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肖良亮一副悔不該當初的痛苦模樣,大家都沉默著,一時間都沒說話。()
許久,吳小靜轉過頭對自己的男友說:「看到了吧,負心男的下場,你得引以為戒!」
裴凱哈哈大笑,打破了僵默的氣氛,攬住吳小靜的纖腰,在她的腮幫上親了一口,信誓旦旦地道:「就算丟掉一幢樓,我也不捨得丟掉你!」
「去你的!」吳小靜嗔道,「在你眼裡我才值一幢樓啊!」
「你比一幢樓值錢得多,至少值十幢樓!」裴凱吊爾郎當地沒個正形。
吳小靜氣得直掐他,逼他說她是無價之寶,拿多少幢樓換她都不許換,他只笑不語。見吳小靜生氣,為了平息女友的怒火,他只好自願被罰,喝了三杯酒。
白露露和朱信順依偎在一起,邊跟依凝講述她第一次帶朱信順見她老爸的事情。「……我老爸非常喜歡他,誇他憨實老實,比那些小白臉公子哥靠譜……」
「喂,我也很靠譜的!你問問小靜,這些年我沒有鬧出過什麼緋聞!」裴凱連忙打斷白露露的話,以免她繼續為了抬高朱信順而貶低名門公子哥兒。
「切,我又沒說你是小白臉兒!」白露露其實最想找個裴凱這樣的高帥富做男友,可惜總是遇人不淑。為了擺脫老爸的相親大戰,她趕緊抓了朱信順做臨時男友,想不到兩人相處起來很融洽,而且不用擔心隨時會被甩。「你專情也虧小靜調教得好,生意興隆也虧她旺夫呢!我聽小靜的媽說,她是旺夫命,誰娶了她誰的錢越賺越多!」
裴凱將花枝亂顫的吳小靜摟進懷裡,調侃道:「為了多賺錢也得盡快把你娶進家門!下個月六號,我們跟依凝同一天結婚,沾沾她跟琅少爺的喜氣!」
兩對戀人正值郎情妹意,情深意濃的熱戀時期,自然有的是笑料來逗趣。可是,這種溫馨甜蜜在依凝和肖良亮這兩個人眼中看來,卻有那麼一絲令人酸溜溜的味道。
除去那個拒拉的電話,凌琅走後就再也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這樁婚姻會幸福嗎?她有些懷疑。
「凝凝,你跟我說、說實話……他為什麼沒有陪你出來!」肖良亮喝得舌頭都大了,抬起頭,醉眼朦朧地問她。「是不是……他對你並不好!」
以前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什麼事情都聽她的!只要她一聲令下,他唯命是從。所以兩人在一起依凝很滿足,因為肖良亮什麼事情都遷讓她。
「他對我好不好,管你什麼事!」依凝對他的關心嗤之以鼻,冷哼道:「你把自己管好吧!」
「凝凝,你還恨我嗎?」肖良亮眼睛裡閃著亮晶晶的淚花,哽咽道:「我好後悔!」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否則他一定會傾盡所有家產買一粒來挽回犯下的過錯。
「我不恨你,你也沒啥好後悔的!」依凝想了想,說:「其實你的選擇沒錯,錯的是你運氣不好遇上了凌琅!如果沒有他,米琪就可以順利地把我害死,再繼續跟你做恩愛夫妻。當然,你的房子也不會泡湯!不過你們倆偏偏遇上了凌琅,他是個煞星,誰惹他都會下場很慘!」
想想自己招惹了他無數次,他好像都拿她沒什麼辦法,也沒有過記憶太過深刻的懲罰。看來,他對她還是不一樣的!
這樣一想,心裡對他的怨念便淡了許多。
如果可以,今晚回去後,她主動給他打個電話不知道他會作何反應。
偶爾主動,他一定受寵若驚吧!
肖良亮無力地癱坐在椅子,喃喃地道:「凝凝,你錯了,我後悔的不是房子,也不是米琪發瘋,而是……你!我好想你……」
「喂,你真喝多了!」白露露照著肖良亮的後腦勺狠狠拍了一巴掌,提醒道:「凝凝現在是別人的老婆,你怎麼敢說想她呢!小心人家的老公揍扁你!」
「我不怕他,不怕他……」肖良亮似乎真喝多了,他雙手抱著頭,潸然淚下。「當著他的面,我也敢說,我想凝凝,好想她……」
朱信順見肖良亮哭得那麼傷心,不禁同情地道:「小亮亮真喝多了!」
吳小靜不以為然地撇嘴,拽了拽肖良亮的衣角,說:「小亮亮,去把今晚的帳單結了!」
肖良亮茫然地瞧著她,好像不理解她話裡的意思。
「呵,」裴凱不禁樂了,自己的這個女友實在頑皮。
依凝也不禁樂了,抿嘴戲謔道:「果然還沒醉!他要醉到一定境界就去買單了!」
肖良亮竟然聽見了她的話,猛地一拍桌子,把桌面上的盤碟碗筷都震得挪位。
然後,在大家的注視之下,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把手機和車鑰匙塞進衣兜裡,對著站在旁邊的服務生招招手:「服務生,過來!」
服務生連忙走過來,客氣地問道:「先生,請問你要結……」
「洗手間在哪裡?」肖良亮打斷道。
「……」服務生當場石化,餐桌上的所有人當場絕倒。
——果然是肖良亮,鐵公雞的綽號名不虛傳!
在座的人都笑得東倒西歪,依凝只是微微地莞爾。
很好,肖良亮永遠都會把他自己照顧得很好,吃虧的事情絕不會做,她可以永久性地放心!
*
回到家,夜色已深。
孕婦容易疲勞,再加上喝了一肚子的果汁,依凝覺得有些不舒服。
衝過澡,便倒在床上沒有絲毫的力氣。
床頭的電話就在此時響起,她懶得動。待會兒,她的手機又響。
這麼晚了,估計除了凌琅,沒有別人給她打電話。
打了個哈欠,她興趣缺缺地爬起身,查看了下來電,果然是凌琅素日裡用的手機。
他的手機一般打不通,所以她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
「喂,找我有事?」她的語氣有些冷漠,好像跟陌生人說話一般。
「沒事,就是想你了!」男子的聲音像夜色一樣溫柔,滌蕩著她的煩躁和怒氣。
憑著對這隻狼的瞭解,他無事獻慇勤的時候,一般非奸即盜。她哼一聲,道:「有話直說,別繞圈子!」
「就是想你了!」凌琅的聲音如夢似幻,帶著惑誘人心的性感,任何女人都無法抵抗。
依凝壓下小鹿亂撞的心跳,沒吭聲。
「凝凝,你想我嗎?」凌琅喃喃地問道。
「想又怎麼樣,不想又怎麼樣!」依凝嘟起嘴巴,想起今晚的形單影隻,對他的怨念就深了幾分。「反正你又沒有時間陪我!」
「小乖,說一聲想我了,爺立刻回去陪你!」凌琅哄道。
「不說!」依凝任性地撒嬌,心裡的怨氣卻無端消了大半。女人靠哄的,這話果然不假。
「小乖,說一聲想我,再默念三個數,我馬上出現在你的床前陪你共寢,怎麼樣?」男子好聽的嗓音略帶低啞,更加慵懶性感。
依凝眼前一亮,頓時來了精神。目光不停地往門口方向瞟去,難道他回來了?
「說吧!不說我就不出現!」男子固執起來像個孩子,跟她較著真。
依凝還是沒說話,她跳下床,赤著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走到門口,悄悄地打開臥室的房門。
外面走廊裡亮著暖黃的廊燈,靜悄悄地,別說人影,就連鬼影也沒半隻。
心裡有些失望,原來他是逗她玩呢!
「想個屁啊!」她故意衝著手機喊道:「一點兒都不想!」
「顧依凝!」這一聲怒喝竟然來自身後,她轉過身,「媽呀」一聲驚叫,「你什麼時候溜進來的?怎麼跟賊似的,鬼頭鬼腦!」
凌琅就站在依凝的身後,絕色俊顏滿是怒色。心血來潮趕回來給她一個驚喜,她見到他竟然是這副表情,還說他賊頭賊腦。
靠,世界上有他這麼風華絕代的賊嗎?如果長成他這樣,也用不著去做賊了!
「顧依凝,你屬屎殼郎的,張嘴就臭!」凌琅伸手捏她的臉蛋,眉峰挑動:「說吧,爺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遵守婦道!」
阿九把她的行蹤統統拍攝進了dv,發送給他。
他從她的眉眼間看出了寂寞和孤單,不忍讓她被莫名其妙的傷感情緒左右。忙完了生意,他腳不沾地飛回來,就為了給她一個驚喜。
依凝聽他這話裡面大有文章,細細品味,猛然回過神,「你派人監視我!」
「……」好吧,他輕視了小東西的智商,其實她比他想像中聰明得多。
「凌狼,你真得派人監視我!」依凝生氣了,折回身走到臥室的椅子裡坐下,抱著手臂不想再理他。
「我怕你出什麼意外!」凌琅自知理虧,走過來,蹲下身解釋:「鮑老大找你的麻煩的時候,幸虧你自己應付得了,如果被他傷害到……所以我讓人在暗中保護你,遇到你應付不了情況,他們會出來幫你!」
他真不記得還對誰如此低聲下氣過,這個小東西怎麼就是一臉的不滿意。
依凝嘟著嘴巴,哼了聲:「我惹的麻煩自己會搞定,用不著你費心!」
「你兩次落在謝子晉的手裡,如果我不費心,你現在連渣都不剩了!」凌琅冷冷地提醒她。
提起這事,依凝也不吭聲了。她轉過頭,終於肯正眼瞧他。「怎麼突然跑回來,難道專門抓奸來的?」
「呵,」凌琅笑著,他將她攔腰抱起,走到床邊,擁著她一起倒上床。「想你了!今晚不摟你睡不著!」
依凝身上的睡衣被他剝落,男子火熱的大手探索著她的曲線,激情地吻輕輕落遍她的全身。
擁抱著他,身體被他填滿,空虛的心也被他填滿。
這個男人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她對他的怨念瞬間被火熱的激情驅趕得乾乾淨淨。
「想我了沒,說,說了給你!」他磨蹭著不肯滿足她,誘惑她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偏偏依凝死鴨子嘴硬,就是不肯鬆口,「不想,不想,十年不見也不想!」
很好,比起上次她說的一輩子不見他也不想有點兒進步了!
他用巧妙的姿式愛著她,既能滿足彼此,又不傷害到腹中的寶寶。「說想我,說了爺有賞!」
「不說!」依凝吃吃地笑起來,語氣沒那麼堅決了。
「快說,撓你癢癢了!」
「嘎嘎,嘎嘎嘎……」依凝最怕癢,在他雙管齊下的威逼利誘下,終於投降:「凝凝想大灰狼了!想你個壞東西了……」
一室的甜蜜,沖淡了多日來積攢的陰霾和不快。
古言云: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合,說得就是他們倆此時的情形吧!
*
胡大偉的手術居然做得很成功,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就能下床柱著枴杖走路了。
依凝去醫院看他的時候,已近晌午時分。這次她沒有再買果籃,而是買了份紅燒蹄膀給胡大偉做午餐。
敲門進到裡面,見胡大偉正在吃午餐,見依凝買來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紅燒蹄膀,他頓時大喜。「謝謝小姨子!」
「吃你的吧!誰是你小姨子!」依凝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撇嘴道:「你還沒有跟穆嫣復婚呢,搞清楚現實情況。車禍傷了你的腰椎,沒傷到腦子吧!」
胡大偉嘿嘿笑兩聲,瞧著旁邊默不作聲的穆嫣,試探著道:「等我能站起來,就跟她復婚!」
「誰說的?」依凝懷疑地問道:「你自說自話呢還是穆嫣答應了?」
「……」胡大偉眨巴眨巴小眼睛,無話可說。
其實,穆嫣根本就沒有答應過跟他復婚。出車禍之前,他拿孩子的撫養權威脅她。出車禍之後,他小命差點兒玩完。幸好,這段時間都是穆嫣在照顧他。
胡大偉對她心存愧疚,哪裡還能再威脅她復婚。
見穆嫣始終不表態,胡大偉就試探著說:「夫妻還是原配的好!為了寶寶和俏俏能有個完整的家庭,我希望還能和穆嫣復婚!」
「嘖嘖!看不出來喲,憑你也能說出這麼有水平的話來!」依凝不禁對胡大偉另眼相看,調侃道:「這段時候葡萄糖注射多了,基因有所改良嘛!」
胡大偉習慣了依凝對他的各種調侃和鄙視,倒也不以為意,他更關心的是穆嫣的態度。
穆嫣淡定地描著抽像風格的油畫,好像胡大偉跟依凝談論的事情與她無關。()
「肚子餓了!」依凝抻了個懶腰,問道:「喂,穆嫣,你吃飯了沒有?」
穆嫣擱下畫筆,說:「一起去吧!」
她從不跟胡大偉一起吃飯,也許就為了刻意地保持距離。
胡大偉放下啃了一半的蹄膀,眼巴巴地看著她和依凝有說有笑地一起出去吃飯,他想開口挽留她,卻沒有勇氣。
*
走出病房,依凝大大地喘了口氣,「現在說話方便了!我說,你到底打算怎麼著!」
「等他好起來!身體康復得差不多,我就帶孩子們離開臨江!」在臨江定居了這麼久,只因心裡還有牽絆和留戀。現在唯一的夢幻破滅了,她該死心離開。
「不會吧!」依凝怔了怔,問道:「既然打算離開,你為何買那套大房子呢?」
穆嫣滯住腳步,纖細的手指摳著牆壁的一條縫隙,沉默不語。
「你根本沒打算離開吧!」依凝搖搖頭,真有些搞不懂她。都說藝術家的神經構造跟正常人有些不同,現在看來的確有幾分道理。「我希望你考慮清楚,別動不動玩矯情。孩子們還小,他們需要安穩的環境定居和學習。」
穆嫣垂下頭,糾結地咬著唇。
依凝上前拍拍她有肩膀,勸道:「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我看胡大偉恢復得不錯,再說他也知錯了,能不能看在孩子們的份上再給他一次機會……」
「顧依凝!」一聲沉悶的喝斥打斷了她們之間未完的談話,語氣明顯不悅。
轉頭,見陳奕筠走過來,而且面色極不友善。依凝不怕他,哼一聲,揚起下巴:「幹嘛?」
「沒事少妖言惑眾!」陳奕筠潭眸深邃,隱忍著怒意。「穆嫣是走是留關你什麼事?」
「霍,我勸她跟她前夫復合怎麼了!難不成她一直這麼跟你耗著,看著你身邊的女友換了一個又一個?」依凝雙手叉腰,準備跟陳奕筠好好理論一番:「別以為你沒事人兒了!你派人撞殘了胡大偉,這筆帳還沒跟你算呢!就算暫時不把你抓進警局裡審問,你也得掏點兒醫療費補償費什麼吧!不要多了,你先給穆嫣一百萬應應急,她現在缺錢呢……」
無論依凝說什麼,穆嫣都沒有開口。她只是靜靜地垂著臉,偶爾抬頭看一眼陳奕筠,很快就移開目光。
陳奕筠顯然沒耐心聽依凝說什麼,他只想趕緊把這個聒噪的小女人打發走。她的喋喋不休簡直令他頭疼欲裂,真不知道凌琅怎麼忍受得了她!
「琅少爺今天要飛回香港,他沒跟你說?」陳奕筠打斷了依凝的滔滔不絕。
果然,依凝立刻就剎住了車,注意力立刻轉移到凌琅的最新動態上。「他又要飛回香港?怎麼沒跟我說!」
nnd,這個傢伙到底揣著什麼目的!昨晚跑回來跟她恩愛纏綿,今天招呼不打一聲又要跑?
「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起飛,你快打個電話問問他吧!」陳奕筠「好心」地提醒道。
「嗯!」依凝點頭,趕緊掏出手機,撥凌琅的號碼。「喂,你在哪兒……準備回香港?凌琅,我討厭你!……哼,我以後再也不要理你!……不去,不去!……那你過來接我!……我在市中心醫院呢,看穆嫣……不對,是穆嫣的前夫……」
一邊打著電話,依凝對穆擺擺手,就先走了。很明顯,她將和凌琅一起吃午餐。
打發走了顧依凝,陳奕筠慢慢走近沉默的穆嫣,開口問道:「你打算離開臨江?」
穆嫣垂首不語,幾乎鼓不起勇氣抬頭對視他的眼睛。
大手扳起她秀美的下巴,迫她仰起臉。四目相對,俱是一陣悸動,可是隨後他說出來的話令她心底一涼。
「聽說你男人能站起來了!」陳奕筠語氣裡滿是憎恨和怨意,漆黑的潭眸劃過寒光:「下次該撞得更狠些,讓他這輩子都無法翻身!」
「夠了!」穆嫣推開他鉗住她下巴的大手,後退一步,喊道:「你放過我吧!以後都不要再來糾纏我!」
「呵,你害怕了!」陳奕筠更加生氣,她在懼怕他再次傷害胡大偉!「那個垃圾在你眼裡就這麼值得寶貝?」
「我的事情跟你有關係嗎?」穆嫣冷笑:「你身邊的女友換了一個又一個,有什麼權利來指責我!」
「我沒有結婚!」陳奕筠雙手緊緊抓住她的孱弱的雙肩,用力地搖晃她:「穆嫣,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到底想做什麼?」穆嫣清眸含淚,哽咽道:「我結婚離婚,有了兩個孩子!你的年齡也不小了,還準備一直耗下去嗎?好吧,你的事情我不管,我的事情也不希望你來干涉!」
陳奕筠垂眸,沉吟好久,再抬頭,眼裡滿是堅決:「我跟劉琳……分手了!」
劉琳就是他在生日派對上帶在身邊的漂亮女友,也是他的新寵。想不到這麼快,又成為了過去時。
穆嫣苦澀地扯起唇角,揶揄道:「你換女友的速度的確很快,我開眼界了!」
「知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跟她分手的?」陳奕筠盯著她的清眸,那裡有他熟悉的一切,誘惑他像撲火地飛蛾,再次奮不顧身。
搖搖頭,穆嫣哪裡能摸透這個男人的真實想法。
「就在剛才,我看到你的時候決定的!」陳奕筠將她抵上牆壁,高大的矯健身軀緊貼著她,不留一絲縫隙。
穆嫣嬌軀一震,有些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他嘴裡吐出來的。
原以為,他們倆之間錯過了今生,將永遠無法再交集,卻想不到,他竟然還會拉住她的手。
「穆嫣,我們和好吧!」他跟她十指相扣,緊密不再分離。
怎麼可能!穆嫣清眸湧起淚水,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我未娶你未嫁,為什麼不能在一起?」他喃喃地問著她,似乎又在問自己。
穆嫣哽咽難言,伏在他的胸膛上輕輕地啜泣。屬於他們的愛情早就面目全非,滿身創傷,滿心的疲憊,他們還有力氣再次相愛嗎?
「我可以原諒你過去對我的背叛,現在你不許再跟胡大偉那個人渣在一起!」陳奕筠俯首親吻她的紅唇,熟悉的清幽味道令他著迷不已。「穆嫣,嫁給我吧!」
穆嫣早就已經迷亂,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在做白日夢嗎?還是思念過度的幻覺!
他怎麼可能如此溫柔地對她說話,怎麼可能主動跟她求婚呢!
「你回答我啊!嫁給我好嗎?」陳奕筠聽不到她的回答,有些焦急地追問。
良久,穆嫣喃喃地道:「我跟胡大偉有了一對雙胞胎,你……會嫌棄的!」
「我不嫌棄!」他俯在她的耳邊信誓旦旦:「穆嫣,相信我,我會疼愛他們,視若己出!」
這是真的嗎?穆嫣尋找著他的唇,試探著親他,很快兩人便如火如荼地激吻在一起。
醫院的走廊裡,醫生、護士、病人、家屬來來往往,他們倆沉浸在激情裡渾然忘我,絲毫不理睬外界或驚詫或羨慕或鄙夷的各種目光。
一扇病房的門打開了,胡大偉柱著拐仗走出來,望著那對激情纏綿的男女,小眼睛裡射出陰森的嫉恨。「穆嫣,你這個賤人!我還沒有康復你就跟野男人搞到了一起,md,枉費老子還想跟你好好過日子,你根本就不配!」
*
法國餐廳的氣氛十分浪漫,很適合情侶或者夫妻用餐。
依凝不太會用刀叉,凌琅便耐心地教她西餐的禮儀和方法。當然,教的過程中,他不時取笑她幾句,惹得她直皺小鼻子。
總得來說,這頓飯吃得很開心!
凌琅問道:「要不要跟我去香港?」
「不去!」依凝哪裡肯做他的跟屁蟲,生怕被他小瞧了。
「跟我去吧!省得晚上睡覺的時候想我?」他嘬吻著她的耳垂,魅聲惑語。
「切,誰要想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摟著抱枕也一樣!」依凝俏臉燙燒,嘴裡仍然不服軟。
儘管早就跟他有了無數次肌膚之親,還懷了他的孩子,但在跟他曖昧的時候,她總避免不了耳熱心跳的症狀,實在奇怪又無奈。
「抱枕有抱我舒服嗎?再說,它又不會跟你做……」凌琅一手摟抱著她,另只手不老實地鑽進了她的衣服裡。
「討厭,這是餐廳啊,你這只精蟲上腦的色狼,快住手!」依凝嬌喘吁吁,忙不迭地推拒,可是哪能撼動他半分。
「說,跟我一起去香港,我就放開你!」他吮著她玉珠般的耳垂,威脅利誘雙管齊下。
「嘎嘎……」依凝被他挑豆得心癢難耐,嬌笑著剛要應允,手機卻響起來。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永遠像現在般美麗。因為我,生而為愛癡迷。」
依凝推他一把,嗔道:「來電話了,我看看是誰!」
「誰也比不上爺更重要!」凌琅不肯鬆開她,探進去的大手握住她,喘息漸漸粗濁。
手機彩鈴仍然在柔柔地吟唱:「多少愛情正甜蜜,多少童話在凋零,然而我始終相信,我將得到永恆的幸運!」
「再也不必為情所苦,真愛不用再分離,只要能用心經營,就會幸福到底……」
再不阻止這只發情的狼,他就要將她就地正法了!依凝真受不了他,施出必殺絕技——狠踩他的腳!
腳趾的神經豐富,痛感更明顯,所以踩腳趾,是讓他撤手的最佳方案。
「呃,」凌琅果然痛呼一聲鬆開了她,連連跺腳。
依凝得到解放,就拿起手機,見上面顯示的人名是楊陽!
「如果你有情,這世界可以不需要再有歌曲,我的心早已經充滿了旋律。紛亂人世間,除了你,一切繁華都是背景,這齣戲用生命演下去……」
那日的偶然邂逅,讓依凝記住了楊陽這個名字,但印象並不是很深刻。
在她的眼裡,楊陽只是個過客而已。她幫助了需要幫助的他,之後,他們將會是兩條平行線,各過各的生活,不會再有交叉。
他怎麼又給她打電話呢?第一反應,準是楊陽又有了麻煩。
「誰的電話?」凌琅問道。
「一個朋友!」依凝略略猶豫之後接通了電話。「喂,楊陽?」
「姐姐!」男孩的聲音那麼柔弱無助,好像迷路的孩子,「我被趕出來了,他還搶走了我的錢!」
「啊?」依凝吃驚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誰搶走了你的錢?你慢慢說!」
「房東說我弄壞了他的房子,不但打了我,還搶走了我所有的錢!」楊陽忿然又無力:「我該怎麼辦?」
「太過份了!這是個什麼房東啊!」依凝頓時拍案而起,問道:「你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她是警察,最見不得以強凌弱,或者仗勢欺人!更何況,被欺負的還是她的朋友。
楊陽報出了一個地址,帶著哭腔的聲音說:「我被趕了出來,坐在門口的路邊!」
可憐的小美男,遇到的不是母夜叉就是男羅剎,唉,藍顏命薄啊!
掛了電話,依凝對滿臉探詢的凌琅說:「有點私事兒,真不能跟你去香港了!你該忙啥忙啥去吧,不用管我,我好得很,沒那麼矯情!」
顯然,她知道凌琅的用意。他怕她獨守空房寂寞,其實他多慮了!
如果兩人關係融洽,偶爾的分離並不會產生什麼妨礙,相反,會讓他們有所期盼和思念。
凌琅淡淡揚眉,抿唇道:「是誰呢,一個電話就讓你立刻改變主意。」
「我本來就沒決定要跟你去香港嘛!」依凝站起身,像哄小孩般親了親他的腮幫,「乖狼狼,一位朋友需要我的幫助,我先去處理好他的事情,你該出發就出發,別耽誤了時間!」
凌琅神色還是不悅,但依凝不再跟他多解釋,而是瀟灑地拎著包離開了。
*
「警官,所有的錢我都還給他了,真得什麼都沒拿他的!」
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的房東苦喪著臉對依凝苦苦解釋,表示自己真得沒有再剋扣楊陽一針一線。
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邪霉,誰想到這個弱不經風的小子竟然還有個做警官的姐姐,這下子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不但歸還了強搶的錢物,他還搭上了許多自己的東西,連房租都不敢要了。
「年齡不小的人了,居然還做這種昧良心的事情,你還真是缺教養!」依凝不依不饒地訓著貪心的房東,「看楊陽身單力薄無親無故地就欺負他!你這種行為已經觸犯了刑法,要拘留罰款!」
「不敢了,下次再不敢了!」房東連連告饒,就差沒給依凝跪下去。
他的確看楊陽好欺負,就以莫須有的理由搶走了楊陽隨身的錢物,再把他趕出去。
誰想到這次撞在茬子上,吞下去的錢物全部吐出來,還要繳罰款給楊陽補償精神損失。
「楊陽,你清點下錢物,看看少沒少什麼東西!」依凝見把房東訓得差不多了,便轉首對楊陽說道。
楊陽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到一隻小小的旅行包裡,放到自行車的後座上。雖然受了欺負,他還是那麼羞澀文靜,一點兒都沒有氣惱的樣子。「姐姐,我們走吧!」
言下之意,他的東西都討回來了!
「喂,房東,我回局裡給你備案,如果下次你的房客再舉報你為非作歹,非把你逮到局裡蹲幾天不可!」依凝對老闆教訓道。
「再不敢了!不敢了!」房東雙手不停地作揖,說:「以後我再不出租房子還不行嗎?警官大姐,你快走吧!」
「你叫我大姐?」依凝頓時炸毛,「喂,大叔,你怎麼能叫我大姐!」
「呃,警官大妹子,我保證以後再不出租房子,也不再欺詐房客了,您高抬貴手放我一碼吧!」房東下決心,以後就算把這間房子空著發霉也不往外出租了!
*
楊陽推著自行車,沿著路邊慢慢走著。後座上放著他的小小行李包,沒辦法載依凝了。
依凝陪他步行,邊問道:「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找到工作了嗎?」
楊陽俊眉輕蹙,很煩惱的樣子。「工作倒是好找,只是……有些厭煩了不停地被女顧客騷擾!」
「唉,誰讓你長得這麼禍國秧民,女人看見了就想調戲你!」依凝搖搖頭,想起自己第一次理完發,也順手捏了捏他的下巴,可見美男太可口,惹得色女們控制不住衝動。
楊陽悶悶地低頭趕路,漫無目的,不知道該去哪裡。
「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吧,如果厭煩了理髮師的工作,你可以去找其他的工作!」依凝停住腳步,不是她不想陪他走下去,而是……她有些累了。
孕婦容易疲勞,她先是教訓房東,又陪楊陽散步,再做知心姐姐開導他,半天下來,有些吃不消。
「嗯!」楊陽想起租房子就心有餘悸,「我先住賓館吧,租房子的事情慢慢來,一定打聽好房東的性格再做決定。」
「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依凝覺得他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小美男楚楚可憐的,惹得她母愛同情心氾濫,一發不可收拾。「這樣吧,你先去我那裡住,等找到合適的房東再搬走。」
這次楊陽美男主要找的是房東,房子倒在其次了。
「你那裡……方便嗎?」楊陽聽說讓他去她那裡,漂亮的鳳目裡閃著異樣的光。「你不是說你跟你未婚夫在一起……」
「咳,」依凝知道他誤會了,連忙道:「那是套空房子,帶簡裝修!」她想了想,又接道:「我可以幫你買些必須的家俱,你搬過去就能住!」
「謝謝姐姐!」楊陽感激不盡,「等我賺了錢一定把借你的錢還給你!」
「別跟姐姐說這些見外的話!」依凝豪氣雲干地拍拍他的肩膀,說:「走,我們去看看房子!」
*
「什麼?你把我們新買的房子租出去了?」顧媽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過日子了。「剛買的新房子吶,我們還沒有住,你就往外租……」
「房客給的房租特別高……這個數!」依凝隨手比劃了個數字,見老媽被震住了,就說:「人家就住半年,我們淨賺一大筆裝修費,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何樂而不為!」
顧媽媽是個過日子的人,聽說房租這麼貴,也就不再那麼反對。卻仍然嘀嘀咕咕地:「買的新房子,我們還沒搬進去住呢……總覺得有些可惜!」
「不可惜!反正又沒有裝修!等半年的房期一到,房客搬走了,我們淨賺一大筆裝修費,重新收拾,再搬進去!」依凝給老媽按了按肩膀,討好地說:「老媽,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到時候等著收房租就行了!」
「嗯!」顧媽媽展顏道:「那就這樣吧!已經收了押金,總不能再把人家趕出去!對了,凌琅呢?最近怎麼沒見他,有時間帶他回家吃飯……唉,都怨你啊,如果為了那筆租金把房子租出去,媽媽想在你們結婚前搬進新房子的!這樣,招待親朋也寬敞些!」
「媽,你又轉不過彎了!」依凝嗔道:「大房子雖然好,可那裡都是陌生的鄰居,哪裡有這些老鄰居熱情呢!結婚的時候,他們還能幫幫忙,就算房子窄些,住著比新房子舒心!」
「倒也是!」顧媽媽出了會兒神,說:「這些年倒也這麼住著過來了!」
「對啊!」見終於說通了老媽,依凝放下心來。「權當沒買這套房子,我們以前過什麼樣的日子還過什麼樣的日子!」
顧媽媽繼續剛才未完的話題:「你跟琅琅最近怎麼樣?」
「就那樣唄!」依凝撇撇嘴巴,「他整天忙著生意,沒空陪我!」
「男人嘛,當然以事業為重。他賺錢也是為你和孩子著想,要體諒他!」顧媽媽喜滋滋地道:「下月六號就是大喜的日子,這段時間你什麼都不必操心,把你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照顧得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
「楊陽,二十二歲!孤兒,十幾歲來臨江打工,從事美發師的工作,偶爾出台陪款姐富婆掙點兒小費。最近因為嫂子為他報打不平,得罪了美發店的老闆,被開除並且扣掉了工資。」
「嫂子借給他兩萬塊錢安家,又被房東搶去!今天嫂子出門幫他奪回了被搶走的錢物,還把他安置到她家買的新房子裡面!」
阿九把今天拍攝到的dv傳送到凌琅的手機,然後如實匯報了對楊陽的調查結果。
凌琅剛下飛機,站在香港的私人飛機場,接到了阿九發來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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