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再遇佳人起波折
劉睿把自己的手機號告訴了郭曉禾老公,這件由一個名字引發的風波也就算暫時消弭了。免費下載至於以後還會不會發作,一要看郭曉禾能否忘掉心裡那個旭光,二要看她老公心裡能否解開這個疙瘩。按照常理推測,相信他在短時間內會抱有疑神疑鬼的心理態度,也一定會觀察老婆郭曉禾一段時間,如果這段時間內不出什麼ど蛾子的話,應該也就沒事了。
劉睿還想囑咐郭曉禾兩句,不過當著她老公的面,有些話不方便出口,就想著改天再單獨聯繫她。唉,這個女人真是了不起,差點扳倒市委書記。
他跟二人淡淡的道別,招手攔下輛出租車,上車走了。
郭曉禾老公目送他坐車遠去,直到看不見了,這才惡狠狠的說了句:「這小子真他媽帶種!」郭曉禾冷冰冰的說:「沒你帶種!你連老婆都敢打!」男人罵道:「滾你**的,你他媽跟我辦事的時候喊出人家的名字來,你丟人不?你他媽不該挨打嗎?」郭曉禾冷笑道:「我不過是心裡邊想著人家,你呢,你他媽跟那個姓陳的去開房了,別以為我不知道。」男人怒道:「你少給我胡說八道滿嘴放炮,你……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跟她開房去了?你說出來。」
郭曉禾轉身就走,道:「這日子是過不下去了,張海濤,我要跟你離婚!」這男人張海濤嚇了一哆嗦,忙追上去,道:「你他媽心裡想著別人你還有理了?還打離婚,我看你是想甩了我去找這個王旭光,可惜人家正眼都不瞧你一眼。」郭曉禾冷冷的說:「就算沒人要我,也比有個光知道瞎猜忌還有打人的老公強。離婚,今天這婚離定了!」張海濤緊緊跟在她身邊,叫道:「你還來勁了?我這還沒說什麼呢,你還來勁了?」
郭曉禾哼道:「我要去法院告你,說你使用家庭暴力,你等著收傳票吧。」張海濤委屈的說:「我還不是聽你喊別人的名字急了嗎,平時我打過你嗎?唉,你別衝動。」郭曉禾停下身瞪著他,道:「張海濤,我告訴你,你以前跟姓陳的親熱開房,我就算看見了知道了,我發作過你嗎?我又說過半句別的什麼嗎?我還不是為你著想,想讓你有點男人的自由,想讓你在家庭之外另有一片天地。想不到我沒針對你,你倒針對我開了。我心裡想著別人又怎麼了?我撐死了只是想想,不像你,玩真格的,直接跟人家上床!你比我無恥!你比我不要臉……」
兩人在路邊爭吵了一陣兒,最後以張海濤賠罪道歉告終:「老婆我錯了,這回我錯了還不行嗎。是我不理解你的苦心,好吧,以後你愛想著誰就想著誰,只要心裡還有我這個老公就行。我也保證以後不再跟別的女人勾勾連連,咱倆好好過日子行不行。嘿嘿,我打你是我不對,回家後你打我一頓吧,用鞭子抽我,只要你別生氣就行。」
郭曉禾哼了一聲,也沒說什麼,如同尊貴而又驕傲的女王一樣,被他擁著摟著陪笑著往家裡走去。
按理說,郭曉禾反敗為勝,成功扭轉這次危機,理應高興才是,但她眉宇間反而寫滿了深憂。至於她在憂慮什麼,就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了。
坐在出租車裡,劉睿給白旭光打去了報平安的電話。
白旭光對此還是相當緊張的,電話一通,不等他說話,就問道:「小睿,怎麼樣了?麻煩不?」劉睿說:「從我這邊看起來,應該是沒問題了,就算有問題,也只會找到我頭上。等過兩天,我抽時間找郭問問。他們兩口子的事情她自己最清楚,有沒有後患她心裡應該有數。」白旭光沉默片刻,問道:「她男人怎麼說的?」劉睿說:「也沒說什麼,無非是罵了幾句,您不用擔心。」白旭光見他說得輕描淡寫,就知道此事基本算是擺平了,暗道一聲慚愧,道:「好,那你趕快回家休息吧。」
劉睿道:「青曼過來看我了,我現在過去找她。」白旭光微有些訝異,笑道:「是嘛,青曼過來啦,那你好好陪陪她,明天上午也沒什麼事,你就多陪陪她。」劉睿知道他這是客氣話,自己不能當真的,道:「嗯,我會的,但也絕不能因此耽誤工作。」白旭光道:「青曼難得過來一次,明天又是週末,你不多陪她一會兒還行?明天上午我給你放假了,呵呵,就是時間不多。」劉睿道:「嗯,好,我看看吧,您也早點休息。」
把手機捏在手裡,劉睿眉頭深鎖,想到今晚上這件事,兀自有些心有餘悸,要不是自己當機立斷冒充了郭曉禾嘴裡那個「旭光」,要不是郭曉禾本身沒有洩露太多的秘密,要不是她又掌握了老公與人私通的罪證,這事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就了結了的。而如果沒有那麼多僥倖的話,那個傢伙直接劍指老闆,老闆就算身為市委書記怕也難以逃得這一身騷。唉,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這個郭曉禾也真是的,怎麼會在那種時刻喊出老闆的名字來呢?也不知道,這件事後,老闆會不會記恨她,若是恨上她,她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了。
當然,劉睿願意相信,老闆重情重義,不會對舊日情人下手,更不會對一個女人下狠手,可問題是,這次郭曉禾犯的罪過實在太大了,說是造孽都不為過,險些把老闆從市委書記的寶座上拉下來,老闆惱羞成怒之下,出手懲戒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老闆真要是那麼做了,也不能怪他狠毒無情,要怪就只能怪到郭曉禾自己頭上,誰讓她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呢?
他一路胡思亂想著,已經到了與李青曼、高紫萱二女約見的地方,等下車一看,時針已經指向九點。這個時間對於悠長的夜晚來說,並不算晚,可也絕對不算早了。
這裡是雲州最著名的小吃一條街雲霄路,中外古今特色小吃匯聚一堂。白日裡,這是全市最熱鬧的街道之一,可是現下時值晚九點,大部分的店舖都關門了,就顯得冷清了許多。只有少數幾家小吃店還在努力營業,爭取著今天的最後一點收入。
劉睿一打眼就看到最少兩個露天營業的麻辣燙攤點,每個攤點前的小桌上都坐滿了人,且以女性為多,都在品嚐著熱氣騰騰的各式涮品,心中也很納悶,二女是如何找到這裡來的呢?目光在人堆裡掃視,找尋著二女的身影。
想在一堆年輕女人中找到李青曼並不容易,因為她身形沒有什麼特色,梳妝打扮也沒有什麼令人眼前一亮的地方。但是想找出高大小姐來,就不是難事了。
高大小姐身形曼妙,別有一副風流味道,就算同時跟別的女孩子保持同一個姿勢,也是她的背影與曲線更加迷人。還不要說她擁有一頭柔順直滑的披肩發,身上穿著高貴雅致的服裝,這都是將她辨認出來的最好特點。
劉睿很容易就從人堆裡發現了她,接著就看到了坐在她身邊的李青曼,二女正貓著腰品嚐涮品,看上去非常投入的樣子,高大小姐還時不時挺起身子,用手持著一瓶礦泉水湊到嘴邊喝水,雪白瘦削的臉頰哪怕是在夜間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觀之令人**。
他快步走了過去,站到二女側後方,沒有第一時間打招呼,而是靜悄悄打量二女的靜態美。
高紫萱腳上一雙鹿皮小蠻靴,修長的腿上裹著一條淺色的緊身牛仔褲,屈起來駢到一起,越發顯得腿型唯美;上身裡面一件高領毛衣,緊緊裹著修美的玉頸,外套一件棕灰色的皮夾克,敞著懷,恰好將削肩瘦身凸顯得惟妙惟肖。由於上身衣物都是短款,再加上坐姿的關係,導致她纖腰以下部位全部露了出來。就見從她瘦腰兩側,斜斜向外向下,延伸出兩道圓潤的s型曲線,共同交織出了一道渾圓豐美的臀線。限於年紀,這對圓臀並不如何豐滿肥大,卻勝在青春健美,圓鼓鼓挺繃繃,挺翹得厲害,讓人看了就恨不得覆手上去美美的把玩一陣。
此時,她將半邊秀髮全部撩到耳後,免得髮絲垂下去影響吃東西,因此露出了瘦削白淨的臉頰,側面看去,眉目口鼻曲線是那麼的標緻動人,而鬢邊那些細碎的鬢毛則更給她增加了可愛的溫婉味道。正吃東西的她腮部微微鼓動,這也是她身上唯一正在運動的部位。
旁邊的李青曼與高大小姐相比,不論體態樣貌還是穿著,自然都要遜色不少,但到底也是個秀美嫻靜的女子。其實,她若是跟別的女子坐在一起,還是有很多美可以發掘出來,只可惜她坐在了高紫萱身邊,如此一來,身上美的地方再多,也完全被高大小姐的風采湮沒了。她似乎已經吃飽了,正在用紙巾擦嘴,渾沒注意到心上人就在身後看著自己。
劉睿看過自己的准老婆,目光再度回到高紫萱身上,忽然想到了白日裡剛剛吵過架的林雅霏,要是把林二小姐叫到這裡來,跟這位高大小姐並肩坐在一起,兩女倒是勢均力敵,不分軒輊,想到這裡,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大膽而又邪惡的念頭,要是高紫萱與林雅霏都是自己的老婆該有多好啊,讓青曼為大,二女為小,一家四口,其樂融融,那樣的話,就算讓自己上天當神仙去也不答應啊。只是很可惜,嘿嘿,自己可沒那個本事將這兩個絕代佳人收為小老婆。收為大老婆倒是可以,可問題是不能辜負青曼啊。
他正在忽而興奮忽而沮喪的胡思亂想,卻聽身後一聲「吱……」的拉著長聲的剎車聲,感覺有輛車衝自己撞了過來,甚至可以感受到剎車帶來的強烈的風勢波動,只嚇得跳開兩步,再回頭看去,還真是有輛車衝自己撞過來了,要不是自己見機得快,及時躲開,還真有可能一下子撞上自己,立時大怒,心說這司機沒長眼睛嘛,怎麼硬生生往人身上撞,這要真是撞過來,自己被撞了倒也沒什麼,就怕這車衝到人堆裡,把正在品嚐美味的高紫萱等一群女食客撞傷,那就不是死傷一命兩命的事了。
這輛車帶著長長的剎車聲停在了麻辣燙攤前,距離劉睿剛才站的位置也就是十公分遠近。這樣的距離,如果劉睿沒有躲開去,也不會受傷,卻會大大的嚇上一跳。
現場所有人,都跟劉睿一樣,看向了這輛突然而至帶著囂張氣焰的車,要看看這司機是什麼人,這又是什麼車,為什麼會那麼凶。
劉睿氣得都要發飆了,凝目看向這輛車,打算先看清司機是誰,然後再上去跟他理論,可是定睛看時,卻是微微一怔,這輛車竟然不是私家車,車的司機也不是普通的司機,這赫然是一輛標著城管名號的福田小卡執法車,而司機也是一個穿著城管制服的胖小伙兒。
還沒等劉睿上去跟他們理論,從車裡刷刷刷跳下三四人來,隨後那個開車的胖小伙兒也從駕駛位下了車,這五個人聚在一起,走了兩步,很快又分散開,將整個麻辣燙攤點全部包圍了。其中一個四十歲上下年紀的中年男子城管走到麻辣燙老闆、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那裡,大喇喇的叫道:「方老闆,你這是屢教不改、頂風作案啊。今天說什麼也不能饒你了。兄弟們,抄攤子!」話音剛落,剩餘那四個城管一擁而上,一邊呼喝驅趕正在用餐的食客們,一邊踢凳子踹攤子,擺出一副打砸搶的勢頭。
眾食客自然惹不起城管,紛紛起身躲開,人品好的主動去老闆那裡結賬,人品不好的直接提著包就跑了。
那位方老闆剛要給一個女孩結賬,一直盯著他的那個城管頭頭兒劈手從那女孩手裡奪過錢來,道:「非法經營收入全部沒收,趕緊走走走……別給我們執法添亂!」
那女孩嚇了一跳,紅著臉快步跑了。
劉睿見高紫萱與李青曼二女正站在一邊看熱鬧,就把她倆叫了出來。
李青曼驚喜地說:「你早來了?」劉睿把她攬過來,親熱的摟著她的腰,道:「剛到,就碰上這事了,你們吃好了嗎?」目光瞥過旁邊的高紫萱,卻發現她俏臉上剛剛劃過一絲鄙夷之色,而眼神明顯是從自己摟在青曼腰肢上的動作處掃過,知道她在鄙視自己跟青曼太親熱,微微一笑,問她道:「你們吃了有一個小時了吧?怎麼還在吃?難道這玩意就永遠吃不夠?」
高紫萱哼道:「你懂什麼!」美眸卻看向那幾個城管隊員。
此時,幾個城管已經把眾食客驅散,正在將桌椅板凳等視線內可以看到的一切往車斗裡裝。攤主方老闆一臉怒色,要衝過來阻止,卻被那個頭頭兒攔住。一個看上去像是方老闆老婆的女人從店裡跑出來,兩手在身前圍裙上蹭來蹭去,眼睛看著這一幕,臉色又驚又急。
高紫萱坐山觀虎鬥,淡淡的說道:「這老闆不聰明。」李青曼奇怪的問道:「為什麼這麼說?」高紫萱說:「他要是聰明的話,應該等人一點餐就先收錢,也不至於鬧成現在這樣,很多人不交錢直接跑了。咱倆雖然沒跑,可也是白吃了一頓。」李青曼點點頭,歎道:「現在做點小生意可真難啊。要不,咱倆去結賬吧?」高紫萱忙攔住她,道:「你以為你現在過去結賬,錢能落在他手裡邊嗎?」
劉睿看著那方老闆身前裝錢的圍裙已經被剛才那個司機城管一把攥住,歎道:「紫萱說這個方老闆不聰明,應該等人一點餐就收錢,好像那樣損失就能小點似的。其實,先收錢後收錢都一樣。」
高紫萱順他目光望去,見那個胖乎乎的城管一手搶奪方老闆那條裝錢的圍裙,一手把他往外推,正是搶走他所有收入的節奏,長歎了口氣,道:「嗯,你說對了,碰上這幫活土匪,他就算先收了錢也沒用,照樣留不下一分錢。」
劉睿原地看了一會兒,倒也並不如何同情那個方老闆夫婦,只是覺得這五個城管實在欺人太甚,尤其是那個胖子司機,哪有那麼開車的,是耍威風來了還是工作執法來了?有心過去教訓他幾句,又覺得那樣會自跌身份,便對二女道:「走吧,也沒什麼可看的。今晚住哪兒,我先去給你們安排下來。」
他話音剛落,就聽高紫萱「哎呀」叫了一聲,凝目看她,見她秀眉蹙起,目光仍然盯在場中,循她視線望去,只見那個方老闆已經被那個胖城管推倒在地,他老婆忙搶過去扶他,那個胖城管也不理她,一手提著圍裙上邊,一手撩著兜口查看裡面的錢數。
高紫萱忽然說道:「我記得,好像老輩子的土匪也不搶小生意人吧?」劉睿苦笑無語,道:「走吧。」高紫萱忽然把美眸睜得老大,興奮的叫道:「嘿,要打起來啦。」
劉睿再次看過去,可不是,方老闆在老婆的幫助下已經爬起來,正揮拳打向那個胖城管,可惜的是,他還沒有打過去,手臂已經被那個城管頭頭兒扯住了,那個胖城管見他要打自己,也不客氣的揮出老拳,結果,一邊有人攔阻,一邊無人管制,胖城管這一拳就結結實實的打在方老闆臉上,方老闆被打得後退兩步,撞在門面上,好懸沒有摔倒。
高紫萱氣憤憤的叫道:「這不是合夥欺負人嗎?」說著沖劉睿叫道:「喂,我說,你好歹也是個領導,就眼睜睜瞧著這幫土匪欺負老百姓嘛?」劉睿也是看得氣憤不已,卻又沒有辦法,道:「我算屁領導了?就算我是領導,也管不了他們啊。我上去也是白給。」高紫萱撇撇嘴,道:「你真沒同情心,是不是啊青曼姐?」
李青曼自然知道劉睿的苦衷在哪,也不願意他出去自找麻煩,就道:「趕緊走吧。」
高紫萱忽然又叫道:「老闆怒了,這是回店裡抄傢伙去了?」
劉睿與李青曼一齊抬頭望去,可不是,方老闆轉身進了店裡,不過不知道是回去拿傢伙去了還是躲進去了,也就是一眨眼間的工夫,他又從裡面跳了出來,手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又似乎沒拿,反正整個人直接沖那個胖城管跑過去。那胖城管似乎看出大事不妙,兩手在空中一劃拉,先將圍裙隨手丟棄,然後斜著身子就跑。那個城管頭頭兒上去攔阻方老闆,方老闆隨手往他身前一劃,但聽一聲慘叫傳來,等再看的時候,那個頭頭兒已經倒在地上。
高紫萱嚇得驚呼一聲,轉過身去再也不敢看,嘴裡喊叫道:「他……他殺人了嗎?死人了嗎?」
劉睿離得有十來米遠近,夜色中也看不大清,直覺方老闆手裡一定拿著什麼武器,要不然不會令那個城管頭頭兒瞬間倒地不起,知道高紫萱受過兇殺案的刺激,不敢讓她在現場呆著,免得驚嚇到她,忙對李青曼道:「老婆,你快跟紫萱躲遠點,我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不行我就報警。」
李青曼也怕,聞言點點頭,拉著高紫萱快步走開了。
劉睿再看向現場的時候,發現那個城管頭頭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過去了,而那個方老闆似乎也嚇壞了,傻呆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老婆就站他身後望著,臉色如同白紙。那幾個城管包括那個胖城管都躲得遠遠的,望著這一幕,竟然沒人上去扶起那個頭頭兒來。
劉睿知道,自己必須出面了,否則很可能生成大事,忙快步上前,一邊往外掏手機,一邊打量那個躺在地上的城管頭頭兒,見他身下地上已經流出了深色的血跡,就知道他果然是被方老闆手裡的武器扎傷了,只看得頭皮發麻,忙撥通了急救電話,請求急救中心派人速來援救,又趕緊打了一一零報警電話,說完情況後,走到這個頭頭兒身邊,見他一手撫著肚子,手上肚子上全都是血,人卻還沒暈過去,臉色慘白,正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口唇囁喏,想說什麼,卻根本說不出來,估計是在說救命吧。
他也不知道怎麼對這個傢伙進行急救,手邊也沒什麼應手的物事,就只好眼睜睜瞧著他,安慰他道:「你先別動,我已經打急救電話了,救護車馬上就來,你堅持住。」這個頭頭兒似乎想要點頭,卻沒有力氣,眼神中流露出感激的神彩。劉睿見他目光還有神彩,就知道他受傷應該不會太重,否則的話早就流血過多休克過去了,當然了,也可能是他正在迴光返照,那樣可就糟糕了,道:「你別動了,閉上眼睛休息,什麼都別想!」這個頭頭兒便聽話的閉上了眼睛,身子卻開始打戰。
劉睿站起身,看向方老闆夫妻,見兩人完全都嚇傻了,呆呆看著地上這個受傷的傢伙,什麼動作都沒有,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再在現場添亂,就沒理會他們,目光掠過方老闆手上一柄黑色的剪子,轉臉看向那幾個城管,叫道:「你們幾個都過來,把身上衣服脫下來,給你們領導蓋上。」
這幾個城管聽了他這話就跟沒聽見一樣,目光在他身上掃量幾回,又盯到方老闆手上的剪子上,沒一個動喚的。
劉睿氣往上撞,大聲叫道:「都傻啦呀?快把衣服脫下來給你們領導蓋上,要不然他沒流血流死,也先凍死了。」
人一旦大量失血,對溫度就會特別敏感。對正常人來說可以容忍的溫度,很可能令失血過多的人凍死,這是常識。
這幾個人還是呆若木雞,沒一個敢動的。
劉睿有心脫下自己的夾克給這個頭頭兒蓋在身上,卻又擔心這件高紫萱送給自己的名牌夾克會被他血液玷污,雖然人的性命更要緊,但是話說回來,這個城管頭頭兒死了關自己屁事?這還不是他自找的?自己能過來關照他一回就挺夠意思的了,還想讓自己為他犧牲掉一件上萬的名牌夾克?想了想,轉頭對方老闆道:「你們夫妻先進屋裡呆著去,別在外面站著!」
方老闆夫妻還有意識,聞言清醒過來,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轉身往店裡走去。方老闆老婆已經嚇得哭了起來,邊走邊哀嚎道:「這回可是完了,你把人給紮了,還不得讓警察抓起來啊……」
劉睿見夫妻二人回到店裡,這才再次喝令那幾個城管過來。
那幾個城管只怕方老闆手裡的剪子,見他回到店裡,終於鬆了口氣,幾個人對視一眼,互相壯膽,或快或慢的走到劉睿身邊,有兩人脫下城管制服,彎下腰給頭頭兒上身下身都蓋上了。
有人打著哆嗦問道:「馬……馬隊,你……你沒事吧?」
地上躺著的城管頭頭兒馬隊聞言睜開了眼睛。
劉睿立即斥道:「別跟他說話,想要他死啊?」
此言一出,不僅馬隊乖乖閉上了眼睛,問他那人也忙閉緊嘴巴。
忽然,劉睿手機唱響了,拿到手裡看時,是李青曼打來的,回轉身往她跟高紫萱離去的方向望了望,見五十米開外,她二人正站在那裡望著自己這邊,接聽電話道:「老婆,再等我會兒,等急救車來了我就撤。」李青曼埋怨道:「我不想讓你管閒事,你偏偏又管了。」劉睿歎道:「唉,誰叫咱碰上了呢,這就叫身不由己啊。稍等幾分鐘就好。」李青曼說:「那你注意安全。」
劉睿說:「沒事,扎人的老闆已經嚇傻了,不敢再動手了。對了,紫萱怎麼樣?沒受驚嚇吧?她被兇殺現場嚇到過,希望她沒受驚。」李青曼說:「她確實有點受驚了,身子正打戰呢,要不我讓你趕緊走呢,找個地方讓她休息一下。」劉睿說:「馬上,馬上就走,你們先回車裡等我,車呢?」李青曼道:「路口呢,這就過去,你馬上過來喲。」
劉睿把手機揣進兜裡,轉回身望了望路口,焦急的等著救護車與警車的出現,暗想,等警車一來,自己作為現場目擊者,跟警方如實講述一下剛才傷人事件的經過,免得這些城管仗著身上這身虎皮欺壓這位方老闆,然後也就沒什麼事情了,就回去找二女,安排她倆找地方住下……正想著呢,視線中影子一閃,一個身段苗條的年輕女子快步走了過來。
這女子身形不矮,最少也在一米七往上,體態婀娜,偏瘦,留著馬尾辮,額頭一丁點劉海兒都沒留下,顯得乾淨利落,兩鬢垂落著兩縷青絲,離得遠看不太清面目,卻依然可以看出清麗脫俗的味道來,身邊挎著一個大大的包,從左肩那裡一直斜挎到右腰那裡,現在的女孩子,已經很少這樣挎包了,因為太像挎書包了,顯得幼稚可笑,偏偏這個女子就這麼挎著包。她腳步甚速,轉眼間已經走到近前。
劉睿看著她走過來,離得近了,可以看清她眉目臉型了,忽然間心頭一跳,哎呀,這女子不正是自己剛剛結識的朋友、市文物局下屬考古隊的隊員方瑰艷?那個頗有書卷氣的知性美女?這可真是太巧了,雲州也太小了,真是想不到,會在這裡碰上她。這真是有緣啊。
他又是驚訝又是歡喜,正要邁步上去跟她相見,卻發現,她已經看到這裡圍著的幾個城管,又看到地上躺著的那個馬隊,俏臉就變了顏色,很快抬起頭四下裡望了望,然後突然拔步而起,往這家麻辣燙的店門口跑去。
劉睿看得奇怪不已,正納悶她怎麼會做出這些複雜的反應,忽聽她叫道:「爸,媽……」聽到這兩聲充滿驚惶之意的呼喚,心頭跳了跳,暗道:「不會吧,這個方老闆竟然是她爸?」想到這又是一震:「方老闆?方……老闆!跟她連姓都一樣,還真是她爸呀?不會吧,她爸竟然是一個小攤店的老闆?換種表達方式也可以:這樣一個麻辣燙攤點的小老闆,能生出方瑰艷這等帶有書香門第之氣的氣質型大美女?」
他這麼想,倒也不是瞧不起這位方老闆的身份,只是覺得不可思議,換成誰也不會相信,一個活躍在市井街頭的小吃攤老闆,會跟方瑰艷這種氣質美女是父女關係。
忽聽遠處警笛聲響起,應該是警車先與救護車趕到了。
劉睿一念想到店裡的方瑰艷與方老闆夫妻,步走過去,站到店面門口,往裡望去,店裡面積並不大,也就是六七平米的樣子,進門處靠牆擺放著兩個大大的冰櫃,也因此就只剩下一條小過道,方家三口—如果真是一家人的話—正站在過道裡邊一個小桌旁,其中方老闆坐在小桌旁的椅子上,他手裡那柄用作凶器的剪刀已經放在了桌面上,可以看見桌面沾染了片片血跡。方瑰艷背對著門口,正低頭質問著方老闆什麼,方老闆只是不吭聲,他老婆則是一個勁的哭泣。
看到這一幕,劉睿動了惻隱之心,當然,這裡的惻隱之心只針對某人,抬腿走進店裡,低聲喚道:「小方?」
這個「小方」是考古隊曹隊長對方瑰艷的稱呼,劉睿隨手就拿過來用了,不然怎麼稱呼她?直呼她的名字,顯得生分;叫她「瑰艷」,又有些稍嫌親熱,不太合適。還是叫小方最好,既不過分親熱,也表明了親近之意。
喊出這個稱呼,劉睿暗暗為自己的機靈而得意,不是每個男子面對心儀的女子的時候,都能恰到好處的處理好稱呼的叫法。
方瑰艷聞言轉頭看來,臉色有些冷峻,看到劉睿後,暫時有些恍惚,轉過身來看了看,才把他認出來,驚訝的說道:「是你?劉……劉處長?」劉睿走進小夾道,距離她有一米遠近,問道:「這位方老闆是你父親?」方瑰艷越發驚奇了,點點頭,道:「你想說什麼?你怎麼會在這?」劉睿說:「我朋友在你父親的攤上吃麻辣燙,我剛才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瞧見你……你父親傷人那一幕。我可以為你父親作證,他是正當防衛之下才傷人的,因為他受到了毆打。」
方瑰艷聽了這話,長長睫毛閃動幾下,妙目低垂,沒有說什麼,表情卻更加陰鬱了。
劉睿目光越過她的身影,看到方老闆夫妻正眼巴巴看著自己,就對二人道:「警車馬上就到了,過會兒你們要一口咬死,是受到毆打之後才反擊的。希望……那個馬隊沒什麼大礙。」方老闆起身道:「小伙子,你是……」劉睿說:「我是小方的同事……也能說是朋友吧,我本來也是要留下來給你作證的,沒想到小方是你女兒,這可湊巧了。」
方瑰艷抬起眼皮看向他,欲言又止,最後說道:「劉處長,謝謝你。」劉睿擺手道:「你別跟我客氣,你上次幫了我的忙我還沒謝你呢。」方瑰艷奇道:「我幫了你的忙?我什麼時候幫過你?」劉睿不理她這話茬,道:「這幫城管也是活該,一個個比土匪還土匪,剛才那個開車的胖子差點沒撞上我,這事我一定要跟他們領導反映反映。就算是執法也沒有這麼幹的,太不像話了。」
此時,警笛聲已經在店外響起,劉睿回頭看去,見兩輛警車已經停在外面,從裡面衝出來六七個警察,看來,區裡對這件傷人案還是很重視的,便對方瑰艷一家子說:「你們在屋裡呆著,哪也不要去,我出去看看。」
方瑰艷舉步道:「我跟你一塊去。」
劉睿對她點了下頭表示同意,快步出了店去。
雲霄路是在市南區,這條路上發生了刑事案件,出警的肯定也是市南區公安分局下轄的警力。劉睿想到自己的老朋友程松華目前是市南區公安分局的政委,就一點也不擔心身後那個方老闆的安危了,暗想,正愁沒機會跟這個美女小方好好結交一番呢,老天爺就賜下了這麼好的機會,儘管稍嫌兇殘冷血,但也不失於一個大好的機會。自己只需從中運作出力,保得方老闆平安無事,還愁得不到美人的關注嗎?
不過,自己也不是那種挾恩圖報的人,並沒想過藉著此次施恩就將美人身心擄獲,一切還要看緣分。自己只要把分內的事情做好,事事無愧於心就是了。
劉睿剛剛來到店外,就有兩個警官樣人衝過來,估計是聽了外邊城管們的供述、要來店裡抓方老闆吧。
方瑰艷剛才聽說老爸扎傷人的時候就嚇傻了,現在見兩個冷酷無情、鐵面無私的警察衝上來,只嚇得花容失色,往後面退開兩步,忽然張開雙臂攔在門口,叫道:「不要抓我爸,我爸不是故意的,你們不要抓他,他是正當防衛啊……」這麼喊著,終於再也忍不住,兩道清淚從妙目中傾瀉而出。
其中一個中等身材、體型敦實的警官問道:「扎人的是你爸?」方瑰艷連連點頭:「嗯嗯嗯……他是無辜的,要不是城管先搶錢再打他,他也不會……不會扎人的。」這警官往店裡望了望,一眼就望見方老闆二人在裡面站著,道:「你讓我們進去,我們沒說這就要抓他,只是先跟他瞭解一下情況。」方瑰艷半信半疑,仍舊攔在門口,道:「你……你們真……真不抓他嗎?」
另外一個警官不耐煩了,指著店裡的方老闆道:「是你扎的人吧?老實點,自己出來,別讓我們費事!」
方老闆也知道今天這事躲不過去了,臉色苦悶的往外走來。
方瑰艷見他要主動投案,忙跑進店裡攔住他,泣道:「爸,爸,你別出去,你一出去他們就該抓你了。」方老闆苦笑道:「怎麼也跑不了了,還是主動點吧,還能弄個投案自首呢,罪責能輕一點。好閨女,讓開吧,沒事,爸沒捅死人,沒多大事,放心吧。」
劉睿在旁看著這一幕,心裡也是酸溜溜的不好受,雖然明知自己跟程松華交情不錯,只要把他叫過來,方老闆可保無虞,可是那樣一來,會被那幾個城管看在眼裡,他們肯定也要為受傷的馬隊長鳴不平,若是看到這個人情關係後鬧起來,鬧大了反而不好收拾,最穩妥的辦法,還是先讓這些警察把方老闆帶走,然後自己暗裡走程松華的關係,將此事搞定,那時無人知道這裡面的內情,也就不會被人說是以權謀私了。
心中計較已定,他喚道:「小方,小方,過來。」方瑰艷聽他呼喚,回頭看來,已是一臉梨花春帶雨,說不出的嬌艷動人,道:「幹什麼?他們要抓走我爸,你不是要為我們作證嗎,你作啊,你為什麼不作啊?」劉睿暗歎口氣,招手道:「你先過來再說,別影響警察同志辦案。」方瑰艷泣道:「你要他們把我爸抓走嗎?你就是這樣幫我的嗎?你還好意思說是我朋友,嗚……」
劉睿哭笑不得,這位大小姐,看上去冰雪聰穎,怎麼關鍵時刻腦子一點不轉彎啊,自己當然是她朋友了,也當然會幫她救出父親來的,可她難道不知道嗎,有些事,是永遠無法擺在檯面上的,一旦擺出來,反而只能壞事,難道自己能攔住這兩個警官,跟他們說,我跟你們分局程政委是好朋友,你們看我的面子,放過方老闆,能那樣做嗎?當然不能了。一來會被這兩個警官瞧不起,二來被那些城管聽到了,也會壞事。目前只能忍,只要忍過這最難熬的一段時間,接下來就是風和日麗了,道:「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方瑰艷哭道:「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一走,我爸就被抓起來了。」
那個早就不耐煩的警官聞言,冷笑道:「你不走我們該抓了也得抓。你要是阻撓我們抓人,就是共犯,就把你一起抓起來。」
劉睿忙道:「警官同志,她沒別的意思,她跟這事也一點關係沒有,您可別嚇唬她了。我跟她說兩句,相信她會配合你們工作的。」那警官沒好氣的瞥他一眼,道:「你是幹嗎的呀?你在現場幹什麼呢?」劉睿說:「我是剛才那件事的見證人,想留下來為這家麻辣燙老闆作證的。」那警官道:「那你就躲遠點,老實呆著去,該問了我們自然就會問你,你別在這廢話。」
劉睿見他態度冷傲蠻橫,卻也知道這是警察大爺們共有的脾性,自己也拿他毫無辦法,只能答應下來,最後一次呼喚方瑰艷道:「方瑰艷,你快點出來,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你不出來,以後就後悔去吧。」
方瑰艷聽了剛才那個警官的說話,也知道自己攔在老爸身前並不能護住他,反而阻撓他主動投案,就已經想著要退在一邊了,又聽到劉睿這慎重無比的話,就咬咬牙,對方老闆說:「老爸,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你沒事的。」
方老闆欣慰的看著她,點點頭,道:「放心吧,其實也沒什麼事。」
方瑰艷最後看了他兩眼,回身往店門口走來。
也就是她剛剛走到店外,那兩個警官走進去,其中一個掏出銬子,將方老闆兩手銬了起來。此時,另外一人才問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沒事兒亂扎人幹什麼……」
方瑰艷聽到手銬聲響動,回頭望去,一看老爸被銬起來了,立時驚怒不已,轉身要回去跟那兩個警官說理。劉睿手疾,忙出手抓住她細瘦的手臂,低聲道:「別去!」方瑰艷回頭瞪向他,怒道:「你放開我!」劉睿歎道:「小方,你成熟點好不好?你回去他們就能放了你爸了?」方瑰艷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卻還是心頭有氣,圓睜妙目,喝道:「你放開我,我再說一遍!」劉睿冷著臉道:「我也再說最後一遍,如果你回去能把你爸救出來,那你就去,我不攔著你。如果你不能,那就乖乖的跟我走,我有話跟你說。」
這話就關乎到老爸能否被救出來了,方瑰艷立時就留上了神,深知以自己的能力那是絕對別想救出老爸來的,只能依靠眼前這個大言不慚的傢伙,冷哼道:「你有辦法救我爸嗎?」劉睿道:「你跟我來。」說完拽著她手臂往角落裡去。方瑰艷木然的被他扯著走,也沒反抗,直等到停下來,才問道:「你真能救我爸?」劉睿微微一笑,道:「我給你立個軍令狀吧,如果我救不出你爸,你就別跟我交朋友。」方瑰艷悻悻的說:「怎麼救?你先告訴我?說一千道一萬,我爸他也是扎傷人了,要不然人家也不會一上來就銬住他。」
劉睿說:「小方,你認真聽我說,市南區公安分局政委程松華,那是我好朋友,你爸傷人這件案子,是發生在市南區的……」方瑰艷興奮起來,截口道:「你是說,你托朋友幫忙,就能救出我爸?」劉睿點頭道:「你爸本來就是正當防衛,只要公安局也承認你爸是正當防衛,那就不必承擔刑事責任了。不過,你爸到底扎傷了那個城管馬隊長,該付的醫藥費誤工費還是要賠的……」說到這,歎了口氣,道:「這些城管也實在不像話,上來就搶你爸圍裙裡的錢,簡直就是活土匪,我想想辦法,讓你爸連醫藥費都不用出。」
方瑰艷星眸褶褶生輝的看著他,神情十分激動,半響說道:「那你趕緊給你這個政委朋友打電話啊。」劉睿一抬手道:「小方啊,此事不能急。我剛才就想過了,絕對不能這樣幹。」方瑰艷奇怪的說:「為什麼啊?你既然有這個朋友,為什麼不用?你不願意幫我嗎?」劉睿苦笑搖頭道:「當然不是。你要這樣想,我是可以把我這位朋友叫過來,也能讓他徇私幫咱們說話,可問題是,當著人家受傷的城管一方,咱們真這樣干了,少不得要被他們說三道四。他們要是因此往上告狀,咱們說不定不能救出你爸,還得連累我那個朋友呢。」
方瑰艷焦急地說:「那該怎麼辦?」劉睿道:「所以,這件事不能急,你爸今晚就先讓他們抓走,然後我再暗裡給我那位朋友打電話,讓他從中關照你爸。有他出力,你爸過兩天就能放出來。你要相信我。」方瑰艷連連點頭,道:「我相信你,你……你真好。」劉睿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既是目擊者,又是你朋友,斷斷不會讓你爸出事的。現在回去吧,我給他們錄個筆錄,就該走了,我還有朋友等著呢。」方瑰艷抱歉地說:「我剛才沒聽你的話,還凶你,你……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劉睿慈愛的看著她,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鎮靜。好了,回吧。」
劉睿回到高紫萱車裡的時候,李青曼緊張的問道:「怎麼樣?剛才聽到警笛聲了,那個店老闆被抓走了?」劉睿點了下頭,笑道:「好了,沒事了,咱們也該回去休息了。怎麼樣,想住哪?雲州賓館隨便住,不花錢,條件也還可以,但是不如雲龍大酒店上檔次。」
高紫萱駕車上路,打了個哈欠,道:「隨便哪都行,但是,今晚青曼姐要陪我睡。我被剛才那事嚇壞了,必須有人陪。」劉睿當然極想與李青曼過次二人世界,可是也能理解高紫萱受到的驚嚇,卻道:「高紫萱你什麼意思啊?就算你沒被嚇壞,青曼也不跟我一起睡啊。」高紫萱嘿嘿冷笑,道:「你以為我會信?」劉睿道:「你愛信不信,我跟青曼可是清清白白的。你不知道嘛,我去省城的時候,也從來不在青曼家裡過夜。」說完看向李青曼,見她正羞澀的笑。
高紫萱搖搖頭,道:「不知道真的假的,可如果是真的,我可要說你們兩句了。你說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們倆怎麼還那麼封建?馬上就要結婚了,提前住一塊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啊?當然了,我本來也一點不信你們倆還是清白的。因為你這個大色鬼是不會放過青曼姐的,記得第一次見你,你就抱住青曼姐啃嘴,嘖嘖嘖……就這還好意思說清白?」劉睿聽得非常尷尬,哈哈一笑,轉移話題道:「那到底去雲州賓館還是雲龍大酒店?」
雲州賓館某個豪華大床房內,李青曼去洗手間洗澡,劉睿與高紫萱坐在沙發上聊天。
高紫萱神秘兮兮的說:「你贈我的那個寶珠,青曼姐知道嗎?」劉睿搖搖頭,低聲道:「這個珠子除了你跟我,還有那個貧困戶,沒有第四人知道。」高紫萱衝他嫣然一笑,道:「如果你知道這個寶珠的價值,你會因為沒有送給青曼姐而是送給我而後悔嗎?」劉睿聽得眼睛一亮,道:「你找專家打聽出它的價值來了?」高紫萱先搖頭後點頭,道:「我托關係找了省裡最有名的珠寶鑒定專家,卻沒一個能辨別出來。有人說是在高溫下異變的藍寶石,有人說是螢石、也就是古代夜明珠的本體,但都與那顆珠子的特性相差甚遠。」
劉睿凝神聽她敘述。
高紫萱道:「後來,其中有一個專家,他把珠子的照片通過互聯網發到他老師的電子信箱裡,請他老師辨認。他老師是故宮博物院研究員、珠寶鑒定專家,好像還是什麼中國社會科學院的研究員,反正頭銜一大把,據說研究珠寶是很厲害的。他拿到照片後研究了一整夜,沒研究明白,第二天竟然直接飛到了靖南,讓我帶著珠子趕過去,他要現場鑒定。」
劉睿越聽越有意思,笑呵呵地說:「繼續說。」
高紫萱道:「我把珠子拿給他,他拿到手裡以後,一下子就驚呆了,好半天沒說話。過了好久才醒過神來,先按著徒弟訓斥了一頓,說他沒眼光,有眼不識金鑲玉,竟然把這種寶貝當成了螢石。他徒弟可是咱們省裡最有名的珠寶鑒定專家之一,算是個大人物呢,可是被這個故宮博物院來的老頭一頓臭罵,竟然一點脾氣都沒有。」
劉睿笑道:「那當然了,為什麼叫人家師傅啊?拜師之前,就要首先做好挨訓的準備。你別說沒用的,說正經的,那珠子到底是什麼質地,價值多少?」高紫萱道:「你聽沒聽說過,古代有一種珠寶名叫玳瑁?」劉睿想了想,道:「好像在什麼古典文學作品裡見過,是形容珠寶豐富多彩的吧?」高紫萱道:「我來教你個乖吧,玳瑁的玳,是古代海裡一種形似大海龜的爬行動物,甲殼黃褐色,有花紋,可以做裝飾品,這種動物就簡稱為玳。玳瑁的瑁,是古代帝王手中的一種玉器,是有特殊用途的。兩者合起來,所謂玳瑁,就是一種特別珍奇特別稀罕的美玉寶珠。」
劉睿驚奇地說:「你說咱們這顆珠子是玳瑁?」高紫萱道:「那個老頭說,真正的玳瑁,不是出自於玳的甲殼,而是玳體內生成的一種寶珠。這種寶珠生長速度極其緩緩,幾百年才長一點點,可以說是稀世奇珍,全世界也沒有幾顆,從古代流傳到今天的,更是一顆都沒有。」劉睿驚得呆住了,道:「原來咱們那顆玳瑁是從大海龜肚子里長出來的?可是它為什麼可以發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