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每到節前多繁亂
這天上午,市公安局召開全市公安機關幹部大會,宣佈市委、市政府對市公安局領導的任免決定。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省公安廳黨委委員、政治部主任陳文親自護送周元松來市局履新。周元松出身於省公安廳,可以說省公安廳就是他的娘家。陳文自然就是「娘家人」,親自送他來雲,也顯示出了「娘家」對他的情誼。
在省廳當副廳長,與在雲州做市公安局長,雖然都是副廳級,但可大不一樣。在省廳,周元松只是眾多副廳長中的一員,分管幾個部門,人事權與財物權受到很大的限制,很多事情都是說了不算,要廳長點頭答應才能去做的,權力很小,處處矮人一頭;但是到了雲州,身為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書記,那就是正兒八經的市領導了,又是市公安局的局長,全市公安政法系統都聽他一個人說了算,要人事權有人事權,要財物權有財物權,幾乎是要什麼有什麼。這麼大的權力,說成是地方諸侯也不為過。
這次調動,表面上,周元松所在的高度似乎下降了一些,畢竟是從省裡到了地方;可實際上,他這卻是實實在在的升級進步。
讓陳文與周元松二人誰也想不到的是,幹部大會召開之前,市委書記白旭光竟然也趕了過來。
周元松事先已經知道這次幹部大會所出席的省市領導都有哪些:省公安廳那邊,除了政治部主任陳文之外,還有人事處副處長張海華;市政府那邊,雖然只有一個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賈麟出席,卻也已是足夠重量級的人物,深深體現出了市長孫金山對自己這位新任公安局長的重視;市委那邊,出動了組織部常務副部長顏小松、市委政法委常務副書記邢學敏,還有市委組織部、市委政法委相關部門領導。這些個領導,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牌的,可對自己一個小小的市局局長來說,卻已經是相當有份量的組合了。卻還是沒想到,更是不敢想,會到臨開,市委書記白旭光又親自趕了過來,搞了個突然襲擊。
周元松心裡明白,市一級的黨政主官,已經算是政界要人了,這樣的人自持身份,輕易不會做出與其身份不符的事情。就譬如說今天這種場合,不過是宣佈對自己一個小小局長的任命罷了,連市委副書記都沒必要來,更何況他一個市委書記、全市最高領導?可他偏偏就來了,冒著被人譏諷詬病自降身價的風險,親自趕過來參加這個會議,心裡有些感動,也知道是昨天自己跟他一番促膝長談之後,導致他最終做出了這個決定。甭管怎麼說吧,這個大大的人情自己總是承了他的,以後再想辦法慢慢還吧,反正今後還要共事很長一段時間呢,也不用擔心還不清。
在市公安局最大的會議室內,上述這些領導高高坐在主席台上,前後坐了兩排;台下,則坐了市公安局領導班子成員,各縣區公安(分)局局長、政委,市公安局各部門主要負責人及消防、武警支隊班子成員。這些人,每個人都不是小人物,全市公安系統的精英盡皆匯聚於此!
從會議室最後面望過去,乍一看人不多,其實數一數,台上台下加起來有十幾排人呢,每排最少十個人算,也有一百幾十口子。一百多號人匯聚一堂,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認識周元松這位即將上任的新任市公安局長。
會議由市委政法委常務副書記邢學敏主持。會議開始後,先由邢學敏代表市委作重要講話。
客觀公正的講,前任局長馮海亮將全市公安工作搞得還算可以,挑大錯也挑不出什麼來,可問題是,他是因作風、經濟問題落馬的,所以邢學敏講話中不可能誇他。邢學敏先介紹了前幾年全市政法與公安系統工作的基本情況,略略提了一些小成績,然後對馮海亮進行了不點名的批評,最後對當前公安工作提出了三點希望。由於後面還有任命環節與更高級別領導講話,他也沒有講太多,不到一刻鐘就講完了。
隨後,組織部常務副部長顏小松宣讀了市委的任命決定:周元松同志任雲州市委政法委書記、**雲州市公安局委員會書記,同時說明,馮海亮不再擔任市公安局委員會書記、局長職務。
由於市人大常委會關於任命周元松為市局局長的會議還沒召開,所以這次周元松只是以市局黨委書記的身份與眾人見面。但是台下坐著的人心裡都清楚,那個會開不開也不要緊,他成為新的市局局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接下來,市委書記白旭光做出了重要講話。他這次是突然趕場,因此事先也沒讓劉睿準備講話稿,純粹是即興發揮。當然了,對於他這種級別的領導,很多類型的講話都已經形成了特定的套路,就算不打草稿,也有腹稿可以借鑒,當真做到了開口就說,張嘴就來。
不像平日裡常見的「迎新送老」型的幹部任命會議、一上來就先肯定「老領導」的工作成績,白旭光一上來就對之前的公安系統工作進行了批評,這可能也跟馮海亮下場不太好有關係。隨後,白旭光又對省公安廳派周元松來雲任公安局長給出了高度的評價,並對全市公安機關與全體幹警提出了期許,希望他們「要以高度的政治責任感自覺把思想統一到省委、市委的決定上來,以實際行動支持周元松同志的工作。
周元松仔細聆聽這位原團省委記的講話,並將其中的要點逐一記錄在筆記本上,聽他批評之前公安系統工作的時候,心中跟明鏡似的,知道他這是給自己做鋪墊呢,他先將之前全市公安工作定義成一團糟糕,等自己主持公安局一段時間後,再來說「有了起色,進步很快」云云,以此來凸顯出自己這個新任局長的能力與成績,心中暗暗感激,心說這位老鄉可真夠意思,對自己真是照顧得不能再照顧了。
當然了,誰也不是傻子,尤其是官場中人。
周元松也懂,白旭光不會無緣無故對自己這麼好,他連番兩次對自己示好,目的自然只有一個,希望自己日後多多支持他的工作,這「支持」二字,意思可就深遠了。心裡尋思,支持就支持唄,反正自己總要支持一方的。一來他跟自己是老鄉,二來他這麼看得起自己,三來他又是市裡最高領導,不支持他支持誰?再往深裡考慮考慮,沒準過兩年他就高昇回省裡去了,到時候就是正兒八經的省領導,現在在他沒有發跡之前與他結交,到時自然也有數不盡的好處,而自己也不會一直在雲州當局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調到別的地方去了,作為水中浮萍,能抱住一棵大樹是一棵的。
這個幹部大會按部就班進行的時候,劉睿正在市局辦公室副主任沈元珠的辦公室裡做客,邊品香茗,邊與女警花閒聊。
兩人聊的都是關於新局長到任的事。
劉睿笑呵呵的說:「新局長一上任,肯定會對局各部門領導進行微調,換上自己的人。你爭取爭取,當個辦公室主任應該沒問題吧?」沈元珠歎道:「你說得簡單,我怎麼爭取啊?我連他人都見不著,怎麼爭取?」劉睿開玩笑說:「用你的美色誘惑他。」沈元珠撲哧笑出聲來,道:「我都人老珠黃了,哪還有美色啊?再說了,人家就算真喜歡美色,局裡年輕的警花一大堆呢,人家會看得上我這個老女人?」劉睿笑道:「說不定人家就喜歡成熟的女人呢。你這樣的可以稱之為熟女,據我所知,很多男人喜歡熟女呢。」沈元珠美麗富有風情的眸子直勾勾的瞧著他,似笑非笑的說:「你呢?你喜歡不?」
劉睿笑了笑,道:「我當然也喜歡了,熟透了的女人才更有味道嘛。」沈元珠聽了很高興,剛要跟他調笑下去,桌上座機響了,等響過兩聲之後,拿起來接聽了,對答幾句,已經皺緊了秀眉,過了會兒放下話筒,站起身歎道:「你還讓我當主任呢,好嘛,這當副主任就快把我給累死了,要是當了主任,我就別活了。」劉睿道:「你有事?」沈元珠道:「是啊,不過一會兒就回來,你坐著吧,等我會兒。」劉睿道:「我也不多呆了,估摸著幹部大會也快開完了,得去等著老闆呢。」
二人從辦公室裡出來,劉睿四下裡望了望,低聲道:「可是有日子沒見著陳主任了。」沈元珠問道:「你是說陳躍文?」劉睿點點頭。沈元珠小聲道:「馮局長一出事,他也就被調查了,現在已經被處理了。」劉睿對陳躍文這個下場並不覺得奇怪,整天在馮海亮身邊為虎作倀,作威作福的,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絕對跑不了,問道:「怎麼處理的?」沈元珠道:「取消警銜,調離公安機關。」劉睿倒吸一口涼氣,道:「這不是一擼到底了嗎?」沈元珠歎道:「誰說不是吶。」
二人在局辦門口分開,沈元珠自去忙她的,劉睿回到會議室門口,跟會務組的工作人員一打聽,現在是市委書記白旭光在講話,新任局長周元松還沒作上任發言,估計怎麼也得再開十來分鐘。
他想了想,就算會開完了,這些領導們肯定還會私下裡聊幾句,前後一耽擱,半小時就出去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別在這乾等啦,想到這兒,轉身走到樓梯間裡面,摸出手機給段小倩打去電話,想找她待會兒,有美女陪著,也能更快的打發無聊時光。
段小倩正好沒有出警,聽他說也在市局大樓裡邊,非常驚訝,問道:「你來幹什麼?不會是專門找我來的吧?」劉睿故意逗她道:「我就是來找你的呀。」段小倩冷冷的說:「少來!我沒空搭理你,我正忙呢。」劉睿說:「陪我待會兒,十幾二十分鐘的就行。」段小倩罵道:「靠,你以為我是專業三陪啊?」劉睿笑道:「當然不是了,你是業餘的……」段小倩恨恨的道:「你在哪,看我不踢死你,敢說我是業餘三陪,哼!」
幾分鐘後,二人在治安支隊一大隊所在的五層的樓梯間裡見了面。
段小倩並沒有一上來就使用暴力,冷冷的打量他幾眼,道:「我襪子是你給洗的?」劉睿笑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原來你已經知道啦。」段小倩白他一眼,道:「幹嗎給我洗?」劉睿說:「我好歹在你家借宿了一夜,不表示表示還行?」段小倩哼了一聲,道:「劉睿,這是我認識你以來,你說的第一句人話。」劉睿笑道:「是嗎,以前我說的是什麼話啊?」段小倩冷艷的俏臉上浮現出幾許得意,幾分鄙夷,淡淡的道:「當然不是人話了,是禽獸話。」劉睿笑嘻嘻的說:「那你也聽懂了啊,看來你跟我一樣也是禽獸。」段小倩俏臉一沉,想要發怒,卻很快忍住了,大喇喇的問道:「你到底幹嘛來了?」
劉睿說:「我就是找你來了呀,呵呵。」段小倩瞪著他道:「你騙別人還行,想騙姑奶奶?門兒都沒有!」劉睿笑道:「喲,你還看出破綻來了?說說,怎麼看出來我說瞎話的?」段小倩得意的說:「你平時那麼忙,連出市委的空兒都沒有,又怎麼可能到處亂跑呢?再說,你給我限定了陪你的時間,是十幾二十分鐘,這就說明你只有十幾二十分鐘的空閒。如果你真是找我來的,那怎麼可能給自己這麼短的時間呢?」劉睿衝她伸出大拇哥,讚道:「可真有你的,不愧為我所見過的最優秀的女幹警。那你再猜猜,我過來是幹什麼來了?」段小倩想了想,道:「今天我們局裡開幹部大會,據說是新局長到任,市委有領導過來出席會議,你肯定是陪市委書記過來的,對不對?」
劉睿讚道:「妹妹,你可真是冰雪聰明啊,我服了你了。」段小倩聽他叫自己妹妹,沒有惱怒,卻蹙起了秀眉,抿了抿嘴,道:「你到底什麼意思啊?」劉睿還從來沒見她臉上出現過如此發愁納罕的表情,聞言愣了下,道:「什麼什麼意思?」段小倩冷冷的說:「你昨晚非要跑我家裡住,是什麼意思?」劉睿訕笑道:「沒什麼意思啊,就是……朋友嘛,鬧著玩。」段小倩瞪著他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咱倆回家的路上,葉少秋在跟蹤?」劉睿呆了下,道:「我不知道啊。」段小倩哼了一聲,道:「不可能,你肯定早就知道。你就是因為知道他在跟蹤咱倆,所以特意提出到我家裡過夜,造成一種咱倆同居上床的假象給葉少秋看,好讓他對我徹底死心,然後你就有機會追求我了,對不對?」
劉睿徹底呆住,方才醒悟昨晚上的玩笑開大了,竟然讓這位小辣椒誤會了,自己雖然確實喜歡她,卻也沒想過要追她啊,自己跟青曼結婚在即,哪有閒心追她?而且追到手怎麼辦,能娶她嗎?再有她父親曹全那層關係,更是不好跟她產生曖昧瓜葛了,忙解釋道:「你完全想差了,怎麼把後果當成前因了?葉少秋什麼時候跟蹤咱們來啊,他根本就沒跟蹤過咱們。」段小倩冷冷的目光射在他臉上,如同冰刀一般,道:「他沒跟蹤?沒跟蹤怎麼知道咱倆一起過夜的?」劉睿歎道:「是早上我告訴他的。」段小倩聽得一驚,道:「你告訴他的?」
劉睿沒辦法,只能將早上與葉少秋發生的那一幕衝突講了出來。段小倩聽說葉少秋要開車撞死他,也是吃了一驚。
劉睿講完後誠誠懇懇的認錯道:「我不是故意壞你名聲去的,只是葉少秋氣焰實在囂張,我為了氣他,所以才那麼說的,但我也沒說跟你上床啊,只說一起過夜。可能他心思邪惡,以為咱倆上床了。」段小倩這才明白過味來,是自己誤會葉少秋了,他並沒有跟蹤自己,可即便如此,他的為人行事也不值得同情,狠狠的剜了劉睿一眼,道:「你壞我的名聲,你自己說,讓我怎麼懲治你?」劉睿苦兮兮的說:「隨你打罵。」段小倩瞪他一陣,頗感心煩意亂,擺手道:「滾滾滾,以後別讓我再瞧見你,真噁心,沒見過你這麼噁心的人。」
劉睿也覺得自己做的有點過分,如果說,之前將自己跟她誤親彼此的事告訴葉少秋,還有情可原,畢竟無傷大雅,那麼這一次,直接暗示葉少秋自己已經跟她上床,就太卑鄙齷齪了,哪怕是話出有因,卻也無法掩飾對她清譽造成玷污的事實,這種事可大可小,她若是當真因此抓住自己不依不饒,自己也沒什麼可說的,再想到,自己眼看已經三十歲的人了,卻還幹出這種無良的事,實在是有失德行,若再考慮到以自己市委一秘的身份,做出如此輕佻狂浪的事,就更令人無地自容了。
他羞愧地垂下了頭顱,想說道歉的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段小倩卻沒心情理他,轉身走出了樓梯間,沒有說話,直接用行動表現出了對他的厭惡之情。
劉睿歎了口氣,這回可是錯大發了,只盼她心胸寬廣、大人大量,饒自己這一回,否則以後可就沒有跟她和好的機會咯。
回到市委後,他如同往常一樣,又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去。
眼看十二月份已經到了下旬,各種各樣的總結性會議多了起來,他要為白旭光準備的講話稿也就越來越多。還有一些人大、政協方面的會議,也需要白旭光出席或者主持的,他也要跟著忙碌。
這其中最重要的,莫過於負有承前啟後任務的市委全體會議。這次會議將按照國家與省委的重要會議精神,總結回顧今年工作,安排部署明年任務,為明年的良好發展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同時,這種市委全會也是市委最重要的工作會議,要比市委常委會還要高兩個級別,誰也不敢小視,從會務組織到會議準備階段,沒有一個人敢掉以輕心。
市委辦公廳自然是責無旁貸擔負起會議組織的重要任務,其中秘二處作為實際執行的會務組組成部門,提前好幾天就開始了會議組織準備工作。按計劃,會議將於二十五號召開,召開之日正是西方的聖誕節。
曾幾何時,聖誕節也成了中國人的節日。這個舶來的節日,一到中國,就以它洋氣的外表與浪漫的文化色彩贏得了國人的歡心。很多國人對這個節日的喜愛甚至超過了對中國傳統節日的感情。君不見,離著聖誕節還有十幾天呢,各大寫字樓各大酒店賓館就開始為聖誕節做準備了,各種假松樹,各種聖誕老人,各種節日貼紙……遍佈大街小巷。還有各大超市各大賣場為聖誕節準備的大酬賓活動,輕而易舉就能吸引無數的顧客前來購買。
藉著這個洋節日,國內賣蘋果的商販們也能因此猛賺一桶金。也不知道是誰的發明,竟然藉著「蘋果」與「平安夜」的諧音,把蘋果稱之為「平安果」,在聖誕節發售起來,而且一炮走紅。時至今日,過聖誕節不買蘋果,似乎就不正宗了。要不怎麼說呢,國內的聖誕節已經是完全本地化的節日,與歐美國家的聖誕節已經不一樣了。
聖誕節還有幾天才到,卻已經開始有人跟劉睿約這浪漫的節日了。
電話裡,姚雪妃撒嬌道:「老公,聖誕前夕你能不能跟我一起過啊?」劉睿想了想,道:「應該是沒問題,如果有急事,我就事先通知你。」姚雪妃非常高興,道:「我準備了幾套聖誕之夜穿的衣服,到時候穿給你看。」劉睿笑呵呵地說:「是什麼衣服啊?不會是情趣裝吧?」姚雪妃故意跟他賣關子,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可你要是不來就永遠不會知道。」劉睿笑道:「放心吧,只要有時間,我就一定會去的。」
掛掉這個電話,劉睿受姚雪妃的感染,已經嗅到了節日的味道,心說人們過節的情緒肯定也會互相傳染的,要不然聖誕節在國內怎麼會這麼紅火?
節日之所以成為節日,肯定是不能白過的。具體到人與人之間,是要互相贈送禮物的,尤其是情侶之間。國人繼承改良聖誕節的過程中,在這一點上做出的變動最大。聖誕節送禮物,本來是家人互相贈送,最主要是送孩子,可是到了國內,在商家邪惡用心的引導輿論之下,竟然只突出情侶之間互送禮物的必要性,刻意淡化了送孩子與家人。偏偏情侶之間互送的禮物都不便宜,於是商家就在這一年一度的節日裡大賺特賺,卻苦了很多情侶。這裡面受傷最深的,自然是情侶裡的男方。畢竟現在這個時代,在戀愛這種事上,是女權主義高高在上的。女方可以不送男方禮物,但男方若不表示表示,就顯得不夠愛女方了。
劉睿以往就曾深受其害,那還是跟王麗萍生活的歲月裡,每逢聖誕節,王麗萍必定要他送禮物,而且還規定了最少三項禮物:一,鮮花一束,而且必須是火紅的玫瑰;二,蛇果一枚,蛇果也就是從美國進口的一種蘋果品種,遍體通紅,紅得發紫的那種,由於是進口貨,所以價格不低,價格一般在四五十元錢一斤上下浮動;三,金銀飾品或者衣裝鞋帽化妝品任一。
這三件禮物,沒一個便宜的。誰都知道聖誕節是個大大的商機,所以所有的商販都會坐地漲價,爭取在節日那兩天大大的狠賺一番。往日裡,二三十元錢一束的玫瑰,在聖誕節可能十元錢才能買到一支,想買一束就得花個二三百塊。至於蛇果,一枚普通的,質量就得差不多小半斤。二三十元錢買個蘋果,別人以為這是腦子進水才乾出來的事,王麗萍卻以為這是浪漫。最後那件任選其一的禮物,更不便宜,四五百都不在話下。
那時候,劉睿為了應付這三件禮物,至少得準備五六百塊,偏偏工資卡還在王麗萍手裡捏著,跟她要她還不給。她拒絕的理直氣壯啊:「你給我買禮物,憑什麼用我的錢?你好意思嗎?用你自己的私房錢去!」敢情工資卡在她手裡捏著,就成了她的錢了。
劉睿倒也有點私房錢,都是王麗萍故作大方的時候塞給他的,有時候給一百,有時候給兩百,一個月給他兩三次,看上去對他好像很不錯,實際上,一到花錢的時候,就會逼他動用私房錢。因此他很少能攢下多少。用自己辛苦攢下的私房錢,給她置辦三樣其中兩樣都不實用的聖誕節禮物,表面上還得滿懷愛意的獻給她,實際上心裡在滴血。可那又有什麼辦法,老婆是自己選的,還能怪誰?
回想舊日歲月,劉睿唏噓不已,不過還好,今年不用挖空心思的給她買聖誕節禮物了,而且以後也不用再給她買了。可是,自己身邊少了一個王麗萍,卻多了個李青曼,如果考慮到情人的話,還要再多一個姚雪妃,這兩個女子都是自己的至愛,不買禮物表示下愛意也不行。若是再想一想,還要再給老冤家蘭靜買份禮物,畢竟她跟自己關係已經穩定下來了。至於紅顏知己,譬如高紫萱,是不是也要表示下呢?
經過一段時間的考慮,他最終有了計議:李青曼與高紫萱都要送,不過她們倆都在省城,自己怕是沒時間把禮物送到她們手裡,所以就從網上購買禮品,直接郵寄到她們家裡去;蘭靜與姚雪妃都在雲州,就好辦多了,自己抽時間去商場買好禮品,當面送到她們手裡就是。
晚上回到家裡的時候,他無意間發現董旖潔家亮著燈,心頭一跳,哎呀,怎麼給忘了她了?雖然一直不願意承認她是自己的情人,可論及兩人的關係,不是情人又是什麼?更別說,她還為自己流過一次產呢。就憑這一點,她就比姚雪妃這個大寶貝的情人地位還要牢靠。只是這個女人很有性格,從來都游離在自己生活圈子之外,不像姚雪妃那樣直接委身過來,所以她的情人身份要隱秘晦澀一些,也就不怪自己把她給忘掉了。
睡覺之前,他在腦袋裡面仔細過了過,發現需要送禮物的女人還很多,譬如遠在省城的情妹妹白冰,再比如遠在京城的「好朋友」莊海霞,還有身在上海的紅顏許欣瑤,近在咫尺還有一個女下屬張慧,也要送個禮物表示一下情意。這麼一想,有些愕然,自己在發跡後的短短半年之內,竟然已經結識了這麼多的異性朋友。這裡面有些人已經跟自己發生了關係,剩下的雖然還未跟自己上床,卻也奔那個方向去了,嘶……自己居然這麼多情?
翌日上午,他在工作之餘開始忙碌起來,跟那些決定送其禮物卻不在雲州的女子聯繫,討要她們的郵遞地址,等從網上購到相應的禮物之後,就讓快遞直接送到她們家裡去。
電話打過去後,幾乎每個女子都對此表示了疑問。劉睿有的搪塞過去,有的直接說明。
許欣瑤也接了電話,不過是在美國接的。
劉睿聽說她還在美國培訓後,非常驚奇,問道:「你手機在美國還能接到我的電話?」許欣瑤笑道:「我的手機卡已經辦了全球移動業務,所以你才能打過來。」劉睿驚歎不已,道:「那你接我這個電話一定不便宜吧?這算是長途漫遊加國際吧?」許欣瑤呵呵笑道:「就算一美元一分鐘,我也很開心。」劉睿問道:「那你聖誕節能趕回來嗎?」許欣瑤道:「估計我要在美國過了。」劉睿微微失望,道:「那就算了。」許欣瑤說:「算了?你之前有什麼打算?不會是想跟我一起過聖誕節吧?呵呵。」
劉睿道:「當然不是,我是想送你一份聖誕禮物來著。」許欣瑤笑問:「真的?」劉睿道:「嗯,原來是那麼想的,不過你不在上海,估計收不到哦。」許欣瑤好奇的問道:「是什麼禮物?」劉睿訕笑道:「不怕你笑話,我到現在還沒想好呢。」許欣瑤呵呵笑了起來,道:「你不要給我郵寄到上海,先寄存到你那裡,等我回國了去找你,你再當面送我。」劉睿有些詫異,道:「你回國了來找我?」許欣瑤道:「想見到我嗎?」劉睿說:「想,真想!」許欣瑤柔聲道:「那就等我,我也想你!」
電話打到此時,氣氛已經相當曖昧了,劉睿身在辦公室,也不敢跟她再說更火熱的話語,小聲道:「你那已經是晚上了吧?」許欣瑤道:「對,晚上十點。」劉睿看看時間,是早上九點,跟她那裡時差差不多半天十二個小時,道:「那你早點睡吧,晚安。」許欣瑤曖昧的說:「愛老虎油!」劉睿聽得全身燥熱,想到她那卓越不凡的氣質、那靚麗的面孔、那高挑的身材,只恨不得現在就見到她,暗歎口氣,道:「嗯,我也是,呵呵,晚安。」
將所有外地女人的郵寄地址搞到手以後,劉睿就趁著上班的時間上網,以查找資料為名,行假公濟私之事,在網上購買禮物,再分別寄送到每個女人那裡。
他並不清楚每個女人的身材特徵,所以也就不好購買衣物鞋子之類需要尺碼的,便挑了些首飾香水化妝品之類無須條件、任何女人都能使用佩戴的禮品。
對於這些女人裡面的某幾位,他很少有見面的機會,便只能趁送禮物的機會表達自己對她們深厚的情意,怎麼表達?自然是在禮物價值上下功夫了。他選取的禮品,沒有一件便宜的,最差的也是打完折**百的,好多都上千。於是卡裡的錢就在這場瘋狂購物中如同流水一樣的花了出去。好在他錢來得容易,所以花得就不如何心疼。
這個過程中,他看中了一套蘭蔻的化妝品,專為年輕女性肌膚所打造,據說有養顏增白的效果,便買了兩套,一套寄給遠在省城、正是芳當妙齡的情妹妹白冰;另外一套直接寄到秘書一處,送給張慧那丫頭。雖然價格稍貴,一套要一千七百多,這還是打完折的價格,但看網友使用評論還都不錯,也就咬牙買了。畢竟是國際著名品牌呢,再加上是送給這兩位對自己很不錯的丫頭,也就沒什麼可心疼的了。錢賺到手裡不就是來花的嘛,何況錢花了還能再賺,但美人心意就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了。
錢與紅顏這兩樣,劉睿更看重的還是後者,前者雖然在生活中不可或缺,但是一旦賺夠了,也就沒什麼感覺了。畢竟錢是死物,哪有比花解語、比玉生香的紅顏知己來得妙?
趁這次送禮物的機會,他也跟高紫萱開了一個玩笑,送了她一套高檔的女士內衣,黑色、蕾絲、鏤空、半透……這些關鍵詞集中在文胸與內褲兩件小可愛上,用腳趾頭想想都能想到會是怎樣一副性感香艷模樣?若再穿在她那雪白苗條的香軀上,肯定會產生逆天的效果。
買下這套內衣之後,劉睿不無邪惡的幻想,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看到高大小姐穿著這身內衣的模樣?估計她也沒膽子穿給自己看吧,畢竟那條內褲的下邊很透……可是,若是細說起來,之前給她去女洗手間送衛生紙那次、自己可是已經看到她下身那裡的森林了,再隔著內褲看也就沒什麼所謂了吧?
晚上八點多,劉睿正在電腦上敲打著一份講話稿,被白旭光打分機號叫到了辦公室裡面。
他走到屋裡,見老闆臉色不大好,表情憤懣之外別有幾分無奈,猜到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很煩悶,便小心翼翼的說:「老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白旭光從桌面上拿起一張銀行卡,遞給他,道:「這是我的卡,密碼是六一零零三二,你到外面找個提款機,取一萬塊出來,然後給萬金有打電話,按他給的地址送錢過去,把他接回來。唉,麻煩你了。」劉睿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老闆,這是怎麼個意思?取一萬塊錢,再給他送過去,然後把他接回來?憑什麼呀?」白旭光重重哼了一聲,道:「他跟人賭博,把錢都輸光了,還欠了人家一萬塊錢。人家說了,不給錢就不放他。他被逼沒辦法,才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去救他。哼,我真是要讓他給活活氣死了!」
劉睿聽得也是驚怒之極,道:「這不是他自找的嗎?憑什麼給您找麻煩?」白旭光歎道:「那也沒辦法啊。人們都知道,他來雲州就是投靠我這個表姐夫來了。要是他在雲州出了事我不管,人家會怎麼說怎麼看?」劉睿苦歎道:「這種人,就應該讓他吃吃苦頭。我支持您接他回來,但沒必要那麼急啊,要不然,這次被他吃到甜頭,以後一發而不可收拾了怎麼辦?我的意見是,咱們拖延一天,明天晚上再去接他,讓他吃夠教訓再說。」白旭光苦笑道:「他說了,欠的是黑社會的高利貸,一天不還就利滾利翻一番。明晚上過去,就不是一萬塊了。」又冷哼道:「雲州什麼時候也有黑社會了?」
劉睿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定了定神,道:「既然是黑社會,那乾脆我請市公安局派人支援吧?正好將他們一網打盡,也就不用帶錢過去了。」白旭光皺眉道:「不行,萬金有說他們是黑社會,可是他有證據嗎?萬一人家不是呢?那不就搞出笑話來了?」劉睿歎了口氣,道:「好吧,那我馬上去。」白旭光道:「你讓老周開車帶你去。」劉睿忙擺手道;「還是別了吧,坐著市委一號車去還高利貸,要是被人看到……」白旭光苦笑無語,半響說道:「你要小心,對方可能不是善茬子。」劉睿道:「好,那我這就走了。」轉身要走,想到什麼,又回頭問道:「我把他接到以後,帶回雲州賓館嗎?」白旭光點頭道:「嗯,就先帶到我那裡去。」劉睿哦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他關上電腦,收拾好隨身應用之物,帶著公文包走出辦公室,下了樓去,走出市委大門口,往東走了百十米,到了一家工商銀行的atm機旁,分四次取出了一萬塊,放到公文包裡,摸出手機給萬金有打去了電話。
萬金有叫道:「哎喲小劉,快來救我,他們要砍我手指頭啦,快點啊,一萬五你取到了沒有?」劉睿吃了一驚,道:「什麼一萬五?不是一萬塊嗎?我剛從白書記的銀行卡裡取出來。」萬金有哭腔說道:「哎喲,不是一萬塊了,是了,每過一小時就加五千。」劉睿心頭一凜,道:「他們坐地漲價?」萬金有說:「沒辦法,他們太凶了,你趕緊再取五千吧,取了趕緊來救我,要是晚了,就兩萬塊啦,我在這是……市南區建設大街水月花園小區二號樓三零五。」劉睿沒聽他說地址,怒道:「再凶也得講規矩啊,沒聽說過一小時就加息的高利貸啊,這簡直就是欺負人啊。」萬金有哼哼唧唧的說:「可能就是覺得我好欺負吧,又在本地有親戚,所以就獅子大開口,你快來吧!」
劉睿沉吟片刻,道:「你告訴他們,我馬上趕過去,你再把地址說一遍。」萬金有就又把地址說了一遍,道:「你別光顧著往我這兒趕,記得取錢啊。」劉睿胡亂答應下來,暗裡冷笑不止,心道:「我今晚上倒要看看,這是一群什麼人?為什麼比萬金有還要更無恥更不要臉?」
他也沒再取錢,攔下輛出租車,直接按照萬金有所給的地址趕了過去,路程不長,十來分鐘也就到了,下車後快步走進小區,找到二號樓後走進電梯,沒一會兒就到了三零五室門口,按下門鈴後,門就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身材壯實、長得凶神惡煞的短髮青年男子。
這男子三十歲上下年紀,冷厲凶殘的目光在劉睿臉上掃了幾掃,大喇喇的說道:「你是來接姓萬的狗雜種的?」劉睿淡淡地說:「對,人呢?」男子問道:「錢呢?」劉睿拍了拍公文包。男子這才把門打開,請他進屋。劉睿剛一進屋,這男子就把門砰的一聲關死了。
劉睿潛意識覺得有點不妙,卻是藝高人膽大,沒把這男子放在眼裡,凝目打量屋裡環境。
這是一個常見的民居戶型結構,進屋是客廳,廳裡擺放著電視、茶几、沙發等等電器傢俱,看裝修較為簡單,由此可知戶主並不是太富裕,往裡則是各個門戶,分別通往餐廳洗手間臥室等等,暫時沒看到萬金有,估計是被囚禁在某個臥室裡了。屋裡飄蕩著一股幽幽的香氣,聞起來有些怪異,容易給人一種不好的感受。
此時,從裡面過道裡走出一個身材瘦高的男子,這男子同樣是三十歲上下年紀,短髮,面相比較刻薄,臉色慘白,兩隻三角眼小小的,眼泡卻大大的,乍一看好像是吸毒上癮的癮君子。他走出來,瞥了瞥劉睿,問那個壯男道:「來贖人的?」那壯男道:「可不就是?」說完走到劉睿身前,伸手到他面前,道:「先把錢交出來。」
劉睿淡淡的瞥他一眼,道:「交錢急什麼?我人都來了,你還怕不給錢?先讓我看看人。」那壯漢一瞪眼罵道:「少他媽廢話。到了我這兒就得聽我的。先給錢,不給錢別想看人。」劉睿笑了笑,道:「別發火兒嘛,大家都是求財來的,何必生氣?對了哥們,我先打聽打聽,你們玩的是多大的呀?怎麼一下子上萬了?」那壯漢聽得稀里糊塗,罵道:「什麼他媽多大的?你說什麼呢?」劉睿道:「你們不是打牌賭博來嗎?打的撲克啊還是麻將?多少錢起底?玩得肯定不小吧?」那壯漢皺眉道:「你他媽放什麼狗臭屁呢?誰跟你說打牌來啊?」
這下輪到劉睿納悶了:「他給我打電話可是說賭博來著……」不等他把話說完,那壯漢截口罵道:「滾他媽蛋吧!媽的比,哦,我他媽明白了,這小子是怕說實話丟人,所以故意騙你說是打牌來著。」劉睿愣愣的問道:「難道還有隱情?」那壯漢罵道:「他他媽趁我不在家,想要強姦我老婆,要不是我趕回來得及時,我他媽綠帽子早戴上了。關他媽打牌屁事!」劉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說不出話來。那壯漢氣憤憤的說:「你現在明白了吧,我這是跟他要精神損失費。快拿錢出來吧,兩萬塊,少他媽一分錢都不行!」
劉睿心裡一咯登,好嘛,這才多一會兒啊,就又漲了五千,變成兩萬了,多虧自己沒有取那五千塊,就算取了也不夠啊,心下非常為難,最開始還以為,萬金有只是賭博輸了欠了高利貸呢,自己還有法子用一萬塊給他糊弄過去,這倒好,原來是強姦人家媳婦來著,這被人家老公抓個正著,當然是要狠狠懲罰一番了,估計他也已經挨了一頓胖揍了吧。
裡面那個瘦高個一直聽著二人對話沒插話,見劉睿始終沒反應,便張嘴說道:「愣著什麼呢,趕緊掏錢啊。」
他不說話還沒事,他這一開口,劉睿才意識到不對,張望了下,問那壯漢道:「你老婆呢?」那壯漢罵道:「你他媽什麼意思啊?啊?你他媽懷疑我在騙你啊?我他媽缺心眼啊,拿這種事騙錢?」說完叫道:「老婆,出來,給他瞧瞧。」
那個瘦高個兒轉身沖裡面喊道:「嫂子,出來吧。」
過了一會兒,踢踏踢踏的拖鞋走路聲從裡面傳來,隨後一個身材高挑苗條的女子走了出來,但見她三十四五歲的年紀,一頭黑髮極為濃密,容貌艷麗,卻佈滿風塵之色,這種天氣裡,卻穿著一身黑色長裙,露著修長白皙的小腿,白膩的腳丫蹬在一雙涼拖裡面,看上去好像生活在夏季裡似的。
她扭扭擺擺的走出來,瞥了劉睿一眼,淡淡地說:「你是他什麼人啊?」劉睿說:「債主。」
屋裡三人全吃了一驚,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陣,那壯漢嗤笑道:「開他媽什麼玩笑?你是他的債主,你還來拿錢贖他?」劉睿說:「你不廢話嘛,我不贖他,還想拿到他欠我的錢?」那壯漢笑道:「是,是,是這麼個理兒。他媽的,真是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
劉睿問那個美少婦道:「他強……欺負你來著?」那女子幽幽歎道:「唉,我拿他當朋友,想不到他拿我當那種人,不說了,提起來就傷心。」劉睿皺眉道:「別怪我多嘴問一句,他是省城人,這是頭回來咱們雲州,你是怎麼跟他認識的?」那女子說:「微信上認識的,怎麼了?」劉睿聽說過微信這個手機端的交友工具,據說已經成為了約炮的利器,也不知道真假,不過從今天這一幕看來,應該不假,看著這個美女,心想,你能在微信上認識萬金有,估計你也不是什麼好女人,咳嗽一聲,對那壯漢道:「錢我沒帶夠,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是一萬塊呢,想不到你坐地漲價,這麼會兒就漲到兩萬了。」
那壯漢罵道:「他媽的,沒帶夠還廢他媽什麼話啊,回去取去!」劉睿道:「我就這點錢了,再取也取不出來了。你們也知道,我錢都讓這孫子給借走了,實在拿不出一分錢來了。多多少少就是這一萬塊,你們愛放不放。」那壯漢臉色一沉,罵道:「你他媽挺吊的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他手指頭剁下來?」劉睿哈哈一笑,道:「那敢情好,給我一個座位,你剁他手指頭的時候,我在旁邊看個哈哈。這孫子欠我錢好久了,一直不還,我早他媽氣飽了,能看到他受罪,我也開開心。」
那壯漢何嘗見過劉睿這種軟硬不吃的傢伙,只覺得大為頭疼,與瘦高個兒還有那女子對個眼色,忽的臉色一變,伸手就推劉睿肩頭,罵罵咧咧的說:「你少他媽給我裝孫子,趕緊他媽給錢,不給錢連你一塊揍!」
在他以為,人都是怕死的,只要連打帶罵的收拾這小子一頓,還怕不能嚇住他?只要嚇住他,還愁撈不到錢?可惜他想錯了,劉睿從來都不是那種任人欺壓的人。
劉睿冷眼見他右手推過來,微微拿了個樁,將身體重心下移,也就是武俠小說裡常說的那種千斤墜,雙足在地上立地生根,尋常人哪裡推得動?擺好充分的防禦姿勢後,也沒客氣,左手伸出就叼住了他的手腕,大拇指與其餘四指分別扣住他的大魚際與手背,反向一扭,立時將他右臂扭得向外轉去。那壯漢哪裡料到他會功夫,出手倉促,結果一招就被他反制當場,只疼得呲牙咧嘴,身子也跟著移動過去。劉睿順勢往裡一推一放,這壯漢就身不由己的往裡面撞去,踉蹌幾步,好懸沒摔倒在地。
這一招亮出來,屋裡三人沒誰敢在小瞧他。
三人都有些驚慌失措,彼此對視幾眼,都不敢置信的看向這個外表文質彬彬的傢伙。
那壯漢惱羞成怒,罵罵咧咧的說:「怪不得你小子吊啊,原來是仗著會功夫。你他媽會功夫有什麼了不起?功夫再高,一刀砍倒。」說完轉身衝向了裡屋,再出來的時候,右手裡已經舉了一把菜刀。
他要是手持一柄匕首,劉睿或許還會害怕,可眼看他拿著的是菜刀,立時放下心來,衝他勾勾手,笑瞇瞇地說:「來,過來,砍我,我看看你能砍到我不?」那壯漢也不是傻子,知道跟他廝打下去不會有好果子吃,就算將他砍倒出口惡氣,卻拿不到半分錢,反而可能因此入罪,而自己三人本來是為財來的,何苦跟他鬥氣?想了想,將菜刀慢慢放下,道:「你他媽以為我傻啊?我砍了你,我還得給你掏錢看病。你少廢話,拿錢,你拿錢,我放人。」劉睿懶洋洋的說:「我就一萬塊!你們看著辦。」
那壯漢與另外二人對了下眼色,三人轉身進了裡屋。過了幾分鐘,兩個男子走出來,還是那壯漢與劉睿打交道,鄙夷的瞪著他,道:「算你狠!一萬就一萬,拿錢吧!」
劉睿打開公文包,將一萬塊拿出來遞過去。那壯漢捏到手裡看了看,也沒數,哼一聲,沖裡邊喊道:「放人!」
萬金有很快從裡面走了出來,腳步有些猶豫,臉上帶著幾分驚惶之色,看到那三人的時候,還露出膽小害怕的模樣,等看到劉睿後,卻是眼睛一亮,好像看到了親人。
劉睿還以為他被打成了豬頭呢,畢竟想強姦人家老婆來著,誰知道他除了臉上一塊青色腫脹外,沒有任何其它挨打的痕跡,心中忽的一動,靠,自己不是中計了吧?他被老闆白旭光趕出來以後,心生怨恨,想要狠狠報復他,所以特意設計了這個圈套,請人演戲給自己二人看,實則是想從老闆手裡騙錢。這種事他不是幹不出來。難道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