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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ReadyGo! 文 / 塵夜

    玄武話音方落,所有渾渾噩噩坐在位置上的生魂統統一震,然後慢慢恢復了鮮活的表情,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十分驚訝。剛剛還陷落在可怕幻境之中的王方林、張哲幾個人,更是在看到彼此後,露出了彷彿見到了鬼的表情。

    「怎麼回事?」

    「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審判局。」玄武回答。

    坐得離玄武最近的高悅然聽聲看了他一眼,然後驚叫一聲,差點暈過去,顯然是被玄武的長相嚇到了。

    「你、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陸海濤抓著桌子邊緣戒備地喊。

    「啊——」又是高分貝的尖叫聲,不過這次是好幾聲匯聚到一起。其他人這時候也終於注意到了周圍的狀況。他們現在莫名其妙都聚集在一間屋子裡,整間屋子四面都被灰色、棕色、黃色、紅色的煙霧團團圍繞,密不透風,彷彿大火現場,只有屋子正中有這麼一張圓桌,上方亮著盞黯淡的燈,他們就圍繞著那張圓桌坐著,而在他們每個人的身後現在都站著一個靜默不動的「人」,那些「人」都被一件罩衣從頭罩到腳,看不清相貌,如同幽魂一般地肅立不動,而原本附身在這些生魂身上的籌鬼也懾於這些「人」的威勢而推到了外圈,混攪進了那些煙霧之中。

    「救命啊,這些、這些是什麼!!!」慘叫聲此起彼伏,人們的情感劇烈噴發,驚慌、害怕、茫然、不知所措。這其中陸海濤是第一個動的人,他猛然站起身就像著某個方向衝去。說是某個方向,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往哪裡沖,這個密閉的空間,讓人找不到逃跑的方向,他只能硬著頭皮,試圖闖出一條道路來,然後……

    當陸海濤衝到與那煙霧相碰的邊界,在所有人面前,一道紅光閃過,跟著陸海濤的身上就著了火。一團熊熊的大火在瞬間整個包裹住了陸海濤的身體,他在火中玩命地轉過身來,似乎想要喊叫、呼救,可是卻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堵住了嘴巴一樣,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屋子的人隔著火光都能看到此時他臉上痛苦絕望的表情。陸海濤的身體在火中佝僂、掙扎,他的皮膚很快被燎得焦灼,血管爆裂,關節變形,最終,他的顱骨因內外壓強不同,發出「砰」的一聲炸開……陸海濤倒下並很快被那無名大火吞沒了全部,而那團火在將一切都舔盡之後卻驟然化作為一個穿著紅色罩衣的身影。

    「被審判者:陸海濤,享年:27歲,罪名:2007年11月23日夜23:15分,虐殺野貓並嫁禍同學王鵬飛。」玄武清晰的聲音迴盪在室內,隨之那紅色的身影似乎完成了任務一般,竟然鞠了一躬,驀然消失。

    整個室內一片靜默。

    趙嘉悅先開了口:「當年的虐貓事件是陸海濤做的?」

    其他人都沒有抬頭,陶毅和張哲的眼神都在避退,顯然是知道這件事的。

    趙嘉悅不敢相信地看向他們倆:「當初你們出來作證說他那天晚上曾經溜出寢室不知道去做什麼,還說他手上的傷是被貓抓的,又說從他床鋪下面搜出了汽油,這是你們故意冤枉他的?」趙嘉悅語氣有點激動了,趙風華咳嗽了一聲。

    「嘉悅,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趙嘉悅同樣看向趙風華:「當年因為這件事,王鵬飛記了大過沒能保研,而你卻順利地獲得了唯一的名額……你有沒有份?」

    趙風華的表情微微一變:「你這可是誹謗了,老同學。」

    「那你們呢?誣陷!嫁禍!」

    陳梅音在旁邊拉了拉趙嘉悅:「悅悅,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趙風華看向玄武:「你說這裡是審判局,審判什麼?」

    「審判你們每個人的罪行,如同剛剛已死的陸海濤一樣。」玄武掃了桌邊圍坐的所有人一圈,只有在廖天驕那裡稍稍做了下停留。

    廖天驕呢?正在下邊捏佘七ど的手呢。他剛剛一直處在一個半夢半醒的狀態,說是做夢,又有點意識。廖天驕是看到自己的魂魄從身體裡走出來,走出房門,跟著趙嘉悅等人下樓,然後進到這間屋裡來的。剛剛他好像也依稀聽到了點佘七ど和那個審判長的說話,但是他那個時候不能理解,就好像思維凍結了一樣,他無法解構那些信號,但是他至少能感覺到對面那個人的強大,也能感覺到佘七ど在保護他!

    就如以前一樣,如往常一樣,佘七ど又再保護他了!意識到這點,廖天驕渾渾噩噩也能感到點喜不自禁,但是他這回又很擔心,因為他覺得這次佘七ど要對付的好像不是什麼小角色,否則依照他一貫的囂張,絕對不會拿出這麼嚴肅和謹慎的態度談判,後來,佘七ど好像對他做了什麼,他就像是被按在水裡的人突然被提出了水面一樣,「嘩」的一聲,整個人都清醒了。他感覺到佘七ど抓著他的手,在他手心裡寫什麼,然後他的身體裡就好像撲入了一股清風一樣的舒服,但是他那會還不能動,後來對面那個狠角色的一聲令下後,他終於也能動了,然後思維好像一台cpu不夠的電腦,在卡了一陣程序無響應後,遲遲慢慢地也開始轉動了。

    廖天驕終於想起來了那個人說的話,審判:殺人遊戲。

    「罪行?開玩笑!」趙風華好似冷冷地道,但是聲音卻在顫抖,「你有什麼立場來審判我們?你是恐怖分子?」

    玄武笑了笑:「你要這麼想也無不可,有人支付了報酬,所以,我陪你們玩一局殺人遊戲。」

    陳梅音謹慎地問:「殺人遊戲?」

    「一個真實的殺人遊戲,在審判局中被殺的人都將在現實生活中以同樣的方式立即死去。」

    現場頓時一片抽氣聲,膽小的高悅然似乎很想昏過去,但是生為一個生魂,根本沒法做出昏過去這種自我保護的反應,方芳和王薇抱成一團,周亮亮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幾個男人也普遍面色難看,只有趙嘉悅緊緊抿著唇,似乎在思考什麼。

    「你剛剛說要像對陸海濤那樣審判我們的罪行,」趙嘉悅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並不是人是嗎?」

    「你很聰明。」

    「所以我們毫無逃出去的勝算?」

    「沒錯。」

    除了趙嘉悅,幾個女生都「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為什麼是我們?」趙嘉悅繼續問。

    「因為有人委託。」

    「誰?」

    玄武咧開嘴,給了她一個曖昧的微笑。

    趙嘉悅下意識地看向趙風華,似乎認為他是一個可以商量的人,但是在接觸到對方的目光後又怔了怔,馬上嫌惡地移開了目光,大約是想起了剛剛那件嫁禍的事情。

    王鵬飛。

    從剛才陸海濤的死來看,很顯然,解謎的關鍵在王鵬飛。佘七ど坐在旁邊,一面耐心觀察著整桌人的互動,一面在內心琢磨。王鵬飛是誰呢?佘七ど回憶著最早這幾人的談話,確定那是一個已死的人,一個人緣不好的人,一個被形容為死得很蹊蹺的人,並且,很可能是他之前曾經見過的那個殘影。

    之前佘七ど曾說過,有個鬼魂跟在張哲身邊,那可以算一半在唬弄對方。張哲身旁當時的確站著個人影,但那個人除了身材,相貌之類佘七ど根本看不清楚,可見那已經不是個鬼魂,只是個殘影、不全的魂魄甚至只是一團執念。這種東西要說傷害性,基本可以說無,所以不能就此做出王鵬飛是被張哲所害,跟在他身旁的結論,甚至佘七ど也不能斷定,王鵬飛的殘影跟著的是張哲。因為殘影飄忽不定,而當時那些人都坐在一桌,只是離張哲最近而已。所以,如果王鵬飛是關鍵,供養人委託審判局與王鵬飛的死有關的話,倒是一時真不好說是誰。

    除去他和廖天驕,還有12個人都有可能,而他就要從這12個人裡面把那個委託人找出來,破了這個局。

    供養人,也就是那個殺手,是不是一個與王鵬飛交好的人?

    廖天驕在桌子底下輕輕拉了拉佘七ど的手,佘七ど轉過頭去,看他使了個眼色,便微微側耳低頭。

    「佘七ど,這個是不是剛剛我在房裡看到的那個妖……妖怪?」廖天驕小聲問。

    佘七ど糾正廖天驕:「他是妖神玄武。」不過心裡在想,這傢伙這次還算反應挺快嘛,能勉強跟上佘爺的步伐了。

    「玄武?」廖天驕吃了一驚,怪不得佘七ど說話都不帶「絲」了。

    「是啊,你認識?」佘七ど被廖天驕的反應弄疑惑了。

    廖天驕連連點頭,很認真地問:「那白虎朱雀和青龍也在這裡嗎?」

    「哈?」

    「他們四個不是一夥的嗎?」

    佘七ど差點沒被廖天驕氣樂了,好傢伙,雖說四位妖神昔日的確齊名,不過這可是夜牢重地,只有犯了十惡不赦罪名的重刑犯才會被送進來,那幾位大神要是知道自己被一個凡人莫名其妙打包丟進了灰夜公館,以現在的他,弄十個來也扛不住眾妖神之怒吧!

    「不在,他們不跟玄武一夥。」

    「奇怪,漫畫小說裡不都是寫四神獸嗎?」

    「是四妖神絲~愚蠢的人類絲!」佘七ど總算弄明白廖天驕那個認識是怎麼回事了。

    「怎麼會是妖啦?」

    「不是妖,是妖神絲!」

    「妖神到底是什麼東西啦絲!」廖天驕也被傳染到了佘七ど的口頭禪,一急脫口而出。

    「混蛋,妖神才不是東西,你這個滿腦子都是屎的愚蠢人類絲!」

    「不是東西是什麼啦!」

    「不是東西就是……混蛋,你才不是東西絲!」

    兩個人不知怎麼就說開去了,在那裡巴拉巴拉地竊竊私語。

    玄武咳嗽了一聲。

    廖天驕還在那裡說:「話說玄武不是烏龜和蛇的組合嗎,那算不算你遠親?」

    佘七ど:「你有沒有腦子啊絲!品種根本不同好不好絲!」

    廖天驕:「好奇怪哦,你形容自己為什麼要用品種啊?」

    佘七ど:「……」

    玄武敲了敲桌子:「嚴肅點。」

    佘七ど和廖天驕一同看向這位剛剛才被他們討論的中心,那位臉上倒是沒有什麼怒容,反而像是有些許的無奈。

    「審判開始了。」

    「咦,剛剛不是宣佈過了嗎?」佘七ど問,「聊了這麼久,原來你還沒開始?」

    玄武又咳嗽了幾聲:「現在正式開始。」

    廖天驕輕聲嘟噥:「怎麼搞得像領導講話一樣,我再說兩句哦,然後一說說一茬。」

    佘七ど忍不住點頭:「原來你也這麼覺得啊!」

    一道亮光閃過,一柄散發著寒光的鐮刀深深嵌入佘七ど和廖天驕中間的桌面,如同切割豆腐一般,

    ,在那桌子上劈出一道整齊的縫。佘七ど和廖天驕齊齊噤聲。

    「都是你不好絲!沒有眼力見的滿腦子蜜烤鱈魚片的愚蠢人類絲!」

    「你到底想吃鱈魚片還是牛肉絲啦?」

    「如果出去了,兩樣都可以買,不然一樣都吃不到。」橫插進來的竟然是玄武的聲音。

    廖天驕這才嚥了口口水,輕聲道:「我懂了。」他只是,太緊張而已。

    佘七ど目不斜視地在桌子下面又拉了拉他,意思好像是:「莫怕,有佘爺在呢!」

    玄武說:「七少,既然正式開始了,那我把規矩交代清楚。」

    「你剛不是說了嗎,按照殺人遊戲的規矩,死者不再復活。」

    「其他人那兒規矩我已經交代過了,你們剛剛沒聽。我說過了,是沒什麼大不同,但還是有不同的地方的。」

    佘七ど看了一圈周圍的臉孔,大多都是如喪考妣的神情,只有趙嘉悅似乎顯得分外冷靜。這真是個奇妙的母人類,他想。

    「一般的殺人遊戲,警察是隱蔽的,但是在我們這局裡,我們玩刺激點,你就是警察是大家皆知的事情。」

    「什麼?那殺手不是就能幹掉我了?」佘七ど驚愕。

    玄武笑笑:「是啊,所以你能不能將人救下來,還要看你能不能過這些劊子手的關了。」

    「操!」佘七ど在心裡暗罵,玄武的話就代表著他一上來可能就要被兇手殺,要過關,自己要接受考驗,還要護著廖天驕那一塊……玄武這舉動真是……

    莫非,他真的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佘七ど不得不這麼想,這……可不太妙啊。

    「要是我找到兇手,這局就破了吧。」

    「對。」玄武點頭。

    佘七ど想,還好,他可以一個個指過去。

    結果玄武說:「你只有三次機會。」

    「我去!殺手殺我可以無限量殺,我指認殺手就只有三次機會?這公平嗎?」

    「沒人說過這是公平的,你以為這真的是遊戲?」玄武反將一軍,「ready,go!」

    go你妹啊,又不是泡泡龍!

    佘七ど只來得及想了這麼一句,就聽到了腦後一陣風聲,一柄斧子猛然向他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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