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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十一章 開懷 文 / 蟈蟈肚

    老劉隔一段便去侯府門前打聽一番,如此又等候了一個時辰,已是日頭當空,正當午間。

    連巧月也是失了耐心,撅起嘴說道:「小姐不若回府用飯吧,耽擱了半日,卻是什麼也沒做成呢。」

    顧宛華一時不語。巧月不耐地將腦袋伸出車簾朝巷內張望一眼,帶著濃濃的埋怨口氣道:「世子定是忘了今日與小姐之約呢!」

    皺了皺眉頭,顧宛華輕斥道:「不許胡說。」

    巧月訕訕閉了嘴,看向顧宛華,從矮櫃中取出一包點心,問道:「小姐可餓了,奴婢今晨準備了幾樣點心,眼下是派上了用場呢。」

    靠在軟座上,雙目微閉,她輕輕搖頭,「現下還不餓,取一些分與老劉吃吧。」

    巧月眼巴巴看著顧宛華,見她不再言語,只得抱起點心跳下了車。

    與老劉在外間用過點心,又過半個來時辰,才遠遠地看見侯府門僕朝這處跑了來。

    幾乎聽見她歡呼的同時顧宛華便睜了眼,掀開車簾便對上氣喘吁吁的小廝,她微笑著問道:「可是世子回來了?」

    小廝點點頭,嘻嘻笑道:「世子已回府,這便請小姐入內。」

    點了點頭,她便跳下馬車,吩咐老劉在外候著,帶著巧月跟隨小廝進了侯府。

    一進門便有一個高壯僕從前來引路,顧宛華定睛一看,不是入畫是誰?

    見了顧宛華他卻是憨憨一笑,說道:「小姐今日來的早。」

    輕嗯了一聲,她笑道:「世子相邀,宛華不敢來遲了。」

    說話間,入畫已是舉步朝內走去。主僕二人急忙跟隨著他,穿過重重院落,最終進入了東南角的院落中。

    停在正廳前,入畫笑道:「世子就在堂上,請小姐入內。」

    點了點頭,舉步上了台階,她的手心卻不覺有些濕粘。

    原本她以為今日該是去他的書房,不想卻在這窗明几淨的大廳之中,不過現下她卻沒心思感慨,隔了數丈遠她便隱隱約約看見了廳中那一抹白影。

    見她入內。蔡靖嵐抬眸看向她,微微一笑,說道:「請坐。」

    顧宛華朝他略略一福,垂首坐在下首,不待開口,便聽他道:「今日出門辦些瑣事,不想卻是讓你候了半日,抱歉。」

    顧宛華抬頭朝他一笑。搖頭道:「世子有事,宛華自是等得。」

    這一笑雖是溫柔大方,卻是少了些許親近。不知怎的蔡靖嵐便想起那日在郊外被這人開口索去五十兩那一幕,便是在寺中也是那般放鬆與她調笑,憶起她面上狡黠的笑意不禁莞爾。

    半晌,他回過神。對上顧宛華畢恭畢敬的笑容不禁輕咳一聲,朗聲問道:「家中可請了夫子?如今都學了些什麼?」

    他這一問顧宛華卻是有些發窘,低聲說道:「便是一般小姐……才入書房的進度罷了。」

    抱琴正站在蔡靖嵐身後伺候,聞言便清脆地說道:「我家公子在問你學的什麼。怎就這般搪塞?一般小姐的進度我家公子怎會曉得?想我家公子四歲讀完《孝詞》,七歲誦《詩論》。八歲誦《論語》,十歲誦《尚書》。十一誦《易》,十三誦《周禮》,十四便入了京城太學,十六便有幸為皇子伴讀,這般進度,世間有幾人可及?」

    得意地瞧一眼顧宛華身後正對她皺起鼻子的巧月,還待再說,便被蔡靖嵐敲一記腦門,朝向顧宛華,他微微一笑,「小姐如實說便可。」

    抿了抿唇,顧宛華迎上他的目光說道:「只念了千字文。」頓了頓,她垂下眼眸說道:「並不曾念過詩集。」

    卻見他從座上起身,自廳中閒閒邁步,沉吟半晌說道:「詩詞乃是胸中見聞的累計,因此還需博覽精讀,俗語說的好,『讀的古詩三百首,不會作對也會吟』便是這般道理。」

    顧宛華聞言便虛心地點了點頭,才聽他又道:「你如今不過識了些字。我這裡有一本《詩論》,幾本七言律集,這一年裡你便先將這些熟讀,如此待一年後,我再與你細細講解詩韻格律。」

    他話音剛落,肚中便咕咕作響。

    顧宛華眨眨眼,瞪大眼睛看向他,帶了些笑意問道:「世子這是餓了麼?」

    蔡靖嵐面帶尷尬,正待說話,便聽抱琴頗為不滿地說道:「你怎的還笑的出來?若不是公子惦記今日喚了你,怎會推了劉公子設宴便急急匆匆趕了回來呢!」想起因為此人損了公子名聲,他便又繼續說道:「便都是因為你,我家公子近來才日日跑去應酬那些個貴人們!」

    蔡靖嵐雙眉微挑,微笑說道:「我瞧你近來愈發得閒了,今夜便再與我下棋吧。」

    抱琴登時愁眉苦臉退了下去。

    看向顧宛華,蔡靖嵐歉意地說道:「我這僕從自小與我一同長大,卻是有些缺乏管教,今日失禮了。」

    微微搖搖頭,顧宛華笑道:「你的奴僕很有趣。」她心中感動,頓了頓,忍不住軟語說道:「那日請求卻讓世子為難了。」

    「我雖於府學教授數月,卻從未收過女學生,這般甚好。」定定瞧向顧宛華,他笑的雙眼微彎。

    顧宛華聞言心中便是一鬆。

    猶記得兩人起初相遇時不是這般拘謹的,只因在那之後他多了貴族的身份,然而經此一事,初見時對他那份緊張頓時消散,兩人之間的氣氛不覺便熱絡起來,凝神想了一想,他方才似乎說起下棋,難不成他喜愛下棋?當下,她便仰頭看向蔡靖嵐,如那日在寺廟中那般嬌嗔,問道:「宛華可否請教世子棋藝?」

    這話卻是正中了蔡靖嵐下懷,當下便面露喜色,喚人擺開棋盤,歎道:「自離京起,已是數月未能尋得一棋友,那日在宴上,我本邀了舒公子,誰料他卻是無趣的緊,僥倖勝我一盤便早早腳底抹了油。」

    顧宛華只當他隨口一說,不料一盤過後,眼瞧著慘不忍睹的棋局心下便明白了幾分。

    蔡靖嵐見她久久不語,又見棋盤上七零八落的白子,頗有些不忍,當下便笑道:「你雖唸書少,棋藝卻著實不弱。不若這次我讓你五子可好?」

    顧宛華抬眸,便見他殷殷的目光,當下便一笑,點頭說道,「世子棋藝遠超於我,這卻是無甚趣味了呢,若要再下,世子須得讓我十子才好。」

    他尋思一番,卻是欣然點頭,在顧宛華即將落子之時他卻笑道:「只是若你輸了,須得再與我下上一盤。」

    顧宛華點頭,將心思全數放在棋局之中。

    起初她雖佔據了數個有利方位,然而隨著時間流逝,卻不知不覺越發被動起來,每每落下一著便要沉思半柱香時間,饒是如此,待一盤結束,蔡靖嵐依舊勝出兩目。

    這讓她暗暗有些氣惱,不覺忘記了他的身份,蹙眉叫道:「這一次你須得讓我十目半才好。」

    蔡靖嵐聞言暗暗發笑,收起棋子說道:「也好。」看了看外間天色,他不動聲色說道:「若再輸,三日後可要再與我下一盤。」

    棋盤上你來我往。

    緊盯著局勢,顧宛華隨口說道:「自是可以的,只是我從未見過你這般路數,實在陰險狡詐。」她指著棋盤一處冷笑道:「你便誘我到此處來,卻全數收了回去,可惡至極!」

    蔡靖嵐聞言便朗朗一笑,有意般地,落下那顆棋子卻並未落在原本打算那處。

    這一局結束,卻是顧宛華勝出了一目。

    這卻讓她十分歡喜,仔細想想,自重生以來,她還從未這般開懷過。

    當下她便笑道:「我棋藝不精,也並未請夫子專門教授過,不過是閒來自己琢磨個一二,今日與世子下棋,卻是讓我大開眼界。」

    蔡靖嵐起身吩咐僕從將幾本書呈了上來,交給顧宛華,他淡笑著叮囑,「你是個聰慧的,回去便勤讀一讀,我既應承下來做你的老師,總不能只顧下了棋,若不能好生栽培你,卻是不配做你的老師了。」

    顧宛華點了點頭,見天色不早便告辭離去,只是剛轉身走了幾步她便想起一事了,轉過身笑吟吟地看他,「那日世子所贈的玉珮可還作準?」

    蔡靖嵐怔了一怔,隨即頗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搖頭失笑道:「卻是又不忘索要些好處。」頓了頓,他收斂起笑意,鄭重說道:「當初只覺與你有幾分緣,既贈給你,自是算數的。」

    顧宛華心下一喜,朝向他感激地一笑,這才轉身快步離去了。

    老劉仍在外間等候,見她出來時面帶喜色心頭便踏實了幾分,主子結交了貴人,於他總是有好處的。

    回到府邸已是晚飯時分,只是剛進了院子,張媽媽便急匆匆迎來,「幾位小姐都在廳中候著您呢。」

    顧宛華挑了挑眉,張媽媽便湊去她耳邊悄聲道:「三小姐,四小姐與五小姐,已經候了半個時辰了。」

    斂去笑意,她淡淡點頭,朝閣樓緩步走去。

    剛進了廳中,她便垂首朝向幾個模糊的身影說道:「宛華見過幾位姐姐。」

    不待她走上前來,顧宛菁便蹙眉冷聲道:「你一未出閣女子,怎在侯府上呆到這時才回來?你可還知避嫌?」

    (文中書名號不一定是古人一定要學的課業,因是架空所以就隨意安排了幾樣,請大家萬勿對號入座,也切莫被蟈蟈誤導了哈。在此感謝訂閱的親對本文的支持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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