐?」耳邊傳來不明所以的聲音,帶著幾絲調皮,幾絲清脆和滿滿的擔憂。
「冬卉?」郁錦鸞猛地睜開眼睛,眼前那拿著簪子,卻滿臉關心的看著自己的,可不正是冬卉!
郁錦鸞啞然的看著這一幕,她的目光移到簪子身上,又移到冬卉臉上,又看了看自己。
她彷彿有一些明瞭。
「將簪子放匣子裡吧。扶我去睡會,不要驚動任何人。」郁錦鸞冷靜的吩咐道。頭越來越沉,她頭一歪,栽倒在榻上。
天色微沉,初青等人焦急的在門外走來走去。
「怎麼辦,小姐都昏睡一天了,這樣下去要怎麼辦啊。」書琴不安的來回走動,手緊緊的握成拳。
「要不要請個大夫去?」初青也擰著眉,擔憂道。
「不,小姐說不可以請大夫,我們再等一會吧。」聽雙否定道,雖然她也很擔心小姐,卻還是決定要遵從小姐的吩咐。
一聲淺淺的呻吟,郁錦鸞慢悠悠的醒了過來。
「醒了醒了。」冬卉欣喜的蹦了起來,「我去給小姐煮些燕窩來補補。」
聽雙的等人一擁而入,有的拿盆,有的拿毛巾,服侍著郁錦鸞梳洗。
「都天黑了啊。」郁錦鸞瞪大眼睛看著香噴噴的燕窩粥,「冬卉你真好,剛醒就有燕窩粥吃。」
冬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暗附,這樣的小姐才是真正的小孩子嘛。哪像平時,冷靜的好像大人一樣。
吃罷了燕窩粥,郁錦鸞琢磨著神秘師父快來了,遂趕了四婢女去歇息,自己一個人坐在床上打坐。
果不其然,一陣微香的風襲來,銀面血蓮已經背著手站在屏風前。
今日他除了一襲照常的黑色繡金絲袍子,又裹了一件純黑色無花紋的披風,煞顯帥氣。
此刻見了郁錦鸞依舊有些蒼白的臉,不由得擔心問道,「受傷了?」
說著,他眉毛微微斂起,一股無聲的怒氣自身上醞釀開來。
敢傷他的人?不要命了!
「沒有啦師父,是一個奇怪的簪子,吸附在我的手上怎麼甩都甩不掉。」郁錦鸞心有餘悸的拍拍胸部,「我差點被它凍死掉。」
「什麼簪子?」銀面血蓮擰起眉頭。
郁錦鸞就麻利的下了床榻,跑到梳妝盒裡將那漆紅色的匣子取了出來,遞給銀面血蓮。
銀面血蓮剛打開匣子,就被滿室的光輝給鎮住了。
「這,這是……」他吃驚的並不是那紅寶石的罕見,而是寶石裡隱藏的秘密。
他擰著眉頭,喃喃自語,「沒想到,終於在這裡見到一個和我一樣的人了……」
轉過身,他頭一次失態的抓著郁錦鸞,「你在哪裡得到的這個簪子?」
郁錦鸞被他眼裡迸射的光芒驚到,幾次險些咬著舌頭,「是,是羅姨娘。」
她稚嫩的聲音似乎擁有著安撫的力量,瞬間讓他平靜。看著被他抓住的女孩,他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歉疚。
鬆開手,他摸了摸她的頭,似乎在致歉,「你好好留著吧,這顆簪子在你以後,會給你很大的幫助。」
「現在沒有幫助嗎?」郁錦鸞很享受他的手掌,溫溫暖暖的,帶著令人放鬆的氣味。
「沒有,你級別太低。」銀面血蓮將手拿開,淡聲道。
頭頂上的溫度突然離開,郁錦鸞有些失落的低下頭,「喔,那我以後再用吧。」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硬,郁錦鸞故作輕鬆的招了一個水球,「師父,看我的水球術練得如何。」
「你很聰明。」說到郁錦鸞的資質,銀面血蓮的嘴角都有些微揚。
「那當然,也不看我是誰。」郁錦鸞昂著頭,得瑟道。倒是看得銀面血蓮微微一愣,這樣孩子氣的她,真的很少見。
忍不住低下頭,他微微揚起了唇角。這個孩子,總是能牽動他的喜怒哀樂。
「那天留給你的東西,見到了麼?」銀面血蓮微微低沉了聲音,問她。
東西?郁錦鸞一愣,忽而想起那天起來在床頭見到的扳指。
扳指呈透明白,裡面有一顆上下浮動的血色蓮花狀花紋,晶瑩剔透,極為漂亮。
她覺得太過貴重,連忙鎖進了梳妝匣最底層,誰也沒敢告訴。
「是那個扳指嗎?師父。」郁錦鸞起身,來到了梳妝台,小心翼翼的拿了鑰匙打開梳妝匣最底層,拿出一個美得絲毫不遜色於那簪子的物品。
------題外話------
……內傷……最近狀態不佳明日一定會抖擻精神好好碼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