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嫣嫣眉頭一挑,沒想到這麼一個*賊還挺有骨氣的。
唇角斜斜地一勾,她聳聳肩有些遺憾道:「好吧,我也不喜歡強人所難。不過,為了防止你打擾我練功,我得讓你變安靜才行。」說罷,她從懷裡掏出一本書來,這書是之前南宮陌給她用來學習身體穴位的。
翻看了幾頁,漠嫣嫣開始對照著在無色的身上找穴位,比劃了一下後,她兩指併攏凝聚了一些內力,然後猛地一下戳了過去。
「唔!」無色吃痛地悶哼了一聲,腦袋不由得埋了下去。
「咦?點偏了??」漠嫣嫣見他腦袋還能動,不禁有些懊惱地自言自語道,然後又在他身上比劃了一下,再度戳了下去。
然而,一連戳了兩下,她依然沒能成功,卻是把某人惹得怒不可遏了。
「該死的!你故意的是不是?!!」無色咬牙怒瞪著她吼道。
正全神貫注的漠嫣嫣被他突然的吼叫嚇了一跳,手裡的書都差點掉地上了。
於是,她不禁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瞪著他道:「故意個屁啊!本姑娘才沒那麼無聊!沒看我還才在學嗎!??」憤憤地說罷,她牙關一咬,目光一聚,手指對準他的肩窩那個地方再度用力一戳。
「唔!」還沒來得及發怒的無色又是一聲悶哼,渾身頓時便無法再動彈了。
「哈哈!成功了!?真的成功了也!」見無色保持著一臉氣惱之色,一副只能轉動眼珠子的僵硬模樣,漠嫣嫣頓時開心得跳了起來,那模樣十足地像個學會了算術題的孩子。
「等等啊,我再試試解穴。」
「哈哈!太好了!我再試試。」
「嗯,這個學會了,我再試試啞穴」
一個時辰後
「該死的女人!我要殺了你!!!」某人終於趁一絲空隙再也受不了地怒嚎出聲,整座房子幾乎都被震得抖了一抖。
此刻,無色的一張俊臉已經微微抽搐不停,上面還狼狽地掛著兩條淚痕。
不要誤會,他不是被折磨得哭了(雖然他確實很想哭了),而是剛才被漠嫣嫣點了哭穴。在此之前,勤奮好學的漠嫣嫣已經在他身上多番試驗了笑穴、癢穴、麻穴
呃好吧,好像確實有點像非人的折磨?不過她真心不是故意整他的啦,學習需要而已,嘿嘿。
當然,這點她是不會在他面前承認的,因為她正好需要這樣一個惡人的形象。
「你早點答應,我就不用在你身上試驗了嘛,這是你自找苦吃,可怪不得我哦。」漠嫣嫣一臉無辜地看著他說道,眼底卻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其實不管他之前答不答應,他都躲不過這一劫。誰叫他自己送上門來,還給了她隨便利用而又不用內疚的理由?
「我教給你方法你就放我走?」無色皺眉看著她道,面色已經逐漸緩和了不少,心裡卻依然恨得牙癢癢。
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筆賬他先記下了!有朝一日定要加倍討回來不可!
「當然不行。」漠嫣嫣走到桌旁坐下,「至少得等我融會貫通,小有所成才可以。」
「那不知得等多久!!」無色氣惱不已道。
「所以你要努力地教我,不能藏著掖著,否則,我遲遲學不好,你也就別想重獲自由。」漠嫣嫣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提醒道。
「那你要是個豬腦袋,我不是永遠都別想離開了??」無色沒好氣地瞪著漠嫣嫣,憤憤道。()
「你才是豬腦袋!」漠嫣嫣轉頭白了他一眼,「我說了,你沒得選!」
聞言,無色頓時無名火驟起,卻又無處發洩,憋得胸口悶痛悶痛的。
不過,他很快又轉念一想,從昨天的較量來看,她的身手倒還不錯的,所以應該不是那種蠢笨之人。只是,即便她悟性不錯,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小有所成的。
暗自思量了半晌,無色最終只能妥協了下來:「成交!」
教就教吧,反正眼下也沒別的選擇餘地了,他可不想再自找苦吃,大不了以後努力找機會逃掉便是了。
「很好。」漠嫣嫣滿意地笑了笑,耳朵微微一動,隨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熟練地點了他的定穴。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吧。」她邊說邊繞到柱子後面幫無色解開繩索。
「東西買回來了。」一名衣著普通,眼裡卻一片清明堅毅的女子背著一個裝了許多菜的背簍走了進來。
她是南宮陌安排在漠嫣嫣身邊的婢女,負責漠嫣嫣的飲食起居。之前正要去買菜,漠嫣嫣卻喚住她,要她順便買兩副鐐銬和一根粗鐵鏈回來。雖然不明白她用來做什麼,但她還是應她的要求買回來了。
「東西放地上便好,你去忙你的吧,多謝了。」說話間,漠嫣嫣已經徹底解開了捆住無色的結實的繩索。
「你要把我鎖起來??」無色雖然看不見身後,但聽那沉重脆響的聲音他便猜了個十之八.九。
「我也是為你好,整天被捆在柱子上多難受啊?吃飯、上茅房都不方便。」漠嫣嫣拿過一副鐐銬邊說邊蹲下身開始給他的腳上上去。
「你的意思,我還得感謝你??」無色已經氣得快要崩潰了,身體卻一動都不能動。
「當然。換做別的人,估計早一刀把你殺了,為民除害了。」說罷,漠嫣嫣站起身拿過另一副鐐銬一邊拉過他的手拷上,一邊抬頭一臉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道:「做人要懂得感恩,知不知道??」
無色自鼻腔裡發出一聲極其不屑的冷哼聲,移開視線,懶得再多看她一眼了。
沒一會兒,漠嫣嫣便將他的雙手雙腳都戴上了鐐銬,同時用一根兩米來長的鎖鏈將他腳上的鐐銬和柱子相連,所有的鑰匙則被她穿成一串,戴在脖子上塞進了衣領裡。
「搞定!」她拍了拍手掌,很是滿意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傑作,迷人的俏臉上露出了會心一笑。
就這樣,不可一世的*公子無色悲催地淪為了漠嫣嫣的俘虜老師,被迫給漠嫣嫣傳授起了他的輕功絕學。
或許是因為自身基礎比較好,外加她既有悟性又勤奮好學,不過大半個月的時間,漠嫣嫣便掌握了基礎要領。對於她的進步速度,無色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
好歹他也算得上天資聰穎,卻是練了近十年才練成現在的水平,她呢,大半個月就抵得上他當初近一年的努力了!真是讓他鬱悶不已!
「哈哈!看見沒有!??我能飛這麼高了!而且還能站著不掉下去呢!」院子裡,漠嫣嫣伸展著雙手顫巍巍地站在一棵一人多高的桂花樹樹頂上,激動不已地轉頭衝回廊下的無色又笑又叫,興奮不已。
然而,樂極生悲的事往往就是這麼發生的。只見,她身子突然一沉,頓時便花容失色地驚叫著從桂花樹的枝葉中間掉了下去,摔了個狗吃屎,頭髮也被枝椏掛得凌亂不堪,狼狽十足。
「噗嗤!」看著漠嫣嫣頂著一頭亂髮,灰著臉抬起頭來,吐著嘴裡的草泥,無色終於憋不住地笑出了聲,緊接著便一發而不可收拾。
「啊哈哈哈!」他誇張地捧腹大笑,笑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漠嫣嫣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計較,兀自從地上爬起來用手刨了兩下亂糟糟的頭髮,然後轉身便繼續運氣往前跑了起來。幾步之後,她「嘿!」地一聲腳下一蹬,身體再度飛了起來,落在了另一棵桂花樹樹頂上。
這次,她可不敢再得意,而是咬緊牙關在樹頂上靜立了片刻後,使力輕輕一蹬,身體向著一旁另一棵桂花樹飛去。雖然身形看上去有些笨拙和不穩,但也勉強能掌控住平衡和起落。
一旁漸漸笑夠了的無色看著漠嫣嫣認真練習,一副倔強不服輸的模樣,不禁勾唇一笑,越來越覺得眼前的丫頭很特別、很有趣。
她時而伶牙俐齒,氣得他想殺人;時而單純可愛,讓他恍惚著看得出神;時而又堅強剛毅得讓他暗生佩服。
儘管閱女無數,這樣的女人他卻是第一次遇上,可惜眼下自己這般狼狽,重獲自由才是首要目標,不然,他一定會好好陪她玩玩
「喂,可不可以暫時給我解開這東西,我都大半個月沒洗澡了,難受死了。」無色很不滿地沖漠嫣嫣抱怨道。
「再忍半個月吧。我想外面那兩位大哥不會願意幫你洗澡的。」漠嫣嫣固定好鎖鏈,站起身道。
「我說大小.姐,現在這樣我已經很難受了,你叫我怎麼能繼續再忍半個月??看在我也算你半個師父的份兒上,你就滿足一下我這小小的要求嘛。」
「少來。這天兒又不熱,有什麼不能忍的??還有,咱們之間是交易關係,所以,別想憑著教我輕功這件事以我的師父自居。」漠嫣嫣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說道,轉身往屋外而去。
「真沒良心。」無色撇撇嘴,很是不爽地嘀咕道。
「你還知道什麼叫良心?」漠嫣嫣頭也不回地戲謔道,也不給他爭辯的機會,逕直邁出了房門並轉身將房門拉來關上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漠嫣嫣又修煉了兩個時辰的心法,這才躺下準備睡覺。但不知怎麼的,今晚竟有些失眠的感覺。
回想起前一晚的夢境,夢裡那個熟悉的人、熟悉的擁抱、熟悉的笑,一度讓她眷戀不已,沉溺其間。此刻想來,當時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得彷彿是真實發生的,彷彿就在前一刻才剛剛發生。
如今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現在在做什麼?大家應該都以為她被火燒死了吧?他會不會有那麼一丁點的為她難過?
剛想到這裡,漠嫣嫣便懊惱地甩了甩腦袋,暗暗罵自己沒出息,沒骨氣。人家都下令要將你處斬了,你還在這兒想著念著,這不是犯賤麼??
當初自己就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替他擋那支冷箭,要不然,也不會有後面這麼多屁事兒了。
思緒百轉千回,漠嫣嫣越想越心煩,索性翻了個身閉緊眼睛,又開始了數綿羊的過程。
而此時此刻,她隔壁的房間裡,無色正拿著一根魚刺蹲在地上賣力地磨著,心裡無比感慨:別說什麼鐵杵磨成針了,就是這魚刺想要磨成針都不是件易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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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有消息!??」夜麟將手裡的茶杯重重地往案幾上一頓,滾燙的茶水濺灑到他的手指上,他卻一點都不在意,俊美的容顏已經許久沒有展露過笑顏。
藍弈宸皺眉很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不定已經離開京城了。」可惜不能公開化地搜捕,不然,全國張貼通緝令應該會更加有效得多。
雖然「隱蛇」的專長便是收集信息和情報,但畢竟都是人不是神。範圍如此之廣,如果對方有心藏起來,根本不是件易事。如今他只能抱希望於對方不可能永遠藏匿,而一旦露面,他們定能立刻發現。
「到底會是誰?!這宮裡有誰會想救她!??」夜麟皺眉懊惱不已,怎麼也想不出可能的答案來。
這個問題藍弈宸也思考了許久,一直沒有頭緒,然而,夜麟這話卻突然讓他想到了一個畫面。畫面裡,漠嫣嫣一身黑衣黑面巾,低著頭走在大祭司的身後,眼神隱隱閃爍。
之前因為種種原因,他也沒多想,現在想來,當初漠嫣嫣的解釋簡直就是漏洞百出。
首先,以大祭司的實力,對於身邊侍者被掉包,他怎麼會一點都沒察覺;第二,神殿侍者哪有那麼容易被打昏在地還不被人發現;第三,大祭司竟然沒有在夜麟的面前告一丁點的狀,要知道那段時間夜麟可是一直在神殿的。
如此一想,藍弈宸越發覺得上次的事情太過蹊蹺,再聯繫到現在讓人費解的謎團,他決定從明天開始,暗中觀察大祭司南宮陌的行蹤。
當然,在沒有得到有用消息之前,他暫且還是先不告訴夜麟了,免得這件事還沒搞定,又牽扯出之前他知情不報的罪責。
再者嘛,他好像還真是有些忌憚以後每次漠嫣嫣看見他,都喊他是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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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起*了!」漠嫣嫣站在無色的房門外大力拍打著門板,大聲吆喝道。然而,裡面卻一點聲響也沒有。
「你再不吭聲,我進來了啊。」
裡面依舊沒有聲響,漠嫣嫣眉頭一擰,心裡掠過一絲不太好的預感,忙大力推開了房門。房裡空蕩蕩的,哪裡還有半絲人影?
「該死的!」看著地上散落著的鐐銬,漠嫣嫣不禁懊惱地低咒了一聲,大步走了進去。
蹲下身拿起一副鐐銬一看,外觀完好無損,像是被人用鑰匙打開的。皺眉再度往地上看去,一根微彎的鐵絲般粗細的白色物體引起了她的注意。
拾起來舉在眼前仔細看了看,她不由得咬了咬牙氣惱道:「狡猾的狐狸!」
丟掉手裡的東西,漠嫣嫣站起身往四周打量了一番,目光落一旁桌上的一張紙上。走上前拿起來一看,她的臉色頓時便無比難看起來。
只見上面寫著:「死女人,本公子會再回來找你的。小心點哦,下次我可不會再手軟。不過,也說不定到時你會很喜歡的」
看到最後,漠嫣嫣幾乎可以想像到他那張猥瑣邪惡的笑臉,不由得一把將手裡的紙狠狠捏成了團。
「該死的混蛋!只要你敢來,老娘非閹了你不可!」
「你要閹了誰?」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冷的卻隱隱帶笑的聲音,漠嫣嫣眼眸一亮,忙轉身看去。
「謝天謝地,你終於出現了!」見來人果然是南宮陌,漠嫣嫣開心不已,忙大步迎了上去。
南宮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這才微微挑了挑眉道:「一個多月不見,看樣子又長進不少啊?」
「嘿嘿,那當然。」漠嫣嫣得意地笑道,「我還會輕功了呢,不過現在還上不了檯面。」
「哦?難怪感覺你腳步輕盈了許多。」南宮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罷,目光一轉,落在了一旁地上的鐵鏈和鐐銬之上。
「看來,我似乎錯過了什麼。」
漠嫣嫣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身後,不以為然道:「也沒什麼,就是個*賊溜進我房裡被我抓到了,還逼著他教我輕功,可惜現在被他跑了。」說到最後,漠嫣嫣聳了聳肩,一臉鬱悶。
雖然現在基本要領她是掌握了,但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在後面邊學邊領悟,有他親自指點當然學起來要快得多的。
「*賊?」南宮陌聞言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看向了漠嫣嫣。
「沒事沒事,我沒事的!真有事我哪兒還能抓到他?」漠嫣嫣莫名的臉頰一紅,忙不迭地解釋道。
聞言,南宮陌這才舒緩了眉頭,見她竟然紅了臉,不由得眼底漾開一絲淺淺的笑意。
「沒事就好。走吧,立刻收拾一下隨我離開。」
「離開?現在??」漠嫣嫣有些詫異道。
「不少人都懷疑你沒死,皇城裡裡外外到處都是密探,你留在這裡早晚會被發現。如今正好我要去百里之外的月城主持一年一度的秋祭儀式,你可以跟在我身邊先到月城。」說這麼多,其實真正的原因無非還是那一個:她必須遠離京城,遠離他們的王。
聞言,漠嫣嫣點了點頭:「好,你等我一下。」其實她也知道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只是這段時間以來,感覺這裡很清靜,她除了勤於練武,什麼都不用管。所以如今突然聽說要離開,一時間竟還有些捨不得了似的。
一番簡單的收拾,漠嫣嫣再次穿上了神殿侍者的黑色衣袍,並繫上面巾,戴上黑帽,替換下了南宮陌身邊的其中一名侍者。
陽光普照,清風徐徐,漠嫣嫣隨南宮陌踏出宅子的大門,眼前一片敞亮,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舒暢感覺。在宅子裡躲了一個多月,雖然每天忙碌於練武,無暇去想其他的,倒也並沒有覺得多難受,但現在一出來,便頓時忍不住有種出了牢籠的感覺。
上了馬車,車伕掉轉馬頭,揮鞭催趕著馬兒快跑起來,開始去追趕已經先走一步的車隊。
馬車內,漠嫣嫣和南宮陌面對面坐著,另一名侍者則坐在外面車伕的旁邊。
行了一小段路,漠嫣嫣終究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說不少人懷疑我沒死?那他呢?」
南宮陌看著漠嫣嫣唯一露出來的一雙漂亮的杏眸,淡淡地回道:「據我所知,王似乎派了藍弈宸暗中在搜尋你的下落。」
「暗中?」漠嫣嫣有些不解道。如果他真的懷疑她沒死,應該全國緝拿她啊,為何要暗中搜尋??
「因為根據對外宣稱,你已經被火燒死在獄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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