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你這個樣子怎麼能行,要是葉首長回來看見你這副模樣,不知道會怎麼心疼。」譚小雅心裡真是氣憤。
「我還有什麼資格讓他為我心疼。他大概早就知道消息,不想見我了。」
藍薇抬眸看了一眼譚小雅,眼眸裡全是受傷的神色。她根本不抱什麼期望葉揚能夠原諒自己,她只希望最後再見他一面,能夠讓自己有機會跟他說一聲對不起。
只是這個願望一直到藍薇穿著婚紗,踩著紅毯都沒有實現。
遠在菲律賓的彌俊突然接到了阿東的電話。阿東兩天前被彌俊派回國內查探幫派裡的情況,卻沒料到聽到了藍薇將要結婚的消息。
「老大,不好了……小姐,小姐她……」
阿東根本就不忍心把話說出口,他明白自己老大的心意。多少年了,彌俊對於藍薇的愛只是深深地埋在心底,就為了等有朝一日,能夠全部爆發,無人能擋。
現在離這天也不遠了,只是現在……
「薇薇出什麼事了?說!」彌俊十分嚴厲地讓阿東開口。
「小姐他要結婚了。」阿東的聲音越說越小,可彌俊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和誰?」
彌俊心裡的怒火如同驚濤駭浪,手上的酒杯都被自己捏碎了,可最後還是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
「傅家的大公子。」阿東沉著聲音說。
「原因。」彌俊一邊問阿東,一邊迅速打開電腦在網上訂購回國機票。
「指腹為婚。小姐的父親為了報答當年的傅家的救命之恩,才讓小姐嫁入傅家。」
阿東說完後彌俊冷著一張臉把手機掛斷了。
彌俊只想做命運的主宰者,至於指腹為婚的這種笑話,讓它都見鬼去吧。
這天終於還是來了。
譚小雅與林靜兩個人人穿著伴娘的禮服站在藍薇身邊。藍薇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妝容精緻美好,渾身珠光寶氣,雍容華貴,只是眼眸裡一直沉著黯淡的神采,憂傷得像湖面一般平靜,毫無波瀾。
外面似乎有人在催,林靜望了一眼,然後說:「薇薇,我們出去吧。時間已經到了。」
「他還沒回來,是麼?」
藍薇的聲音異常平靜。她閉上眼睛不去看鏡子裡的自己,那也根本就不是自己,就是一個空的軀殼。
「薇薇,現在別多想,你現在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你要開開心心的。」
譚小雅知道自己的安慰沒用,可還是要說,哪怕藍薇覺得可笑。
藍薇點了點頭,雖然自己很美,可是這種美不是為了他,那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最後,藍薇在林靜和譚小雅的攙扶下慢慢走出了化妝室。
今天來參加這場婚禮的全都是京城的達官貴族,傅家的勢力在京城與葉家比肩,傅家大公子的婚禮自然是一大盛況,無數人想要爭先恐後的出席。
是來看笑話的麼?
藍薇聽著四周的讚美聲在心裡可笑的發問。
傅雷寧一身剪裁精緻的小西裝站在紅毯的另一端,紅毯的距離很長,藍薇艱難得跨不出一步。
傅雷寧的目光始終緊緊地跟隨著藍薇的背影不放,只要過了今天,只要藍薇走過了這條紅毯,她便會永遠屬於自己。
心裡一片激動與緊張,傅雷寧的手心捏了一把汗。
藍薇在跨出第一步的時候腳下就失去了力氣,還好林靜跟譚小雅一直用力地支撐著藍薇的身體,新娘才不至於狼狽地倒在紅毯上。
似乎只要第一步跨出了,剩下的只是麻木。藍薇已經聽不見什麼掌聲,看不見漫天飛灑的禮花,她早已經淚眼模糊,僅僅憑著自己的意念支撐著自己。
這並不僅僅是傅家的婚姻,也是藍家的。藍薇藍家唯一的長女,不可為藍家丟臉。
可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林靜幫藍薇擦了擦,最後臉妝全部花完,藍薇滿臉淚痕,被風吹乾後緊巴巴地難受。
越來越近,藍薇臉上努力牽扯出一抹笑容,所有的賓客看見藍薇淚眼模糊的笑容,都以為她是因為被這場婚禮感動的。
「看,新娘子多愛新郎官啊,竟然幸福地淚眼花花,我都忍不住想要為這對新人感動流淚了。」
主持人的舞台上十分誇張地渲染氣氛著,搏得了全場一片歡笑。
傅雷寧當然知道藍薇的這些眼淚不是為自己留的,他心裡一片刺痛。只是過了今天,藍薇的一切都屬於自己,他的眼淚也只是自己的。
這種愛究竟瘋狂到了什麼地步,傅雷寧不知道,藍薇同樣不知道。只知道這是愛,刻骨銘心的愛。恨不得一把火燒了自己,燒了彼此,燒了整個世界,這樣才能夠把自己的情緒全部宣洩出來。
兩個人最後終於走到一起了,藍父心裡始終懸著。司儀開始宣讀誓約,傅雷寧握著藍薇的手一陣緊張,似乎是投入了進去。
藍薇聽不見司儀在念什麼,心裡只是想著葉揚的模樣。
他說:「薇薇,你要乖乖等我回來。」
可是你現在已經等不到了,葉揚,你會恨我麼?
我希望你別這樣,你恨我痛的只會是自己,而我也會更痛……你還是把我忘了吧。
可是忘掉一個人真是如此簡單的事情?更何況這是入了髓進了心的愛,要想忘掉,只能重新來過。
那是不是要兩個人都要重生……
藍薇沒有往下想,這時候輪到司儀問藍薇了。
「藍薇小姐,你是否願意嫁傅雷寧先生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藍薇聽到這裡回過神,剛剛傅雷寧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願意保護自己一輩子,與自己相守一輩子。
藍薇在心裡冷笑,傅雷寧應該知道自己不屑於他的一輩子的。
「藍薇小姐,請問您願意麼?」司儀再次問了一遍。
藍薇想要回答,可是喉嚨始終梗著一口氣,迫使自己胸口發疼地吐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