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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如魚得水 29 人心叵測最難知 文 / 野賊僧

    29人心叵測最難知

    劉睿很不喜歡凌書瑤對自己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兩人明明已經有了曖昧情,她又親口批准自己做了她的二爺,按理說應該無比親近才是啊。(。純文字)可她對自己卻還如同以前一樣,時冷時熱,這種脫離自己掌握的感覺真是很不爽,也很為這個桀驁不馴的小女人感到頭疼。

    可當目光觸及到她給自己精心修改完善的報告文檔時,心中又湧起一股熱流,覺得她對自己還是不錯的,想到她六點多就跑過來給自己修改報告,心裡非常感動,卻也納悶不已,昨天求她幫這個忙,她沒答應,可轉過天來,卻又屁顛屁顛的一大早趕過來做這件事,她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呆呆的想了一陣,忽然就明白過味兒來,她未必是真心實意幫自己這個忙呢。昨晚上,在她身上可是發生了老公偷腥的事情,更可氣的是,她老公偷的還是她的閨蜜,這對她來說,打擊不可謂不大,因此,這一宿她怎麼可能睡得著?既然睡不著,一大早跑到單位來找點事做,就成了她排解鬱悶心情的不二法門。正好自己昨天剛求她幫忙修改報告,她順水推舟的也就做了此事,還能得自己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說不定,她還有報恩的意思在裡面呢,畢竟昨晚上自己可是幫她暴打了她老公一頓,給她出了口惡氣。

    這麼一想,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不好,似乎把她想像的對自己太過疏遠無情,而實際上人家未必是這麼想的。

    他歎了口氣,想到很多人都說過的一句話,其實人心才是世界上最險惡的東西。心中念頭一生,既可以慈悲濟世、與人為善,也能顛倒乾坤、禍害眾生。心生好念,就是善翁良人;心生歹念,就是卑鄙小人。心裡把別人想得好,就能與其結交深厚;心裡要是把別人想得太壞,輕則冷淡不理,重則產生矛盾,甚至還會生出歹意……凌書瑤對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態度,日久見人心,等著體會就是了,自己何必胡思亂想?

    上午九點半,劉睿參加了闊別已久的市委常委會,還是做會議記錄。

    今天這次常委會,沒有什麼重要議題,只討論了一個人事任命問題,就是雙河縣長的任命。雙河縣前任縣長羅大偉已被雙規後處理掉了,於是雙河縣那裡就空出了一個縣長的寶座。縣長之於一縣,如男人之於一家,其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因此這個崗位上不能一直空人。今天這次常委會,要解決的就是縣長的人選問題。

    在全市正處級領導幹部裡面,縣長算得上是位高權重的人物了,在某種程度上比縣委書記還更有權勢。尤其是在當下、各地黨委一把手普遍異地任職的大環境之下,那種土生土長的本地縣長,擁有著更強勁的權勢,甚至能在市領導上位的時候為其提供一定的助力。

    有朋友問了:你這不是瞎扯淡嗎?一個區區的小縣長,怎麼可能為市領導的上位提供助力?市領導上位不是要看省領導的意思嗎,跟小縣長有屁關係了?

    沒錯,幾乎所有的市領導(正副廳級幹部)上位與否,都要看省裡的意思。這其中,某些市領導,是省裡可以直接任命的,比如市委書記,任命後就能上崗。還有一些市領導,是需要走人大選舉的過場的,譬如市長、常務副市長等政府領導。這裡請注意,就算人大選舉只是一個過場,這個過場也必須要走,而且要走得漂漂亮亮的。若是這中間出了什麼簍子,譬如,在人民代表大會選舉的過程中,有大多數代表不選這個市領導、甚至跟這個市領導作對,那麼這個人就算最終能夠當選,也勢必會弄一臉灰,在當地弄個好大沒臉,如此一來,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執政?

    說到這裡有個問題必須要解釋一下,市人大代表是如何產生的?市人大代表並不是市裡選拔產生的,而是由下一級人大代表中選舉出來的。這個下一級人大代表,就是市所轄各縣區的人大代表們了。也就是說,市人大代表其實就是各縣區的部分人大代表的交集,也能說是縣區的人大代表們直接負責了市政府領導的選舉。

    現在,回到之前那個問題上。相對於異地任職的縣委書記而言,土生土長的縣長當然與本縣人民的關係更加親密,在縣裡的勢力也更深厚。通常情況下,這種縣長都有著操縱本縣人大代表意向的本事。如果這個縣長願意臣服於某個市領導,那麼在這個市領導面臨上位的時候,他就可以授意縣裡當選為市人大代表的代表們,讓他們全部投票支持那位市領導;反之,也是這個道理,如果這縣長深深厭惡某個市領導,不願意看著他上位,有「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犧牲精神,就可以同樣授意縣裡的市人大代表們,讓他們投反對票,甚至可以做到讓他們大鬧人代會現場。這種事在國內並不是沒有發生過,而且屢見不鮮。

    也因此,在座十一個常委,除去跟地方官場生態沒有任何關係的軍分區政委裴旭外,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有心推薦自己的親信上位,奪得這個難得一見的縣長寶座,既培植了親信黨羽,也給自己找到了助力軍,絕對是一石二鳥的好事。

    說白了,這十來個市委常委,在雲州執政的過程,就是一種玩遊戲的過程。玩的是什麼?《大富翁》。雲州市十三個縣區,就是十三塊地盤。地盤既代表著實力,也代表著勢力。誰都想爭得更多的地盤來得到更多的支持與勢力。但這些地盤都是被縣區委書記與縣區長控制的,所以常委們要做的就是爭得這些書記縣長的效忠服從。怎麼爭得他們的效忠?類似今天這種任命縣長的市委常委會就是一個機會。

    人心都是肉長的,誰被領導提拔起來都會對領導感恩戴德,從此堅定不移的站在領導這一邊。領導有難,全力支援;領導高昇,自己也跟著水漲船高。這其實就是站隊的道理。

    當然了,雖然每人都有心推薦自己的親信上位,但是真正到了討論決定的時候,會不會提出自己的親信,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像在常委裡面排名靠前的大佬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提出自己的親信人選,可是排名靠後又沒有太大能量、可以說是常委裡面打醬油的類型的那幾位,想提出自己的親信來,就要深思熟慮一番了。甚至,大多數時候,他們連考慮的機會都沒有,就要直接支持自己所依附的大佬的意見。

    這也沒辦法,這就像是世界上的格局:大國博弈,小國自保都難,如何敢參與進去,所以只能委曲求全。

    可惜,在座大多數人包括劉睿都不知道,雙河縣長的寶座已經定下了唯一的人選。

    在之前省裡召開全省領導幹部大會的時候,市委一號領導白旭光與政府那邊的老大孫金山已經達成了秘密協定:白旭光提名自己的老同學、雙河縣委副書記方雲輝上位,孫金山表示支持。白旭光投桃報李,給了他一個縣委副書記的位子。副書記的位子雖然不如縣長寶座那麼好,但進可攻,隨時可以提拔為縣長甚至是縣委書記;退可守,就算守也是縣委常委裡面的老三,誰也小覷不得。如此協定,二人皆大歡喜,卻從頭到尾沒有考慮過其他常委們的想法。

    今天的常委會,他二人也不打算考慮別人的意見。

    在市委組織部幹部二處處長鍾愛民匯報完例行的組織考察結果後,作為會議主持的白旭光說道:「針對組織部提出的這幾個有任職資格的擬任人選,大家討論一下吧,看看都有什麼意見。」

    他嘴裡說的是大家,但眼睛只看向了左手邊的孫金山,意思是,該老孫你表態了。事實上,就算他不看向孫金山,作為常委裡面的二號人物,孫金山也該發言表態了。

    孫金山直截了當的說:「我認為雙河縣委副書記方雲輝最合適。他熟悉雙河縣當地社會經濟情況,又長期作為縣委書記的副手,任職縣長以後,黨委政府可以做到更好的協調,大家有勁一塊使,相信會把雙河縣發展得更好。」

    劉睿留意到,孫金山說話稍微有些虛弱無力,看他只說幾句話就不說了,好像今天身體不太舒服似的。

    接下來是市委副書記於鳳和發言,他本著凡是老對頭孫金山支持的、自己就一定要反對的原則說:「我更同意提拔雙河縣政府常務副縣長林國棟為代縣長。市長說得也有些道理,方雲輝作為縣委書記的副手,任職縣長後可以跟縣委更好的協調起來,但問題是,方雲輝作為副書記,之前更多從事的是務虛的工作,相信很多人都會擔心他主持政府、處理政務的工作能力。但是林國棟就完全沒有這個問題了。林國棟作為常務副縣長,長期以來主抓政府事務,對縣裡的各方面情況顯然要比方雲輝更加熟悉。由他擔任縣長,一定會比方雲輝做得更好。」

    他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下,端起保溫杯喝了口茶水,續道:「各位,近期,中央剛剛把咱們省常務副省長李舟行提為了代省長,而沒有選擇省委副書記,自然是出於跟我一樣的考慮。如此鮮活的例子就擺在面前,我們還要有別的考慮嗎?」

    劉睿暗暗讚歎,心說這老東西就是老奸巨猾,今天又把自己准岳父的例子提出來,弄得好像大家不同意他的提法就是違逆中央的意思一樣,其實他說的完全沒有任何道理。事實上,在國內,大多數的政府首腦都是黨委二把手提起來的,由常務副職提拔的例子也不是沒有,但是很少。至於他說的什麼「副書記從事的是務虛工作,不熟悉政務」的話,更是屁話,副書記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副書記的,也是由下邊基層一步步走上來的,每個副書記都積累了足夠的政務工作經驗,要不然也爬不上去啊。另外,若是按他的意思引申,務虛工作就是狗屁不通,這豈不是連自己老闆白旭光都罵進去了嗎?

    果然,有人針對老於的意思進行了反擊。

    賈麟沒等紀委書記肖大偉開口,就笑著說:「哦,按老於你的意思,副書記就是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行,根本不配被提拔為政府正職。那以後你這個副書記碰到這種情況呢?要是省委領導這麼考慮,你樂意不樂意?」

    於鳳和還真沒想到,賈麟會「以己之矛攻己之盾」,聽了這話有點尷尬,但很快就調整過來,道:「我說的是方雲輝這個人,你不要就事論事。」

    賈麟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可雖然他沒再說什麼,大家也都明白了於鳳和那番話的破綻在哪裡。

    劉睿親眼目睹了這場短暫的辯論,心頭一動,在本子上認真記下了一句:在重大會議上,所說每一句話,都要經過深思熟慮,不要給對手找到攻擊的機會。記完這話,心中卻也納悶,以於鳳和這頭老狐狸的奸詐狡猾,怎麼會給賈麟留下這麼好的攻擊機會?難道他因為身體逐漸衰老而變得腦子不好使了?

    白旭光在肖大偉開口表態之前,插口問於鳳和道:「鳳和書記,你熟悉方雲輝這個人?」於鳳和明知道他這個問題不善,卻也不能不回答,道:「不太熟。」白旭光又問:「既然不太熟悉,想必你也就不瞭解他的工作能力,你為什麼還會覺得,會有很多人懷疑他處理政務的能力呢?」於鳳和再沒有之前喝茶時的悠閒勁頭,猶豫了片刻,訕笑道:「我只是相對而言,拿他這個副書記與一直主抓政府事務的常務副縣長相比,他的能力肯定要稍差一些,這麼說沒問題吧?」

    白旭光笑了笑,閉上了嘴巴。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當面批評於鳳和胡說八道,也沒有半點表示出對方雲輝的支持,但是很多人已經看出了他的心意。

    肖大偉接下來說道:「我覺得方雲輝是三人裡面的佼佼者,既有豐富的黨務工作經驗,也有極強的政府口工作底子。剛才組織部鍾處長的考察結果匯報,我仔細聽了,知道方雲輝是從鎮長、鎮黨委書記、副縣長、副書記一步步腳踏實地的走上來的。這樣有著豐富基層工作經驗的幹部提拔任命為代縣長,是再合適不過的。如果要投票推舉的話,我選方雲輝。」

    於鳳和聽了他的表態,眉目不善的看向他。但是肖大偉根本就不理他,說完就垂下頭喝起了茶水。

    接下來,大部分的常委都支持方雲輝當選,最後白旭光一錘定音,確定了雙河縣長就是方雲輝,級別上也給他從副處級提到了正處級。

    當然了,市委常委會上決定了不算,方雲輝想當這個雙河縣代縣長,還要在雙河縣人大常委會上通過。至於做真正的縣長,更是差得遠,還要等到明年開春的人代會上經過正式選舉才能當選。雖然那只是一個過場,卻是必須要走的。

    劉睿看到這個結果並不吃驚,方雲輝作為老闆的老同學,又有這個資歷,老闆當然要提拔他了。何況,老闆想在雲州市站穩腳跟並有所政績,必須要有一班親信在基層忠實的貫徹執行他的心意。否則,就算他身為市委書記,可基層的領導幹部們對他的意圖陰奉陽違,不予貫徹,那他也只能當個空頭司令,什麼都幹不出來。

    至於他從哪裡提拔親信,不外乎這幾種:同學、同事、朋友、親戚。方雲輝正好是他的老同學,當然就要提拔起來了。

    現在老百姓數說官員劣跡的時候,經常愛說「任人唯親」。可這又是什麼大罪過了?對於一個領導來說,不任人唯親,還要任人唯遠嗎?就是因為「親」,所以才熟悉瞭解這個人的脾氣秉性,知道他能幹什麼不能幹什麼,才能更好的任用。換成一個陌生人,誰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連人性品德能力都不瞭解,又怎麼敢放手給他讓他去做大事?

    作為老百姓,當然希望領導選拔任用的是人才,任人唯賢。可在國內的官場環境裡,大部分的人才與賢才反而是被扼殺的對象。老百姓們更多看到的是,行政辦事機關裡充斥著一些愚人蠢人,覺得就算自己進去也比他們幹得好。只可惜,這是一廂情願的想法。

    在中國,從古至今,領導提拔下級的時候,蠢笨從來都不是一種貶義詞。領導們只需要兩種下屬:一種是能幹事的人,這種人有一些就足夠了,不用太多;另外一種是聽話的人,這種人則是多多益善。

    這麼說似乎有些黑暗了,當然還是存在一些清官與良臣的,例如包青天之類的,這類人通常都會選拔清明廉潔的下屬官吏。只是這類人太稀少了,曇花一現,中國幾千年又出現了多少?

    確定雙河縣長的人選後,孫金山咳嗽一聲說道:「旭光書記,方雲輝提拔縣長之後,他縣委副書記的位子可就空出來了。副書記也是相當重要的崗位,不能空缺。這次會議是不是也先確定一下要走的程序?」白旭光點了點頭,對縣委組織部長呂建華道:「呂部長,要繼續麻煩你們組織部了,看看該走什麼考察程序,盡快擬一個人選名單出來,爭取下次上會就定下來。」

    呂建華點頭答應下來,認真的記在了本子上。

    這個議題結束之後,理論上這次常委會就算開完了。不過白旭光沒有公事公辦的散會,而是面帶笑模樣的跟眾人拉起了家常。大家邊喝水邊聊天,倒也其樂融融,若是此刻有外人進來,根本就不會想到這是市委常委會的現場。

    眾人聊了一陣子,白旭光對劉睿道:「小睿,趁著今天各位常委都在場,你把下鄉扶貧的工作簡單跟大家講一講。」

    劉睿明白,他之所以要自己向眾常委匯報扶貧試點工作,是起個預熱的作用,為今後展開全市範圍內的扶貧運動做好鋪墊,於是清了清嗓子,朗聲匯報起來。

    在座十一位常委,除了少數幾人,基本都是從鄉鎮農村基層一步步爬起來的,知道鄉村工作的難處,卻對扶貧工作的難點沒有太多認識,甚至大多數人對扶貧工作一點不熟悉。今天,劉睿的匯報,讓他們第一次瞭解了扶貧工作中居然存在著這麼多的難點。

    於是,孫金山又一次打起了退堂鼓,搖頭晃腦的說:「要我說啊,咱們順應省裡的態度、搞個扶貧的架子就行了,沒有必要再展開什麼大規模的扶貧活動。()小睿啊,我問你,你們這次下鄉扶貧,連吃帶住加交通費用,總共是多少?」

    劉睿想了想,說道:「我們租的是當地村民的房子,一個月租金是五百塊錢,這是產生費用的主要來源。至於平時吃飯,沒花多少錢。我昨天算出來的票據,一共不到兩千塊吧,這是兩個人的全部消費。」

    孫金山道:「你看看你看看,兩個人下鄉扶貧不到一個月,就產生了兩千塊的費用,等於是一個科級幹部一個月的工資了。要是按照萬名黨員幫萬家搞下去,這一萬名幹部就要產生五千個類似的費用,這對市財政來說可是一筆巨大的負擔啊。而且,小睿,我再問你,你們下去跑了一趟,有什麼成績沒有?到底扶富了幾戶?」

    劉睿說:「在我們的帶動下,小龍王村一共有十戶貧困戶展開了自救養殖小產業。其中九戶暫時看不到什麼效果,要等到明年開春以後才能看到了;其中一戶通過搞假山盆景,已經創造了實際收入,相信明年就能實現脫貧致富。」

    孫金山搖頭道:「也就是說,你們這趟下去幾乎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成績,對不對?」

    劉睿很想駁斥他,脫貧致富是一個過程,不可能立竿見影的,生孩子還要十月懷胎呢,何況一家好幾口人實現脫貧致富?對於扶貧效果,著急是不行的。可是當著這麼多領導的面,也不好給他沒臉,就只說:「成績分實際成績與潛在成績,從實際效果看,我們確實沒什麼成績。」這話的潛台詞是,如果從潛在效果看,我們已經有成績了。

    孫金山顯然不會理會他所謂的潛在成績,搖頭道:「也就是說,你們這次扶貧試點工作雖然沒有失敗,卻也不比失敗好多少,是吧?」

    劉睿被他一句話輕輕鬆鬆抹掉了自己跟凌書瑤將近一個月的辛苦勞動,心裡別提多惱火了,卻也不能說什麼,垂下頭不理他了。

    白旭光笑道:「金山市長,不是我護短,小睿他們確實付出了努力,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績,只是這份成績要在明年才能見效,畢竟扶貧是一個需要時間的過程。你可不能說他們失敗了。」

    孫金山也在盡量維持著友好和諧的氣氛,也笑道:「我沒說他們失敗了,可暫時跟失敗也差不多,是吧。所以我說,扶貧這事不好弄,與其付出那麼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不如想方設法在城市建設發展上做文章。城市發展起來了,經濟總量提高了,也能提升咱們雲州在省裡的地位,也是大功一件啊。補短板雖然可行,可如果短板不好補,那就只能增加水桶的容積了,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白旭光點頭道:「我們制定的扶貧規劃肯定是有問題的,通過小睿他們這次扶貧試點工作所積累的經驗與教訓,還要繼續完善。對於扶貧這種費力不討好的工作,我想起了**他老人家一句詩,叫『風物長宜放眼量』。他老人家其實就是在教誨我們,對於有些事情,不要著急,目光要看長遠一些,不能只盯著眼前的些微利益。我還是要強調,貧必須是要扶的,不扶貧,市裡那些貧困人口就會永遠拖我們雲州市經濟發展的後腿,讓我們在省裡城市排名中名列末位。我們身為他們的父母官,也對不起他們對我們的殷切厚望。好了,我只說這麼多,這次常委會就開到這裡,大家回去忙吧。」說完站起身來,四下裡看了一圈,邁步走了。

    劉睿覺得老闆的話有點重了,似乎是無聲的給了孫金山一個耳光,在諷刺他眼光太短,拔腿跟上老闆的同時,瞥了孫金山一眼,他臉色果然不太好看,心說你這是活該,全是自找的,身為市長沒有市長的覺悟,總是在這種利國利民的好事上扯市委書記的後腿,活該你被批評,走出會議室後,敏銳的感覺到,老闆比以往硬氣了許多,心裡也跟著高興,誰不希望自己老闆是個強硬人物呢?最好是那種唯我獨尊的樣子,這樣自己這個秘書也跟著更有威勢。

    他跟著白旭光回到辦公室裡,把茶杯續水後放到他的桌子上。

    白旭光見他轉身要走,把他叫住,皺眉問道:「小睿,我剛才的話是不是有點過分?」劉睿道:「不過分不過分,絕對不過分。您也該硬氣一回了,要不然孫市長還總以為您軟弱可欺呢。」白旭光哈哈笑道:「也沒你說得那麼嚴重,他倒不敢欺負我,不過總是給我扯後腿,讓我有點煩。扶貧是補咱們雲州經濟發展的短板,是為上百萬處於貧窮狀態的老百姓謀福祉,可以說是大大的好事,他為什麼總是不答應呢?動不動就拿市財政說話,哦,不扶貧市財政又能省下幾個錢?還不是全被官員們吃喝玩樂了?」

    劉睿聽得連連點頭,小聲說道:「我感覺,孫市長就好像貧困村裡的貧困戶們,既沒有眼界,思想也是陳舊落後。您跟這樣的政府領導搭班子,也真夠鬱悶的。」白旭光歎了口氣,道:「好了,你出去忙吧。」劉睿轉身要走,白旭光又叫住他,道:「今晚陪我宴請來市裡調研教育工作的副省長樊建林。」劉睿問道:「哦,在哪宴請?雲州賓館嗎?」白旭光搖頭道:「他住在雲龍大酒店,你找人安排一下酒席,按省級領導的規格來。」

    聽到雲龍大酒店這五個字,劉睿很自然就想到昨晚在雲龍大酒店廣場旗桿底下「救」了的美女副市長李婧,也就想到自己給她解藥的過程,不由得有些意動,不敢再想,忙點頭應承下來,出去安排去了。

    到了下午三點多,劉睿忽然接到了郭曉禾的電話。

    郭曉禾道:「幫我問問你老闆忙不忙,不忙的話晚上我請他吃飯,你也一起來。」劉睿聽了很覺得奇怪,她想跟自己老闆約會,直接單線聯繫不就得了,幹嗎還通過自己,生怕自己不知道他倆的曖昧關係嗎?還是故意暗示給自己知道,她是多麼的信任自己?笑道:「郭姐,你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啊?」郭曉禾道:「我天天都有空啊,我的工作你還不知道嘛。你幫我問問他,然後告訴我。」

    劉睿皺眉低聲道:「老闆今晚要宴請省裡來的領導,你想吃飯怕是不能了。」郭曉禾滿不在乎的說:「哦,那他吃完飯是幾點啊?」劉睿說:「估計不會太晚,應該是**點鐘的樣子吧,甚至更早。」郭曉禾道:「那就是說,還有空見我咯?」劉睿不敢給白旭光拿主意,道:「這我得問問他去。」郭曉禾道:「那你就去問吧,然後告訴我。」劉睿就答應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抽個空進到白旭光辦公室裡邊,跟他說了這件事。

    劉睿並不知道,在他下鄉扶貧這三周多的時間裡,由於沒有他幫忙安排食宿吃玩等活動,白旭光一直沒能跟郭曉禾再聚。白旭光也是身強力壯、精力旺盛的年紀,對女人的需要並不亞於他這個棒小伙子,心裡早就想著跟郭曉禾聚聚了,可身邊沒有他這個得力秘書幫襯著,就是拉不下那個臉來去見她。此刻,聽到郭曉禾主動來約,心裡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心裡激動不已,他臉上卻依舊淡淡的,道:「陪樊省長吃完飯也要八點了吧?」劉睿道:「差不多吧,如果酒宴在六點多開始的話。」白旭光道:「那你就看著安排一下吧。」

    劉睿就懂了他的意思,回到外面自己的辦公桌裡坐下,給郭曉禾回撥過去。

    郭曉禾焦急的問道:「怎麼樣啊?」劉睿聽了忍不住好笑,看來她已經很想自己老闆了,估計有段時間沒見面了吧,也真是想不到,她這樣一個溫婉嫻靜的女子,在這種事上竟然表現得如此主動急躁,跟她的外表全然不符,也不知道她在床上是怎麼個樣子,會不會非常的淫蕩呢?胡思亂想一陣,道:「你先別問我,我要先知道你今晚有多少時間。」

    郭曉禾聽了也就明白了,白旭光有空,笑嘻嘻的說:「打聽這個幹什麼?你有想法啊?」這話不無調笑的意思,劉睿聽後心裡一跳,道:「當然不是,我問清楚了好安排活動啊。」郭曉禾笑道:「我還以為你要單獨跟我有活動呢。」劉睿聽得胯下有了反應,心中震驚,也不知道這女子是不是吃錯了藥,怎麼敢跟自己調起情來,難道她野心不小,既想抱緊老闆的大腿,也想拉攏自己?道:「你快說啊。」

    郭曉禾道:「我今晚上值班,單位去不去的都無所謂,一晚上都有空。」劉睿說:「那你想玩什麼?去哪玩?」郭曉禾道:「上回去的那個夢桃源就挺不錯的。」劉睿道:「好,那就還去那兒,晚上你在老地方等我們,我開車過去接你。」郭曉禾道:「喂,你把你那個好朋友叫劉婧媛的也叫上吧,大家一起玩,我帶上撲克,咱們斗地主。」

    劉睿心頭一沉,半響說不出話來,這女人怎麼一直盯著自己相好的事呢?難不成她真想掌握自己的把柄,以抵消自己知道她跟老闆曖昧情的事實?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女子心機也就太深沉了。

    郭曉禾見他不言語,道:「怎麼了?不方便?那個劉婧媛也結婚了是吧?要是她不方便出來玩,我給你從我們局裡找一個怎麼樣?」劉睿吃驚地說:「從你們局裡找一個?」郭曉禾呵呵笑道:「怎麼了?聽口氣看不上我們市教育局嗎?我告訴你,我們局裡美女多得是呢,光美女排名就有『十大美女』『四大美人』好多種呢。我辦公室裡正好有兩個美女,年紀都比你小一些……哦,說起這個來了,你那兒能上網吧?要不我把她倆照片發給你,你看看,更喜歡哪個,我就叫上她一塊。」

    劉睿聽得撓頭不已,也不知道這女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她跟自己老闆的曖昧關係本來就是絕密中的絕密,除了自己之外,根本不允許被第四人知道的,她還總想著把第四人摻和進來,並要強行安排給自己,這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低聲勸道:「我是無所謂,可是郭姐啊,你不覺得這種事不能讓更多人知道的嗎?」

    郭曉禾嘿嘿笑了笑,道:「我叫人過去,主要是陪你,不會讓她知道我的事的。畢竟你一個人一晚上可是不好過。」劉睿忍不住笑起來,低聲道:「兩個人晚上就好過了?」郭曉禾笑道:「那是,兩個人可幹的事可就多了。」劉睿說:「她要是不陪我呢?」郭曉禾道:「唷,怎麼可能?你長得帥,身形高大,又是市委領導,哪個女人不喜歡呀?保準陪你,不陪你的我也不會叫上。」

    劉睿說:「這事先不急,我先給我同學打個電話問問,看她晚上有空沒,沒空你再幫我找。」郭曉禾道:「嗯,我先給你把照片發過去吧,是我們辦公室出去旅遊的時候照的,都是素顏照,你看看喜歡哪個,把你郵箱告訴我……」

    劉睿先把電子郵箱地址說給了郭曉禾,隨後給劉婧媛撥去了電話。

    兩人可是好久沒聯繫了,劉睿想到最近一段時間冷落了她,心裡覺得挺對不起她的,也早想抽個時間好好陪陪她了。這個女人,性格溫柔,容貌甜美,氣質上佳,身材也好,跟她在一起,簡直就是一種享受。也不知道她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電話很快就通了,那邊響起了劉婧媛的低語聲:「我上班呢……」劉睿問道:「方便說話嗎?」劉婧媛道:「方便啊。」劉睿問道:「既然方便說話,你跟我強調在上班幹什麼?」劉婧媛呵呵笑道:「我在暗示你,我可是認真工作的好職員。」劉睿笑道:「想我了嗎?」劉婧媛笑聲瞬間凝結,半響才道:「你說呢?」劉睿就問:「晚上有空嗎?」劉婧媛道:「吃飯?」

    劉睿道:「不是吃飯,是遊覽歐式莊園,外加溫泉浴,還有帥哥陪過夜。」劉婧媛笑道:「哪個帥哥陪?」劉睿道:「除了正跟你打電話的這個,你還想誰陪啊?」劉婧媛撒嬌道:「不行啊,我晚上要回家啊。」劉睿道:「你跟某人說你回娘家不就得了?」劉婧媛道:「你說得倒輕巧,萬一他查崗怎麼辦?」劉睿道:「那你就再想個理由,譬如,在公司加班。」劉婧媛哼道:「我從來不加班的。」

    劉睿道:「再找找別的理由啊。」劉婧媛說:「你說的這些活動都在哪啊?」劉睿說:「南河縣那邊,市郊去了。」劉婧媛又問:「怎麼突然邀請我晚上出來玩?」劉睿道:「我也是沒辦法啊,這還是要求你幫忙呢。」劉婧媛奇道:「我幫你什麼忙?」劉睿說:「你要是有空,晚上見面再細談。我也早就想你了。」劉婧媛沉默片刻,嗔道:「你怎麼那麼討厭啊,不聯繫是不聯繫,一聯繫就給我出難題,逼我撒謊,我告訴你,我要是謊言被拆穿,第一個饒不了你。」

    成功約到劉婧媛後,劉睿心情已是極爽,打開電子郵箱,發現郭曉禾發的照片已經到了,打開來一看,好傢伙,照片像素可真高,電腦屏幕竟然放不開這張照片全照,定睛看了看,果然發現照片的合影裡面有兩條美女,一個身形高挑,長相清麗多姿;一個身形嬌小,容貌清秀可人,確實是兩個不可多得的美女,卻不相信這兩個女人會被郭曉禾說動陪自己過夜。不過,就算郭曉禾真的可以說動她們,今晚上自己也不用她們陪了。

    晚上六點半,在雲龍大酒店貴賓廳的某個豪華包間內,劉睿見到了樊建林副省長,還有他的秘書,卻想不到,在同一個包間內,還見到了昨晚上一起滾床單的市政府女副市長李婧,她的秘書金蕊也在。

    他剛開始還感到很驚訝,明明是老闆宴請樊省長,她跑過來幹什麼?後來才想明白,樊建林是分管教育的副省長,這次來雲州也是調研教育工作來了,而她也是分管教育的副市長,所以這種公務宴請場合,她過來出席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這就叫對口接待。

    兩人驟然相見,都有些出乎意料,不過彼此都沒流露出任何異狀。劉睿固然是見到她就轉開了視線,她看到劉睿也是面無表情。

    後來劉睿才發現,她保持面無表情保持了整個酒宴,從酒宴開始到結束,表情就沒變過。

    白旭光與樊建林握手見過,三位大領導就坐下了。樊建林是副省級領導,又是客人,自然當仁不讓的坐在首位。白旭光陪在他左手邊,李婧陪在他右手邊。金蕊陪在她老闆下首位,樊建林的秘書則陪在白旭光下首座,可憐劉睿是最沒地位的那個人,坐在了背對門戶的位置。

    理論上說,這裡三位秘書的地位,要以金蕊最低。不過,這頓飯是白旭光宴請的,劉睿作為他的秘書,自然也算是東道,當然就要坐在末座相陪。何況金蕊是個女子,怎麼也要照顧她一些。

    整場酒席,劉睿也基本把上菜上酒以及各種服務包括與服務員打交道的工作攬到了手裡,起起坐坐也不知道多少次,可以說是辛苦之極。

    劉睿與小徒弟金蕊也有好久不見了,見到對方彼此都很歡喜,都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但礙於三位領導在場,也不敢多說什麼,不過是些問好讓菜之類的客氣話。

    酒宴開始後,白旭光作為東道首先向樊建林敬酒,自干了半杯。樊建林笑呵呵的喝了一大口,也算是很給他面子了。

    劉睿跟樊建林請示了下要不要續酒。

    在酒場上,續酒的時機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不到杯乾不必續酒,這種比較好伺候,不用眼睜睜盯著人家每一口酒喝下去多少,只需等到人家喝乾的時候再上去續酒就是,而且人家喝乾的時候一般都有明確的信號,通常是兩人說上一套話,其中一人說:「干了吧?」另外一人就點頭道:「好,干了。」然後旁邊人也就不說話了,看著他倆乾杯。對於想上去續酒的人來說,稍微有點眼力價就能很好的把握續酒的機會。

    另外一種則是喝點兒續點兒。這種續酒方式就很不好把握了,想續酒的人必須要眼睜睜盯著人家的酒杯,看著喝得差不多了,就得馬上起身過去敬酒。而且,最要命的是,可能你續上酒回來屁股還沒坐熱,人家就又喝下去了,你還得繼續上去敬酒。

    身在酒場,作為負責續酒的人來說,不搞清楚續酒的時機可不行。不清楚這一點,就很可能被人誤會為不懂事沒禮貌。在民間酒場,被人誤會了還不妨事,大不了得罪一兩個朋友而已;可在官場酒場上,被人誤會了,就可能導致官場生命危機的出現。

    沒準某個大領導脾氣不好,看你該給續酒了不給續,以為你沒把他放在眼裡,心裡可就嫉恨上你了,等回去以後,要麼親自收拾你,要麼暗示給你的直接領導,你就等著倒霉去吧。

    所謂「官場無小事」,不要只在單位上班的時候牢記這一點,就算下了班,但涉及到官場中人或者官場中事了,也必須要時刻記得這一點。不記得沒關係,會有人教你牢記的。

    劉睿是這麼問的,先站起身,再拿起酒瓶,作勢欲出,最後才陪著笑開口問道:「樊省長,我是現在就給您滿上,還是等您干了再說?」

    樊建林左手虛按於空,和藹可親的笑道:「不要急,慢慢喝,等干了再說。」

    劉睿這就知道該怎麼把握了,禮節也做到位了,就衝他笑笑,坐回身去。

    白旭光敬完酒之後,理論上就該李婧敬了。說起來,李婧也算是東道之一呢。

    李婧等樊建林吃了幾口菜之後,就端起茶杯,站起身道:「樊省長,我敬你一杯。」臉上沒有任何笑容,語氣冷淡,根本不像是敬酒的態度。

    樊建林端起酒杯,斜瞥著她,笑道:「小李,咱倆可是老朋友了,我每回來你們雲州,可都是你招待,你的酒量我知道,比我還好,怎麼今天用茶敬我?我可挑眼了哦。」李婧臉色平淡的看著他,不卑不亢的說:「昨晚我不是跟你喝過了嗎?你從省裡帶來的酒很有勁道,我喝了以後,昨晚上一宿今天一天身體都不舒服,因此今天只能以茶代酒了。」

    劉睿聽了這話,心頭莫名跳了幾跳,想到昨晚上李婧被人下藥的狼狽模樣,又想到她當時就是從眼下的雲龍大酒店裡出來的,再看到她現在對樊建林那冷淡的模樣,不免想到,難道給她下藥的那個傢伙就是眼前的樊建林?仔細觀察,見這個五六十歲年紀、身材高瘦、容貌威嚴的副省長臉色微有幾分訕訕,似乎被李婧的話說中了心事,心裡吃驚不已,還真是他下的藥嗎?看他的模樣可不像是那種卑鄙無恥的小人。

    樊建林笑道:「哦,是吧,我從省裡帶來的可是特供酒,勁道足一點也是情理之中的。你不能喝就不要喝太多嘛,當時我也勸你來著啊,呵呵,好吧,既然你身體不舒服,那就以茶代酒吧,來,我跟你乾一杯。」說完端著殘酒過去。

    兩人碰了下,李婧喝了一口茶水,把茶杯放下,臉色平淡之極的夾菜吃起來。樊建林則是一口幹掉,動作幅度很大,很有一副領導氣派,顯得他對李婧多麼重視似的。

    劉睿忙起身過去給他續酒,又給老闆白旭光續上,再把酒瓶換成茶壺,給李婧續了些茶水。

    李婧看也沒看他,只是悶頭吃喝。

    劉睿看到她那圓月一般的美艷面龐,又居高臨下看到她那豐腴成熟的軀體,很難不想起昨晚上跟她肉搏的瘋狂場面,嚥了幾口唾沫,坐回到位子上,端起酒杯敬樊建林的秘書。

    酒宴過程中,劉睿跟金蕊也互相敬了兩次,偶爾也說兩句小話,表現得既不冷淡也不親熱,恰到好處而已。

    再後來,金蕊翹起了二郎腿,說巧不巧的踢了他一腳。劉睿側頭看她,見她臉上現出一副撒嬌認罪的表情,嬌麗可人,不由得怦然心動,趁眾人不注意,低聲道:「你可是前後踢了我兩回了,我都記著呢。」金蕊撒嬌道:「我錯了還不行嘛,我給你洗褲子。」劉睿道:「白讓你踢?我也得踢你。」金蕊忍住笑,悻悻的吃了口菜,小聲道:「你捨得踢啊?」劉睿說:「為什麼不捨得?」金蕊就橫了他一眼,示意,我可是你徒弟。

    她喝了酒,臉色紅潤動人,這輕嗔薄怒的小兒女模樣分外誘惑,誘惑到無法形容。

    劉睿看了一眼,心中升起一股子綺念,恨不得抱住她在她嬌媚的臉上親個夠,可惜啊,現在不是那個場合,而且,她也未必答應,只能默默的轉開頭。

    酒宴結束後,三位領導在包間外面握手道別。劉睿趁這個空就直勾勾的看著金蕊。這丫頭身形高挑,穿著矮跟皮鞋也有一米七五上下,再穿上一身ol深藍色小西裝,更是將苗條身材展露無遺,削肩瘦腰,豐臀長腿,再配上腳面露出來的肉色絲襪,簡直是無一處不誘人。只看得心頭冒火,情不自禁就幻想起她身子扒光後的性感模樣。

    金蕊留意到他火辣辣的目光後,心裡甜絲絲的,忍住笑,故意不理他。

    劉睿見她強忍笑意的樣子越發憨麗勾人,心裡癢癢的,要不是今晚已經答應陪老闆去活動,還真想叫住她,等下班後跟她膩一陣子。

    樊建林就住在酒店裡面,道別後帶著秘書乘電梯往上去了。白旭光與李靖則乘坐電梯下行,劉睿與金蕊自然跟在兩位老闆屁股後邊。

    在酒店門外,兩方各自離去。金蕊最後拋給劉睿一個若嗔若喜的眼神,令人看了很是激動,直恨不得跟她走。

    劉睿進入停車場,把從一處開來的那輛普桑開了出來,到酒店西邊路邊的陰暗處把等在那裡白旭光接上,就逕自去接劉婧媛。

    他說:「老闆,您還記得我說起過的那個劉婧媛嗎?我的……呃,老同學。」白旭光想了一陣才想起來,道:「哦,怎麼了?」劉睿紅著臉訕訕的道:「我叫上她一起了,現在先去接上她,再去接郭姐。」白旭光奇道:「你叫上她幹什麼?」劉睿尷尬的說:「郭姐提起來的,我就……叫上她了。不過我沒告訴她你們的身份。」白旭光道:「這個郭曉禾!」

    劉睿聽他的語氣,似乎在責備郭曉禾多事,不過也聽不出太多批評的味道,心裡自有一番思量。

    他給劉婧媛打去電話,跟她確認了接上她的時間。過了十來分鐘,就在市北區一個公交站那裡將她接上了車。

    劉婧媛坐到副駕駛上以後,才發現車裡另有一個人,想到自己跟劉睿所做的勾當,忍不住臉紅,恨恨瞪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

    劉睿有些尷尬的給二人互相介紹:「婧媛,這是我同事,你叫哥就行了;呃……這是我老同學劉婧媛。」

    劉婧媛羞澀的叫了白旭光一聲哥。

    白旭光坐在後面打量她,雖然車裡沒有光亮,但還是可以看出,此女容貌甜麗、體態成熟,是個上佳的美人,心中暗讚劉睿有福氣,道:「婧媛是吧,你不要見外,我是小睿的好朋友,咱們今晚聚到一起玩一玩。過會兒還要接上一個我的朋友,你就有伴兒了。」

    劉婧媛哦了一聲,趁他不注意,用手在劉睿大腿外側狠狠掐了一下子。

    劉睿疼得差點沒叫出聲來,當著老闆的面也不敢大呼小叫,只能忍了,惡狠狠看了她一眼,心裡說,你現在掐我,等會兒我就扎你。

    又開了十幾分鐘,已到市南區那條路上,順利將郭曉禾接到車裡。今晚去夢桃源的四個人算是湊齊了。

    郭曉禾見到劉婧媛以後表現得很友好,主動跟她打招呼認識,還說過會兒要一起打撲克。劉婧媛不知道白旭光與郭曉禾的來歷,又擔心二人知道自己跟劉睿的關係,因此表現得不太熱情,臉上一直訕訕的,相當內向。

    郭曉禾確認劉婧媛是劉睿的老同學之後,就也沒有再問什麼,偷偷牽住白旭光的手,跟他竊竊私語的說起體己話來。

    劉睿也不好光聽不說,那樣難免有偷聽二人說話的嫌疑,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劉婧媛說話,談的都是些與工作與生活有關的話題。

    一路閒聊,車子駛入了夢桃源山莊的大門。

    郭曉禾忽然伏身到前排座背上,輕輕拍了劉睿肩頭一下,用曖昧的口吻低聲問道:「還打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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