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過來,仍然大部分是沉默,倒是沒特意往她這邊看,見過眾人之後徐徐拿起玉簫吹起來。
曲由心生,這曲子,落寞多過喜慶,無奈多過希望,辰妃似乎也能聽出兒子的心事來,目光怔怔地看著他,臉色微微浮起幾分擔憂來。
祁天晴不知道辰妃在擔憂什麼,但她覺得這個母親的確要為兒子擔憂,聽說大黎現在的皇帝有五個兒子,而皇帝最不喜歡的是太子,對皇后也不怎麼尊敬,這意思就是太子地位不穩了。太子地位不穩,別的皇子就覺得有機可趁,於是這皇宮就會亂了。三皇子看上去雖然不是咄咄逼人,但站在那裡,樣貌氣度也極其吸引眼光,難免遭橫禍。
簫音落,一聲掌聲響起,眾人回頭看去,這才發現早有幾人站在花廳後。
「呀,皇上怎麼悄悄的就過來了?」辰妃率先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去扶皇上。
「見過父皇。」鳳卿也跪下來。
皇上進來,笑道:「卿兒的簫技越發精湛了,朕真該早點來,不錯,不錯啊!哈哈哈!」說著上前去扶起他,「比父皇以前吹得好,父皇愛簫,卻是自歎不如啊!」
鳳卿連忙低頭,「父皇過獎,孩兒學不來太子皇兄的騎射,也學不來二皇兄的文采,更比不過四皇弟上陣殺敵的勇猛,五皇弟的聰慧,所以只能吹幾隻曲子了。」
聽這包含惶恐的回答,祁天晴似乎明白為什麼剛才辰妃看著鳳卿會擔憂了,因為鳳卿外公家的後台,一定是幾個皇子中最不濟的。這種情況下,為了保命,他只能退出漩渦,不在皇帝面前逞能,把光環全獻給別人。
皇上到辰妃坐過的地方入座,正想著皇位之爭的祁天晴一不留神,竟看到了他脖子上的一塊紅痕,明顯的胭脂印。
呵呵,原來這就是剛才的「要事」啊,難怪這皇上很顯老態呢,特別是眼睛,浮腫又發黑,估摸著縱慾過度?看他把御花園造到那程度,一看就是重享受的人,這大白天的在宮裡臨幸一下妃子,倒像他會做的事。
皇上問辰妃:「辰妃看過玉容郡主了,怎麼樣?」
辰妃柔聲道:「雖有些創傷,卻是天真爛漫,臣妾覺得不錯,不如皇上再親自看看?」
「辰妃辦事朕最是放心,辰妃說不錯,那肯定是不錯。」說著看向祁天晴道:「玉容郡主,那朕今日就遣教習宮女和你一起回去,教你大昭禮儀吧。」
「教禮儀?好啊好啊,不過我待會得先去那個四喜齋買包子,我要吃包子,嘻嘻嘻。」
皇上微微皺起眉頭,辰妃連忙問道:「要吃什麼,讓下人去買不就成了,郡主何必要親自過去?」
祁天晴立刻就急了:「那不行,那不行,我要去,我還要去那家賣桂花羔的鋪子,以前都是我自己過去的,自己過去還能看熱鬧呢,街上有那個吐火的,可好玩了!」
皇上的眉頭又皺了些:「玉容郡主,你已是要嫁往大昭的公主,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大昭,你家裡,就允許你到處亂跑嗎?」
祁天晴疑惑地看了他一下,然後笑道:「嘻嘻嘻,父王不讓我去,我有辦法的,我就哭,我就不喝藥,他就讓我去了,嘻嘻。」
皇上果然不高興起來,辰妃也憂皇上之所憂地面色不豫。
祁天晴希望皇上能轉過念頭,不許她回去,讓她在宮中學習禮儀。這樣她基本不會有和寧王見面的機會,她的小命,也就差不多保住了。
沒想到這在緊要關頭,鳳卿竟突然站起身來:「父皇,玉容郡主心智受損,不宜和親,兒臣懇請父皇另選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