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墨水心準備把殺神矛喊出來教訓一番的時候,一直沉寂的滅神珠突然透出一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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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道光芒存在的時間極短,也極微弱,但還是沒能逃脫,一直緊盯著自己丹田內情形的,墨水心的法眼。
「啊……」
然而,墨水心還沒來得及把這一發現告訴楚璽鏡,殺神矛便慘叫著跌到了墨水心的丹田之外。
「呃,主人。」
殺神矛尷尬的看著墨水心,腦瓜正在極速的運轉著,究竟該怎麼向主人解釋自己突然竄出來的事情呢。
「小矛,你怎麼突然出現了?」
墨水心眼珠一轉,故意露出訝異的表情,她想起從前殺神矛也有過類似的情況,因此才會這樣問道。
「小爺我擔心主人的情況,所以出來看看,嘿嘿嘿。」
殺神矛乾笑著,向墨水心解釋自己突然出現的原因,希望不要被主人看出破綻才好。
「哦,原來如此……啊?」
墨水心故意脫出長長的尾音,似笑非笑的盯著殺神矛。
自己剛才看的分明,小矛明明是被滅神珠突然綻放的那一絲光芒所彈出來的,結果這傢伙居然編個借口來欺騙自己。
看來,殺神矛以前突然跳出來,也都是被滅神珠的威力所懾,只是那時的自己尚且不能自視丹田,每次都是任由小矛自圓其說。
不過對殺神矛十分瞭解的墨水心,並未對它欺騙自己的事情太過在意,反正這傢伙不過是為了在自己面前保住面子,才編出那樣的借口罷了。
「我沒事了,小矛不必擔心,回去吧。」
「好的,主人。」
墨水心對殺神矛綻放出一抹璨笑,就算殺神矛只是一個器靈,此時也被那絕美的笑容迷得七暈八素的。
「謝謝你。」
「……」
此時,在墨水心的丹田內,藍靨彎刀感激的對著滅神珠點頭哈腰,要不是這顆一直沉寂的珠子偶爾替天行道一下,自己都不知道要被殺神矛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然而回應它的,只有滅神珠無盡的沉默,彷彿剛才的一切都跟它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墨水心靜靜的聆聽著丹田之內的對話,這顆滅神珠,在自己的體內,已經沉寂的太久太久了,久到她幾乎已經快要忘記對方的存在。
「對了小矛,以後不要總是欺負小藍,要好好跟小朋友相處,知道了麼?」
在殺神矛即將要進入到自己丹田的那一刻,墨水心似是漫不經心的說了這句話。
殊不知,這句輕飄飄的話,卻將名震上古的大殺器殺神矛,嚇的矛身一抖。()
主人她,怎麼會知道自己有偷偷的欺負那把破彎刀。
難道……
對了,一定是藍靨彎刀恰恰的跟主人意念相通,跟主人打了自己的小報告。
哼,看小爺我待會兒怎麼收拾那把破彎刀。
殺神矛雄赳赳氣昂昂的回到了墨水心的丹田之中,具化出的雙腳用力從藍靨彎刀的刀身上踩過。
「啊!」
藍靨彎刀吃痛的悶哼一聲,不明白自己又是哪裡得罪了這尊大神。
「說,你是不是偷偷跑去跟主人打小爺的小報告了?」
殺神矛雙手叉腰,趾高氣昂的看著藍靨彎刀,具化而出的鼻孔,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我沒有!」
藍靨彎刀如藍精靈一般可愛的器靈,眨著大眼睛,無辜的看著殺神矛。
「哼,告訴你,小爺我最討厭打小報告的人了,小爺我最最討厭的,就是敢做不敢當的人了,你正好兩樣都佔全了,今天小爺不好好的教訓教訓你,就對不起小爺我大殺器的名號了。」
聽著殺神矛滔滔不絕的話語,墨水心歎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個殺神矛,是真的該受點教訓了。
「小七,怎麼了?」
楚璽鏡疑惑的看著一會兒搖頭,一會兒歎息的墨水心,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
因為無論修為再高的人,都無法看見他人丹田之內的情形,是以他並不知道此刻墨水心丹田內所發生的一切。
「楚鏡,幫我一個忙。」
墨水心眸光流轉,粲然一笑,一個教訓大殺器殺神矛的計謀,逐漸成形。
「好。」
楚璽鏡溫雅一笑,答應的十分乾脆。
墨水心這種算計的眼光,他自是再熟悉不過了,看來又有人要倒霉了。
「白水心,你這個妖女!」
然而,墨水心還沒來及告訴楚璽鏡,自己打算如何教訓殺神矛,一聲淒厲的喊叫聲便由遠及近的傳來。
緊接著,一身煙塵,滿手鮮血的皇后鳳傾城,舉著一把長刀向躺在地上的兩人衝過來。
平日裡總是高高在上的鳳傾城,此刻猶如一個滿身髒污的瘋婆子,妝容精緻的俏臉,也因為極度的憤怒而顯得扭曲,可怕。
然而憑她的實力,如何能靠近楚璽鏡與墨水心。
楚璽鏡不過的輕輕的揮了揮衣袖,一道白光便阻了她前進的步伐。
「鳳傾城,你是來送死的麼?」
墨水心連眼皮都懶得掀開,舒服的躺在楚璽鏡懷裡。
「白水心,你先是殺了我的寶貝女兒,今天更是連我夫君和皇兒都慘死在你的手下,屍骨未存,我鳳傾城今天你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鳳傾城舉著長刀的雙手骨節泛白,雙眼呀呲欲裂,額頭青筋暴露,可見她心中對墨水心的恨意,有多麼的濃烈入骨。
「你女兒是咎由自取,至於你的皇兒是被你親愛的夫君所殺,而你的夫君,更是死在自己豢養的鬼寵手中,與我何干。」
墨水心淡淡的看了鳳傾城一眼,慵懶而優雅的在楚璽鏡的懷裡伸個懶腰,絲毫不把對方殺焰滔天的怒火放在心上。
「本宮不信!陛下他貴為一國之君,為人剛正不阿,怎麼可能豢養你口中的鬼寵邪物,更加不可能殺害自己的親生兒子,這定是你為自己編造的脫罪之詞!」
鳳傾城舉著的長刀,在空中用力的揮舞著,企圖傷到墨水心分毫。
「呵,我何罪之有?」
墨水心冷笑一聲,若非看在鳳傾城痛失親人的份上,她才懶得跟她囉嗦這麼多。
白一刀的出現和死亡,對墨水心觸動很大,若是換做從前的墨水心,鳳傾城舉刀前來,她定會毫不猶豫的取了對方的性命。
可是如今,在經歷了白一刀魂飛魄散之後,墨水心很能體會那種痛失親人的心痛,是以,在對待狀若瘋癲的鳳傾城之時,她便多了一份耐心和同情心。
「以你的實力,我有必要花費心思編造謊言,在這兒跟你浪費唇舌麼?」
墨水心一刀見血的話語,頃刻間,讓一直舞刀狂揮的鳳傾城安靜下來。
她心裡十分清楚,憑自己地階的實力,根本傷不了墨水心一根毫毛,更別說墨水心的旁邊還有一個實力強悍到可怕的男人了。
她之所以殺過來,不過是想出一口惡氣罷了,如今的她家破人亡,舉目無親。
宗政無垠一死,宗政皇室算是完蛋了。
而早在自己決定下嫁到帝國的時候,便已經跟鳳族決裂,鳳族她是無論如何都回不去的。
堂堂的一國之後,在此刻竟如喪家之犬,兩個立足之地都沒有。
「啊!」
鳳傾城丟掉長刀,跪地大哭,聲聲悲慼。
她這一輩子,汲汲營營,算計無數,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帝國皇后的寶座,原以為從此便可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了此一生。
沒承想,人到中年的她,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至親之人接連喪命。
如今殺人兇手就在自己面前,可是她卻沒有報仇的能力。
她怎能不痛,怎能不悲!
然而最讓她痛苦的,還是墨水心最後告知她的真相。
軒兒真的是死於陛下之手嗎,她不願相信!
但是,墨水心實在是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因為她若是想要殺死自己,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更簡單。
「不……不,陛下,你為什麼要殺死軒兒,為什麼!他可是我們唯一的血脈了啊!」
鳳傾城痛苦的搖著頭,雙膝跪下,高舉著雙臂,淚痕在她臉上交錯縱橫,糊化了她精緻的妝容。
這一幕落入墨水心的眼中,也是震撼無比。
與失去摯愛的痛相比,被摯愛背叛的痛楚,似乎更加令人難以接受。
「楚鏡……會不會有一天,我也會因為你,而如此痛徹心扉?」
墨水心輕抬螓首,星目瑩瑩的看著楚璽鏡。
「永遠不會。」
楚璽鏡微微一笑,下巴優美的弧度令人心醉不已,他在墨水心鼻尖落下一吻。
誓言般的話語如珠玉琳琅,清音朗朗,聽在墨水心的耳中,更是格外的悅耳動聽。
「小七,我們回去吧。」
楚璽鏡起身,繼而又體貼的伸出大掌,想將墨水心扶起來,溫柔如水的眼中盛滿了對她的疼寵和愛戀。
「嗯。」
墨水心羞澀遞上自己纖細的手腕,甜蜜的應聲。
「你們這是故意在本宮面前秀恩愛麼?」
雙膝跪地的鳳傾城,滿心酸楚的看著互動親密的兩人。
曾幾何時,自己跟宗政無垠,也是這般的甜蜜恩愛。
只是為何,自己的良人,到最後竟似變成了另一個人般,連他們的親生骨肉,都捨得殺害。
權利和野心,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啊!」
甜蜜回憶和痛苦現實之間的反差,令鳳傾城幾近崩潰,痛苦的抱著腦袋在地上翻滾。
「白水心,你殺了本宮吧,沒有了盈盈,沒有了陛下和軒兒,本宮獨自一人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什麼權利地位,榮華富貴,如果不能與心愛之人共享,所有的一切都不過只是過眼雲煙罷了。
可惜鳳傾城的覺悟,來的太晚,不然或許能對宗政無垠有所影響。
如此,他們一家人也就不會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
「我為何要殺你?」
墨水心淡然掃視過鳳傾城痛苦扭曲的面孔,清冷的嗓音透露出她的冷然和無謂。
鳳傾城與她而言,不過風中一粟,對她起不了任何影響。
她墨水心又不是濫殺之人,不會平白無故取人性命。
「我們走吧。」
墨水心牽著楚璽鏡的大掌,淡然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