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孟清顏一大早便起身,早早地坐在了梳妝台前,鏡中人兒俏面含羞,眼含秋波,猶如三月的春水,漾著無限春意濃濃。
來到鮮美珍食府,食府內尚只有三三兩兩的食客正在用早騰。孟清顏上到三樓依舊挑選了昨日雲洛坐的位置坐了下來。望著對而的大街,思緒又回到了昨日,彷彿在這裡的空氣中還殘留著他的味道。
近已時,方志安與何成雙雙到來,三人互相打過招呼,便坐在一起一邊閒聊,一邊等著雲洛到來。孟清顏一邊和兩位結義兄弟談話,一雙秋眸卻不停的掃向大街。
直到已時一刻,人群中一抹紫色帶著絕代風華朝著鮮美珍食俯走來。樓上的俏佳人望著那心心唸唸的身影,眼底是止不住的狂喜,卻由於女子的矜持面上不得不掩飾著。
「對不起,三位,輕塵來晚了。」雲洛來到三樓,對著三人說道。面上亦帶著些許歉意。只是她的心底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怕是沒有人知道。
「風公子無妨,我們也剛到不久。」孟清顏杏目含笑,待雲洛坐下,左手衣袖輕擺,徐徐的說道:「不知風公子可曾用過早騰,清顏點了幾道小菜,也不知合不合公子口味,不如,公子先吃一點,我們再出發。」。今日的她身穿著白色緊身長裙,裙擺處繡著幾枝青青翠竹,外罩翠綠色煙紗,繡發輕挽,斜插著一枝碧玉翠竹簪,舉手投足間都是大家風範。一顰一笑,都流露著風情萬種。從她的穿著亦可看得出她對竹情有獨鍾。
雲洛坐定,笑望著孟清顏,溫潤的說道:「多謝清顏美意,不過在下已用過早騰,不知幾位可有用過早騰,不如,輕塵陪坐。幾位先吃可好。」說話間,已將稱呼,從昨日的清顏姑娘改成了清顏。
孟清顏聞此,心中更甚歡喜,亦不再拘泥,欣喜的說道:「我等已也已經吃過,那不如我們現在就出發,不知輕塵想到哪裡遊玩,城南的月老祠今日有廟會,定會很熱鬧,還有城東的夕湖,有花船大會。各介才子都會在那裡聚集登上花船。一直到商貿大會結束。」
雲洛聽完孟清顏的見意含笑的說道:「清顏的說的地方想必都很有趣,不過輕塵聽說每年這幾日都是淨海漲潮之時,輕塵倒是很想一睹聞名遐邇的淨海觀潮到底會是怎樣一翻壯觀之色。至於清顏說的,我們可以改日再去。」
「輕塵說的對,那我們就去淨海觀潮好了。現在趕去的話,剛好趕得及看初潮。」方志安呵呵笑著說道,顯然對雲洛的提意很是贊成,其實那些個什麼廟會啊,花船會啊,他們年年都去,壓根都沒有什麼新意了。如果不是為了家族生意的應酬他們哪才懶得去呢!
三人達成一致,從鮮美珍出來以後,坐上了備好的馬車,一路快馬揚鞭駛出了城門,而後朝南駛去。
名為淨海之都,這坐城市自是倚淨海而立,每年的二月,淨海都會有一次大海潮,從初潮到尾潮約五日。從二月十二一直延續到二月十七。每年都不例外,這幾日裡,也有著不少的人會到淨海城南的海潮鎮聚集。海潮鎮,便是由淨海每年一次的大海潮得名。已流傳了數百年。海潮鎮的居民,世世代代都靠著出海打漁為生。而每年的二月,則是他們休息時候。
因為海潮一漲,人們不能出海打漁,便只有閒在家裡。而每年二月之前,海潮鎮的居民都會儲存大量的海貨,以備著在二月漲潮之時,以高價賣給來往的遊客。以此來貼補家計。
馬車一路急駛,也需到申時方能趕到。方志安和何成均是男子,又都是習武之人,早就習慣了顛跛,是以還不覺著有什麼著,雲洛更是不在話下。倒是孟清顏,一介嬌弱千金,哪裡吃過這等苦,雖然方何二人早就吩咐人將孟清顏的坐墊加厚,但是馬車才出城不到一個鐘頭就已面露疲憊之色。小丫頭環兒,早就忍不住了,可是見自家小姐強忍著。她也不敢出聲叫苦。
馬車一路顛顛跛跛,終於在申時二刻,進入了海潮鎮。沒有做任何的停留,車伕將馬車一直趕到了觀潮堤。海堤上已經聚焦了不少的人,有當地的漁民,有外地的遊客,眾人成群結伴等待著海潮的到來。由於堤前沒有空位,車伕將馬車停在了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
雲洛當先下了馬車,伸出手,將孟清顏扶了下來。孟清顏頓時雙頰通紅,心中更似注入蜜糖一般。甜到了心底。雖然她常年在外經商,年紀也不小,但是卻仍是未出閣的姑娘,更不曾與男子如此親近過。而對方又是她心喜之人,自是欣喜萬分。
濕潤的海風呼呼的吹著,吹皺了伊人長裙,吹亂了伊人秀髮,帶來陣陣涼意。方志安從馬車上取出了一件紅色披風輕輕的為孟清顏披上。於是幾人朝著海堤上行去。
他們這一行人似乎顯得特別養眼,男的俊,女的俏,人群中不時有人將目光投向幾人,尤其是雲洛和孟清顏的身上。
站在長長的攔海大堤上,雲洛不禁長歎,人類的力量真是無窮無盡,這條大堤順海而建,將整個淨海城圍了起來,形成一道堅固的防護。當時建造這條大堤不知道耗費了多少的人力和財力。她很喜歡海,喜歡海的莫測高深,喜歡海的容納百川。那充滿神秘卻又不失恬靜的面容,令她深深的著迷。
站在這裡,似乎能讓人的心特別的寧靜,寧靜到屏除一切的雜念,漸漸的雲洛閉上了雙眼,心中只有那奔騰的海水的聲音。
離魂似乎也感覺到內心的寧靜,在她的體內不停的跳躍著。此時此刻,雲洛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體力的內力正飛速的增長,整個身體的脈胳也越來越清晰,清晰到,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每條毛細血管。
雲洛不知道的是,九天玄功,其實也是一種修仙之術,在修練內力的同時,體內的靈力也會在不知不覺提升,而此時,雲洛清晰感覺到體內的變化,正是內力提升的同時,她的靈力已經達到了初階。
初階的靈力雖然不強大,但是於普通人相比已經有了天淵之別。這意味著雲洛已經打開了自己的修仙之路。靈力經過初階,到中階,高階,到達頂點,然後還要經過一個幻化的過程,這就叫幻仙,即幻化成仙,而幻仙就意味著離神仙只一步之遙。
別看只差一步,正所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其中的差別不言而喻。而真正的修練到仙階,不僅需要天時地利人和。還要靠著自己的運氣。
大堤上人聲沸騰,潮水奔騰,雲洛卻仍舊閉著雙眼,凝神靜氣,看著她被海風吹的狂舞的墨發,和不停翻飛的衣擺,彷彿是一尊活的塑像一般,那般的高貴出塵。或許是感受到她的那份出塵,孟清顏與方志安先後閉上了雙目,學著雲洛的樣子。感受著大海帶給他們的震憾的感覺。
此時此刻,雲洛的世界彷彿與外界隔絕,她根本聽不到外界的半點聲音,唯一只剩的是體內的靈力不停的飛速運轉著。隨著體內那股靈力的日漸濃郁,離魂幻化的紅色小球也變大了一圈。雲洛還看到,她的體內多出了一個和離魂一樣的小球,只是小球卻是彩色的。不用問,雲洛也知道那是神器碧雲綾。
沒想到,本來需要三日才能幻化的碧雲綾,居然藉著雲洛體內靈力提升的同時,提前幻化。而她幻化出來的小球,居然是七色綵球。
雲洛體內的靈力不停的以奇快的速度遊遍她的全身,而雲洛此時也聚緊心神,跟著靈力一起流轉。直到遊遍七七四十九遍,雲洛居然發現,自己完全可以憑藉著意念趨使這股靈力。
靈力的流轉隨著雲洛越來越強的控制力,而漸漸慢了下來,最後停留在了她的丹田,慢慢的凝結成了一顆顆透明的珠子般的形狀。當一切歸於平靜,雲洛散去了所有的功力,緩緩的張開了眼。內心是無比的狂喜。
當她修練九天玄功到第七層的時候,她就發現,無論她再怎麼用心的修練,她的功力都無法再上一層。卻沒想到今日裡卻藉著海潮衝破九天玄功第七層,進入了第八層。這才明白,原來秘籍上所寫的第八層內外雙修是什麼意思。是指靈力與內力的雙修。之前自己一直找不到入門之處,也難怪武功會停滯不能再上一層。
放眼望去,海天相接之處,層層波濤洶湧而來,由遠至近,似猛虎出籠,似蛟龍出海,帶著狂肆的呼吼聲,撲面而來,越來越近,離大堤越來越近,狂烈的海風吹的人們站立不穩,不少人都相互牽著手,或抱著石柱或樹枝。孟清顏只覺一股強大的力彷彿要將她吹上天,倉惶之中,一隻手緊緊抓住雲洛,另一隻手緊緊扯著方志安。雲洛側頭望了望孟清顏,心中默運靈力,穩住了她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