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死寂的骨山,突然間一個巨大的骨人立了起來,手持尖銳的利骨,對著抱著墨水心的楚璽鏡凌利刺來!
楚璽鏡冷冷地瞥去一眼,金色眼瞳冷芒如刺,雷霆之火驟然閃現——
那頭無數骨頭形成的詭異骨人在楚璽鏡的瞳力之下頃刻崩塌。
漫天粉屑肆謔飛舞,楚璽鏡溫柔地抱著墨水心在揚揚灑灑的骨粉下緩緩地朝前而行……
如驟雨狂落的骨粉,竟是一丁也沒有落在他與墨水心的身上。
淡金色的剔透氣體縈繞在他的四周,映襯他高大的身影猶似天神,遺世而獨立,盡掩世界一切光芒。
「吼——」
一頭散發著幽幽藍光的骨獸從骨海深處爬了起來,黑沉沉的兩個眼眶寒氣森森地盯著楚璽鏡。
比起剛才那頭骨人,這骨獸渾身的黑暗魔氣冰冷濃郁得嚇人。
體形並不大,卻在它現身的剎那,四周的屍骨立馬如舊蠕動著退開幾十米的距離,詭異無比。
此時若是墨水心是清醒的話,一定會頭髮陣陣發麻。
————只因為太噁心了,這些堆積如山的屍骨,竟然真的跟蛆蟲一樣,會蠕動爬行。
然而,楚璽鏡卻平靜得很。
一雙燦金色的瞳眸,冷酷掃視四週一眼,肅殺之氣凜然掃過——
那頭魔氣駭人的強大骨獸連逃命的機會也沒有,頃刻之間便化作了一堆碎骨,散落一地。
楚璽鏡溫柔地看了懷抱中的墨水心一眼,見她沒有被吵醒後,緊抿的唇角不由得上揚著一個輕淺的弧度。
不過,一次兩次沒被吵醒,這骨海在太於無垠了,若是這樣走下去,墨水心被吵醒也只是遲早的事。
為此,楚璽鏡並不打算再這樣慢悠悠地走下去了。
雖然他很想抱著墨水心這樣一直走下去,不過眼下卻不是最好的時機,相信以後會有很多這樣的機會的。
他躍身而起,站在骨海最高的一堆骨山尖頂,極目遠眺。
骨海最低處,一頭由無數屍骨堆積形成的骨龍映入他的眼底,就是它了。
那條骨龍存在了無數年間,早已開靈智,此時感受到楚璽鏡的危險目光,骨龍心頭一跳,立馬驚慌逃命去了。
然而,它快,楚璽鏡的速度比它更快!
幾個輕躍,楚璽鏡抱著墨水心的身影已經穩穩落於逃竄的骨龍頭頂。
目光一凜,鋪天蓋地的王者威壓如巨山壓來,原本還存有幾分僥倖心理的骨龍,此刻恐懼得劇烈打顫,匍匐在底表示臣服。
那種威壓,絕對是它見過最可怕的了,無力掙扎,也無法掙扎。
恐怕連骨海最深處最強大的騰蛇骨在這人的威壓之下,也會被震懾得乖乖臣服吧?
這人,實在太強了!
楚璽鏡瞥了它一眼,淡淡道:「送我們橫渡骨海,就饒你不滅。」
「嗷嗚……」骨龍莫敢不從,惶恐地應了一句,立馬騰飛而起,朝著骨海對岸疾飛而去。
這只骨龍幾乎是這片骨海前大半段的霸主存在,它這一路疾衝,幾乎再沒有任何骨獸衝過來硬碰硬,紛紛迴避。
長長的一段路,倒也走得穩當無比。
然而此刻到了後半部分,能聚集於這裡的骨獸都是極其強大的存在,骨龍的威懾已不起任何作用。
這不,才剛剛踏入後半段,便有十幾頭大型的骨獸圍攻而來。
一個個盯著骨龍上的楚璽鏡與墨水心,黑漆漆的眼眶閃過陰冷的貪婪光芒。
這些骨獸都沒有任何水份,即使唾涎不已,也不可能流得出口水來。
這副模樣,已說明它們心中的貪婪激動已經到了極致。
這也難怪,對於這些骨獸來說,楚璽鏡與墨水心的新鮮血液是它們最滋補的補品。
這片神魔戰場已經有幾百年沒人踏入這裡,它們都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再進補過了。
眼下見到兩個新鮮的人類踏入這裡,簡直就是上天送給它們的大補之物,它們怎能不貪婪能不激動麼?
「吼吼——」
這些骨獸激動地狂嘯數聲,而後四面八方地朝著骨龍頭頂上的兩人衝去——
楚璽鏡冷酷瞇眼,燦金色的眼眸一陣寒光閃爍,十幾頭疾衝過來的骨獸,頃刻之間化作齏粉,漫開飛舞。
這震懾性十足的一幕,看得隱在深處盯著這邊的十幾頭強大的骨獸恐懼不已,其中,包括那頭最強大的騰蛇骨獸。
這個人類,好強!
不能惹,不然,它們絕對會屍骨無存!
這此骨獸畢竟只是靠著黑暗魔氣來維持自身的機能而已,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它們就已經死了。
若是此刻再次被人挫骨揚灰的話,那它們只怕會化成其他骨獸身體的一部分了,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得徹徹底底。
恐懼,無聲蔓延開……
它們不怕死,但是它們怕消失,怕連存在世上最後的痕跡也被抹殺得徹徹底底。
————這,才是最可怕的!
好不容易修到現在的成績,也許有朝一天它們還能有復活的希望,如果現在被抹殺掉的話,那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心中有了執念與**,這些骨獸就有了恐懼,一個個不敢再有任何異動,紛紛無聲地退開。
楚璽鏡將這一幕瞧在眼底,對於這些無聲逃竄的骨獸,他也並沒有趕盡殺絕的打算。
這些骨獸死前放不下的執念太重,以至於死了無數年,依然不願接愛自己死亡的事實。
這些骨獸僅憑著心中那份不甘的執念與不斷吸食黑暗魔氣來自欺欺人維持行動,說來,也是可憐之物罷了。
躍身,從那條骨龍身上飄落下來。
並沒有再理會骨海的一切,他溫柔而小心翼翼地抱緊著墨水心,朝著聖藥所在的山谷躍身而去——
※※※※
「哈啾……」墨水心打了個噴嚏,隨後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是楚璽鏡露在鎏金面具下弧度優美的下巴。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盯著楚璽鏡的下巴看,不得不感慨一句,皮膚真尼瑪的好啊!
沒有鬍渣也就算了,竟然連毛孔都細膩得過份,身為女孩子的她都要妒忌了。
只是不知,手感會不會比她的好?
要是手感都要比她女孩子的皮膚這要細滑,那她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被人叫女金剛也就算了,連皮膚都比不過男人,做為女人,真的有點失敗啊!
忍不住伸手過去,想要證實一下。
「你醒了。」就在墨水心的手伸到一半,楚璽鏡磁性低醇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墨水心伸到一半的手縮了回去,抬頭訕訕笑道:「是啊,剛醒。」
楚璽鏡瞥了一眼她縮回去的手,眼眸微微地閃爍了一下,微抿的唇角輕勾,笑得並不明顯,卻透著愉悅。
「小七,你是打算揭我面具?還是打算摸我的嘴?」
她這是被調戲了嗎?
長眉微微地挑了挑,墨水心蔽嘴道:「楚鏡,你還是之前冷冰冰的樣子比較可愛。」
之前冷冰冰的時候多純情啊,逗一下就耳朵發紅。
這才沒多久,他又恢復以前那個腹黑樣了,唉,可惜了啊,早知道之前就好好地調戲個夠本。
楚璽鏡眼神微瞇,靜靜地與墨水心對視。
就在墨水心幾乎要被盯得淡定無能時,楚璽鏡開口了:「小七,不管我什麼樣子,我都是我,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覺醒記憶的時候並沒有恢復原來冰冷的性格,這也跟靈魂遭受到嚴重的創傷的關係。
後來他服用紫菩提將靈魂修復了三成之後,他開始漸漸地恢復了以前的冷酷個性。
不過他的靈魂創傷一日沒有修復完全,他的個性會在這一世與上一世之間轉換不停,時而腹黑溫雅,時而冷酷沉穩,但不管哪一個,都是他。
當然,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他冷酷的個性會顯絕大部分時產,畢竟這樣的個性是他身為神族左護法的幾千年時光生成的,在他靈魂深處,佔有主異的位置。
至於那個腹黑優雅的個性只會在與小七相處的時候展現,想必這樣的鬼點子多又溫柔又多情的他,更容易讓小七動心。
當然,他對於此身的狀態,非常滿意。
該腹黑的時候腹黑,該冰冷的時候冰冷,轉換自由,來去自如,對於他的追妻之路,非常有助益。
「呃……」墨水心被楚璽勻突然一本正經的樣子給弄得不知所措起來。
她明明是開玩笑啊,楚鏡你要不要這麼認真啊,還有,這麼一本正經地對她說什麼『不管什麼樣子都是我』的話,怎麼那麼讓人覺得曖昧呢?
好吧,她承認被楚鏡用這麼認真深邃的眼神盯著,她心跳又開始不正常了,腦子又開始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咳……楚鏡,這裡是哪裡?我們穿過了無聲骨海了嗎?」氣氛太過於詭異了,墨水心主動岔開問題。
「聖藥所在的山腳下。」楚璽鏡低聲回答道。
聞言,墨水心黑漆漆的雙眼立馬晶亮起來,連忙從楚璽鏡的懷抱裡跳下來。
目光流轉,不停地打量四周,不過轉了一圈四周依然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而且,這裡的魔氣,好濃。
「楚鏡,你裡真的有聖藥嗎?」墨水心有些不確認地問道。
在她的認知中,類似於聖藥的天地靈物,一般都是吸納天地靈氣而生。
這裡的黑暗魔氣明顯比她睡之前的無聲骨海還要濃郁數倍,這樣的地方,若是說長得魔藥來她還信,聖藥的話……
「我就知道你會懷疑,我帶你過去,你看看便知。」
楚璽鏡並沒有解釋太多,他走了過來,拉著墨水心的手,躍身,朝著山頂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