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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暖 文 / 顧夢曉

    顧眉生猜得沒有錯,欒亦然此刻心情確實不佳。但他是個極其聰明又善於掩藏真實情緒的男人。

    一個白錦恆,還不足以令他失了常。

    兩個人重新坐下來吃飯。欒亦然點的菜並不多:冰鎮芥藍,咖喱羊骨,一份魚湯煲。

    顧眉生等了一陣,見對面的男人完全沒有要動筷的意思,她伸手倒了一杯檸檬汁,無聲遞到他面前。

    她的手很白,指尖瘦削粉嫩,襯著那杯幾近透明的檸檬汁,令欒亦然想起了落雨時那些晶瑩剔透,頑皮跳躍在街沿上的雨珠。

    顧眉生收回了手,欒亦然忽覺眸間空了。他抬起頭,看著她姣好的面容,還有她那雙平靜似海的美麗藍眸。

    那樣的一雙眼睛……太深太靜了。欒亦然甚至無法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他端起玻璃杯,淺嘗了一口。那滋味……竟有些酸。

    唇間似有一聲輕歎溢出,欒亦然終於開口問女孩,「這些菜不合你胃口?」

    顧眉生輕搖了搖頭,這才動了筷。

    匆匆一頓午餐,一個人吃得有些食不知味,一個人則吃得全然心不在焉。

    顧眉生不慌不忙間吃完飯,放下筷子,擦淨了嘴,「我吃好了。」

    欒亦然看了眼她面前那只空了的瓷碗,米粒不剩,筷子擱在筷架上,看起來與剛拿上來的乾淨餐具一模一樣。

    他眉頭輕佻,這女孩吃得不算少,但餐桌禮儀卻全然無可挑剔。

    這樣渾然天成的完美儀態背後,她從小為此受了多少罪?又被扼殺了多少天性?

    像顧眉生這樣的一個女孩,無論走到哪裡都注定會成為眾人焦點。

    錦繡歲月中,她的美好優秀豐潤了眾多世俗看客的眼。可,又有誰能來溫暖她的心呢?

    午後花開明媚的時光裡,顧眉生在這個男人的眼中讀到了那份不甚明顯的慈悲。空寂乾涸了許久的心在他魅惑生色的目光裡就這樣一點點被濕潤。

    白錦恆離開餐廳的時候,看到了顧眉生臉上那一抹他從來不曾見到過的柔軟。心彷彿像是大熱天裡吞了一口碳,鬱結憋悶得令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走出餐廳,陽光就這樣肆無忌憚地照進他的眼睛裡,刺目中帶著微疼。白錦恆戴上墨鏡,轉身透過玻璃又看了眼裡面的顧眉生,這才與幾個朋友結伴離去。

    一路上,朋友一直在說著旅行的打算和計劃。見白錦恆一直沉悶不語,朋友問他,「你不準備出去玩嗎?」

    白錦恆雙手插入口袋中,「不知道去哪。」

    春光正盛。就連透明空氣也好似染上了七彩炫光,混雜著白錦恆心中不知名的煩躁。如此明媚的天氣,令他的壞心情無處宣洩,只得將其隱匿在這無邊春色中。

    雲層彷彿被陽光逼得很低,白錦恆的腦子裡滿滿皆是顧眉生的影子。

    顧白兩家是世交。他與顧眉生差了三歲,說不清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在白錦恆心裡,他和顧眉生一出生就已經熟知。

    在顧希顏總是追在他身後喚著「錦哥哥」的時光裡,顧眉生卻連一聲哥哥都不曾叫過他。她總是連名帶姓地喚他「白錦恆。」

    小時候,男生喜歡一個女生的方式通常是欺負她。許多次,白錦恆會與顧禮墨和顧子墨兩兄弟一起欺負她。

    在她的書包裡放螞蚱,故意踩髒她新穿的白球鞋,拉她的頭髮。顧眉生從小到大都太清冷了,白錦恆很想看看她哭起來究竟是什麼模樣。

    可顧眉生從不在他面前哭。事實上,她從不在任何一個欺負她的人面前哭。

    顧眉生小小年紀,卻是個情緒管理的高手。

    記得有一次,他無意聽到顧眉生對秦婉如說,「我外婆說,一個女孩真摯的笑或是放肆的哭,都該留給真正疼惜自己的人。」

    白錦恆彼時心尖一疼。所以,他不是她心中認為那個會疼惜她的人嗎?

    可他轉念一想,顧眉生還那樣小,未必能夠懂得情感的深奧和玄妙。她還無法懂得他的心思吧?

    雖然她還不曾在他面前釋放過喜悲笑淚,但也沒有別人,不是嗎?

    可今天看來,原來她不是不懂他,而是從來不願意去懂。

    她望著那男人時眼中的那抹柔軟,看在白錦恆眼中,竟燎原成了一種足以深深戳痛他心臟的利器。

    白錦恆想:他渴望了多年的女孩,他還沒有機會得到她的點滴美好,其他男人又憑什麼得到?

    那日之後,顧眉生便時時收到來自白錦恆送的禮物。白錦恆是個有心思的男人,他送的東西亦很講究。

    知道顧眉生從小練習大提琴,他便送了她一套名家定制的琴弦。

    知道顧眉生喜歡定期在網上下載新的電子書籍,白錦恆會提前都替她訂好。

    禮雖然都不重,卻著實能看出他待女孩的那份心思。

    而這樣的薄禮,白錦恆知道顧眉生也找不到退還給他的理由。

    顧眉生的確沒有將他送來的東西退回去,而是隨手堆放在了房間的一角。

    一日週末,顧希顏來找她,走進房間一眼便看到了那些精美的禮盒。顧希顏隨手拿起一個禮盒一看,竟都是白錦

    恆送的!且幾乎堆了一座小山那般高!

    她將禮盒輕輕放回原處,走出房間,往不遠處的鞦韆走去。

    顧希顏坐在梨樹下,臉上無怒,無惱,無恨。她生而卑微,一出世便已經烙上了私生女的頭銜。

    她渴望的一切都是屬於顧眉生的。白錦恆送些禮物給顧眉生,她又有什麼好氣的呢。

    顧希顏揚起臉,唇角上揚,似在笑。

    顧眉生站在遠處望著她。廊外綠意潑灑了滿眼。

    那一刻,顧眉生心想:整個榮城,秋波弄裡的景最美,秋波弄裡的人最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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