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錦鸞一愣,忍不住探頭看去,卻見一馬車擦著安樂侯府的馬車急速奔馳,一個白衣少女的半個身子被掛在馬車外,風將她的髮髻吹的凌亂不堪,少女更是恐懼的驚叫,手卻牢牢地抓著馬車門不鬆開,車廂裡的婢女雖然著急,卻不敢亂掰她的手。
眼見著這女孩就將被摔下馬車,即使不死也要殘廢。初青都忍不住別過臉去。
然而英雄總會在需要的時候降臨,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白衣颯颯的身影直接躍上了那失控的馬車,一手控制這馬兒,一手將那白衣少女拽起推入。圍觀的群眾發出一聲劫後餘生的長歎。
初青都忍不住拍了手叫好,「太棒了。」
郁錦鸞卻瞇著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個男子,那個救了少女穿白衣的颯颯身影。
她忽然掀了簾子走下馬車。
那被勒停的馬車停在安樂侯府馬車不遠處,郁錦鸞加快腳步,匆匆的趕了過去。
她凝望著男子俊朗立體的側臉,顫抖了聲音,「大表哥。」
白衣男子一愣,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到了靜靜站立的郁錦鸞。
沒想到能遇見大表哥,郁錦鸞滿面驚喜,上輩子她娘去世的時候大表哥去軍營沒有回來,她死的時候恰巧大表哥回都城,她看著封俊哲悲痛的欲殺掉郁博巖一家人情景,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上輩子她刁蠻霸道,聽了郁錦薇的話,對這個表哥甚為不友愛,甚至有事沒事嘲諷他。可是死了之後才發現大表哥一直都那麼寵溺自己。重生那麼些天總是被這事那事耽誤,沒法去看望舅舅舅媽們表哥表姐們,沒想到竟是在這種場景下見到。
「鸞兒。」封俊哲驚喜的望著郁錦鸞,丟下含羞看著他的白衣少女,逕直跑到她跟前。
「大表哥,你這是去赴宴嗎?」郁錦鸞看著他一身風度翩翩的打扮,遲疑的問道。
「是啊。」封俊哲俊臉含笑,微微點頭,待看到她身後只有一個丫鬟之後,訝異的問道,「嘉瀾呢?」
「我哥啊,他最近似乎迷上了騎馬,所以前幾天就已經去了安樂侯府的馬場了。」郁錦鸞溫文笑道,馬場大多不是建立在都城,所以郁嘉瀾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
「這樣啊……」封俊哲微笑,「我也是要去赴皇上在宮中辦的賞花宴的,看鸞兒自己一個人,不如我陪你一起走吧。」
上輩子似乎也辦過這個宴會,但是她被郁錦薇設計打傷,所以帖子最後給了郁錦薇,竟不知具體。
「說是賞花宴,其實也是變相的相親。」封俊哲壓低了聲音,微微靠近郁錦鸞說道。
「竟是相親宴?」郁錦鸞皺眉,「那為何不邀請母親她們?」畢竟還是要婆婆相看兒媳的。
封俊哲風度翩翩的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弧度。因著父親疼愛姑母,是以他們全家人都很疼愛姑母的女兒,他更是寵溺這個小小的人兒。以前她很是排斥她,如今竟主動親近他。這讓他很開心。
「這就是皇上的別出心裁了,要讓年輕人獨自相看,或許能成幾對真正的有緣人。」封俊哲笑道。
郁錦鸞這才明白,她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還未說話,一旁被冷落很久的白衣少女忍不住插聲進來。
「那個,小女子謝謝公子相救。」那白衣女子說著,雙頰微微羞紅,淺淺的福了一下。
封俊哲依舊和煦的笑著,「溫小姐不必多禮。」
溫小姐?郁錦鸞有些疑惑的挑眉,看著這個明顯春心萌動的少女,再看看大表哥帥氣的俊臉,歎氣,再歎氣。
花癡什麼時候都不缺!
「是西寧侯府的嫡小姐。」封俊哲俊臉上沒有絲毫不耐。
「哦。」郁錦鸞拉長了音調,「如今小姐馬車出了問題,溫小姐怎麼去宴會?」
說到這個,溫儀心有些侷促不安,臉蛋更是紅的厲害,她望了望郁錦鸞,誠聲道「我,可否借姑娘你的馬車一起去。」
郁錦鸞挑眉,倒是沒說什麼,直接請了她和她丫鬟坐了馬車,而封俊哲則充當了馬伕。
車廂內,郁錦鸞自我介紹,「安樂侯府,郁錦鸞。」
此刻那滿面羞紅的少女已經恢復了平靜,她聲音也很好聽,脆脆的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我叫溫儀心。」
郁錦鸞有些怔忪的看著明顯鎮靜大方知禮的女子,完全不似剛才嬌羞的弱女兒態啊,看來花癡真的可以讓人……變成另一個人。
她對此時爽朗的女孩生了好感,忍不住提醒,「你的馬兒,怕是被做了手腳。」
「是的。」溫儀心神情不變,只淡淡道,「家醜,見笑了。」
郁錦鸞搖搖頭,「誰家都有點醜事兒的。」
這話說的溫儀心忍不住側目,但是入目卻是郁錦鸞淡然的側臉,突然間湧上來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覺。
「是的,釘子一定要拔出。」溫儀心斂了眉眼,淺淺的道。
郁錦鸞一怔,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溫儀心,突然勾起了嘴角,「是的,要狠狠地拔出。」
兩個女孩相視一笑,頗有一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覺。
笑聲傳到車外,封俊哲亦是寵溺的抬起了嘴角。
沒多久便到了宮門,所有人都要下馬車步行以示尊敬的。溫儀心和封俊哲以及郁錦鸞亦是步行而過。
郁錦鸞匆匆的打量了一下華麗的皇宮,便又沉下了眼瞼,那股陰森森的氣氛讓她很不舒服。
溫儀心和封俊哲站一起,又開始了滿面羞紅,但是這次她卻鎮定多了,最起碼說話不會結巴了。
許是有個做妃子的姑母,溫儀心對皇宮的一切還是很熟悉的,她仔細的為郁錦鸞介紹著皇宮,郁錦鸞也聽的認真。
此時很多嫡子嫡女都已經到了,封俊哲便是遇到了同窗,被拉過去一道走著。
期間也有同溫儀心打招呼的,她只是淡淡點頭而過。而郁錦鸞則是因為年齡小未參加過多少次這種宴會,若不是因為安樂侯府實在是只有她一個嫡女,想必她是根本不會來的。
行走間,溫儀心眉間已經有幾不可見的不耐煩,郁錦鸞望了她一眼,「有沒有僻靜點的路到御花園的。」
溫儀心揉眉心,「倒還真是有。」
二人對視一眼,雙雙走了那比較僻靜的地方。此地因為樹木高大,且極為陰冷是以少有人走,加上婢女四個人膽大包天竟不覺得害怕。
驀地,一聲幾不可聞的呻吟聲傳入了耳朵,郁錦鸞猛地停下腳步,她拽著溫儀心,示意她仔細聽,果然又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呻吟,以及那極為爽快的吼叫。
溫儀心已經十二歲了,男女之事朦朦朧朧的早就知道,此刻忍不住又羞紅了臉。郁錦鸞卻因為見多了這種事情,是以居然面色如常。
「咱繞開吧。」郁錦鸞悄聲道,她無意的瞥見了一抹淺藍色繡著黃色絲線的衣角。
溫儀心點頭,二人悄無聲息的走到另一個寬敞的路徑,彼時兩人皆長吁了一口氣——那種陰森的地方看到那種秘密,若是被滅口多無辜。
然而,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期間夾雜著封俊哲聲嘶力竭的吼聲,「鸞兒,讓開。」
溫儀心尚未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陣馬蹄聲,伴隨著一股力量將其推了出去。
「小姐——。」
初青失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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