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棠卻回過頭來:「那你怎麼把老子認成了他?」
「呃……」祁天晴思考片刻:「因為那張面具啊,我第一回見他他就戴著這面具,後來一路來大昭,他都戴著,我看了好幾個月呢,現在再看到,當然以為是他了染指冷血市長。」
「哼,這本來就是老子的面具,他竟然去弄了個一模一樣的來冒充老子!」賀雲棠恨恨道:「老子得把這面具換了!」
「嗯,將軍可以去換個更加威風的!黑白無常什麼的。」
「黑白無常不行,姓蘇的才是白無常,老子去換個閻王面具,奶奶的弄死他這個白無常!」賀雲棠惡狠狠道。
祁天晴連忙點頭:「是的是的,將軍真是英明,竟然能想到閻王面具,到時候讓姓蘇的那個白無常鬼一定氣死了!」
「那是,哈哈哈!」賀雲棠笑完,突然抬起一隻手來示警,然後回頭小聲道:「快到了。」
祁天晴大喜,連忙將食指放在唇前「噓」了一聲。
兩人輕手輕腳地往上走,走了幾步,賀雲棠突然回頭道:「老子想了想,就你那麼點破功夫,好像不行啊。」
祁天晴連忙保證道:「我功夫不行,但我能智取啊!」
賀雲棠斜眼看她,想起了之前的疼痛,微微帶怒道:「就你那破招式麼?你以為姓蘇的和老子一樣,他是不是個男人還不知道呢!」雲老來當祁。
「什麼,他……不是男人?」祁天晴大驚,黎國這樣傳就罷了,畢竟山長水遠的,又是敵對國,抹黑蘇幕是肯定的,可是連大昭的賀雲棠都這樣說……
「是不是老子不知道,老子估摸著他有啥毛病,要不然怎麼一個女人都不要呢?前幾個就不說了,像你長這樣,也過得去了,送進洞房他都不要,這不是有毛病是啥?」賀雲棠說道。
祁天晴連忙道:「可是那個緋雪呢?他們不是那個,那個那個麼?」
「嗯……這也是……」賀雲棠馬上又道:「所以老子才不確定嘛,萬一他給緋雪好處讓她幫他掩飾也說不定,老子就聽說你在黎國的爹想了很多辦法讓自己不被懷疑是不是?」
祁天晴「咳」了一聲,「我說賀將軍,你能不揭別人短麼,你們大昭人嘴怎麼這麼長,這還沒幾天呢,什麼人都知道了!」
「什麼叫什麼人,奶奶的,老子賀大將軍消息遍天下,什麼不知道!」
祁天晴「哼」一聲,然後黯然道:「所以,在你們看來,緋雪真的和蘇幕有一腿?」
賀雲棠一愣:「『有一腿』?黎國話?」
「啊……是,黎國話,就是說他們做了男女間那等齷齪事了?有那骯髒關係?」她問。
賀雲棠認真想了想,「反正看上去是那樣,聽說兩人還雙修什麼的,奶奶的,老子也想能年輕來著,哪怕犧牲點和那女人雙修也好啊,偏偏那女人不幹!」
祁天晴一會想笑,一會兒又覺得難受,原來那倆人真的什麼都做了,還雙修……
好久她才打起精神,認真道:「你覺得我不行,那你有什麼辦法?」
賀雲棠馬上道:「見到你,老子突然心生一計,你上去明著殺他,暗著給老子做掩護,老子出其不意,將他一舉拿下!」說著按了按腰上的大刀,十分的氣勢恢弘。
「這……不好吧,不如你明著來,我暗著來,你想啊,半夜三更能上這金頂山的沒幾人吧?」祁天晴看著他,他想也沒想地點頭道:「那當然,除了老子,還真沒別人能隨便上來了禪武空間。」
祁天晴立刻道:「是啊,他那麼狡猾的人,看見我一個人上山,很快就能想到這不可能啊,下面那麼多侍衛,我一定不能自己爬上來的,興許還能猜到是你帶我上來的,這樣我們不是還沒出手就被他看透了計劃,那太危險了!」
賀雲棠皺著美人臉,認真想了想,「你這女人說的,還真是那麼回事,老子不能做這麼蠢的事啊!」
「不錯,所以我才提議將軍明著來,這樣他根本想不到還有一個人,而將軍的武功又好,到時候就將他纏住,接著我出手,一招制敵!」祁天晴立刻道。
賀雲棠猶豫了一下,「你輕功怎麼樣?」
「啊?輕功……輕功……問這個做什麼?」祁天晴不敢說在她的世界裡輕功如神話一般只存在於虛幻中。
賀雲棠這會兒卻十分精明起來:「奶奶的,看你這樣子都是輕功不好吧,時候你怎麼一招制敵?看你那動作慢的,等你跑到他面前,他早就發現了!」
「那……那……」祁天晴為難著,生怕他非要換到自己在暗。儘管這賀雲棠武功沒蘇幕好,但她能感覺出來那也是不錯的,她是氣恨著蘇幕,卻沒有真的想殺他呀,萬一到時候這賀雲棠一個不小心走狗屎運真得手了怎麼辦?讓自己來,還能放下水不是麼……
賀雲棠又問:「會弓箭嗎?」
這會兒祁天晴立刻點頭:「會!」
賀雲棠馬上道:「離這兒不遠處有弓箭手值崗,老子去弄把弓箭來,到時候老子明瞭去殺他,你暗中放箭,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一回,老子一定能大功告成!」他越說越興奮,馬上就起身往山腰衝去,「等著,老子這就去給你拿箭!」
祁天晴鬆了一口氣,偷偷探頭往上面看,卻只能看到山峰以及月色下一個隱隱約約的亭角,根本就見不到人的身影。
看不到人,那聲音呢?她立刻趴到地上去聽,本來沒抱希望,沒想到一聽之下竟真的有些聲音,「呼呼呼」的,好像是在練劍一樣,再聽,就聽到一陣跑著的腳步聲,且聲音越來越大,她緊張著,正在想該不會他下山了吧,肩頭卻被一人重重一拍。
「趴著做什麼呢,來,射個給老子看看!」原來是賀雲棠已經回來了。
祁天晴鬆了一口氣,起身搭了箭,朝旁邊黑暗處的一根樹幹一箭射去,賀雲棠上前幾步看了眼,立刻回頭高興道:「女人看不出來啊,有兩下子,你該不會是黎國專門派來殺蘇幕的吧!」
祁天晴連忙搖頭:「當然不是,黎國根本不知道我會射箭。」
賀雲棠卻毫不在意,「放心,老子不管這些,你殺蘇幕,那以後就是老子的人,等老子做了大昭王,自然罩著你!」
祁天晴乾咳了兩聲,她想做蘇幕的人,根本不想做他的人,雖然他也很帥。
兩人靜悄悄上去,待將達到山頂時,果然就聽到了動靜。那是練劍的聲音,祁天晴立刻趴下來朝遠處看,只見山頂上有座涼亭,涼亭旁是一大片的空地,此時一身白影如風般在夜空中舞動著,那手中的劍根本看不清是劍,只成了一串又一串的銀光,凌厲,優美,迅疾。
肩頭被人一拍,賀雲棠一動不動盯著她道:「老子怎麼覺得你不像是要殺他呢?」
祁天晴緊張起來:「我……我怎麼不像是要殺他了?」
「你那目光色米米的,眼睛都看直了,奶奶的你不會看上他了吧?」
祁天晴一邊心虛著,一邊又特別的斬釘截鐵:「誰說我看上他了?就他這個老不死的王八羔子我能看上他?一大把年紀,還不舉,還怪癖一大堆的冰坨子,哪點值得我看上?就是眼睛瞎了也不能啊,要看也看上你影視契約!」
賀雲棠想了想,認真道:「不錯,老子也覺得不可能,不過你要是看上老子了就提前說一聲,老子想想以後要不要封你做王妃。」
「呵呵……」祁天晴訕訕笑道:「小心,咱們先商量怎麼殺過去。」
賀雲棠盯著前方練劍的身影,緩緩抽出了自己的刀,認真作手勢道:「我殺上去,你上前五步,放冷箭。」
祁天晴點頭,兩人就位,賀雲棠拿手比了個「一二三」,然後從樹叢後跳出去,二話不說舉了刀朝砍向蘇幕。
對於賀雲棠,祁天晴一點兒也不擔心蘇幕會吃虧。首先,他們一個她連衣服角兒都碰不到,一個她能一舉拿下,這兩人的武功差別太大;其次,賀雲棠這麼恨著蘇幕,蘇幕卻還一直留著他,甚至還沒防著他,這證明賀雲棠對他構不成威脅——她突然覺得賀雲棠怎麼這麼可憐呢?
「奶奶的,老子今天殺了你個王八羔子!害老子爺爺,奪老子王位,連個面具都他奶奶的搶老子的,老子與你不共戴天!」
就在她在心底可憐賀雲棠時,賀雲棠已經和蘇幕打了好幾個回合。蘇幕的速度很快,驚鴻掠影一般,賀雲棠卻也不弱,他那把大刀力度十足,剛強至極,且十分精準,這讓祁天晴暗暗為賀雲棠加了幾分,看來自己剛才的得手僥倖成份偏了很多。
她早已搭好箭,緩緩拉開弓,對著蘇幕。
剛才其實已經有了一次機會,蘇幕背對著自己,只是她猶豫到底是射他肩膀還是射他腿,給錯過了。
射肩膀怕一個不小心把心臟給射了,射腿又太難,畢竟他們還是在交手,蘇幕的身法又那麼快。她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射肩膀,然後盡量往胳膊上偏。
蘇幕,對不起了,這一箭只是下馬威,吃了你這麼久的虧,撞了你這麼多回的釘子,總要讓我撿回點自信。祁天晴一邊瞄準著,一邊想著要真傷了他,不知道他會不會對自己刮目相看,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為他療傷。
賀雲棠很不錯,在他的促成下,再一次機會出現,祁天晴再不遲疑,一箭朝蘇幕射過去。
蘇幕沒有躲,也沒有閃,就讓箭那樣朝他飛去。
因為箭離他的身體很遠,足足一隻手掌寬,從他肩膀旁邊飛過去,最後射在了涼亭的柱子上。
賀雲棠的罵聲立刻傳了過來:「你個沒用的笨女人,不是跟老子說自己箭法好嗎,好個屁!奶奶的,白廢這麼大勁,再來!」
祁天晴欲哭無淚,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臨了,心一軟,竟然把箭偏了那麼多,人家對自己這樣,自己還是捨不得傷他。
不行,想想他是怎麼對自己一次兩次使毒針,又是怎麼讓自己在地板上凍一夜的,這種沒良心的人還對他心軟什麼?你對他心軟,他還以為你是箭法不好沒本事呢!
心裡一橫,她再次搭好箭,這一回鐵了心,逼著自己往他肩膀射去,反正死不了人,大男人一個,難道還怕這點傷!
箭「嗖」地一聲飛出去,如劃破長空的閃電,直擊向那一襲白影。幾乎是同一時刻,祁天晴後悔了,心疼了,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恨不能去把箭收回來。
就在她心揪成一團時,那支箭已經不見了,正被蘇幕握在手裡。
纏住他的賀雲棠前一刻被擊倒,蘇幕才轉身接住了箭,可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她竟然都沒看清——一定是她太擔心蘇幕,所以才忽視了其他,現在怎麼辦,她和賀雲棠的計劃慘敗了曖昧邪醫!
「奶奶的,再來!老子就不信幹不過你!」賀雲棠說著就要從地上爬起來,手才提起刀,就見蘇幕手中多了只細小的銀針,他臉色一變,立刻道:「你要做什麼?拿毒針射我?你他奶奶的能光明正大一點麼,老子最討厭什麼毒針毒飛標,有種你和老子光明正大的幹!」
蘇幕的手微微一動,一根銀針射出,賀雲棠往旁邊一躲,將那銀針躲了過去,卻沒想到胸口還是一陣麻,感覺到不妙,他立刻就咬了牙道:「奶奶的,竟然射了兩根針,你這陰險小人,就會使陰招,有種你……你……笨女人,連個箭都射不中……一個比一個笨……害得老子也……」
賀雲棠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就倒了下去,一動不動躺在了地上。
蘇幕轉過頭來,看向祁天晴所在的方向。
她心裡一慌,立刻就要下山去,可蘇幕已經往這邊走了過來,他右手拿著長劍與箭支,左手剛剛才用毒針解決掉了賀雲棠,現在他朝自己走來,很明顯的就是:只要他輕輕動一動手指,自己就能死翹翹,就算不死,也得和賀雲棠一樣被刺上一針,然後再接著在地上睡一覺。
「我……我是被逼的,你知道我喜歡你,怎麼可能殺你呢,是他——」祁天晴立刻將一切責任推向那個睡著的人,「是他逼我的,我出來找你,結果遇到了他,他強迫我幫他殺你,要是不幫就殺了我……其實為了你,我也不怕死的,可他還說要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把我送去做軍妓,我實在是沒辦法,才答應的……可是你看,我還是沒殺你,我故意把箭射偏,我怎麼狠得下心來殺你呢……」
蘇幕一步步朝她走來,臉上毫無神色,祁天晴幾乎能預料到自己的下場,不禁嚇得往後直退,同時無比可憐地看向他:「不要嘛,真的……我真不是有意的,都是被他逼的……你可真狠心,就算把我藥倒了你也可以把我抱到床上去嘛,竟然就讓我在地上躺了一夜……我現在都開始發燒了……」
蘇幕突然停了下來,目光看向她身後,不再朝她逼近。
祁天晴大喜,繼續苦情道:「真的,我現在頭都開始沉了,之前還憧憬了很久洞房之夜會怎麼樣,結果竟然被用了毒針,你真是狠心,負心漢,用起針來眉都不皺一下的……」17905000
眼看著蘇幕沒了剛剛一定要對她怎麼樣的態勢,祁天晴估計著他的防備心降下來了,當下毫不遲疑,轉身就往下山的方向跑去,然而還沒等她完全轉過身,腳下就猛地一歪,身子早已一腳踏空,直直落了下去。
最後一眼,是黑洞洞的懸崖,當她發覺時,自己已經開始掉落。
原來蘇幕不是被她說得心軟了,而是看到了她身後的懸崖,怕她繼續往後退,所以才沒繼續上前,結果自己自作聰明,想趁他不注意時逃跑,竟然就恰恰滑了下來。
可是他就不能提醒她一句麼!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但死這種事是見一回怕一回的,她幾乎都已經能感覺到死亡那黑暗冰冷、噩夢一樣的感覺!
不要死,不要死,哪怕再穿越她也不想死,她想留在這個世界啊!
身體的墜落突然停止,她看一眼身下如死神之口的黑暗,又緩緩抬頭看向上方,只見著那一張俊美而極端平靜的臉,他看著自己,一動不動,眼裡無一絲雜色地完完全全看著自己。
她的目光緩緩移下,到他與她身體的交接處,第一次,她真正長時間地碰到了他,是他緊緊握著自己的手腕,在懸崖上方拉著自己。
「你的手,還是這麼冷,山上很冷,是不是?」她說。
他沒回話,開始將她往上拉,她努力往上爬著,好不容易才上去,就在他要鬆手時痛聲道:「我腳好像斷了紫焰決全文閱讀。」
她坐在懸崖邊的草地上,看著自己的右腳踝道:「好痛……都已經沒知覺了,怎麼辦,怎麼辦,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走路了?」說著,淚水幾乎都要流下來。
蘇幕的手懸在她腿上方很久很久,就在她按著自己腿緊緊咬牙忍耐時,他緩緩伸手,將她腿上的綢褲輕輕挽起,又與她挪近些,試圖脫去她鞋襪。
祁天晴看著面前如瀑布般垂下的黑髮,看著那黑髮旁如玉的臉龐,看著白色衣領上方引人聯想的後頸,不由一陣心動,突然伸手緊緊抱住他。
「哈哈,我抱住你了,小蘇蘇,我終於抱住你了,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要不然怎麼會救我,你一定就是喜歡我的!」
「你……」蘇幕使勁往旁掙去,祁天晴卻早有預料,所以用了全身力氣來將他箍住,蘇幕微微皺眉,不得已抓了她胳膊死死往外拉,這才將她拉開,自己則迅速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兩步。
「你這是做什麼!」他厲聲道。
祁天晴美麗的雙眸脈脈含情地看著他,陶醉道:「小蘇蘇,你生氣了?你著急了?因為我?我終於讓你為我著急了……」
蘇幕轉身就往山下走去,祁天晴立刻喊道:「別走,別走,我是情不自禁,下次不這樣了好嗎?」
她喊著,前面的白影卻走得毫不遲疑,祁天晴立刻要站起身來去追,卻還沒爬起來就跌了下去,忙朝他喊道:「你別走,你回來,我的腳是真的傷了,脫臼了,我不能動啊!」
「蘇幕,蘇幕!」
「陛下!你回來啊!」
就在她以為蘇幕絕不可能回頭頭時,他竟然停住了腳步,緩緩回過頭來,祁天晴看著自己的腳踝處,不經意抬起頭來看到他,立刻驚喜道:「真的,我的腳真的傷了,難道要我在這裡待一夜麼?萬一有蛇來,萬一那姓賀的醒過來,看我獨身一人待在這裡,對我……對我那個怎麼辦?」
蘇幕已經往這邊回來,一步一步走到她身旁。
她趕忙將自己的襪子褪下去,露出微微發紅的腳踝:「你看,真的傷了,沒騙你!」
「把鞋脫掉。」他說。
祁天晴暗喜著,柔弱道:「我彎不下腰,而且好疼……」
蘇幕抬頭看她一眼,一對上他的眼睛她立刻就老實起來,馬上道:「好,我脫我脫,我試試看……」說著輕手輕腳脫了鞋,又艱難地去脫襪子,襪子是白色的布襪,有點長,確實難脫,她努力了好久,終於抬頭道:「這個……我真的不好脫了……是真的……」
蘇幕低頭,輕輕抬起她的腿,將她襪子脫去,然後一手握住她小巧的腳,一手握住她腿腕,突然用力。
「啊——」
祁天晴大叫一聲,發現他已經鬆手,而自己的腳已經好了。
「好了,陛下你真厲害!」她說完,低頭嬌羞道:「陛下,今天晚上……就是上半夜,在我暈倒時,我們做了什麼?」
蘇幕正準備站起身,此時聽到這話,抬頭來看向她。
她「羞澀」地笑道:「我暈倒了,所以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我還從來沒想過第一次要在地上……我以為那是在我們有很多次後,才會這麼大膽狂野的……」
蘇幕一聲不發,站起身往山下走去,她連忙道:「等等我,等等我!」說著就迅速套好了鞋襪,拔腿往他身後追去,總算如願走在了他身後,這才道:「你別生氣嘛,大不了我以後誰也不說,反正……今晚之後,我就是你的人了最強仙君最新章節。」
蘇幕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祁天晴兩手絞著自己的衣服,低頭甜蜜而嬌羞地輕笑著,像極了個才行完周公之禮的小嫁娘。
「長寧王妃。」
「嗯?陛下什麼事?」祁天晴抬起頭。
蘇幕面色沉靜:「我之前曾說過,和親人選,可隨時換人,大婚之前如此,大婚之後也如此。」
「你的意思是……你不要我了?你要換成那個福安公主,或是其他的什麼公主?」祁天晴的樣子大吃一驚,似乎受了晴天霹靂一般。
蘇幕早領教過她「變臉」的速度,絲毫不為之動搖。
她很快就可憐兮兮地泣聲道:「你怎麼能這樣?我怎麼不守規矩了,我怎麼不好了,你為什麼要得到了我就拋棄我,你無恥,你沒良心!」
蘇幕不再說話,繼續往山下走,很久才又飄來一句:「我最後說這一次,請王妃放在心裡。」
「陛下的話每句我都放在心裡的,你做的每一件事,我也放在心裡,比如剛才你看了我的身子,摸了我的身子。」
蘇幕回過頭來,她連忙道:「腳也是身子的一部分,而且我的腳可從來沒給男人看過,要不是因為你是我夫君,我早就拿了劍自刎了。」
蘇幕繼續往前走,速度極快。
她小跑著追上,轉身往山頂的方向看了看,不由擔心道:「那個……不管賀將軍了嗎?他在這兒睡一夜也沒事?睡地上真的很冷的,萬一他著涼了呢?或者被什麼蛇蟲鼠蚊咬傷?」
見蘇幕不回,她自己回道:「好吧,就讓他睡著吧,他竟敢刺殺你,這樣睡一夜算輕的,你該用真正的可以致命的毒針,一針了結他,陛下,你心腸就是太軟了,只有對我才狠。」
「陛下,我沒有要殺你,真的是被他逼的,你知道我沒武功,我根本打不過他。」
「陛下,我聽賀雲棠說你總是晚上去山頂練功,這讓我想到了一句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武功那麼好,也是有原因的。只是你晚上這麼辛苦,白天不睏嗎?人還是要注意休息,雖然你有不老丹,但誰知道那有沒有什麼副作用,我看你就手腳冰冷,一定是那什麼不老丹害的。」
「陛下,不老丹長什麼樣呢?那個緋雪是不是說你得用身體來交換,才給你不老丹,我還聽說你們雙修……雙修的意思,是兩個人坐一起練功,還是……還是那種,那種邪惡的,骯髒的,見不得人的事呢?你可不可以換個人雙修,你看我怎麼樣?」
已經到達山下,蘇幕停下腳步,看向面前的侍衛:「賀將軍在山頂,派人將他扶下。」
「是。」侍衛領命,蘇幕又說道:「帶長寧王妃回長寧苑。」
「不用了,我就和陛下一起回上元宮。」
侍衛驚愕地看向蘇幕,蘇幕面不改色,淡聲道:「先帶王妃回長寧苑。」說完,頭也不回地往上元宮走。祁天晴朝侍衛嘿嘿一笑,「長寧苑就長寧苑吧,你們陛下變臉真快,剛才還死皮賴臉求著我要我去上元宮陪他呢,現在就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真是比女人還難捉摸。」
侍衛不語,很難相信她說的話是真的,但剛才兩人確實一起下來的不是麼?那真相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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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天晴歡喜地回長寧苑,快速滾進柔軟的被窩,然後就著燭光看向自己的胳膊驍騎全文閱讀。
身上衣服的袖子是闊袖,手一舉起來衣服就落下去了,當時蘇幕拉她的時候衣服就是落下去的,所以他是毫無遮擋地抓著她的胳膊。
而且不只這樣,他還握了她的腳。
單是這兩樣,就夠她歡喜的了,重點不是這點觸碰,而是這是由什麼人碰,放在現代當然什麼都不算,但放在一個有潔癖,從來不碰任何人的冰山身上……
他是不是有點喜歡自己了呢?
而且自己拿箭射他,他也沒追究是不是?雖然他總說要換和親人選,但說了這麼幾次,也沒見他真換,他八成……是個悶騷型的人,外冷內熱,表面還是冰,心裡卻已經大火熊熊了,燃燒了,沸騰了,只等哪一天火山噴發,那就是天崩地裂。
越想,祁天晴越覺得生活美好,未來值得期待。
蘇幕,嘿嘿,蘇幕,成功離自己越來越近了!耶,快點睡,今晚得做個美夢,最好做個惷夢,在夢裡將他剝個乾乾淨淨,然後雙修個三天三夜!
上元宮,蘇幕靜靜坐在房內,抬眼看著窗外。晉豐偏冷,這時候雖然已經是三月,但夜裡的風還是有些冷清的,屋裡窗子開著,風陣陣往裡刮,拂起他鬢旁的髮絲,他卻絲毫不覺得冷一樣,只是一動不動坐著。
今秋在旁邊準備著浴池,看見他的樣子,不免奇怪:他雖然向來安靜,但很少這樣乾坐著發呆,他的時間都是在做事,要麼看奏折,要麼看書,寫文書,要麼就出去練武,這樣坐著看窗外,倒真是第一次。
只是,她也不好去問,只是猜測,是不是和今天的日子有關,畢竟今天是陛下與長寧公主的洞房花燭夜。
「今秋。」
就在她揣測時,蘇幕的聲音傳了過來,不知是不是幻覺,她竟覺得這一回他的聲音裡多了幾分落寞,要知道陛下可很有情緒起伏的,怎麼會落寞,難道真是自己的幻覺?
「陛下。」她走到他身後,他開口道:「長寧公主已經成了長寧王妃,天亮,黎國人就要走了。」
「是的,大約還有兩個時辰不到,史將軍他們就該出發了。」
「一切,照舊吧。」
今秋抬起頭來,「陛下說的是……王妃?」
「是。」
「可是……」今秋為難道:「奴婢覺得,這一回的王妃與前幾位王妃有些不同,她似乎沒那麼容易就上當。」1d7uk。
「知道不容易就好,細細佈置,不要輕敵。」蘇幕回答。
今秋想了想,緩緩低頭:「是,奴婢明日便去安排,只是……王妃昨日才大婚,這一回,是不是太早了些?」
「下去吧。」蘇幕竟直接下了命令,對這問題不作回答。
今秋再不說什麼,低頭退下。
然而,心裡卻是還是疑惑的:這一回,的確是太早了,又沒有意外發生,似乎僅僅是……陛下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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