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今夕改口始一家
儘管攤主把這顆所謂的「夜明珠」的來歷說得非常離奇,充滿現實浪漫主義色彩,可劉睿與高紫萱到底沒有將之買下來。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這顆珠子的顏色與那顆玳瑁相差太多,這是唯一且最致命的硬傷,不能接受。
逛完了地攤,三人又掃蕩似的把市場兩邊的所有店舖都逛了一遍,最後懷著失望的心情回到車裡。夢島小說網
李青曼到現在也不明白,高紫萱為什麼放著那顆又大又圓又漂亮的夜明珠不買?說是顏色不對,可你管它什麼顏色呢,它能「夜明」不就得了?好奇的問道:「紫萱,那顆黃色的夜明珠你為什麼不買呢?多漂亮啊。」高紫萱搖頭道:「顏色不對。」李青曼納悶的說:「你想要什麼顏色的?它的顏色很重要嗎?夜晚能發光不就得了,管它什麼顏色呢?」高紫萱明**人的俏臉上現出一抹苦澀的笑,道:「顏色對我來說不重要,但是對別人很重要。有個北京來的古董商想從省城訂購一顆淺藍色的夜明珠,我當然要按他的需求來啦。」李青曼這才明白,她在做夜明珠的生意,問道:「那找不到怎麼辦?」
高紫萱喃喃的說:「是啊,找不到怎麼辦?」說完抬手拍了劉睿肩頭一把,道:「你說,找不到怎麼辦?」劉睿正在用手機聯網搜索省城附近的螢石加工廠,聞言說道:「稍等,我已經查到幾家位於省城的螢石加工廠了。實在不行,咱們就去廠子裡面買原石,然後請玉石工藝師把原石給切削成咱們想要的珠子。」高紫萱聞言美眸一亮,喜道:「這麼著要是能成的話,我可要好好獎賞你。」
李青曼絲毫不知高紫萱與劉睿二人的親密關係,所以也就聽不出她這話裡包含的曖昧味道,聞言忙道:「跟他還客氣什麼?」高紫萱一本正經的說道:「他可是你老公,我不對他客氣點兒還行?他要是我老公,我就不跟他客氣了。」李青曼笑道:「那也不用客氣。」高紫萱逗她道:「我這個人死心眼,認死理兒,你想讓我不跟他客氣也行,除非讓他做我老公,行不行啊青曼姐?嘿嘿?」李青曼好笑不已,跟她開玩笑道:「行啊,怎麼不行?你帶走吧,從今以後他就是你老公了,呵呵。」高紫萱道:「你捨得?」李青曼笑道:「那有什麼不捨得的?」
高紫萱一臉戲謔的說道:「你這麼大方,我也不好意思一個人獨吞啊。這樣吧,咱倆把他給分了,一人一半。他既是你的老公,也是我的老公,好不好?哈哈。」李青曼笑瞇瞇地說:「我看行。」高紫萱道:「那我以後可要跟你一樣,也叫他老公嘍,你別吃醋哦。」李青曼笑道:「我不吃醋,你隨便叫。」高紫萱道:「那就這麼說定啦。」李青曼笑道:「行,你呀,呵呵。」高紫萱道:「你還真夠大方的,連老公都能跟人分享啊。那以後你做大,我做小,咱倆都是他媳婦嘍。」李青曼笑呵呵地說:「行,沒問題,乾脆啊,等我們舉行婚禮的時候,你也一塊拜天地吧。」高紫萱啐道:「呸,我還真便宜他呀!」高紫萱笑道:「不是你要他做老公的嗎?」
劉睿邊瀏覽手機上有關螢石加工廠的信息,邊側耳聽二女說笑,當聽到高紫萱當面跟李青曼謀求「小老婆」身份的時候,心情非常激動,只覺身熱臉紅,渾身上下燥熱得不行,暗裡尋思,她之所以這麼說,僅僅是跟青曼開玩笑嗎?夢島小說網
半個小時以後,三人出現在了省城東郊某個鄉里的一座螢石加工廠的辦公室裡面。
一個姓張的副廠長、同時也是廠銷售經理接待了三人,聽劉睿說明來意後,點頭道:「你算找對地方了,我們廠就有你們需要的那種可以製作夜明珠的螢石原石。不過我要糾正你一下,不是所有的螢石都能製作夜明珠。」劉睿道:「哦?這裡面還有什麼不同嗎?」張廠長介紹說:「螢石會發光沒錯,但是分為螢光和磷光兩種。螢光是指在光源照射後撤去光源仍然能短暫發光,這一特性是所有螢石都可以做到的,但是後期就不發光了;而磷光呢,屬於稀土離子引起的內能量發光,無需外部光源補充就能持續發光。」
劉睿有所領悟,接口道:「那古代傳說裡面的夜明珠,應該就是能發磷光的螢石咯?」張廠長點頭道:「是的,可惜能發磷光的螢石很稀少很珍貴,這也就造成了世面上真正的夜明珠很少很少。有很多奸商,拿發螢光的普通螢石雕琢成夜明珠,賣給那些不識貨的有錢人。那些人只是有錢,對這方面沒有研究,一看夜裡能發光就覺得是真品,就花大價錢買了,結果就上當了唄。前年,就咱們省城,有個奸商跑到我這兒,買了一塊普通螢石回去,找玉器店的匠師打成了夜明珠,賣給一個暴發戶老闆,結果一下賺了三十多萬。可實際上,成本才幾百塊。」
劉睿與高紫萱對視一眼,各自震驚。
劉睿陪笑道:「這錢也太好賺了吧。」張廠長道:「我為什麼跟你們說清楚這一點呢,就是想幫你們搞清楚你們自己的需求,是隨便打顆夜明珠玩玩呢,還是要弄一顆真正的夜明珠。我看你們幾位這穿著氣派,估計不是普通人,應該是想弄真的夜明珠吧,那就從我這買能發磷光的螢石。」劉睿道:「嗯,就是沖真正的夜明珠原石來的。」張廠長道:「我剛才說的你們肯定也都聽懂了,能發磷光的螢石很少很珍貴,所以價位相對普通螢石來說要稍高一些。」劉睿問道:「那是什麼價位?」張廠長道:「普通螢石,一千二一噸,隨便拉;這種特殊螢石,一千二隻能買一斤。你們確定要買嗎?要是確定了,我就帶你們去驗貨。」
劉睿自然磕巴都不打就點頭了。這趟幹什麼來的呀,不就是衝著原石來的?夢島小說網
在廠區深處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密封倉庫裡,劉睿三人看到了儲藏在倉庫最深處角落裡的一堆特殊的螢石礦石,就是那種可以發磷光的螢石。而在這堆礦石之外,就是一堆堆的普通螢石礦石。
張廠長介紹道:「你們看,角落裡這堆是發磷光的螢石礦石,看見沒,發綠光白光的這堆石頭就是。你們再看四周,黑吧,沒有外部光源吧,它還能自己亮,這就是正宗的夜明珠原石。你們再看外面這幾堆普通螢石礦石,它們就不發光,對吧?因為沒有經過外部光源的照射。現在我用手電筒照射一下你們再看。」說著打開手電筒,對著一堆普通螢石礦石閃了幾下,隨後又關閉手電筒,道:「你們再看,是不是開始有光了?這種普通螢石,光照時間越長,亮度越高。長時間沒有外部光源照射,就不亮了。夜光手錶就是這個原理。」
劉睿歎服不已,連連點頭,心說人生無處不學習啊。
張廠長按劉睿的需求,從磷光螢石礦裡找了兩塊適合雕琢切削的礦石出來,帶著三人出了倉庫。
來到外面,劉睿手持兩塊原石對著太陽一看,發現其中一塊質地不太純,裡面有很多藕荷色的石晶體,而另外一塊就要好不少,而且從質地顏色上來看,很大程度接近那顆玳瑁,跟高紫萱對了個眼色後,就要了這一塊。
上稱、稱重、討價還價、結賬……花了小一千塊錢後,三人拿到了這塊原石。
臨走之前,張廠長善意的提醒劉睿:「自然界凡是能發光的礦物質,都有輻射,而且輻射強度不低。所以你們平時要注意與螢石保持距離,更不要把它長期隨身攜帶。」
劉睿對他的提醒表示了感謝。張廠長又給了他們一家玉石作坊的名片。三人便駕車往這家玉石作坊駛去。
到了作坊裡,劉睿拿著那塊原石跟老闆說明了基本需求。
那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胖男人,一臉肥肉,小瞇縫眼,其貌不揚,卻有著商人慣有的狡詐貪婪。他望見三人是駕乘寶馬來的,就獅子大開口:「兩千塊,不還價!」
劉睿吃驚的叫道:「兩千?有沒有搞錯?老闆,我們這塊原石才值一千塊,你跟我們要兩千塊?」胖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說:「一聽你就不懂行!知道玉器行裡最貴的是什麼嗎?」劉睿茫然搖頭。胖男人傲然道:「是手藝!原石能值幾個錢?別說你這破螢石了,就算緬甸老坑裡的翡翠冰種,原石也值不了幾個錢,還得看手藝。」劉睿說:「可我們這需求也不複雜啊,不需要什麼複雜工藝吧?不就是切削個圓球出來嗎?」胖男人冷哼道:「說得簡單,我們這有工具,你自己切一個出來試試?保證你切多少碎多少。」
高紫萱不耐煩討價還價,道:「行吧,兩千就兩千,你可得給我做個拿得出手的夜明珠出來。」胖男人道:「對嘛,這才符合你們的身份嘛。你說你們開寶馬的,一個月停車費就得兩千塊,還在乎這倆小錢?」說著,不無鄙夷的看了劉睿一眼,又對高紫萱道:「美女你放心,我們這的手藝,絕對好。之前也不是沒接過你們這樣的活兒,全都做得漂漂亮亮的。其中一顆夜明珠還被個美國華人買走了,人家十萬美金買的,嘿,就是我們做的。」高紫萱淡淡地說:「別人的我不管,我這個你要做好。」胖男人道:「這不用你交代,我們一貫秉承顧客是上帝的服務宗旨……對了,先交訂金吧。」
等三人上車走後,一個穿著時髦的少婦從櫃檯裡走出來,喜滋滋的拍了那胖男人肩膀一下,喜道:「嘿,又讓你碰上凱子了。我說你也真敢要價啊,兩百塊的工錢你硬要了兩千塊,他們居然也真給了,真是傻缺!」胖男人得意洋洋的說:「那是,我一看他們開寶馬來的,心裡邊就說,嘿,孫子,這回非得宰死你們不可,想不到他們乖乖的認宰,連一分錢都沒還下去,哈哈。」那少婦撒嬌道:「老公,我在網上看上一件大衣了,想買,正好剛剛賺了這麼多,你看……」胖男人在她豐臀上擰了一把,大喇喇的道:「買!」說完又道:「不過你得先讓我樂呵樂呵,嘿嘿。」說著推她往內室走去。
劉睿三人回到市區的時候,已近天黑。不是時間過得快,而是三人東奔西跑的,確實浪費了不少時間。在舊貨市場就逛了小兩個小時,又在螢石加工廠裡耗去了一個鐘頭,再加上路上耗去的時間,四五個小時很快就消耗光了。不過,雖然辛苦,卻解決了一件心頭大患,也算是值得欣慰的。
三人在城區裡找了個飯店吃晚飯。坐到店裡的時候,李青曼去洗手間方便,讓劉睿與高紫萱點菜。夢島小說網
劉睿則趁她不在這段時間跟高紫萱說起了悄悄話:「你下午可是說過了,要是按我的法兒能夠得到夜明珠的話,就好好獎賞我。你打算怎麼獎賞我啊?」高紫萱嫵媚的橫他一眼,道:「都認你為老公了,你還好意思要獎賞啊?」劉睿笑道:「那你到底是當我的大老婆還是小老婆?」高紫萱優哉游哉的喝了口茶水,妙目四下睥睨,悠悠的說:「大小不都一樣,不都是你老婆?」劉睿聽後心裡美滋滋的,喜不自勝,笑得連眼睫毛都開花了。高紫萱道:「剛才那個作坊老闆說三天就能出貨,那我就約北京那個古董商下週末過來,到時候你趕過來陪我見他,給我做保鏢。」
劉睿算了下時間,下週末是月底,正好跟元旦連在一起,而老闆白旭光這個市委書記在元旦前後估計會很忙,自己未必有時間過來呢,便道:「我不敢答應你,但只要我有時間,就盡量趕過來。」高紫萱冷哼一聲,道:「不行,不管有沒有時間,你都得過來陪我。要不然那個古董商想害我怎麼辦?青曼姐病了你都能連夜趕過來陪她,我遇上這麼大的事兒,你也必須過來陪我。要不然就是厚此薄彼,就是不公平,你就沒臉給我當老公。」劉睿微微一笑,癡癡的看著她,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可愛啊?我真是快要愛死你了。」高紫萱臉上不動聲色,桌下踢了他一腳。
吃過飯,劉睿借上洗手間的空兒,給大寶貝姚雪妃打了個電話過去,告訴她今晚忙,不能陪她了,等明天晚上再做補償。姚雪妃知道他工作性質非常特殊,對此只能表示理解,不理解也沒辦法啊。二人約好明晚雙宿雙飛。
按照早上的計劃,吃過晚飯之後,三人上車,趕奔和平區的聖心天主教堂。
聖心大教堂是靖南市內唯一一座教堂,是民國期間,來自意大利的天主教徒在和平區內募資修建而成的。教堂整體為典型的哥特式建築。它有四個高高的尖塔,三個尖拱券入口及主跨正中圓形的玫瑰花窗,塑造出端莊而綺麗的立面,在青松翠柏環繞之中越發顯得潔白挺拔。大堂平面呈十字架形狀,建築面積約三千平方米,高十八米,鐘樓塔尖高約三十二米。站在這座富有西方特色的異國建築面前,再煩躁的心也會莫名其妙的安靜下來。
三人來到教堂外圍的時候,聖誕節的氣氛已經非常熱烈了。教堂正門前豎立著一棵人工松樹,上面綴滿了小燈,一水兒的紫色,絢麗無比,樹頂上有一枚白色的螢光五角星,在夜色下顯得純潔而聖明。白色的燈帶將教堂外圍的主體圍牆恰到好處的點綴起來,襯出了夜的寧靜,也顯示出了聖光的力量與美。無數來教堂參加平安夜活動的人在教堂門口聚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雖多,卻很安靜,沒有造成喧囂的場景。
另外,在教堂附近的街面上,不少攤主擺上了地攤,有的售賣玫瑰,有的售賣與教堂有關的飾品,還有的在售賣各種與天主教有關的書籍。乍一看也很熱鬧,如同一個小型的夜市。
劉睿三人站在人群外面,默默的打量著這一幕。
劉睿忽然感慨的說道:「要是不來這兒還不知道,竟然有這麼多的國人信仰天主教。」高紫萱道:「信仰則未必,說不定這些人都是跟咱們一樣,過來湊熱鬧的呢。」劉睿說:「那也是覺得奇怪。你說好好的中國人,幹嗎信仰人家的洋教?」高紫萱道:「鬧笑話了吧?誰說天主教是洋教?宗教是沒有國籍限制的,屬於全世界。佛教不也是起源於印度的嘛,現在照樣成了中國的宗教啊。中國土生土長的宗教就一個,就是道教。你看現在還有誰信?」劉睿說:「這也更好的體現了國人崇洋媚外的本質特徵。」高紫萱譏笑道:「來這兒就是玩玩,湊熱鬧來了,誰跟你談人性?」說完對李青曼道:「青曼姐,你看咱老公多沒情趣啊。」
高紫萱聽她說「咱老公」,忍俊不禁笑出聲來,道:「那你改造改造他,讓他有情趣一些。」高紫萱點頭道:「我會的。」高紫萱見她表情非常認真,忍不住又笑。
今晚聖心大教堂的平安夜活動是這麼安排的:前夕彌撒,五點到六點;聖劇《主愛更深》六點到七點;遊客參觀教堂是七點到九點;九點後是聖愛燭光崇拜會;零點是子夜彌撒。
劉睿他們來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此時教堂內正在上演聖劇《主愛更深》。三人跟隨人流進入教堂,劉睿很快看到了一生中難以見到的教堂內部場景。
高大的廊柱,少說得有上百根;華美的壁畫,烘托著教堂內崇高聖潔的氛圍;鮮艷的紅綢,從教堂屋頂正中的巨大燈架下面延伸而出,分作四支,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後,綴到四個方向的燈架上面。金黃色的燈架,火紅的燭光,鮮艷的絲帶……光是這個佈置,就給大堂內增添了不知道多少神聖華貴的味道。大堂縱深差不多有一個大號的影院放映廳大小,最裡面是一個高台,也不知道該稱呼是主席台還是什麼台,此刻上面正在上演話劇一樣的「聖劇」。台下是十幾排座椅,上面坐滿了人,大家都在聚精會神的欣賞著台上的演出。還有數以百計的觀眾沒有座位,就站在大堂後面的空地上。
劉睿數了數,大堂裡最少也有五六百人,這麼多的國人聚在一起,居然沒有發出喧鬧的動靜,實在令人稱奇。
三人找了個空處,站在那裡,同其他慕名而來的遊客一起,欣賞著台上的表演。
過了一會兒,劉睿聽到右側傳來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紫萱?」聽起來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但要具體想起來在哪聽過,卻又做不到,好奇的側頭望過去,不望不知道,一望嚇得一顆心差點沒從腔子裡跳出來,急忙轉回頭來。
他右邊是李青曼,再右邊則是與李青曼手臂勾著手臂的高紫萱,而此刻在高紫萱之右方,站定一個身材高挑、穿著入時的長髮美女,正一臉驚奇的跟高紫萱打著招呼。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美女正是死對頭張子豪的親姐姐張子瀟。她怎麼來了?
劉睿受驚非小,如同正在曬太陽的小白兔突然遭遇了不期而至的惡狼,只想著盡快逃離教堂,一分一秒也不想再留下去。
他並不是懼怕張子瀟,怕她什麼呢?她沒什麼可怕的。與怕她正相反,心裡還有點喜歡她,並且自恃跟她感情還算不錯,畢竟兩人曾經喝過酒上過床。心底真正懼怕的,是擔心被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更怕被她知道自己是李青曼的未婚夫。
如果被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她的聰明機靈,就會猜到自己與劉安妮另有關係,說不定還會懷疑自己也參與了謀害她弟弟那件事,那樣可就不好玩了。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是李青曼的未婚夫,在自己已經跟她上過床的情況下,誰知道她會不會做出一些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來呢?她只消在李青曼面前表現出跟自己很熟悉,就夠自己喝一壺的了。
他越想越怕,只恨不得立時抽身而遁,可又該如何跟李青曼解釋呢?忽然靈機一動,對啊,為什麼不說是上廁所呢?低下頭剛要跟李青曼說上廁所,就聽高紫萱道:「你不是一直想見我青曼姐嘛,她今天也來啦。青曼姐,給你介紹位好朋友……」
聽到這話,劉睿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沒劇烈咳嗽起來,恨高紫萱恨得牙癢癢,心說你個死丫頭,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張子瀟的「過節」,還主動把青曼介紹給她認識,你怎麼不想想,你老公就在你青曼姐身邊呢?她張子瀟看到你青曼姐了,不就能看到你老公了嗎?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他哪還敢再跟李青曼說話,趁她轉身看向張子瀟同時擋住張子瀟視線的時候,轉身貓腰往左邊人堆裡鑽去。人群倒是並不密集,他鑽進去很輕易。不過現場如此莊重肅穆,他卻如同小丑一樣的在人群中鑽行,實在有點煞風景的意思。
凡是他經過的地方,所有人都納悶的看著他,有人臉上還現出不可理解的厭煩之色。
劉睿也知道自己影響了很多人欣賞聖劇的心情,可也沒辦法啊,寧肯在一百個外人跟前丟臉,也絕對不能讓張子瀟知道自己是青曼的未婚夫,否則可就說不清了。
他快步鑽過這堆人群,從左邊門戶逃出了教堂,來到教堂外面後,長出了幾口氣,頗有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教堂內,張子瀟打量著李青曼這個曾被自己弟弟追求不捨的女子,暗自點頭,雖說容貌不是極美,身材也不魔鬼,卻勝在婉約嫻靜,正是典型的大家閨秀,那種中華傳統的賢淑女子類型,自己弟弟要是能娶了這樣的女人做老婆,未嘗不是他的大福氣,可惜他偏偏沒那個福氣,娶不到她不說,反而在外面無事生非,惹禍上身,導致成了現在這個殘疾不育的倒霉鬼。唉,真是沒法說啊。
張子瀟在雲州待了多半個月,一直在試著跟劉安妮接近,想找出她的破綻所在。可惜她不知道,劉安妮一早就跟劉睿識破了她的身份,因此這段時間以來跟她接觸的時候,都在跟她演戲。可憐張子瀟出身名門,涉世未深,尤其是跟劉安妮這類社會層次不高人員接觸的時候,就如同溫室裡的花朵碰上了田野上經歷過大風大雨的勁草一般,完全不是個兒,被耍得團團轉。劉安妮後來已經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把她當成了玩具玩耍,甚至經常主動請她出來吃飯聊天,趁機表現自己溫柔賢淑的一面,降低她對自己的懷疑程度。
最後張子瀟也知道通過自己是查不出什麼來了,劉安妮要麼是真兇,掩飾得極好,導致自己找不到她的破綻,那麼再留下去,還是照樣查不出她的破綻;劉安妮要麼跟弟弟遇害的事沒一點關係,那自己留下去就更沒有意義。正好趕上聖誕節,她心煩意亂之下,就回了省城家裡。
她並不是虔誠的天主教徒,今晚之所以出現在聖心大教堂裡,也是被閨蜜邀請一起過來湊個熱鬧,為來年許個好願景,卻沒想到,一進入教堂就看到了高紫萱,隨後又結識了自己一直想要認識的李青曼。
李青曼、高紫萱還有張子瀟,雖然未必都能算是省城名媛,卻絕對都是**、省城衙內。她們出身雖然各不一樣,但最後卻都巧妙的進入了同一個圈子。這個圈子是無形的,她們也未必真的進入了,但是在外人的眼裡,她們都在這個圈子裡,因此彼此間天生就有一種親熱的感覺。雖然有時候彼此間也會產生競爭,但在大多數的時候,彼此間還是能夠做到互幫互助的。這裡的關鍵詞就是:同類,惺惺相惜!
由於教堂大環境是安靜肅穆的,所以張子瀟與李青曼結識後沒有聊太多,就站在二女身邊,與閨蜜一起欣賞台上的聖劇,打算出教堂後再跟李高二女好好結交一番。
李青曼與高紫萱很快發現她們倆共同的「老公」劉睿消失不見了。二女都覺得非常奇怪,各自四下裡望了望,哪裡找得到他的人?
李青曼小聲問道:「看到他了嗎?」高紫萱搖搖頭,低聲道:「沒啊,一打眼就沒了,玩大變活人哪?」
二女又四下裡找了找,最終確認,他不在教堂裡面。
高紫萱目光掃過張子瀟那張美艷大氣的臉龐,心中忽然一動,難不成他是怕看到這位大姐,所以溜了?
她也並不知道劉睿與張子瀟曾經上過床,只認定劉睿是怕被她知道真實身份而溜走的,想了想,捏捏李青曼的小手,道:「你在裡面等著,我出去找找他,說不定是上廁所去了。」李青曼道:「還是我去吧。」高紫萱道:「我去吧,這地方我熟。」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高紫萱走到教堂外面,四下裡找了一圈,沒看到劉睿的身影,娥眉蹙起,摸出手機要給他撥打電話,就在此時,身後有人低聲問道:「在找我嗎?」回頭看去,不是劉睿又是誰?
她正要撒脾氣,劉睿卻搶著哼道:「你個臭丫頭,你跟張子瀟說話就說話唄,幹嗎還把青曼介紹給她?要是讓她知道我是青曼的未婚夫,我就死定啦,劉安妮也跑不了。」高紫萱撇撇嘴,翻了個白眼給他,道:「劉安妮愛死不死,關我屁事?可是你為什麼會死呢?張子瀟能害死你嗎?」劉睿急赤白臉的說道:「一旦讓張子瀟知道我的身份,就可能連帶害死劉安妮,我……我當然不會死了。」高紫萱大喇喇的說:「死就死唄,誰叫她報復張子豪呢?」劉睿怒道:「不行,劉安妮信任我才把這些事告訴我,我是因為信任你才又告訴你的,你這樣就是害我,就是讓我做不義的人。」
高紫萱奇道:「你跟劉安妮講義氣?哼哼,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啊?」劉睿搖頭道:「絕對沒有,她是我一位朋友的情人,我怎麼會跟她有一腿呢?我也不怕告訴你,我見過她不穿衣服的樣子,她也不怕給我看,可就算那樣,我也沒想著跟她上床。」高紫萱道:「那你那麼關心她幹什麼?」劉睿歎道:「哎呀我的大小姐,我這不是關心她,是要講義氣,我不能因為自己害了她。」高紫萱淡淡地說:「反正你也跑出來了,張子瀟又沒看到你,你還怕什麼?」劉睿點點頭,道:「你進去叫青曼出來,咱們回家吧。」高紫萱叫道:「回家?這剛來就回家?」劉睿說:「教堂裡也沒什麼好玩的的。」
高紫萱歎了口氣,橫他一眼,沒說什麼,轉身回教堂裡面去了。
劉睿在外邊等了幾分鐘,就見李青曼與高紫萱從教堂門裡走了出來,身後沒跟著張子瀟,這才鬆了口氣。
李青曼走到他身邊,關心的問道:「紫萱說你拉肚子,要回家休息,你剛才吃飯的時候吃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嗎?」劉睿聞言看向高紫萱,卻被高大小姐賞了個白眼,苦笑道:「可能是吧,反正肚子不舒服。」李青曼道:「那就回家吧,路上找家藥店買點藥吃。」劉睿搖頭道:「藥就不用買了,回家後多喝點白開水就好了。」
三人回到車裡,由高紫萱駕駛,往李青曼家裡行去。
車剛開出去沒多遠,李青曼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劉睿本來沒留意,忽然聽她叫了聲「爸」,才意識到打來電話的是未來岳父李舟行,心頭一緊,側耳聽了起來。夢島小說網
李青曼笑著說:「今年的聖誕節可是節目豐富呢,不僅是紫萱陪我過,小睿也從雲州趕過來陪我了……他昨晚上來省城的……不是不忙,是白書記特意放他一天的假過來陪我過節,對了,順便護送白書記的妻子回省城……雲州不是不安全嘛,那個殺掉警察奪去手槍的歹徒跑到雲州搶銀行儲戶來著,白書記可能是擔心妻子安全吧,就讓她回省城來了,正好小睿也要來,兩人就搭伴回來了唄……好,行,呵呵,我們這就過去。」說著已經掛掉電話,拍拍高紫萱的肩頭,道:「去省委大院。」
劉睿微微一驚,道:「李叔叔要見咱們?」李青曼笑著說:「對啊,他聽說你也來了,就讓咱們過去,也是熱鬧一下嘛。」
高紫萱哼道:「你們一家子在省委大院團圓,憑什麼讓我這個外人開車送你們啊?」李青曼笑道:「你哪兒是外人啊?你不是我親妹妹嗎?呵呵。」高紫萱叫道:「對呀,你是我姐姐,他是我老公,我怎麼都不算外人,對吧?哈哈。」李青曼聽後一臉苦笑,心說這丫頭算是忘不了這個茬兒了,還真把劉睿當老公了,這玩笑一直開下去很有意思嗎?道:「你呀,真調皮,呵呵。」
在路上,按劉睿的意思,停車買了幾樣水果,總不能空著手去看望未來岳父吧?雖然禮物也不多,但至少能體現出一種敬意。
高紫萱對此的評論是:「你要拍老丈人的馬屁,也多買點禮物啊,就這麼幾樣水果,還不夠寒磣的呢。」劉睿笑道:「這次就先簡單一點,等年底我再送大禮過來。」高紫萱道:「你就是搬座金山銀山來都不過分,畢竟你可是把人家的掌上明珠給拐搭跑了。」
一路說笑,三人很快就到了省委大院門口。
李舟行已經派了秘書於紅偉在門口迎接。他幫高紫萱的車在守門武警那裡辦好進門手續後,讓三人先開車進去,他在後面跟著步行回去。高紫萱讓他上車,他卻死活都不肯上。
劉睿也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估摸著他可能是考慮到李舟行期盼見到自己三人的急迫心情、不願耽誤自己等人的時間吧,想了想,跟二女打了個招呼,也下了車去,陪著於紅偉步行回去。
於紅偉納悶的說:「哎呀小睿,你這是何必呢?呵呵,省長早就想你了,你還是快點坐車過去吧。」劉睿笑呵呵地說:「不著急,我陪你一塊走兩步吧。」心裡暗想,就算自己跟二女先行趕到一步,李舟行怕也要先跟二女說話,反正暫時也沒自己的事兒,那就陪陪這位於大秘,也顯得自己謙遜長情。
於紅偉果然有些感動,作為省長快婿,劉睿現在雖然級別不高,但遲早會成為人上之人,日後成就要遠高於自己,他完全沒必要把自己放在心上,就算放在心上了,這種情況下,他坐在車裡跟自己做個樣子客氣一下,也就挺不錯的了,他居然能夠下得車來陪自己步行回去,這人情可就厚了,只此一點,就值得自己跟他好好結交一番啊,笑問道:「聽說下個月就要跟青曼領證了,我要先恭喜你啦。」
劉睿笑道:「謝謝紅偉大哥惦記著,等改天婚禮上,一定要好好敬你幾杯。」於紅偉道:「說到婚禮,你跟青曼已經開始準備了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劉睿說:「嗯,好,到時候會麻煩你的。」於紅偉道:「哎,自己兄弟,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再這麼說可就見外了,呵呵。」
兩人有說有笑的來到李舟行的小樓裡,與劉睿所料完全一樣,李舟行正笑瞇瞇的跟二女閒聊呢。
劉睿忙上前見禮,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叔叔!」李舟行擺手道:「哎,不用那麼拘謹。你與曼曼下月就要領證了,這也沒幾天了,可以改口了,呵呵。」
於紅偉笑著插口道:「小睿與青曼進展神速,可喜可賀,其中跳過了訂婚的過程。這訂婚按理說應在領證之前,按咱們山南省這邊的民俗,訂婚的時候就該改口了。所以小睿現在改口一點問題都沒有,呵呵。」
此話說完後,屋裡五人其中四雙眼睛都盯在了劉睿的身上。
劉睿先聽到李舟行的表態,又聽到於紅偉的解釋,當真是又驚又喜,腦袋裡嗡的一聲巨響,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了,直歎幸福來得太快,這就被老爺子認可接受了嗎?一時間驚喜莫名,臉色酡紅,卻沒了反應。
李舟行微微笑著看著他,也不催他。
過了半響,劉睿才回過神來,興奮不已的沖李舟行鞠躬,叫道:「爸……爸!」李舟行笑著點點頭,答應下來,道:「按老理兒,家長是要給孩子改口費的。」說完從旁邊拿過一個牛皮紙信封,遞了過去。劉睿傻呼呼的看著,卻不敢接,心說原來老丈人早有準備啊。李舟行抖了抖信封,道:「接啊,爸都叫了,還不敢接錢?呵呵。」劉睿這才雙手伸過去接到手裡,也不敢打開來看,感覺不是很沉,估摸著也就是幾千塊錢吧。
事實上,山南這邊的民俗,訂婚儀式上雙方家長給對方孩子的改口費,也就是一兩千的標準。
高紫萱叫道:「劉睿,打開瞧瞧啊,看你岳父給了你多少改口費。」劉睿笑著走過去,把信封遞給李青曼,道:「你自己看吧。」
高紫萱一把從李青曼手裡奪過來,道:「給我看幹什麼給青曼姐?你以為她會幫你看嗎?她也不好意思的,哼哼。」說完已經抽出了信封裡的錢,粗略一數,道:「四千塊,好傢伙,真不少啊,你小賺一筆呢。」
劉睿有些驚愕,道:「爸,怎麼給我那麼多?」李舟行解釋道:「我這個做岳父的給你兩千,再替你去世的岳母給你兩千。也不算多,是這麼個意思就得了。」劉睿聽他提到亡妻,心頭一震,畢恭畢敬的說:「我什麼時候去拜祭下岳母?」李舟行吩咐說:「等你跟曼曼領了證,我們全家去看她一次。」劉睿聽得有些心酸,再想起自己的母親,眼圈就紅了,忙低下頭,不敢被李舟行看到。
李舟行看著這個高高大大的準女婿,忽然想到他的身世,心頭一震,他跟女兒的遭遇何其相似,都是有父無母,甚至他比曼曼還要更可憐一些,畢竟他母親在他童年就去世了,也不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偏偏他在頭腦、品性、才學方面並不遜色於雙親家庭的孩子,這固然有他自己的努力,也與他父親的苦心教養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啊,心中對他父親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想看看是什麼樣的人培養出了這麼一個上佳人才。不過也不用急了,這不就快舉行婚禮了嗎,到時候總會見面的。
李舟行又跟李青曼與高紫萱拉了一陣家常,還問了問高紫萱父親高國泰與她叔叔高國松這段時間的近況,隨後起身,把劉睿叫上,往二樓去了。
於紅偉就在客廳裡陪著兩位大小姐,目光時而掠過李青曼那秀美彗氣的臉龐,心說劉睿真是好福氣啊,就光衝他婚姻上的福氣,就把自己落出八條街那麼遠了;又時而掠過高紫萱那絕美無匹的艷麗臉孔,心中暗暗感慨,未來,也不知道會是哪個傢伙,有福氣把這位大小姐娶到家,誰要是娶了這等絕色,估計就算讓他去做神仙他也不換啊。
高紫萱見李青曼一直紅暈滿臉,顯得既嬌羞又高興,促狹的問道:「偷著美什麼呢?就因為李叔叔把你老公認了女婿,你就這麼高興?」李青曼當著於紅偉的面不好多說什麼,道:「哪高興啦,別胡說。」高紫萱笑道:「還哪高興了,你去照照鏡子,就差在臉上寫出來了,『我李青曼今天好開心好高興啊,終於把自己嫁出去了』,是吧?」李青曼撲哧笑出聲來,拉起她的手道:「死丫頭,真討厭。」高紫萱說:「你說你爸現在正跟你老公說什麼呢?」李青曼道:「我哪知道啊。」高紫萱道:「猜猜嘛。」李青曼索性搖頭道:「不猜。」高紫萱笑道:「我猜啊,你爸正在交代劉睿,『你趕緊給我生個外孫子出來,我要抱孫子了』。」
這話一下就讓李青曼鬧了個大紅臉,儘管她臉蛋一直很紅,這下卻是更紅了,既是羞澀又是惱怒,在高紫萱大腿裡子那裡狠狠擰了一把,道:「閉上你的嘴,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高紫萱道:「你不是早想要孩子了嗎?還跟我這兒裝蒜?」李青曼跟她私下裡聊這些話,那是一點都不害臊的,今天不是當著於紅偉呢嘛,只羞得臉染飛霞,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才好,起身道:「走,去洗手間。」高紫萱笑嘻嘻的說:「幹嗎,惱羞成怒,想要殺人滅口了?你去吧,我不去,呵呵。」
於紅偉看著二女調笑,自己臉上也是笑意不止,目光始終在高紫萱臉上打轉,見她輕嗔薄怒時,在七分艷麗之外別有三分嫵媚,當真是眉目如畫、綽約多姿,只看得心神為之陶醉,目光盯在她俏臉上都快收不回來了。
此刻,在二樓小客廳裡,李舟行與劉睿正在進行翁婿間的談話。
李舟行沒有多問二人有關婚禮籌備的情況,這種小事他們自己就能處理好,何況剛才在樓下的時候,高家丫頭也表態了,這事她給幫忙操持著,那就更不用操心了;也沒有問二人婚後在雲州生活工作的事情,這就更用不著自己這個當岳父的操心了,閨女都嫁出去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比起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他更關心劉睿的個人發展狀況。
他問道:「最近你們雲州很亂?」劉睿不知道他指的都是哪些方面,理順下頭緒,一條條的做出解答:「雲州官場上邊,表面上是有些亂,前任市委書記張建設與市公安局長馮海亮先後因男女作風問題出事落馬,但這些只是個案,實際上在白書記與孫市長的領導下,雲州官場還是很穩定平靜的。不過這兩件事也引起了省委黃書記的注意,之前黃書記還在週末跑到雲州微服私訪了一圈。」李舟行蠶眉一挑,道:「哦?老黃還偷偷去過你們雲州?這我倒是不知道。看來他對白旭光這個愛將還是很重視的嘛。」
劉睿小心翼翼的說道:「可能是因為最近雲州市領導更替交換過於頻繁,所以就給人感覺雲州比較亂吧。」李舟行說:「表面亂還是好的,就怕下面亂,上面的人還看不到。」他這話說得較為隱晦,劉睿不是全能聽懂,感覺他在影射雲州官場有人在下面搗亂,其實想想也是,要是無人搗亂,張建設與馮海亮怎麼會先後落馬呢?可惜他老人家不知道,幹掉張建設的或許另有人在,幹掉馮海亮的卻是他眼前這個親女婿,若有所思的問道:「如果已經知道有人在搗亂了,那怎麼制止他呢?」李舟行笑了笑,道:「不錯,有點自家人樣子了,知道提問了。」
劉睿訕訕陪笑,道:「以後還要向爸您多學習呢。」李舟行收起笑容,道:「回到你剛才的問題上,我們不妨分析一下,你說有人在搗亂,那麼他搗亂的目的是什麼?所謂無利不起早,官場中人更是如此,沒有好處的事情,是誰也不會去做的。你要先搞清他搗亂的目的為何,再對症下藥,解決問題。其手段既可以是雷霆霹靂,又可以是和風細雨,要相機而動,不可拘泥。但同時又要注意講政治,保持大局團結,說白了其實就是平衡二字。」劉睿聽得略有所悟,連連點頭,又問:「如果不知道是誰在搗亂,又該怎麼辦呢?」
李舟行老謀深算的笑了笑,道:「那也不難,那就先確定是誰在搗亂啊。」劉睿說:「可是不知道啊,又怎麼確定?」李舟行用手指指了指腦袋,道:「動腦子嘛。可以用假定法、排除法、比較法……」劉睿將這話與雲州市委常委班子裡的人們聯繫起來,突地有所領悟,好像推開一扇窗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似的,道:「我好像懂了一些。」李舟行問道:「白旭光又是如何處理這種亂局的?」劉睿說:「他跟您說的差不多,手段有些和風細雨的味道,甚至是委曲求全,看來是以班子團結為第一要務了。」說到這裡,想到老闆差點因為常務副市長賈麟包養情人而再度遇險,不由得歎了口氣,老闆想維護班子團結,可為什麼總是有人不注意保持團結呢?
李舟行問道:「你想到什麼歎氣了?」劉睿心頭一跳,卻也不敢隱瞞,道:「我是想到一件事,覺得白書記其實也挺難的,所以情不自禁地就歎氣。」李舟行笑道:「說來聽聽。」劉睿就把陳新穎跑到市委大樓大鬧、向白旭光告賈麟狀的事如實說了一遍,最後小心謹慎的問道:「像是這種情況,白書記這麼做對嗎?」李舟行聽了並沒生氣,凝眉思慮片刻,道:「按他現在的境況,這麼做是最正確的做法。」劉睿忙問:「可要是賈市長日後東窗事發了,省委領導不是也要追究他知情不報的責任嗎?」李舟行說:「如果他是一個政治成熟的人,那麼一定為此留了退路。」
劉睿疑惑的問道:「什麼退路?」李舟行道:「他沒跟你提過嗎?」劉睿搖搖頭。李舟行道:「也許他已經有了想法,還未付諸實施而已。我來考考你,如果把你換成他,遇到這種事,你會怎麼做?」劉睿愣了下,道:「我……我未必有膽子幫賈市長扛下這件事……」李舟行截口道:「非扛不可!」劉睿想了想,道:「若是考慮到未來可能會牽連的責任,我想我會向省領導匯報這件事的,也算分擔責任,未雨綢繆。」李舟行欣慰的點了點頭,又問:「最近有什麼長進?」
李青曼與高紫萱在樓下等了半個多鐘頭,才看到翁婿二人一先一後下了樓來。夢島小說網
高紫萱起身把李舟行迎坐在沙發上,道:「我剛才還跟我青曼姐打賭來著,說叔叔你一定是交代劉睿跟她早生貴子去了,你有沒有交代劉睿這個?」李舟行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看著愛女已經羞得滿臉通紅,笑道:「對,我是交代了這話,就等著抱孫子呢。」
高紫萱轉身把手伸到李青曼跟前,叫道:「你輸了,一百塊,拿來吧,哈哈!」
從省委大院出來回家的路上,劉睿說:「紫萱,你還是把你贏的那一百塊還給青曼吧,事實上岳父他根本沒交代我這事。」高紫萱哼道:「你撒謊!我還不知道,你跟青曼姐夫妻一心,不想吃虧,所以這是故意騙我來了?我說你們倆可真夠摳的。」劉睿笑道:「誰在乎那一百塊錢啊,我在說事實。」
李青曼插口道:「我覺得爸也不會這麼沒正事兒。他肯定拉你上去談工作談發展去了。」劉睿笑道:「還是老婆最瞭解岳父啊。」
高紫萱打了個哈欠,抱著李青曼的胳膊道:「晚上陪我睡好嗎?」李青曼稍一猶豫,高紫萱馬上叫道:「哎呀,你馬上就嫁到雲州去了,到時候天天跟這個臭男人睡,還怕睡不過來?」李青曼又被她說得滿臉通紅,道:「我沒說不啊,你瞎說什麼呀?」高紫萱扁扁嘴,道:「我瞎說了嗎?你就是想跟這個臭男人一起睡,想早生貴子,對不對?」李青曼大窘,伸手在她身上亂撓一通,低嗔道:「討厭,你還說。」高紫萱嘿嘿笑起來,忽然咬著她的耳朵說了句什麼。李青曼立時羞得不行,推開她道:「不理你了,想不到你這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