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好像時間禁止了一般。
當她帶著失望與落寞離開的時候,卻不想抬頭就看到了遠處站著的他。依舊是纖塵不染的白色衣袍,依舊是用白色織帶束著的墨發,一切好似沒有變,但是眼前的男子看上去卻消瘦了許多,他的眉間多了一抹憂傷與寂寥。
默然的花冰璇覺得有些鈍疼鈍疼的感覺慢慢的從之間開始蔓延,一直傳遍了身體的每一個地方,最後慢慢的滲進了骨髓,每一下呼吸都帶著痛意。
墨初塵看到花冰璇的瞬間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與喜悅,卻一閃而逝,快的讓花冰璇沒有來得及看到就消逝了,只留下了一臉的冷漠與漠然。
「師傅,師傅……」身體裡好似有個聲音在掙扎著叫喊著師傅。
一道門成了兩個世界,阻隔了兩個人,花冰璇不知道要不要走出去,要不要走到墨初塵的身邊,告訴他自己想他,很想,很想,想到每個毛孔裡都是滿滿的思念。
但是她不敢,她害怕師傅會生氣,所以她退縮了,她站在那裡等待師傅開口,是離開還是留下。
墨初塵站在那裡看著花冰璇,不懂為何以前喜歡粘著自己的小丫頭,此時看自己的眼中有喜悅卻也有害怕。心被花冰璇眼中的那抹害怕生生的刺中,酸酸的疼了起來。
墨初塵嘴唇微微蠕動,最後還是緊緊的抿著唇沒有說話。
最終還是花冰璇跨出了那一步,她看著墨初塵的眼睛,一步步的走向他,心情很是忐忑。
「師傅,我回來了。」你的花兒回來了,你還要嗎?花冰璇很想問。
「嗯。」墨初塵只是冷冷的嗯了一聲,他此時找不到語言,不知道該如何說。
「師傅,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花冰璇滿眼憂傷的看著墨初塵,這個問題她一直想問,一直想問。
「說。」墨初塵又是冷冷的一個字落下來,可是他卻不知道這樣的他讓花冰璇的心情一點點的沉落下去,她以為墨初塵還在怪她,所以就連對她的回答都這樣的敷衍。
若是墨初塵知道花冰璇這樣的想法,不知會做何想法。他不是敷衍,他此時很激動,他無法表達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不會傷到花冰璇。
可是他卻不知道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一樣的刺進了花冰璇的身體了,微微的痛伴隨著呼嘯而過的寂寞與空洞,穿梭在身體的每一個毛孔裡。
花冰璇錯開墨初塵雙眼有著淡淡的哀愁的看著前方:「師傅,你可曾後悔過當初救了我。」
「沒有。」墨初塵從未後悔過當初去救花冰璇。
「你可曾後悔過有了我這樣的徒弟。」
「是的。」他後悔了,後悔當初讓花冰璇做了自己的徒弟,才讓事情發展到今天的樣子。
可是墨初塵不知道因為他簡單的回答卻又再一次的把花冰璇推進了萬古深淵。
花冰璇看著前方雙眼沒有焦距的蒼涼一笑,他後悔了,他後悔了,花冰璇的腦海裡只有這一句話在來來回回的迴盪著。
「那,師傅,若是時光倒退,若是沒有幽蘭,師傅,你會不會愛上花兒。」花冰璇忍下了哽咽回過頭看著墨初塵輕聲問道,聲音淡淡的,涼涼的。
卻涼到了墨初塵的心裡。
「不會。」時光不會倒退的,永遠也不會倒退,若是可以,也許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和幽蘭,夢瑤與凌風之間,他們之間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若是時光倒退,他不會帶著夢瑤去萬花谷,若是時光倒退他不會讓夢瑤生下花冰璇,讓她此生這樣的痛苦。
墨初塵明智時光不會到會,所以他直接打碎了花冰璇的設想,可是同時打碎的還有花冰璇的最後一個夢。
當墨初塵說不會的時候,花冰璇清楚的聽到那麼夢碎裂的聲音,就像當初她聽著玉鈴鐺碎掉的聲音一樣,那樣的刺耳有痛心。
「好,我知道了。墨初塵今生今世我希望我們之間都從此了無牽掛,從此莫不相逢。」說完花冰璇宛如一縷清風一樣從墨初塵的身邊,眼前,離開了。
墨初塵呆愣的站在那裡,腦海裡還在一遍遍的徘徊剛才花冰璇的話,她不再叫自己師傅,她說希望他們之間從此了無牽掛,她說他們之間從此莫不相逢。
可是他也聽到內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大聲的喊著說不要,不要了無牽掛,她是他此生唯一的牽掛,如何不去牽掛她。
他更加不要莫不相逢,若是他的世界沒有了花冰璇的存在,那麼還有什麼,永不融化的寂寞與思念嗎?他不要,即使他給不了他的花兒想要的,但是他希望他的花兒能夠陪在他的身邊。
墨初塵回過神來的時候,花冰璇已經沒了蹤跡。心再一次的恐慌起來,墨初塵趕緊順著花冰璇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可是一路都沒有看到花冰璇的蹤跡。
心再一次的下沉,再一次的撕心裂肺的痛起來。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要從此莫不相逢了嗎?為何他的花兒突然的變得如此的不近人情了,這麼多年的師徒情分不顧了了?
可是墨初塵卻忘記了,當初是他親手毀了玉鈴鐺,也是他親口說從此師徒情分恩斷義絕,可是他卻忘了。也許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不願意承認自己真的能夠做到如此絕情的地步。
因為他再一次的決絕,給了花冰璇一個答案,那就是死心,徹底的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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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的斷了那份對墨初塵的心,不要再執著下去。
可是誰又能知曉墨初塵的心,他也會痛,在痛,他不捨花冰璇就此從他的世界裡消失。
可是他卻有那麼的無能為力,他給不了花冰璇想要的,阻擋在他們之間的事情有太多,太多。
他是仙人不能只顧著兒女私情,若是時光真的能夠倒退,那麼他情願做個凡人,一輩子只有短短幾十年,即使痛苦卻也不過是轉眼即逝而已。
可是時光不能倒退,更加不會倒退,只能向前。她也只能壓抑著心中那麼躁動與莫名的情感,補肝腎就,害怕結果會讓他心慌。
他寧願每日承受著這些,花冰璇離開了,幽蘭還在沉睡,誰會在乎他的心是否是痛的。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即使痛卻也舒心。即使花冰璇的那些話讓他心慌心痛,但是知道花冰璇是安然無恙的他就放心了。
離開無涯山,花冰璇一個人在凡間遊蕩,站在空曠的大地上,她找不到任何的方向,更加不知道自己改何去何從,那裡才是她的歸宿與去處。
「死心了嗎?」花冰璇站在那裡任由眼淚雨水洗刷著自己,她一遍遍的問自己。
該是時候放下了,該是時候放過自己也放過心裡的那個人了,既然愛他又要為何讓他為難與難過呢。
這一次她是真的死心了,聽著墨初塵那些錐心刺骨的話,她真的很痛,很痛,從此他們莫不相逢是最好的結果。
也許再過幾百幾千或者幾萬年,等到幽蘭忘記了父親,也許她會和師傅在一起,他們會想父親沒有出現時那樣,幸福的在無涯山生活很久,很久。
自從花冰璇離開後,宮梓浩每日沉默寡言的坐在花冰璇曾經住過的房間,每日沒完沒了的發呆回憶。
宮梓浩覺得偌大的皇宮壓抑的他快要呼吸不了,便又私自出宮,換了便衣的他一個人走在大街上,一直一直的向前走去。
開始還是晴朗的天空突然的下起了雨,宮梓浩沒有向別人那樣趕緊找個避雨的地方,而是繼續的向前走去,直至除了城門,走到郊外。
心中的沉悶還是無法得到緩解,宮梓浩站在空無一人的湖邊看著雨水落在湖面上,記起了許多漣漪:「落落,你在哪裡?」宮梓浩大聲的對著湖面喊道。
「為什麼?」他大聲的問著為什麼,為什麼他的落落要離開,為什麼他要生在帝王家,為什麼他要去肩負那些他不想要的東西。
花冰璇一步步的想著京城走去,走到郊外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那裡有個人影。
此時雨已經停了,那人背影蕭瑟的站在湖面,那樣的憂傷與無奈,好似有好多煩心事。
一步步的走進她才發現那是宮梓浩,那樣孤獨無助的宮梓浩讓她心疼,從來都是笑顏以待的他突然間這樣的傷感無助。
「宮梓浩?」花冰璇走到宮梓浩身邊小聲的叫著他。
宮梓浩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抬起頭看著花冰璇有些擔憂與疑惑的眼神,宮梓浩站起來緊緊地把花冰璇攔在懷裡,下顎靠在花冰璇的肩膀,聞著她的氣息,這一刻才覺得安心。
當花冰璇看到宮梓浩有些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自己,看著他臉上殘留的淚痕,花冰璇眉頭緊皺,任由他緊緊地抱著自己,即使勒的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她也沒有動,眉頭漸漸舒展,一抹微笑爬上臉頰,太瘦也緊緊地抱著宮梓浩,給他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