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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2章 十五 文 / 塵夜

    見廖天驕脫身出來卻不說話,佘七ど便上前一步問道:「怎樣?」

    廖天驕搖了搖頭說:「找不到關於宋一傑的任何信息。」

    佘七ど說:「那就是跟小姜的頂頭上司一樣,這部分信息被三生石的力量洗掉了吧。」

    廖天驕低頭想了會,抬起頭來說:「我覺得不是。」

    佘七ど疑惑地看著他:「什麼?」

    廖天驕說:「和王所不同,這裡公安局中相關人員的因果鏈並沒有不正常斷裂、缺失的現象,只是個別區域有點不對勁。」

    佘七ど問:「什麼事有點不對勁?」

    廖天驕說:「我說不上來。那些區域的內容都是一些非常普通的日常工作內容,我能夠進去,也能夠看得清楚,我找不到那裡存在的實際問題,但是我就是覺得那裡好像不太對。」

    佘七ど想了想說:「我問你,你覺得不對勁的那幾塊區域有沒有提示時間的東西。」

    「有。」廖天驕很果斷地回答道,「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有一個人的因果鏈片段裡剛好顯示出他桌子上的壁紙主題是慶賀元旦,所以估計片段時間就是老何鐘錶案發生期間,也就是在十二月底一月初那陣子。」

    佘七ど點點頭說:「那麼你有沒有對比驗證過,這個人的因果鏈片段裡出現的其他人物在相同的時間段中,他們自己的因果鏈中又發生了什麼?」

    廖天驕一愣,馬上說:「我再進去看看。」說完趕緊又閉上了眼睛,很快進入了那種超脫的狀態。

    佘七ど看著廖天驕一動不動的身形,還有他額頭滲出的因為勞累形成的細密汗珠,忍不住有點心疼他。廖天驕一直在努力讓自己成長,因為想要幫助他,但佘七ど覺得讓廖天驕這麼累,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自己的能力不足。因為他的能力不足,所以他們事事落於人後,還幾次三番遇上危險,在肖家村,廖天驕甚至差一點就被馮衢害死了。佘七ど如今每次想到那一段,心裡就會翻江倒海地難受。正是因為能力不足,他曾經以為不讓廖天驕知道內情,不暴露廖天驕的存在,他就不會被捲入其中,但事實是那也不過是他的自以為是罷了,樹欲靜而風不止,何況廖天驕的存在和他與三生石的聯繫似乎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被洩露出去。

    佘七ど忽地一愣,是啊,廖天驕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時候,由誰、經由什麼渠道走漏出去的呢?繼而他又想到了在鐘錶鎮發現的那塊年輕的蛇蛻,出於一種說不上來的直覺,或許是血親關係吧,佘七ど堅定地相信那是來自他祖父佘玄麟的遺蛻,然而從蛇蛻的年紀上來看,這顯然又是不正確的。佘七ど忍不住想,祖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真的能夠將這一切事情都圓滿處理好嗎?

    廖天驕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快兩個小時,他顯然是疲勞過度了,所以起身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已經收拾好心情的佘七ど趕緊伸手扶住他說:「你先休息會吧。」他們兩人為了姜世翀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加上廖天驕這陣子身體發生了變化,還在適應的過程中,所以他的負擔要比佘七ど更大。

    「沒關係,我沒什麼,jsking等不了。」廖天驕急切地說,「我們邊走邊說,這裡已經沒有什麼調查價值了。」

    佘七ど問:「那我們現在?」

    「去市人民醫院。」

    儘管莫名其妙,佘七ど還是迅速找到了市人民醫院的地址,和廖天驕一起趕過去。

    路上,廖天驕整理了一下思路終於開口說:「按照你所說的,我剛剛再次確認過了,那些片段彼此之間的內容是相容的,但是所有的片段都有一種不協調的、有問題的感覺。」他想了下,調整措辭道,「我覺得是這樣的,在那些片段裡應該還有一個人,但是這個人在所有人的記憶裡都不存在了,這便導致那些有他在的場景產生了一種微妙的違和感。」

    佘七ど說:「會不會是宋一傑?那他的信息還是被三生石抹去了吧,可是因果鏈怎麼沒有顯示?」

    廖天驕說:「我一開始也以為宋一傑還是被三生石碎片抹去了存在,只是由於某種原因,因果鏈出了岔子,沒有顯示出來,但是又多對比了一陣子以後,我覺得事情可能不是這樣的。你還記得當時jsking怎麼說宋一傑來本市的原因嗎?」

    佘七ど說:「記得,他說宋一傑帶著重要證物來本市尋求幫助,但是他很疑惑,有什麼物證鑒定是z市無法處理而要到本市來尋求幫助的,所以後來我們根據王所的郵件推測宋一傑是人類修行者聯盟的人,是為了三生石碎片的事情來向這邊協會裡的重要人物求救的。」

    廖天驕說:「對,據此我們還懷疑jsking被捲入其中是因為修行者聯盟的人希望借由我們的手找到三生石碎片,並且對付馮衢那群人。」

    「是啊。」

    「但是這樣一來,周理的出現就不對了不是嗎?」

    佘七ど一愣,的確,如果人類修行者聯盟想要借刀殺人,以聯盟四大家嫡系子弟的身份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兩人眼前的周理便有些奇怪了,他們更應該躲在暗處,伺機坐收漁翁之利才對,而不應當貿然跳到台前暴露自己。

    佘七ど說:「難道我們想錯了,宋一傑並不是修行者聯盟的人?」那他會是誰呢?

    廖天驕說:「關於他的身份,我有另一種猜測,所以我特地又查了查後續的因果鏈,結果發現z市公安局根本就沒有派出人去向我們那的公安局求救。」

    佘七ど皺起眉頭:「那麼王所收到的那封郵件或許也不是發自修行者聯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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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廖天驕說:「對,或許我們從一開始就推測錯了,宋一傑不僅不是人類修行者聯盟的人,或許,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正因為宋一傑不是一個人,所以他雖然存在因果鏈中,卻無法被看到,但是無論是妖還是鬼,他們都置身於輪迴因果之中,因果鏈中看不到的宋一傑會是個什麼呢?

    廖天驕忽而停下腳步,兩人眼前出現的正是z市人民醫院宏偉的住院部大樓,他指著大樓說:「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們也被騙了。老何鐘錶店的案子在這兒是結案狀態,因為老何根本沒死,他現在就住在這家醫院裡。」

    李輝的故事還在繼續,他說:「我曾曾曾祖父看到那白茫茫霧氣包圍的小鎮當時心裡多少也有些發怵,但到底是年少氣盛,又想著要除魔衛道,便懷揣一腔正氣邁入了那界碑之後。當是時,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人彷彿從高處重重墜落。他忍不住閉上眼睛,念起清心咒訣,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鎮中。」

    李岄大吃一驚,原來那鎮中與鎮外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場景。外界傳言鎮內被蛇妖所踞,鎮民或有被吸食精氣而死的,或有被攝了心神成為行屍走肉的,想必是一派地獄景象,而當時呈現在李岄眼前的卻是座再平常不過的山居小鎮。鎮中有民戶三十餘,鎮內房屋井然有序,百姓來往自如,一派祥和愜意。

    這情景若是叫別人看見了怕是會著了道兒,可李岄畢竟是一代天師,他料想自己可能是著了那蛇妖的道,迷了心智,看到了幻境,遂閉上凡眼,試圖打開天眼再來觀察四周動靜。奇怪的是,由他那天眼看來,這鎮中似乎也並無古怪,只有鎮內某間宅子裡好像有不明靈氣流動。李岄心知此時他孤身闖陣,切不可冒進,遂打算先找一處地方落腳。他來到鎮中一家客棧,要了間房落了腳頭。

    李岄這一路上行來,有不少鎮裡人都見到了他卻並不驚慌,反而友善地向他打起招呼。客棧的店小二聽李岄說了外界傳聞,也是哈哈大笑,告訴他那只是對外故意散播出去的假消息。原來這幾年時局不太平,盜匪橫行,又多有貪官污吏肆虐鄉鄰,普通百姓生活十分不易,更漏鎮民亦是掙扎求生。誰知屋漏偏逢連夜雨,不知怎麼回事,前年鎮中忽然起了怪病,家家戶戶皆有人染病。這病十分奇怪,染上之人先是身體虛弱,跟著漸漸失了血色,再往後就是化作一灘死灰,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當時鎮中人心惶惶,不少人想要背井離鄉,更漏鎮幾乎就要垮了。誰知鎮中突然來了個神人,他得知鎮裡的情況後,果斷開壇做法,在鎮子周圍布下結界,又製藥施與那些得病之人,很快,所有人都好了起來,鎮子也回復了生機。鎮民們感謝神人,紛紛求他留下,神人見大家執意挽留,便也在鎮裡住了下來。這些年來,他除了偶爾雲遊四方,平日裡就幫助鎮民開田墾荒,修橋鋪路,治病救人,為更漏鎮鎮民做了不少好事,大家都十分尊敬他,是以稱呼他為佘先生,而那個佘先生如今正住在李岄適才用天眼觀望之時覺得有異的屋子中。

    李岄聽了小二的話,心道那佘先生多半就是之前傳言的蛇妖,但這蛇妖究竟是善是惡,恐怕還要他親自出面確認了。於是當晚二更,李岄便整了行裝,偷偷潛入了蛇妖的宅子。當夜正是月黑風高,李岄見宅中某間屋內亮著燈火,便偷偷潛去,舔了窗戶紙往內一看,不由大吃一驚。只見屋內堆滿金銀珠寶珍珠瑪瑙,一名長髮黑衣男子正在那些珠寶之間游弋來去。說他是游弋來去,是因為那男子並不像人一般是一步一個腳印,而是宛如渾身沒有骨頭一般,在地上蜿蜒遊走。李岄看得分明,那男子下半身的衣擺中赫然伸出一條蛇尾,墨黑的鱗片宛如烏金打造,在夜明珠光下片片光滑發亮。更叫李岄吃驚的是,那男子偶爾轉過頭來,那眉眼、相貌,不是李岄那失蹤一月有餘的朋友又是誰?

    李岄大驚之下不由得驚呼出聲,結果引起了那男子的注意。他只得匆匆逃出宅邸,想要從長計議,然而整個鎮子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不對勁了。李岄只見得一扇扇門在他眼前無聲無息打開,然後是一道道灰白的影子飄了出來。所有人,包括李岄見過的和沒見過的,都變成了蒼白的遊魂,他們面無表情地站滿了街道,僵直地動作著尋找李岄的所在。

    李岄在鎮內四處奔逃,雖然還未曾被抓住,卻也漸漸覺得力有不逮,他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一念至此,李岄反而不怕了,他想著自己一世人一腔熱血,為的就是降妖除魔,不由得豪情頓起,抓了寶劍,不僅不逃,反而殺回了蛇妖的巢穴。

    說來大概也是湊巧,李岄驚動了蛇妖,蛇妖大概是出門追捕他,所以這時候反而不在家中,李岄便大著膽子在蛇妖的宅子裡兜轉起來,結果誤動了一個機關,一腳踩空,栽進了個地窖之中。李岄在渾渾噩噩之中,見到他那朋友坐在一個陰暗角落裡看著他。和鎮裡的其他人一樣,他的朋友也變成了蒼白的一縷幽魂,只有那雙眼睛裡還有些過往的神采。

    他朋友張開嘴,蠕動著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給李岄聽,但是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李岄只能勉強根據他的唇形看出他的意思,朋友說他出門找的朋友被蛇妖控制了,他被朋友騙來了此處被蛇妖所殺,魂魄也被蛇妖控制,說整個更漏鎮裡都沒有活人就連前年的傳染病也是蛇妖的所為,目的就是盤踞這座鎮子,因為鎮子裡有神穴,於修行有益,還說不是不能除掉蛇妖,在神穴之中有不世神兵,可以斬妖滅魔,捍衛正氣。

    之後李輝的故事便走了個常規的民間小說路子,李岄在朋友亡靈的指引下,孤身潛入神穴,歷盡千辛萬苦終於起出了神兵,他用這神兵破了蛇妖的法術,斬下了蛇妖的頭顱。蛇妖死得不甘,於是頭顱化作了鎮後的不平山,永遠瞪視著更漏鎮,蛇身則盤做了鎮底下的地下暗河流道,永遠將鎮子纏繞其中。李岄知道蛇妖死得忿忿,恐其死後作亂,殺了蛇妖後又做法用神兵將其封印,所以那神兵至今還在更漏鎮某處,而他自己則將尋找神兵的鑰匙帶回了老家,從此以後,無人知道那鑰匙存在了何處。

    李輝的故事講完了,姜世翀卻一直沒回過神來。或許是漸漸也意識到了自

    自己說的內容和兩人現在的處境有著絲絲縷縷的交叉,李輝自己說到後來也有些惴惴不安起來,聲音都越來越小。

    「姜大哥,你說我們會不會……」

    姜世翀忽而站起身來說:「走,我們去老何鐘錶店看看。」

    如果這兩個故事是一致的,那麼老何鐘錶店也就可能是當年的蛇妖宅邸,既然李岄能夠從蛇妖宅邸中找到出路,他們或許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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