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8-08-05
「當然可以,」我側著身子讓出通道,「歡迎你,溫特哈爾·雷尼將軍!」
「可以的話我來為你介紹這幾位,」一身盔甲的溫特哈爾說,「你不會打我吧?」
「我怎麼敢?」我哈哈笑著,「誰不知道從祭壇保衛一戰之後,將軍您對我可沒什麼好態度。」
「不要對我說廢話,」溫特哈爾手一舉,「這位是波塔帝國境內的總調度官。」
我微笑著向這位總調度官點頭致意,一般來說,擔任此職務的都是皇親國戚,我還得在人家的地盤上混,得罪了可不好。
「這位是波塔帝國神殿大祭祀閣下的特使,」溫特哈爾繼續介紹說,「剛好在軍部,所以就一起來了。」
我看過去,原來是老熟人,就是那位曾經從波塔帝國一路跟我到聖都為我頒發勳章的白衣祭祀。
「神祐騎士大人,」他笑呵呵的說,「您不認識我了嗎?」
「祭祀大人,我怎麼會忘記您呢?」我很認真的說,「我的第一枚勳章就是您給我戴在胸前的,請原諒我剛才的失禮。」
「這位是此地的總督,這是聯軍軍部的副軍需官,」溫特哈爾說,「除了我,軍部還有一名將軍來,一共是七人。」
我向這幾位一一問好,「請進吧,怠慢各位了,我這現在就只有帳篷。」
「跑步去把倆位聯隊長,軍法官,還有參謀官都叫來,」我走在最後,對身邊的傳令兵說,「就說是緊急會議!」
「是的長官!」
我轉身招呼著,才讓來人一一落座,卡羅斯就和兄弟們來了。
「你們坐下,」我指了指身邊的座位,「這些長官都是從軍部來的。」
我帳篷裡就只有一張桌子,一張容得下六十來人的長餐桌。在所有人分成倆邊坐好之後,我就向書記官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各位,事情是這樣的,」臉還有點腫的書記官站起來,用盡量平和的語氣對大家說,「在科恩·凱達閣下擔任第九軍團指揮官的第一天,他就逮捕了他的副手——約克·鮑爾准將以下的所有軍官,而且要處死他們。」
「等一下,」溫特哈爾抬手將書記官的話打斷,「科恩·凱達閣下,有這件事嗎?」
「有的。」我非常認真的回答她。
溫特哈爾在紙上記下了什麼,「書記官閣下,請您繼續。」
「好的,我們都知道,第九軍團以前的軍官都是神殿下派的,都是些好軍官!」書記官激動的說,「就是他們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得交由神殿處理。我想提醒科恩·凱達閣下,不管您是出於什麼考慮,您的身份都無法決定這幾百名軍官的命運。也請在場的各位作出公平的判斷,阻止這件悲劇的發生!」
在書記官陳述的時候,在坐的各位正襟危坐的有,低頭思索的有,年輕的波塔帝國總調度官卻像是個局外人一樣,正在修理自己小手指上那長長的指甲。
一陣沉默。
「調度官閣下,」最後還是溫特哈爾先說了話,「您對這件事有何看法?」
「將軍您是在問我嗎?」調度官眼皮一翻,「這件事好像不歸我管……」
「是的閣下,」溫特哈爾有些無可奈何的說,「但是您既然來了,就說說您的看法吧!」
調度官在木椅上扭動了一下身體,以使自己坐得更舒服一點,然後向我看過來。
「科恩·凱達閣下,」他說,「我可以這樣稱呼您嗎?」
「當然閣下,」我說,「您請說。」
「我得感謝您,您上次在祭壇救了我表兄,也就是波塔帝國的王子殿下,」他說,「您知道,我就和我這個表兄談得來……」
我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說會想到他現在說這個?
「不用客氣,閣下,」我笑著回答,「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對!是職責!」調度官說,「我相信科恩·凱達閣下肯定不會毫無原因的這樣做,這是他的一慣風格,上次他在戰場上就宰了一個魔法師!我國皇帝陛下還說宰得好,宰得及時……」
「請原諒調度官閣下,我並不想打斷您,」書記官說,「可是您說的是上次的事。」
「你認為我可以對一位神祐騎士指手畫腳嗎?」調度官說,「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對這事沒什麼看法!」
我聽得直想笑,這位調度官可真是厲害,說了一大堆話……結果等於什麼都沒說。
「科恩·凱達閣下,我知道您不會毫無緣故的處罰這些軍官,」白衣祭祀說,「但在這件事上您得考慮到神殿,不管從那方面來講,您一次處罰如此之多的神殿下派軍官……神殿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憑心而論,這位白衣祭祀的話很有道理。
「祭祀大人,並不是我想處罰他們,」我說,「是他們逼我這樣做的,具體原因我等一下講給您聽可以嗎?」
「好的。」
我伸出手來,對副軍需官做了個請的姿勢,這位應該就是左相的副手,為什麼左相不親自來呢?
「閣下,我的看法也是這樣,」副軍需官說,「您對這件事的處理有些過頭……當然,您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在神殿看來,這些可都是好軍官,有的人甚至剛剛在神學院學習過……」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點點頭,「還有人說話嗎?」
「如果閣下不反對,我想說一句,」一位將軍站了起來,「作為一名將軍,我當然明白閣下治理軍紀的苦心,但您這樣做會被外人認為是在排除異己。在神魔大戰前夕發生這樣的事,閣下認為合適嗎?」
不出我所料,果然有人給我扣帽子了。
所有人在書記官的要求下都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基本上調度官不再說話,溫特哈爾嚴守中立,其他人支持書記官。
「溫特哈爾·雷尼將軍,」我說,「軍部是否有命令不准我執行?」
「閣下,因為您的身份軍部無法就此事對你下達命令,」溫特哈爾回答我說,「我只受命記錄,還帶來親王殿下的一個口信。」
「請講。」
「親王要我告訴閣下,」溫特哈爾很認真的說,「閣下帶著上千人的衛隊上任,沿途上吃光用光各個兵站的給養……這些事已經為閣下造成不好的影響,請閣下千萬珍惜神祐騎士的聲譽。」
「明白了,」我站了起來,「你們的意見我已經瞭解,現在,輪到我說了吧?」
「是的,」溫特哈爾頭都沒抬,「閣下請說。」
「其實,我要說的非常簡單,」我說,「在我看來,軍官就是軍官,沒有什麼神殿下派與否的分別。他們自己幹了傻事,就得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我現在站在這裡,我有三個身份,作為斯比亞帝國的一個總督我對我的皇帝負責,作為神祐騎士我要對光明神族負責,而作為第九軍團的指揮官,我要對聯軍負責!在我的三個身份中,沒有要對神殿負責的義務!」我的語氣重了起來,「神殿下派軍官本來不關我事,但是他們待在我的軍營裡就得遵守我的規則,這沒什麼價錢好講!」
「神祐騎士閣下!」書記官說,「請您注意您的話,您剛才說您不對神殿負責?」
「是我說的,你認為我為什麼給你三天時間,」我冷冷一笑,「我是要你死得明白一點!」
這句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楞住了,他們誰都想不到,我竟然連書記官都要殺。
「閣下,我沒聽錯吧?」白衣祭祀吃驚的說,「他是書記官啊!書記官!」
「祭祀大人,您知道我很尊敬您,」我謙虛的對白衣祭祀說,「請您聽我解釋好嗎?」
白衣祭祀有些茫然的點點頭,他不知道該任何控制現在的局面。
「各位,你們知道我上任的第一天這些軍官在幹嘛?」我拿起桌上的一張紙,「這是軍法處的公文,他們的所做所為真讓我驚訝,我也很高興與各位分享。」
「當天夜裡,我帶著一千人從正門進入這個七萬人的軍營,一直走到指揮官帳篷,也就是我們現在的這個位置,居然沒被人發現!為什麼呢?那是因為——包括正門在內的七處營門一共只有倆位軍官當值,而且倆人都酗酒。」我照著公文念道,「七十四個尉級軍官、二十六個校級軍官的帳篷裡藏有女人,還有九名軍官褻玩男童……他們簡直是太忙了!」
「當天夜不歸宿的一百餘名軍官中,自約克·鮑爾准將以下的三十九人在鎮上招妓,二十四人強佔民婦,六十多人酗酒賭博……」我一邊念,一邊走到副軍需官身邊,「這些人就您剛才所說的好軍官,是從神學院來的好軍官!您現在仍然堅持這點嗎?」
「閣下,這些都是小事嘛,」副軍需官說,「我們的軍官們平時還是很優秀的……」
「平時很優秀?沒問題!」我呵呵一笑,「傑克軍法官,麻煩你為大家介紹一下他們平時都幹了些什麼!」
「是的長官!」傑克把手裡的公文翻得「嘩嘩」響,「在三天的時間裡,第九軍團軍法處一共處理案件四百多起,有殺人、搶劫、強姦……幾乎每一件嚴重犯罪都有以前的軍官涉案。如果按軍法認真辦理,所有的軍官死上五次都不夠。」
「不可能啊!這怎麼可能!」聽到這裡,書記官無法再讓自己冷靜了,他大聲喊叫著,「這一定是閣下你捏造的!還有你這個什麼軍法官!」
「我所講的都是事實,而且這些神殿下派軍官都招認了!公文上還有他們的簽名,」
傑克不緊不慢的回答,「我是軍法官,這是我的職責,說我捏造你得拿出證據來!」
「一定是你捏造的,」書記官喊著,「我知道,你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摧殘軍官們的身體!甚至還……還殘忍的將一名軍官的生殖器切除!」
「沒有這樣的事,」我面不改色的說,「我保證!」
書記官一呆,「你……」
「書記官,我再提醒你一次,你所說的任何話都得有證據,」我說,「如果你找不出一個生殖器被切掉的軍官——你就罪加一等!」
「就是那個強暴麵包店老闆女兒的軍官!他現在人呢?」書記官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踏進陷阱,「他難道還活著嗎!」
我開始笑起來,笑得非常開心。在我的笑聲中,書記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原來你知道他強暴麵包店老闆的女兒……哈哈哈!」我大笑著說,「不錯,這位軍官已經不在了,他的罪行使我失去了理智,我親自下令用神聖的火焰淨化了他的靈魂。不過你說他的身體——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他的身體非常完整。」
我拍拍手,一個少尉軍官走進帳篷,將手裡的盒子放到書記官面前。
「他就在這個盒子裡,」我歪著頭說,「請閣下點收。」
燒成一堆灰,你認得出來那才叫怪事!
「閣下向我保證過!在我回來之前不殺人的!」書記官叫喊著,「閣下不要忘了,您是神祐騎士!」
「神祐騎士也是人,」我說,「神祐騎士就不可以發脾氣,就不可以失去理智了嗎!」
「你……你!」
書記官用手指著我,已經開始用「你」稱呼我了。
「也許你認為是我不守信用,但這也就是你的看法而已,」我說,「從今天起,你將不再是書記官,你的名字也會在神殿名冊上消失。準確的說,從三天前你就是在自己找死!」
「你沒權利這樣做!」書記官說,「在座的各位決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你錯了,在坐各位會同意的,」我的眼神逐一掃過桌邊的人,「當然是在聽完我的話之後。」
「各位,你們一定想知道我為什麼要迫不及待的處死這些軍官。我現在就明白的告訴你們,他們不但罪行令人髮指,而且還拿這些罪行當功績,四處炫耀!」這些說詞我早就想好了,「請大家想一想,如果這幾百名軍官不死,神殿的聲譽乃至神族的聲譽會受到多大的影響!神魔大戰在即,這將會給聯軍帶來多大的影響!神殿和神族會成為整個比斯大陸的笑柄!」
「是的,我是提前處死了一名軍官,我還要背上殘暴的罵名一次處死幾百名神殿下派軍官!」我拍著桌子大聲說,「別他媽的跟我講道理,這些道理我都懂!我現在是在用自己的名聲為神殿擦屁股!你們這些口口聲聲把神殿神族掛在嘴邊的人呢?你們今天卻來阻止我!阻止我維護神殿神族的名譽!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沒人說話,任何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也無力辯駁我。
「我的決定就是這樣,」我說,「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閣下,我明白您的處境,」副軍需官說,「是不是可以減少點處死的軍官人數呢?
畢竟神殿培養他們不容易。「
「可以啊,出了事你負責!」我冷冷的看著他,「知道為什麼軍需官自己不來嗎,因為他知道這件事只能這樣辦,蠢材!」
副軍需官沉默了,連我罵了他他都不計較。
「閣下,」白衣祭祀對我艱難一笑,「我可以說句話嗎?」
「當然,你請說吧。」
「閣下,在今天這些人中我算和你認識很早的了,我知道你現在很為難也不應該向你開口,」白衣祭祀說,「但我還是得以個人名義向你請求,至少留下約克·鮑爾的命,因為他是我侄子。」
「別這樣說,祭祀大人,」我點點頭,「如果您可以讓他保持沉默,我就答應您。」
「謝謝閣下,」白衣祭祀感激的說,「我沒有其他要求了。」
我看時機差不多了,「那麼,各位沒有意見要發表了吧?」
「軍法官!」看到他們不再說話,我轉頭對傑克說,「你可以逮捕書記官了。」
「不!不!」書記官這才記起我剛剛說過要他的命,非常慌張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有什麼罪?」
幾個士兵已經抓住了他。
「書記官,你聽好了,」傑克走到他面前,「我是第九軍團軍法官傑克中校,因為你違背上級命令並陰謀破壞神殿名譽,事實充分不容辯駁,我現在宣佈將你逮捕。」
「不!我無罪……」
一邊的海爾特走上去,一拳就把他的下巴打折,讓他再也叫不出來。
這一情景看得與他同來的人直搖頭,誰會想到剛剛還意氣風發的書記官現在已經是待宰的羔羊了呢?
「閣下,那麼這件事就告一段落,」溫特哈爾收拾起手邊的公文,「我們就回軍部了。」
「我送送各位,實在是對不起大家,」我微笑著說,「處理這類公事就是這樣,氣氛非常不好。」
溫特哈爾看我一眼,沒說話。
「對了,軍法官,」我對傑克說,「你去把約克·鮑爾帶來,交給祭祀大人。」
「是!」
「謝謝閣下,」白衣祭祀走到我身邊,小聲對我說,「對了閣下,您可以在公文上註明……這些軍官是因意外死亡嗎?這樣的話神殿也好受些。」
「當然,」我大聲說,「各位請,我就不留你們看行刑了,那場面非常的血腥。」
能這樣順利的過關實在應該感謝「神祐騎士」這個頭銜,他們不能用命令壓我,我再用神族名聲的大帽子給他們扣上他們就一點轍都沒有。
在三百多名軍官企求的目光中,六個人從正門離去,再加上書記官也被綁住手腳押了過來,很多站在絞架下的軍官開始流淚,剛開始還是小聲抽泣,很快發展成號啕大哭。
「傑克,」我小聲說,「執行。」
幾百具絞架同時運做,繩索在絞盤上被收緊而發出極難聽的聲音,下面的人面孔開始扭曲……
「走吧,」我轉過身去,雖然心裡對這樣的情景早有準備,但感覺上還有些厭惡,「這是他們自找的。」
「對了老大,」傑克小聲說,「公文上真的要註明他們是死於意外嗎?」
「是的,這樣神殿的顏面就得以保留,」我說,「你想想吧,隨便什麼意外都可以。」
「吃東西噎死算不算?」
「算!」
「那喝湯嗆死也可以咯?」
「可以。」
「那——」
「好了,我明白你們是想逗我開心,」我拍拍傑克的肩,「我沒什麼,一會就好。現在我們去帳篷說點正事吧。」