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每晚都是那樣??」男子頗為吃驚,他們原以為那個女人被藏在了柳燕閣。
「是的。」夏荷哽咽著回道,心裡無比的愧疚。當初她答應了那位公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告訴別人,可現在她也是沒辦法啊。
「行了,你走吧!你可以告訴他那兩個男人想殺你的事,但是關於我們的談話你絕不可以透露出去,否則,你的下場會比死還要慘!」冷冷地威脅道,男子起身隨另一人轉眼間便消失在了旁邊另一條小巷裡。
夏荷怔了半晌,眸光一轉看見了地上那兩具屍體,這才心口一緊,連忙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選了另一條出口踉蹌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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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之前要你查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出了御書房,夜麟邊走邊對身旁的藍弈宸問道。
「進展不錯,證據已經有不少了。」
「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不管花多大的代價,盡量收集到所有的罪證!我已經等不及了!」夜麟面色平靜,眼底卻滿是凌厲之色。
「好。」藍弈宸由淡然自若轉變成了一臉凝重,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這傢伙是來真的了啊,一個月恐怕得他親自出馬了。
「這段時間你不用跟著我,忙你的去吧。」
不愧是知己,藍弈宸心裡才冒出念頭,夜麟便主動開口了。
「嗯,我知道了。但是,即便有了證據,柳復青那邊你恐怕得提防著才是。」藍弈宸微微皺眉提醒道。
夜麟冷哼了一聲,唇角冷冽地一勾:「我自有辦法。對付這這些人,我不介意用黑暗一點的手段。」
聞言,藍弈宸不由得眉頭一挑,不無詫異地笑看著他道:「呵!我還真是小看你了。看來,那丫頭可是把你體內的邪惡本性都給激發出來了。」
夜麟似乎毫不在意他這樣的說法,反倒心情越發好了起來,唇角的笑意美得比那天邊的晚霞還要奪目。
「嘖嘖嘖要不要這麼一副幸福陶醉的樣子,我好受不了。」藍弈宸佯裝打了個哆嗦,邊說邊抬手上下撫摩著自己的胳膊,一副雞皮疙瘩都出來的樣子。
夜麟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走著瞧吧,我倒想看看當你愛上一個女人時,會好得到哪兒去。」
「嘁!」藍弈宸不屑地轉回了頭,「還真沒有本公子看得上的女人。」話音未落,他的腦海裡卻忍不住閃過幾幅畫面。場景不同,裡面卻都有著同樣一張清新俏麗的小臉。
神色微微一變,他忍不住輕輕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想到她??
「你怎麼了?」一旁的夜麟見他突然神色怪異的樣子,不禁疑惑地問道。
「哦,沒什麼。」藍弈宸聞言連忙恢復了神色,心裡卻依舊莫名的慌亂和困惑。
一定是腦子出問題了,他想。
照例來到了柳燕閣,夏荷已經在裡面等著了。一見二人,她便連忙站起身來,仍然有些發紅的眼睛頓時溢出了淚水。
藍弈宸微微一怔,下意識地轉頭與夜麟對視了一眼,不明白她這突然是怎麼了。
「公子」夏荷咬了咬唇埋下了頭,不安地絞弄著手裡的手絹兒,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怎麼回事?」夜麟走上前皺眉問道。
「夏荷今日、今日差點被歹人所殺」說到這裡,夏荷忍不住啜泣起來,「似乎、似乎是因為公子來找奴家的原因。」
聞言,藍弈宸有些吃驚地看向了夜麟,見他臉色也是相當的難看。
「你不用怕,明日我便派人過來保護你,放心吧,晚上沒人敢過來。」沉默了半晌後,夜麟開口說道。
轉頭示意了一下,藍弈宸再度將酬勞遞給了夏荷,這次還多給了她兩張算是給她壓驚,然後安撫了她兩句,便和夜麟再次離開了。
夜色中,二人的身影如鬼魅般快速地消失,而同樣隱在夜色裡的,還有不少黑衣探子。他們在柳燕閣後院外圍呈扇形分佈在附近陰暗的角落裡,以此來確認夜麟的方向。
當然,他們並未追上去跟蹤,甚至隱匿了氣息,因為不能打草驚蛇。畢竟夜麟的身手遠在他們之上,如果跟蹤很容易被發現。所以他們決定每日隱藏觀察,不斷推進,最終確定暗中安置漠嫣嫣的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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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會是誰?」進了藍府,二人放緩了腳步,藍弈宸這才忍不住開口問道。
「哼!還會有誰??」夜麟冷哼道,「蠢到對她動手,自然是沒發現我的真實行蹤。不過,我還需要她,你明日挑兩個女下屬過去守著。」
「沒問題。」
進了內苑,藍弈宸便與夜麟分道而走,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夜麟則加快了腳步,想要立刻見到那讓他思念了一天的人兒。然而,就在他剛路過一處假山的時候,一旁突然襲來一股凌厲的拳風。
他不動聲色地一個後仰躲了過去,緊接著,黑衣人的拳腳急速而來,帶著呼呼的風聲,不難想像要是被擊中,可是有得受的。
不過,在夜麟的眼裡,這樣的身手也不過是勉強看得過眼而已。然而,他卻是耐心地陪對方玩了起來,而且只守不攻,甚至故意留下弱點讓其突破,然後又在最關鍵的時候輕而易舉地挽回局面。
如此打了近小半個時辰,夜麟才使出了真本事,兩下便將其制住了。
「玩兒夠了沒?」他低下頭在對方的耳朵上吻了一下,依舊像以前一樣背對著她,一隻手臂勒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臂緊緊地摟住她的腰。
「你放開!」漠嫣嫣很是懊惱道。
雖然她早就知道自己即便這身裝扮他也能認出自己來,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過他的,但她沒料到自己跟他的差距還是這麼大。
前面打了那麼久,她連他的袖子都沒碰到一下,而且直到最後她才知道他放水的成分竟然那麼大!真是氣死人了!
夜麟輕聲一笑,這才放開了手,並拉著她轉過了身來,抬手扯下她臉上的面巾。
「幹嘛這麼不服氣的樣子?你打不過我是應該的。」他*溺地笑著捏了捏她氣鼓鼓的小臉,說道。
「誰說的??」漠嫣嫣仰頭不服氣地反駁道,「你那套大男子主義對我沒用。走著瞧吧,總有一天我要超過你!哼!」
「是嗎?你這麼想要強過我,是為了什麼?」夜麟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好笑地看著她問道。
「為了」咦,為了什麼來著??
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漠嫣嫣嘿嘿一笑,抬眸一副色米米的樣子笑看著他,道:「為了能隨時把你撲倒!」
夜麟眉頭一挑,邪魅的笑意快速地在他的唇角和眼底蔓延開來。最終,他忍不住將臉轉到一邊去,笑出了聲來。此刻,他真不知是該為自己的魅力感到驕傲,還是該為她大膽的想法和語言感到好笑。
癡癡地看著他笑得迷死人不償命的樣子,漠嫣嫣感覺自己的心跳不自覺地加速了。
天,她好喜歡他笑的樣子,太勾魂了
就在漠嫣嫣看得呆住了的時候,夜麟隱忍了笑意轉回頭來,抬手覆上她的後腰往身前一壓,漠嫣嫣便低呼了一聲緊緊貼在了他的身前。
「笨女人,想撲倒我還需要費這麼大的勁兒?」他緩緩低下頭靠近了月色下她越發迷人的俏臉,曖.昧地低語道:「只要你想,一根手指頭便能讓我倒下,要不要試試??」說到最後,他偏了偏頭,柔軟的薄唇在她唇瓣上輕輕掠過。
漠嫣嫣忍不住一個顫慄,氣息不由得有些亂了。不過,她很快回味了一遍他剛剛的話,頓時便忍不住笑了。
猛地推開他,她轉身便往回跑去,邊跑邊「咯咯咯」地笑著大聲道:「逗你玩兒的!美得你!哈哈!」
「逗我玩兒?」夜麟狹長的鳳眼微微一瞇,隨即唇角一勾,腳下一蹬,一個瞬移趕上了漠嫣嫣,並拽住了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裡。
「啊!你耍賴!我都沒用輕功!!」漠嫣嫣撞進他結實的懷裡忍不住驚呼了一聲,然後懊惱地抗.議道。
「這算什麼?很快你會知道,戲弄堂堂蛇王是要付出代價的。」話音未落,夜麟突然俯身將漠嫣嫣扛了起來,大步往臥房而去。
「啊!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無賴!你放我下來!!」
「辱罵蛇王,罪加一等!」
「放我下來!」
夜色漸濃,好戲才剛開始。這一晚,漠嫣嫣注定了會被某人藉機吃個痛快。
今日在朝堂上,夜麟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不用他強行節制自己的辦法。要減少她身體對他精血的吸納,只需精血不留在她體內不就行了??
雖然那樣對他最後那一剎那的感覺有些影響,但和之前想到的辦法比起來,已經好太多了。
當然,為了避免引起她的懷疑,他有提前做一些準備,並且巧妙地利用了一些小手段,成功地沒讓她發現。
「你好暖和,抱著真舒服。」夜麟將背對著他的漠嫣嫣往懷裡摟得更緊了一些,低頭吻了吻她小巧白嫩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聲呢喃道。
「你涼涼的,不舒服。」漠嫣嫣閉著眼撅了撅嘴,不滿道。
夜麟輕聲笑了笑,又吻了她一下:「看來也只有我才適合你,整個靈蛇大陸上可沒人比我更暖和的了。」
「是嗎??」漠嫣嫣一下睜開了眼,有些懊惱地自言自語道:「那完蛋了」
鬱悶了,就他這冰涼的體溫,冬天也夠她鬱悶的了,要是其他人都跟之前自己摸到的那兩名婢女的溫度一樣冷冰冰的,那冬天不是跟抱著冰塊兒一樣!??
天,那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正想到這裡,漠嫣嫣被一骨碌翻了個面兒,對上了一臉陰沉的某張俊臉。
「難不成你還想找別人??」夜麟隱忍著情緒,瞪著漠嫣嫣威脅十足地反問道。
「啊?沒有沒有!」漠嫣嫣心裡「咯登」一聲,連忙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外加一副茫然和無辜的眼神。
「哼!想也沒用!」夜麟冷哼了一聲,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抬手捏著她的下巴霸道而狂妄地說道:「你這輩子別指望逃出我的手掌心!」
漠嫣嫣勉強地扯起一個笑臉,嘴角卻忍不住微微抽搐。這話怎麼聽怎麼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貓爪子底下的小老鼠
雖然很不滿,但她深知此刻不是挑戰他權威的時候。於是,她主動抬起頭狠狠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還不忘拍了一下馬屁。
「夠霸氣!我喜歡。」
聞言,夜麟的面色果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了起來,不過,他似乎又找到了一個懲罰她的理由。
「啊!你、你不會還來吧???」漠嫣嫣被某人翻身壓在身下,頓時驚道。
「誰讓你惹我生氣的?!我一生氣就睡不著,睡不著總得找點事情做。」夜麟邊說邊吻上了漠嫣嫣迷人的鎖骨。
「我、我陪你聊天」漠嫣嫣顫慄著繼續爭取著,可惜某人根本不理會她,只一門心思做他喜歡做的事。
漠嫣嫣懊惱不已,卻敵不過他的力氣,更敵不過他唇舌的*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一如每晚與他的相聚。雖然每天都重複著白天練武,晚上與他要麼切磋武藝要麼笑鬧一番,然後毫無懸念地被他吃個遍。但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日子讓她有些樂不思蜀了,甚至有時會在心底裡幻想要是能一直這樣也挺好的。
不知不覺,甜蜜幸福的一個月就這麼過去了。漠嫣嫣倒是沒太在意這個時間,夜麟可就不一樣了。
御書房,夜麟唇角斜勾著翻看藍弈宸交給他的所有搜集到的資料,深邃迷人的眼眸深處卻冷然一片。
「很好!」他合上最後一本,抬頭看向藍弈宸很是讚許地說道:「這次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你的隱蛇組織果然名不虛傳。」
「那是。再說了,你也不看看誰親自出馬了。」藍弈宸抬手抱胸不無得意地回道,唇角掛著慵懶的笑意。
「知道你厲害,不然我也不會找你了。」夜麟好笑地看著他難得露出的驕傲神色,「雖然很捨不得你這個貼身侍衛,但是如果繼續這麼委屈你,我自己都過意不去了。」
「別!」隱約猜到他的意思,藍弈宸連忙出言打斷道,「我可不想當什麼官!與其要這樣的獎勵,還不如讓你陪我喝幾頓酒!」
聞言,夜麟不禁啞然失笑,有些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道:「陪你喝酒都稱得上是獎勵的話,我這王也當得太寒磣了。這樣吧,事成之後給你個世襲的爵位。」
藍弈宸眉頭一挑,這才再度露出了笑容:「這個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行了,事兒辦完了再說吧。」
「好。一切按計劃行事。」
數日後,丞相府。
「老爺!邊關有急報!」老管家急匆匆小跑進了花廳,身後還跟了一名軍隊的傳信兵,這封急報可是他八百里加急送來的。
「急報?」柳丞相放下手裡的茶杯,皺眉道。
這時,那名傳信兵已經掏出火漆封邊的信奉,恭敬地遞上,同時忍不住說了一句話:「相爺,請節哀。」
聞言,在場所有的人心裡都「咯登」一聲,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柳丞相更是面色一白,不敢多想地奪過那封信,急迫地打開了來。
目光快速地掃視了一遍,他雙眼瞪得老大,有些不敢相信地又看了一遍,這才確信自己不是眼花。
信紙從手中翩然落下,他顫抖著雙手,一臉的悲痛和難以置信。
「老爺,老爺您怎麼了?您沒事吧??」老管家緊張地上前詢問道,然後俯下身撿起了那張信紙。
「老爺!來人啊,快找大夫!」他還沒來得及看,一旁卻傳來了丫鬟們驚慌的喊聲。轉頭一看,只見自家老爺已經不省人事,他連忙上前呼喚,並用手掐他的人中。
然而,他的辦法竟然一點用都沒有,一干人等頓時急得急,慌的慌,好半晌才合力將丞相扶回了房間。
「老爺怎麼了??」夫人聞訊而至,焦急不已地衝著管家問道。
「回夫人,老爺是因為看了這封信才暈過去的。」老管家邊說邊忐忑地將信遞給了夫人。
果然不出他所料,看完信的內容後,夫人也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又是一番折騰之後,他這才微微顫抖著雙手展開了信紙。
一看裡面的內容,果然如他隱隱的猜測,大少爺出事了
作為丞相的愛子,大少爺不喜文,反喜武,而且有勇有謀,年紀輕輕便升任了副將一職。可惜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好酒色,現在竟然因為外出酗酒與人鬥毆被打死,這換成誰都沒辦法接受。
然而,令丞相府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這大少爺的屍體還沒運送回來,二少爺卻又鋃鐺入獄。
因為喪子之痛而臥病不起的柳丞相差點沒氣得吐血,顫顫巍巍地便吩咐下人將他抬著上了朝堂。
「丞相大人帶病上朝,就不用任何禮數了。」夜麟面色如常,甚至眼裡還帶了一絲嘉許之意,心裡卻在冷笑。
「多謝陛下。陛下,老臣的大兒子屍骨未寒,這小兒子是趕回來主持喪葬事宜的,不知他犯了何罪,要在這個時候被羈押?請陛下為老臣做主」柳丞相坐在擔架上,說著說著便是一臉的老淚縱橫,看著讓人忍不住有些動容。
夜麟卻依舊平靜地說道:「丞相大人痛失愛子,朕也深感痛心,但是令公子利用南方水患哄抬物價,引得民怨沸騰,當地州府大人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他在朝堂上歷來是這副表情,所以倒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聞言,柳丞相似乎稍微鬆了口氣的樣子,隨即又道:「恕老臣斗膽,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犬子經商多年,難保不得罪些人,還請陛下明察。至於南方水患,老臣回去後立即讓犬子的商號開倉放糧賑災,還請陛下開恩」
「丞相大人這話就好笑了。有沒有哄抬物價當地人一眼便看出來了,誰陷害得了?倒是令公子這些年斂財斂得都成首富了,之前捨不得開倉賑災,現在入獄了才想到這一茬兒未免太沒誠意了吧?」
「是啊,誰不知道丞相大人的二公子可是商界奇才,這各地的買賣大半可都是他家的。」有兩位平常與丞相不太和的大臣忍不住開口奚落道,其餘人則都閉著嘴不敢開口。
夜麟冷眼看著他們各自的反應,倒也並不意外。
「行了,這件事朕自會派人好好查個清楚,會盡快給丞相大人一個答覆的。丞相就不必太過擔心了,好好回家養病吧。」
「是。謝陛下。」
柳丞相被下人抬著離開了朝堂,卻並沒有立刻出宮,而是去見了王后,無外乎讓她在陛下的耳邊吹吹風,放了她二哥,畢竟就算真的哄抬物價也算不得多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