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蘇幕,發現他仍然看著入口處,她也往那裡看去,隱隱發覺有人影晃動著,幾乎十幾號人,凝神靜氣還能聽到陣陣爭吵聲。
「是不是有人硬要闖進來?嘿,京城就是權貴多,這又是哪個要搏得美人笑的,竟然連賀雲棠這號人物都不放在眼裡?」祁天晴伸長脖子看向前方,眼裡已經露出幾絲期待的神色。
沒過多久,一邊涼亭裡的夏侯嫣兒也發覺動靜了,起身往遠處看,卻被連片的荷葉與遠處的垂柳所擋,看不見什麼,正疑惑著,一陣灰影從前面急奔而來,那人二十多歲的樣子,看裝扮似乎是六月春裡的夥計。
夥計匆匆跑到她面前,還沒等她開口問就急道:「姑娘,您快躲躲吧!」
夏侯嫣兒端端正正站著看向他,緩聲道:「將軍特意交待讓我在此等他,你們要我躲到何處去?」她心裡十分明白在這大昭國賀雲棠有著何等地位,他們自己不說走,可沒人能挪得動他們。
夥計一臉為難,看看遠處,著急道:「小的知道,得罪姑娘了,實在是……是那白家的小姐來了,她那脾氣姑娘應該知道吧,我們就是個做小生意的,哪裡敢得罪她,也不敢說是將軍和姑娘在此,只能說是被個貴老爺包場了,可白小姐非要進來,前面好幾人都挨了鞭子了,只怕再也擋不住了,您要再不走,這……」
夥計說了這麼多,夏侯嫣兒心中早已緊張起來,白芍葯,竟然是她來了至尊殺手妃:鳳破九霄!她的鞭子自己可記憶猶新,所以很早她就不出將軍府了,盡量避著那女人想其他辦法,沒想到今天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她就追了過來,要是現在讓她碰到自己,只怕自己馬上就性命不保吧,那個女人……她可是不講身份不講名聲的。
「那我避到哪裡去?」夏侯嫣兒問。儘管心裡已經害怕到了極點,她卻仍然沒露出慌張的樣子,看向夥計靜靜地問。
夥計連忙道:「側門,側門外面就有間茶樓,那也是咱們老闆的產業,小的現在就帶姑娘去那裡,到時候事情了結了就接姑娘出來!」
「如此,那好吧,勞煩你了。」夏侯嫣兒朝夥計露出親和的一笑,隨後就跟在他身後往旁邊走去。
祁天晴坐在樹上看看遠方,又看看那兩人離去的方向,問道:「你怎麼看?」
「你要跟過去?」蘇幕看向她問。
祁天晴笑道:「那是當然!賀雲棠前腳走,白芍葯後腳就來了,這說明白芍葯是有備而來嘛,她都能想辦法讓賀雲棠丟下夏侯嫣兒急匆匆回去了,那證明她這回不完全是憑武力,而是智取,都智取了,那肯定不會就這樣讓夏侯嫣兒逃走了,所以……這肯定是計中計,我當然得跟上去看看!」說著不顧蘇幕的意見就跳下樹梢,往夏侯嫣兒離開的方向追去。
蘇幕只得跳下樹跟上她。
從側門出去,是一片不見任何建築的荒地,遠處還是一片樹林,夏侯嫣兒不由停住了腳步。
「不是有茶樓麼?」她看向夥計,疑心地問。
前面夥計回過頭來,馬上道:「茶樓在那邊呢,再往前走幾步就看到了!姑娘快跟我來吧!」
夏侯嫣兒看看四周,這才想起這六月春本來就建在遠離京城繁華地的地方,她同賀雲棠乘車來時都走了很長的荒涼地,六月春裡面的茶樓酒樓不過是應襯六月春的客人而建,外面怎麼還會有茶樓?
意識到這點,她馬上就轉身往側門跑,沒想到才踏出兩步,手還沒觸到那厚重的門板,身後就一陣強力襲來,夥計一隻手臂將她腰身緊緊箍住,另一隻手摀住她的嘴,快步往後拖去。
「唔……唔……」夏侯嫣兒意識到不妙,一邊掙扎著去掰夥計的手臂,一邊急著要呼救,卻掰也掰不開,呼救也叫不出聲音來,只覺得身體被他一直往後拖著,不知過了多久,他手突然一鬆,她就被甩在了地上。
「你是什麼人!」樹葉滿地,夏侯嫣兒聲音略帶顫抖地喊著,才要從地上爬起來,卻看到好幾雙黑靴中間的一雙紅色繡花短靴。
京中女子多愛繡花鞋或是鳳回首之類的,很少有人穿短靴,而她知道,有一個人是喜歡穿短靴的……背心緩緩滲出冷汗來,她一點一點朝前方抬起頭,果然就見到一張明明美艷,在此刻見到卻恐怖不堪的臉——白芍葯。
白芍葯正垂眼看著自己,臉上含著得意的笑,一身紅衣,手上扔拿著她那只紅色的鞭子,而她周圍,是五個高大魁梧的青衣男人,算上騙自己出來的那人,便是六個。不說五個還是六個,面前這幾人哪怕只有其中任何一個她都是沒辦法的……
「將軍等一下就會過來,白小姐,你與將軍大婚在即,何苦為了我而得罪將軍?」夏侯嫣兒從地上站起身來,看著她說道。這一句話她是鼓足了膽量,只希望白芍葯會因為賀雲棠而產生退意,儘管這機會十分渺茫。
白芍葯一笑,緩緩道:「放心吧,一時半會兒,賀雲棠他是回不來的。」說完看著她,眼中全是肆無忌憚。
聽到她的回答,夏侯嫣兒馬上意識到,今天的一切都是白芍葯策劃的英靈君王最新章節。她是白家的掌上明珠,以她的能力當然可以策劃這一切,賀雲棠不會回來,而現在……她看一看周圍,自己從之前的荒涼地被拖到了一片林子裡,四周除了樹林連一隻雞鴨都看不到,儘管不遠處就是六月春,可六月春那麼大,誰能想到她在這裡?
無計可施之際,她只得跪在了地上,仰頭看向白芍葯露出可憐之態,「白小姐,我不過一介低賤女子,對將軍也萬萬沒有非份之想,白小姐放過我一命好麼?我本就沒準備在大昭久留,今日之後我一定離大昭遠遠的,再也不礙小姐的眼……」
「哼,果然會演戲,賀雲棠就是被你這可憐樣子騙到的吧?」白芍葯看著她越發得意道:「早知道今天,兩個月前就該走了嘛,留到現在做什麼?這七夕日裡和賀雲棠一起出來親親哦哦,也叫對他沒有非分之想?」
「我……我真的沒有,求白小姐放過我……」夏侯嫣兒努力想著逃生辦法,卻在這樣山窮水盡的地步想不出任何辦法。前面的日子裡她也試圖讓賀雲棠改變主意,可只恨夏侯翎這招太狠,賀雲棠又太無能,無論如何他也逃不了這場婚事。
她與白芍葯無冤無仇,卻偏偏讓白芍葯恨到了極點。現在她求著白芍葯,但白芍葯的眼裡卻滿是戾氣與期待,看不出任何放過她的希望。
夏侯嫣兒眼裡的恐懼讓白芍葯歡喜,多少個日夜,她都期待著有一天能將這個女人抓到手心裡,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可每一次都被她逃過,甚至還讓賀雲棠對自己的印象越來越差,連爺爺都忍不住要來交待她,凡事不要做得太過份,得罪了丈夫的女人,永遠不會有好日子過。
她當然不想得罪賀雲棠,可她不能容忍賀雲棠身邊有另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受盡寵愛的女人!
敢和她白芍葯搶男人,有這個膽子,那還得有這個能耐!
白芍葯看著跪在地上的夏侯嫣兒,紅艷的嘴唇緩緩翹起,「前些日子,我還專程去打聽過你的事,聽說你在黎國很是輝煌呢,明明是個庶女,卻搶了嫡女的親事,要不是你開了先例,我都想不到會有這麼好的辦法,你說要是你髒了身子,賀雲棠他還會把你當個寶嗎?」
夏侯嫣兒的臉立刻就死灰一片,她看到了白芍葯身旁那幾個男人蠢蠢欲動的眼神,意識到待會可能發生的事,她恨不得立刻就咬舌自盡!
可是自盡的事她從來就不會做,她來大昭是重新奪回一切的,當然不會自盡!然而現在怎麼辦?她能怎麼辦?
「好了,上吧,都悠著點,別這麼快把她給弄死了。」白芍葯一聲令下,夏侯嫣兒的心頓時跌入谷底。
五個男人朝夏侯嫣兒靠近,幾個竟還都是武功高手,先一步就點了她的啞穴,緊接著便是對她衣服一陣乾脆的撕扯,夏侯嫣兒立刻就湧出了大片的眼淚,要喊喊不出來,要掙扎卻早被制住了雙手雙腳,在這些男人的壓制下根本動不得分毫。
作為女人,祁天晴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事,這事在她心裡甚至比殺人放火都覺得可恨,原本是來看戲的,現在卻有點不忍直視,微微偏過了頭去。
「這白芍葯也夠狠,直接抽她一頓或者劃花她的臉不就好了,幹嘛來這個,我最見不得這個了!」蹲在樹上的祁天晴一邊偏頭不看下面的場景,一邊小聲抱怨。
相對她,蘇幕顯得比較淡然,抬起頭道:「這樣只是洩恨,等會白芍葯定會殺了她,這樣才能讓賀雲棠拿不到證據。」
「可是這場面……」祁天晴一手搭上他膝蓋:「夏侯嫣兒這種人有這樣的下場是應該的對不對?她當初也是這樣對我的,只是我逃走了,現在被她遇上也算老天有眼,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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